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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願 第201章 微風拂田野,沙沙訴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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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艮塵點點頭,眸內劃過一絲隱秘的心思,隨即看向遲慕聲,寬慰道:“慕聲,小炎師弟也不適合乾農活,我們幫完大高師弟再回來就好。”

遲慕聲緩緩起身:“...好吧。”

他臉色蒼白,拖著疲憊的身軀轉身,臨走前回頭看了眼陸沐炎,她早已起勢閉眼。

烈陽如熔爐炙烤,毒辣的金光將她籠罩,汗珠自額間滾落,晶瑩如露,在陽光下閃耀著碎鑽。

遲慕聲步伐略顯踉蹌,跟隨二人離開,獨留陸沐炎繼續練功。

此刻,正午的庭院烈焰蒸騰。

陸沐炎如磐石不動,似與天地抗衡。

芍藥花瓣萎縮如焰,翠竹葉尖焦黃,溪水泛起刺目銀光。

庭中老柳垂枝如簾,微風拂過,柳影搖曳…...

…...

院落後側,一片開闊的田地綠意盎然。

七月的玉米田高聳如林,碧葉婆娑,隨風起伏,宛如綠浪翻湧,散發濃鬱的草木清香。

田地一側,青菜鬱鬱蔥蔥,翠綠如玉,晨露猶存,晶瑩剔透。

另一側,豆角藤蔓攀架,豆莢垂墜如翡翠,微風拂過,藤葉搖曳,發出沙沙低吟。

遲慕聲劍眉微挑,麵上疲憊稍褪,朗聲道:“謔!大高師兄的主場!”

他嗓音清亮,眼眸流光,透著一抹率真的興奮,手指叉腰,帥氣中帶著幾分憨態。

大高和小寬已捲起袖子,扛著鋤頭忙碌其間,一鋤下去,泥土翻飛。

田邊幾株野花隨風輕顫,紫蓼與雛菊隨風輕顫,散發淡淡清香。

老縛目光一掃,指著這片田悠然道:“行,就是這兒,我去考覈華北新生,你幫大高翻地。”

說著,她柳眸半眯,劃過一絲狐疑,轉向艮塵:“艮塵,去找你爹,問問少摯那邊什麼情況。”

老縛話音未落,半空中驀地響起一道清脆果斷的嗓音,透著清冷殺意。

“縛師祖,且慢。”

忽地,白兌自半空踏至,宛如雪燕淩空,素衣如月華流轉,腰間佩劍寒光隱隱。

她秀發高束,墨絲隨風輕舞,麵容清麗如冰,眉如遠山淡掃,眼眸如寒星閃爍,透著一抹冷豔的鋒芒。

白兌說話間,指尖一點寒芒微閃,早已起勢,殺意儘顯,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寒芒畢露。

老縛眉頭微挑:“…...”

下一刻,她擺了擺手,邁步轉身,聲音乾脆利爽:“行吧,白兌殺艮塵,小寬去院長那兒跑一趟,回來給我報信。”

撂下這話,老縛頭也沒回,驀地蹬地,淩厲中透著孤傲,踏空躍出院牆,身影沒入烈陽金光,消失無蹤。

一旁的遲慕聲早在白兌出現之時,便撒丫子跑到小寬身後,探個腦袋出來,透著一抹率真的戲謔:“白兌師兄這次是幾分鐘啊?”

白兌未言,眸如寒星凝霜,殺意無聲湧動。

艮塵聞言,微微側身,頷首輕笑道:“慕聲稍等片刻,累了就休息,仔細體內炁機走向,乾活莫要動炁。”

遲慕聲點頭如搗蒜:“艮塵加油,你們跑遠點兒打,彆踩壞莊稼!”

他嗓音清爽,透著一抹率真的調皮,手指比劃著,帶著幾分少年氣的興奮。

下一刻,艮塵與白兌同時蹬地而起!

艮塵周身棕色炁息如山嶽崩裂,厚重如地脈奔湧,裹挾塵土翻騰,白兌指尖白光如霜雪綻放,寒芒如劍氣縱橫,淩厲無匹。

棕光與白芒交織,刹那間,二人翻過院牆,落在牆外荒地,激起一陣塵浪!

牆外傳來劍鳴,清脆刺耳,夾雜著炁息的碰撞,宛如驚雷炸響。

…...

田地間,大高揮鋤翻土,白皙的臉龐汗光閃爍,泥土翻飛,透著一抹質樸的純真。

小寬扛著鋤頭,身形孔武,肌肉線條緊繃如弓,動作精準如匠,翻土間透著一抹沉穩的專注。

遲慕聲揮鋤略顯生疏,青皮寸頭下的俊臉泛著汗光,劍眉斜飛,笑意如星火流轉,邊乾邊哼著小調,透著一抹率真的朝氣。

一牆之隔,劍鳴聲如鳳唳九霄,如山崩地裂,震得牆邊野花不斷顫栗,甚至連遲慕聲身後田地邊緣的玉米葉也微微顫動。

遲慕聲放下鋤頭,擦了把汗,汗珠在烈陽下晶瑩如珠。

他俊臉上的笑意稍斂,低喃道:“乖乖,這麼不科學的場麵,我竟然已經習慣了…”

“小寬師兄,大高師兄,你們最開始進學院,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沒有什麼感觸嗎?”

遲慕聲的嗓音透著一抹率真的感慨,眼眸如星火微閃,轉而看向大高與小寬。

大高手指輕搓鋤柄,似在回憶,搖搖頭:“...沒。”

小寬眸內透著一抹隱秘的複雜,沉聲道:“有。”

遲慕聲聞言,挑了個眉頭,停下手裡的鐵鍁:“哎?大高師兄為啥沒有啊?”

大高憨笑一聲,隨即輕抬了下圓圓的眼鏡:“我我我、我孤、孤兒,村村村、村內長大,幾、幾位師、師叔照料有有加。”

遲慕聲點點頭:“哦對…挺好。師叔們都是親人,自小就看慣了飛簷走壁,哈哈。”

說著,他眸內劃過一絲羨慕,歪了下頭,看向小寬:“那小寬師兄當時是什麼感覺?”

小寬聞言,驀地一怔,眸內驟如鷹隼暗淡。

遲慕聲一下愣住,隨即想到小寬的過往。

壞了,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寬師兄的父親…...

思及此處,遲慕聲臉上笑意驟斂,忙得擺手,嗓音急促:“啊,那什麼...要是不想說也沒事啊,咱們就是閒聊...”

小寬正視遲慕聲:“對於父親的死,釋懷幾分。”

遲慕聲聞言,眨了眨眼:“釋懷?”

小寬:“因為我的失誤殺死了父親,我隻想拚命修行,希望有朝一世…..能像雷祖一樣厲害,窺得眾生轉世因果,對此世的父親,道個歉。”

說這話時,小寬一改往日硬漢的形象,嗓音低沉如鐵,眸內透著溫柔,心痛,與濃烈的內疚。

遲慕聲看著小寬的模樣,心內頓時觸動,某種一直隱忍的沉重,忽地撤出縫來。

他眸內晦暗,低下頭,悶聲道:“嗯...也挺好。”

“可我沒覺得釋懷,反而…...更難過。”

他眸如星辰蒙塵,唇邊扯出一抹自嘲的苦澀:“原來真的有修仙啊,原來已經有這麼多人這麼厲害了啊,縛師祖,院長…每一個人都活了好久啊…...”

“哈,我倒沒想過老季能活多久,我甚至也沒想過老季能健康。”

遲慕聲滾了滾喉,嗓音低沉如夜風,頓聲道:“我隻是想著…...”

“這些人漫長的生命,我們現在在對話的這幾秒,若是能用來讓老季看一眼,他隻需要看一眼那個升起來的篝火…就好了。”

“我會覺得他死而無憾,而不是…這麼荒唐。”

遲慕聲話落,眸內微濕,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嗤笑,透著一抹深藏的悲涼。

…...

微風拂田野,沙沙訴離愁。

風聲溫柔,卻帶著一絲蒼涼,吹過田地,玉米葉與豆角藤沙沙作響,樹梢輕顫低語。

…...

與此同時,陸沐炎獨留庭院。

烈陽漸斜,下午三點的陽光依舊熾烈,卻少了正午的毒辣,化作一抹金橙暖光,灑滿庭院。

芍藥花瓣稍複生機,翠竹葉尖泛起新綠,溪水清波蕩漾,映著遊魚如玉梭遊弋。

此刻的陸沐炎,素衣被汗水浸透,緊貼肌膚。

麵上透著強烈的疲憊,身型搖晃,汗珠自額間滾落,晶瑩如星,在陽光下閃耀碎鑽。

“砰!”

陸沐炎直直倒地,塵土微揚!

此刻,她麵色蒼白如雪,唇角毫無血色,胸膛起伏急促,氣息如斷續絲弦,似被無形巨力碾壓。

體內的炁息翻湧如潮,每寸肌膚、肌肉、骨縫好似痛如刀割,冷汗密佈額角。

老白:“不夠,再來。”

他聲音低沉,透著一抹不容商量的急切,似在催促,又似在鼓勵。

陸沐炎:“……”

她秀眉緊鎖,心內應:“歇一會兒…...”

她雖沒說話,但心內這句回應,透著一抹虛脫的懇求,虛弱得像殘葉飄零,儼然就是在與一股劇烈的痛楚抗衡。

老白冷聲:“多久。”

陸沐炎緊閉著眸子:“稍等…稍等…馬上。”

她心內應得也有些許吃力,正艱難地喘息著,試圖平複體內翻湧的炁息。

老白沉聲:“你現在最需要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修行。”

他的嗓音冰冷如刀,帶著一抹急切的催促:“你躺下這幾秒,我能感受至少丟了半個時辰的炁。”

陸沐炎一怔:“什麼!?”

她眸如寒星爆燃,透著一抹震驚與不甘:“…半個時辰白練了!?”

老白冷聲,如寒冰敲擊,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速起,沒有昏迷,莫要散炁。”

陸沐炎咬牙:“好。”

她強撐著起身,秀發微亂,如墨絲散落,黏在額間。

那雙清冷的眸子如寒潭映月,透著一抹倔強的堅韌,重新起勢,閉目練功。

…...

時間流逝,遲慕聲幾人忙碌至傍晚。

夕陽如胭脂潑灑,映得田地金橙一片,玉米葉與豆角藤泛起柔光,宛如披上霞帔。

幾人忙完農活,返回溪邊練功。

夕陽餘暉斜灑,映在陸沐炎身上,勾勒出她清冷臉龐的柔和輪廓。

她秀發如墨絲輕舞,汗濕的臉頰透著微微絨毛,在夕光下泛起細膩光澤,孤傲中透著一抹隱秘的溫婉。

遲慕聲遠遠望去,心頭驀地一跳。

他眸底如溪水輕漾,眼眸如星火微顫…...

遲慕聲快速眨了眨眼,掩住心底那抹突如其來的悸動,驀地回神。

他邁步至溪邊,猛地掬水洗了把臉。

水珠滑落如星,濺起細浪,遲慕聲深吸一口氣,起勢練功。

大高站在溪邊,閉目起勢,雙手緩緩推出。

小寬身姿挺拔,閉目凝神,步伐沉穩如磐,每一步似與大地共鳴,透著一抹專注的堅韌。

不一會兒,艮塵右手包紮著傷口,緩步走來,還換了身衣服,腳步些許虛弱。

顯然,這一戰並不順暢。

他步伐略顯虛弱,留意看了眼遲慕聲,隨即閉目起勢,氣息沉穩如山,宛如磐石不動,透著一抹隱秘的深邃。

遲慕聲盤腿而坐,閉目吐納,劍眉下的星眸微垂,高挺的鼻梁下,氣息靈動如風,透著一抹率真的堅定。

石拱橋上,青苔潤澤,散發淡淡草香,老柳垂枝如紗,微風拂過,柳影搖曳如舞…...

…...

天色漸暗,盈凸月顯。

月如銀鉤懸空,灑下清輝如霜,映得溪水波光瀲灩,宛如銀河碎光。

遠山輪廓模糊,披上薄霧如紗,幽深寧靜。

微風拂過,柳枝輕搖,沙沙作響。

整個庭院沉靜如夢,透著一抹清冷的靈韻,似在低訴幾人練功的堅韌與未知的命運…...

…...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

此處,鮫淚湖。

長乘,正佯裝垂釣,端坐湖畔。

他身影如孤鬆迎月,風流倜儻卻透著一抹隱秘的凝重。

手上持著竹竿,魚線輕垂於水麵,泛起細碎漣漪,蕩出一圈圈幽光。

月光如霜潑灑,映得遠山如黛,層巒疊嶂若隱若現,星河在天幕流轉。

夜色深沉,湖水宛如墨玉凝成的深淵,波光幽暗,泛著詭譎的寒光。

湖畔蘆葦搖曳,沙沙作響,霧氣繚繞如紗,透著一抹森冷的肅殺。

湖心偶爾泛起細浪,似鮫人之淚凝成,寒光閃爍,令人心悸。

此刻的長乘,眉頭越發凝重,心內思緒如潮…...

下午人多,此處難以探尋昊兒的炁息。

此刻正值戌時,此間天地,唯我一人,湖心也仍未傳來任何異動…...

湖畔古樹參天,枝椏虯曲如龍,樹影在月光下投下斑駁鬼魅,沙沙低吟,似在訴說千年的孤寂。

四周空無一人,唯有風聲與水波,透著一抹森然的靜謐….

不行,不能等了。

長乘目光如寒泉沉淵,驀地放下魚竿。

下一刻,他劍眉一沉,抬手直指鮫淚湖!

刹那!

湖麵漣漪如驚濤驟起,自湖邊向湖心瘋狂旋轉,化作一團幽黑漩渦,宛如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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