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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願 第197章 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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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乘轉頭,直言打斷:“艮塵,我知雷祖對你來說,重要到甚至可以超越自身性命。”

“但…...雷祖有自己的命數。”

說這話時,長乘語氣低沉,目光如秋水瀲灩,帶著一抹洞悉的光芒,似能穿透人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數,你今世助他規避風險,來世呢?”

“他若恰好因你的幫助,導致該結的因果未了,豈不是更加拖遝雷祖的飛升之路?”

長乘話落,嗓音沉穩,眼眸如寒刃掃過,透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威嚴,氣勢沉靜淩厲。

艮塵錯愕,眸子如風中殘葉輕顫,透著一絲隱秘的茫然:“我…...”

長乘微微一笑:“艮塵啊,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但我從未與你說過任何有關命局上的事情。”

“今日,恰逢你主動提起,我便鬥膽破出你命中劫數,你可願聽?當然,不聽也無妨,或許不聽也是好事。”

艮塵眨了眨眼,眸內的茫然中透著一絲慌亂,隻點點頭:“…我,請兄長賜教…...”

長乘頓了頓,低聲道:“隻有四字——關心則亂。”

他眼瞼輕抬,看向艮塵,目光直視如炬:“這句話,不是隻針對雷祖,是你牽扯的任何一個人,能不能悟出,看你自己。”

“你若執意多管閒事,也可以。”

“……隻是,這話我說出口了,便在你心內種下了種子。因已經成立,你沒聽到這話,便不算有果,你聽到了,便有了這果。”

話落,長乘整個人如孤鬆挺拔,透著一股超然的風骨,邁步先行:“回吧。”

艮塵滾了滾喉,眸內透出幾絲羞愧,可更多的,又是一股深切的懵懂與迷惑。

他看著長乘的背影,隻覺得很遠。

我活了兩世,自認為算是思慮周全,但在這男人的麵前...卻始終覺得,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明明我的修為高,我的炁純。再不濟...我的年紀,也總歸算是比你大的。

長乘兄長…你是醫者,二十多年前你說學算卦,是因為方便把脈,你的長相,二十多年來也有衰老。

一切都很正常,明明你的一切都很正常...

但為何...

你總是會在某一瞬間,流露出一股說不上來的威壓,似遊龍戲珠,心無外物,又似明月清風,容納亙古….

…...

夜色如墨染天幕,繁星如珠嵌空。

艮塵快步跟上長乘的步伐,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喃喃應了句:“多謝長乘兄長……”

…...

樹杪百重泉,明月鬆間。

遠處,池塘波光瀲灩,燈籠搖曳如鬼火,投下斑駁光影。

宛如命運的剪影,深邃而靜謐搖曳不定。

…...

不多時,長乘與艮塵回到四合院。

夜風輕拂,院內的老槐樹枝葉輕搖,灑下幾片淡黃花瓣,如星屑飄落。

此刻,大高在廚房忙碌,鍋鏟翻飛聲隱約傳來,帶著一股煙火氣息。

進入正廳,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鼻而來,陸沐炎、遲慕聲、少摯、老縛圍坐在茶桌旁,茶香氤氳,幾人正低聲交談。

長乘與艮塵踏入廳內,陸沐炎率先抬頭,秀眉輕挑,清冷如霜的嗓音帶著一抹戲謔:“喲,乘哥回來啦。咱正說到你呢,該說你是專一還是懶得動彈呢…”

長乘聞言,

邁步而入,挑眉一笑:“哦?”

是了,這正廳,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整麵牆的大茶櫃。

烏木櫃身雕花繁複,擺滿各式茶餅與精巧茶具,宛如珍寶琳琅滿目。

左側,一張寬大的茶桌光滑如鏡,背後,l形榻榻米鋪著素色軟墊,透著一抹古樸的溫馨。

茶桌右側,一個島台靜靜佇立,身旁餐桌簡潔大氣。

右側牆邊有道門,傳來鍋碗瓢盆乒鈴乓啷,想也不用想,是大高的“戰場”。

這佈局,實在是太熟悉了。

陸沐炎歪著頭,好整以暇地笑道:“大高師兄執著豆角,小寬師兄執著修為,哈哈…乘哥是執著於房間佈局啊?”

她指著四周,續道:“茶桌,島台,餐桌,整條長廊的榻榻米…你這客廳,和你那茶館,還有你華東那院子,都是一模一樣的佈置啊……”

話落,陸沐炎唇角微揚,麵上調侃,但眸內卻暗暗劃過一抹懷疑。

長乘失笑,嗓音如清泉戲:“哈哈,那些地方,就是按照我這地兒改的呀。”

陸沐炎點點頭,清冷的眸內閃過一抹探究,語氣輕描淡寫:“哦…那這麼說,我醫院附近的那個茶館……不是你偶然盤下來的吧?”

長乘一愣:“額…...”

陸沐炎挑眉:“騙我?”

長乘嗓音悠然如風,擺了擺手:“絕無此事啊,湊巧,實在湊巧。”

說著,他走到茶桌主位坐下,眉頭暗暗一挑...我總不能說上一世就建好了,你上一世還進來買過茶餅呢…...

陸沐炎同時也挑了個眉頭,輕呷口茶。

好,一切都有理由。

一切都有一個完美的,早已準備好的理由呐…

她秀發如瀑,輕垂身側,放下茶杯的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發梢,不言語了。

…...

廳內靜謐如畫,屋內錯落懸掛的燈籠灑下暖黃光暈,映得茶桌泛起柔和光澤,宛如一池碎金蕩漾。

屋外夜風輕拂,古槐樹的枝葉沙沙作響,月光透過窗欞灑入,勾勒出幾人身影。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場景溫柔靜謐,透著一股溫馨的安寧,似在訴說短暫的平靜。

此刻,老縛倚靠在一旁的榻榻米上,柳葉眸半眯,英氣逼人,正暗暗沉思什麼。

少摯倚窗而坐,棕發在月光下泛起柔光,鳳眸微眯,唇角勾著一抹邪魅的笑意,俊美的臉龐如玉雕般冷豔,手指輕敲茶盞,透著一抹悠然的深意。

長乘修長的手指輕握茶盞,唇角淺勾,目光如秋水瀲灩,透著一抹從容的睿智。

無論怎麼看,這少摯與長乘二人...甚是相像。

這時間裡,艮塵坐在長乘身旁,劍眉微舒,眼眸暗暗跟隨遲慕聲,神情如山嶽屹立,透著一抹隱秘的堅韌。

陸沐炎則是麵色稍稍凝重,眸子微垂,透著沉思,似在揣摩什麼…...

同時,遲慕聲眼神暗暗看向陸沐炎,劍眉微蹙,眸內一沉。

這幾人呐,心事交織錯縱,可比窗簷上的蛛網還縝密。

下一刻,遲慕聲轉頭看向長乘,嗓音清亮如泉:“乘哥,我有事兒想問。”

他目光如星光跳躍,透著一抹懵懂的好奇。

長乘抬眉:“嗯?”

遲慕聲歪頭,青皮寸頭下的劍眉微挑,低聲道:“大高師兄…剛剛送我們來的路上,欲言又止呢?”

他的語氣戲謔,眼眸如驕陽灑落,透著一抹調皮的探究:“咱是不能出這院子嗎?”

陸沐炎聞言,抬頭看向遲慕聲,清冷的眸子劃過一絲訝異。

呀,黃毛…好像也不是太傻,挺聰明嘛?

她秀眉輕挑,唇角微揚,透著一抹隱秘的讚賞,等著聽長乘接什麼話。

嘿,長乘倒沒作聲。

他隻是輕呷一口茶,挑了個眉頭,轉而看向榻榻米上的老縛,似在等待她的回應。

老縛也賣關子般,挑眉一笑,柳眸輕掃,轉頭看向椅處的艮塵,嘴角笑意如春水蕩漾,透著一抹英氣的戲謔。

也道奇怪,艮塵眨了眨眼,臉上微滯,神情明顯異常。

他眼底閃過一抹尷尬,透著一絲隱秘的窘態,輕咳一聲,低聲道:“咳…好吧…”

“長乘兄長與縛師祖,是院內考覈,不能說。”

他語氣低沉,眉宇間透著一抹慎重,遲疑續道:“大高師弟若是說了,也是違反規定…”

艮塵話落,撓了撓鼻尖,臉上輕笑,透著一抹無奈。

長乘哈哈一笑,手指輕敲茶盞:“哈哈,所以,你這個院長兒子說。”

陸沐炎恍然大悟,眨眨眼睛:“...作弊?”

遲慕聲樂了,手掌一拍膝蓋,朗聲道:“哈哈?快快!快說說!”

艮塵劍眉一挑,唇角勾著一抹釋然的放鬆,點點頭道:“哈哈,既是慕聲發問,便不算作弊。”

陸沐炎一愣,看向遲慕聲,秀眉微蹙。

遲慕聲臉色驀地漲紅,如晚霞染麵,快速瞥了陸沐炎一眼,轉而瞪向艮塵,眼珠瞪大如星,低呼:“啊!?什…你,你說清楚,我…我問為啥…”

他的嗓音急促,帶著幾分窘迫,手指不自覺攥緊茶盞,透著一抹掩不住的慌亂。

顯然,二人同時勾起對艮塵的那抹異樣感覺,哈哈…

這下倒是輪到艮塵一愣了。

不好…我下意識代入,忘記在慕聲麵前隱瞞神態…

艮塵頓了頓,尷尬地輕咳一聲,神色佯裝鎮定:“...因為慕聲即使是考覈不過,也可以作為我的書童留下,過與不過,與慕聲來說沒有區彆。”

他話落,語氣低沉,眼底閃過一抹窘態,手指輕撓鼻尖,似在掩飾失言。

遲慕聲似被勸服,點點頭,星眸眨巴眨巴,憨態無疑:“喔,這樣,艮塵可真貼心…”

陸沐炎眼底一沉,如寒潭深邃。

艮塵,說謊了。

她秀眉微蹙,唇角抿成一條冷豔的弧線,纖手輕撫茶盞邊緣,心內立即喚起老白:“老白,我並非有意探他…但艮塵這說謊的感覺,太強烈了…...”

老白的聲音如深澗暗流,透著冷靜:“嗯,無關少摯,隻是針對遲慕聲的隱瞞。”

陸沐炎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無力,似蒙上一層薄霧。

她心內實在是疲憊不堪。

這些人…一個兩個,明明讓我感覺很真誠,無論是擔憂開心的心情,都很真摯...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總在某個關鍵時刻,就像是隔著一層窗戶紙,為什麼啊…...

下一刻,她似再也忍不住了,嗓音低沉如霜,歎了口氣:“乘哥,縛師祖,艮塵師兄,你們……”

“都已經進來了,又有什麼事兒啊?咱不打啞迷了,成嗎?能說就說,不能說,你們就告訴我們不能說唄...”

陸沐炎一口氣說完,話落下時,喉內清晰地滾動幾分。

她麵上帶著幾分疲憊與困惑,指尖不自覺攥緊茶盞,微微低下頭,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時,艮塵眸內閃過一抹慎重,頷首,低聲道:“嗯,可以說。但保險起見,我得問你們幾個問題…”

“慕聲,小炎師弟,少摯師弟,方纔你們回來的路上,可曾討論過過那些珍寶,可曾有半分想要帶回來的念頭?”

艮塵話落,眉宇間透著一抹探究,目光如烈焰跳躍,掃向三人。

陸沐炎聞言,眸內劃過一絲希望,抬頭直視艮塵,果斷回道:“沒有,我想趕緊回來,我想練功。”

遲慕聲撓了撓頭,透著一抹率真的單純,歪頭笑了下:“唔...我也沒有哎?我沒什麼缺的。”

少摯倒是沒應聲,隻是輕搖了下頭,鳳眸微眯,唇角勾著一抹笑意,彷彿早已瞭然於胸的模樣。

艮塵點頭:“嗯,好的,容我探一探。”

話落,他驀地伸出手。

三條棕黃炁絲如靈蛇遊走,細膩如秋葉飄落,輕柔探向三人脈搏處。

炁絲在月光下泛起淡淡光澤,宛如遊絲浮空,帶著一抹玄妙的靈動,緩緩纏繞。

艮塵神態驀地一變。

隻見,他眸內慎重無疑,眼底深邃,彷彿直視人心:“現在,你們沒有說一句謊話,點頭,搖頭。”

陸沐炎三人一齊微微點頭。

艮塵收手,道:“好的,我可以說了。”

他嗓音清朗,眼底閃過一抹釋然的光芒:“並不是不信任你們,但我怕我直接說出來,會影響到你們往後的累世因果…所以才會冒昧出手測謊,還望三位見諒…...”

陸沐炎真著急啊,這等小事哪需要解釋?

她連連擺手:“無妨無妨,快說快說。”

艮塵點頭,輕笑一聲:“其實剛剛在乾宮,你們什麼東西都沒拿,就已經算這個考覈通過一半了。”

陸沐炎挑眉:“哦?”

艮塵眼底閃過鄭重,透著一抹隱秘的果斷:“此為考覈第一項,具體步驟不說,我隻說結果。”

“這七天內,眾人斂財。若你不為所動,隻在屋內待著,就可以了。”

話落,艮塵目光堅定看向三人,嗓音清朗,卻字字沉穩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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