浮生一白冇孤鴻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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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南秋被保鏢扔進了醫院零下十八度、專門用來存放各種人體器官的冷庫。
冷庫門被關上的瞬間,她就覺得渾身血液似是凝固了。
眉毛和頭髮頃刻間染上一層霜。
原本鮮血直流的手掌也在極致的低溫中凝結。
尹南秋蜷縮在角落裡,用手環抱住自己,瑟瑟發抖。
她兩天都冇進食,身體本就虛弱到了極點。
強烈的寒意和凍感幾乎將她吞冇,心臟虛弱地跳動著,呼吸幾乎微不可聞。
淚水和汗水短時間凍結成冰,轉瞬間帶走她身體為數不多的熱量。
多麼諷刺!
想當初尹南秋生下孩子後,患上體寒的毛病。
祁宴城知道她怕冷,特意在彆墅內安裝了溫度自動調節係統,確保一年四季都是如春天溫暖舒適的溫度。
如今,為了彆的女人,他毫不猶豫將自己扔進冷庫。
尹南秋意識逐漸模糊,記憶卻在此刻漸漸清晰。
每個夜晚,祁宴城都會捧起她冰冷的雙腳靠在他腹部,他說:“秋秋,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寒了。”
隻是,那句話他怕是早忘了。
一切虛幻在極致寒冷中被凍得隻剩下堅冰。
大門突然砰地一聲被人推開。
祁宴城一臉冷峻地站在門口,冷庫的寒氣似乎都比不過他此刻周身的寒意。
尹南秋僵住的思緒無法思考,呆滯地望著他。
“把她帶走。”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冇等尹南秋反應過來,她的雙手被保鏢擒住,緊接著身軀被像是貨物一樣拖著走。
她的下軀不停和地麵摩擦,似是要燃起火星。
保鏢們將她束縛在病床後,毫不猶豫割破她的手腕。
本就意識不清的尹南秋隻感到陣陣血液流失帶來的眩暈感,長時間的虛弱讓她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祁宴城,你在做什麼?”
她的手泡在水缸中,眼看著水缸瞬間被染紅,失血過多使得她臉色愈發慘白,似是下一秒就昏倒。
“青棠有凝血障礙,被你故意割傷之後血流不止!現在還在手術室裡搶救!我警告過你,彆動青棠,可你不知悔改,那就讓你也體會一下失血的痛苦,好好長長記性!”
祁宴城淡漠的眉眼冷冷看著她,看著被鮮血染得通紅的水缸,心底不為所動。
強烈的瀕死感襲上尹南秋的心頭,讓她喘不上氣。
“不是我”
她微弱的喃喃自語冇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祁宴城眼睜睜看著她呼吸越來越微弱,胸膛逐漸停止起伏,直至徹底失去意識
“秋秋?醒醒。”
“怎麼還不醒?你們量用夠了嗎?”
尹南秋是被身體內部傳來的陣陣癢意癢醒的。
她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卻被一雙冰冷的雙手攥住手腕。
尹南秋睜開雙眼,對上祁宴城略帶擔憂的雙眸。
她的身體比她意識反應更快,立刻抽回了手。
祁宴城眼底閃過一絲不愉:“秋秋,為了讓你儘快醒來,我讓醫生給你用了最新的抗生素,冇想到你對這個藥過敏,你可千萬要忍住,彆去抓。”
尹南秋心底一片冰冷,閉上眼睛不願再見到他。
祁宴城眉心微蹙,語氣喊著一絲責怪:“秋秋,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哪怕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會包庇縱容。”
她一聲冷笑:“祁宴城,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以為那個讓你言聽計從的小情人纔是你的妻子呢!”
他頓時麵色一沉:“夠了,一切事情都是我親眼所見,容不得你狡辯。”
尹南秋冇再說話,緊閉著雙眼。
“兒子醒了。”
祁宴城的話讓她倏地睜開雙眼。
他繼續說道:“我打算替青棠辦一個慶功宴,邀請媒體記者到場,你和兒子一起錄一個視頻,說明他的病已經被青棠治好了,給她正名。”
尹南秋滿目荒唐:“祁宴城,你瘋了?兒子因為她變成傻子,你還要我向媒體撒謊?!”
她心底一片悲涼,原來他守著她,就是為了讓她給許青棠正名?
他當真是愛慘了許青棠。
祁宴城捏住她的下顎,逼著她看向自己:“這由不得你拒絕,如果你還想兒子接受最好的治療的話。”
他竟然用兒子的醫療費威脅她?
兩行熱淚從尹南秋眼底溢位,順著臉頰,滑入祁宴城掌心,燙得他手臂一縮。
“好,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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