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願 第242章 長乘啊……實在厲害。
陸沐炎一臉得意,雙手抱臂,眸中戲謔:“哼哼,誰讓你睡懶覺,我告訴你,這地兒簡直就是修煉聖地!我的離炁已經可以外放了!”
她的聲音清亮,帶著一絲炫耀,透著一抹少女的靈動。
遲慕聲連連瞪眼,眼瞳滿是震驚:“離炁?”
他猛地拍了拍大腿,聲音拔高:“你是離炁?!”
遲慕聲目光在陸沐炎身上來回掃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連連驚奇!
陸沐炎白了他一眼,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屑:“那不然呢!”
她猛地起身,往麵前的打坐石走去,素色長裙在水霧中輕晃,透著一抹從容。
遲慕聲乾勁兒十足,眸內閃著狂熱的光芒,猛地跳起,聲音中透著一抹急切:“我靠,你都能知道自己是離炁了!我呢,我呢我呢?!”
他撓了撓頭,迫不及待追上陸沐炎的步伐。
陸沐炎哼了一聲,頭也不回,語氣戲謔:“我哪知道,不跟你說了,練功!”
她頓了頓,轉頭看向遲慕聲,眸內含笑,挑釁道:“你還是多喝點兒蜂蜜水,不然再暈,睜眼的時候說不定我就飛升了!”
遲慕聲哈哈一笑,乾勁兒十足,躍躍欲試:“好好好!!”
他聲音洪亮,瞳中透著一抹不服輸的鬥誌。
獨屬於少年蓬勃而明媚的朝氣,將這霧氣氤氳的仙境震得水霧微微顫動。
包房內,四塊打坐石圍成一圈,靜靜佇立於青石地板中央。
每塊石麵上刻有隱隱的卦象圖案,線條古樸剛勁,泛著幽幽的青光,似在等待炁息的喚醒,透著一股沉睡的威嚴,像是亙古的靈器在晨霧中沉吟。
空氣濕潤而溫熱,帶著淡淡的草藥香,夾雜著青石的清冷氣息,營造出一種虛幻而神秘的氛圍。
少摯與小寬分彆走向各自的打坐石。
少摯的玄色長袍在霧氣中泛著幽光,步履沉穩,鳳眸低垂,透著一抹從容的冷靜。
小寬的粗布短衫緊貼肌肉,步伐穩健,目光沉穩,像是守護著某種未說出口的使命。
陸沐炎已盤膝坐在離卦石上,素色長裙垂落,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肩頭,眸內透著一抹專注,雙手虛握,指尖隱隱泛著離火之光。
遲慕聲來回掃視幾人的模樣,一雙桃花眼中閃著濃烈的好奇與興奮,學著他們的姿態,跑到最後一個打坐石前,躍躍欲試:“我我我,我試試我試試!”
他剛要坐落,卻猛地停下。
遲慕聲目光落在石麵上的震卦圖案,桃花眼瞳微微一怔!
他嗓音低喃:“這圖案,咋這麼眼熟……”
遲慕聲撓了撓頭,也實在沒注意到寸頭的長短,隻顧著眨了眨眼:“是賈師叔畫的那個……?是……還是什麼來著?”
未容他多想,遲慕聲盤膝而坐。
剛一坐下,打坐石驀然冒出絲絲雷電炁息!
電光細微卻淩厲,宛如銀蛇遊走,環繞他的身周,映得他眼瞳閃著驚奇的光芒!
遲慕聲猛地瞪大眼睛,嗓音拔高:“我靠!”
下一刻,他抬頭望去,對麵的陸沐炎打坐石周身隱隱冒出離火之炁,微紅的光芒如焰流轉,映得她的身影宛如浴火之凰。
左邊的少摯周身環繞玄黑色之炁,深邃如墨,透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
遲慕聲心內再次一驚!
少摯…是坎炁!?
他下意識看向小寬,小寬的打坐石亦冒出雷電之炁,電光與遲慕聲的炁息交相呼應,宛如雷霆在雲海中醞釀。
遲慕聲滿臉震驚,劍眉挑成括號,瞪得溜圓,聲音中透著一抹狂熱:“我去……不是說需要鑒定炁的屬性嗎?難道這就是?”
他猛地俯身,修長的手指來回摸著打坐石刻的震卦圖案,眼中閃著難以置信的驚喜:“還是說……拖乘哥的福,我又走後門了?!”
遲慕聲即刻盤膝而坐,搓了搓臉,乾勁兒十足:“乖乖……不行不行,你們等等我啊,我我我我現在就開始了!”
他聲音洪亮,震得水霧微微顫動,像是點燃了整個包房的生機。
三人聞言,不約而同輕笑一聲,各自繼續練功。
水霧氤氳,濃厚得幾乎凝成實質,宛如雲海翻騰,遮蔽了青石牆壁的紋理。
晨光透過窗欞,穿透霧氣,化作一抹抹柔和的光暈,灑在青石地板上,映出細微的水珠。
霧氣飄渺,緩緩流轉,時而聚成輕紗,時而散如薄煙,帶著濕潤的溫熱,縈繞在每個人的身周,模糊輪廓,透著一股虛幻的沉重…...
…...
此刻,澹台二人與瞎叔二人,已身處於另一處屋內。
小屋坐落於客棧二樓,古樸雅緻,宛如一處隱於鬨市的清幽秘境。
窗欞雕刻著繁複的祥雲紋,半掩的竹簾被晨風吹得輕晃,透進一縷縷柔和的晨光,灑在地板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窗外,幾株修竹隨風搖曳,竹葉沙沙作響,遠處隱約可見田野的輪廓,晨霧嫋嫋,宛如一幅淡墨畫卷。
木質地板打磨得光滑如鏡,泛著幽深的栗色光澤,散發著淡淡的檀香。
屋內一側擺放著一張烏木書案,案上置著一方硯台與幾張帖紙。
空氣中彌漫著竹木清香與墨香,夾雜著窗外傳來的草木氣息,令人心神寧靜,卻又透著一絲隱秘的緊張,像是某種交易在暗中醞釀…...
澹台雲隱與澹台月疏坐在竹椅上,繩索已解,衣衫雖略顯淩亂,卻掩不住世家子弟的氣度。
瞎叔與婦人站在一旁,粗布衣衫與屋內的雅緻格格不入,卻透著一股老江湖的從容。
澹台月疏端坐一旁,發絲貼在臉側,杏眼中透著一抹隱忍的警惕,抿著唇,一言不發。
澹台雲隱剛剛落筆。
書案上的字條墨跡尚未乾透,筆鋒遒勁,透著一抹世家公子的傲氣。
瞎叔低頭檢視字條,嘴角掛著一抹狡猾的笑意,聲音粗獷,帶著一絲試探:“按你說的寫,何時能見得……”
未等瞎叔說完,澹台雲隱微微一笑,起身,大手一拍瞎叔的肩膀,動作親密,臉上透著一抹從容的自信:“瞎叔,我知你心內顧慮,我在院內跑不丟,您可是隨時都能出去吧?”
他聲音清朗,帶著一絲蠱惑,目光直刺瞎叔,像是早已將對方的心思摸透:“過幾日便要去哀牢山,我更是分身乏術,屆時,自然有人在華北入口區等候。”
“一切手續合法,自願贈與,即使你我二人撕破臉皮,您現得到的東西,也完全不需有任何後顧之憂。”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篤定的光芒,聲音低沉,傲氣從容:“我澹台一族,能屹立至今不倒,就靠的一條——利益分均,事後死生不悔!”
話落,澹台雲隱長衫輕晃,氣勢如虹,像是將整個屋內的氛圍都壓住。
瞎叔聞言,嘴角一抽,臉上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震動,低哼一聲:“嗬,倒還有幾分澹台易鐘的樣子。”
瞎叔說著,手中的煙竿輕輕敲擊掌心,似在斟酌澹台雲隱的誠意。
澹台雲隱聞言,微微挑眉,目光掃過瞎叔,像是抓住了某種關鍵,語氣中透著一絲試探:“哦?瞎叔莫非知道我父親?”
瞎叔哼了一聲,粗布鞋踩得地板吱呀作響,語氣中透著一抹不屑:“哼,十年風水局,澹台易鐘難不成是自己踏遍整個山頭?”
澹台二人對視一眼,眸底閃過一絲震驚!
澹台雲隱臉上錯愕,聲音低沉:“什麼?…這麼說,瞎叔是我兄妹二人得以投生的貴人?!”
瞎叔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粗聲粗氣道:“今日若不是我尋著你們,你二人現已被繩之以法。”
“再者說,當真你這小毛頭空口說的三言兩語我能心動?任你榮華富貴,我老瞎頭難不成真感興趣?嗬嗬!”
說著,瞎叔猛地將字條揣進袖口,欲作轉身,動作豪邁,眼中卻閃過一抹冷漠:“行了,往事莫要再提,院內我自會求情,你二人在此歇息,自會有人送飯,傍晚帶你們走一趟。”
澹台雲隱還未從剛剛的訊息中消化完,臉上透著一抹恭敬:“好的,瞎叔!”
他話落,聲音清朗,目光卻暗藏一絲戒備,像是早已算好了下一步,重重作揖。
瞎叔走到門口,忽地回頭,佯裝不在意,眉頭微蹙:“你這字條原本是要送給誰?我直接送給他,是不是更快捷?”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眼中卻閃過一抹試探的精光,粗糙的手指輕撫煙竿,像是老狐狸在探查獵物的破綻…...
澹台雲隱眸內劃過一抹戒備,臉上佯裝無奈,語氣中透著一絲自嘲:“既能被瞎叔發覺,想必來之前安插的人實在毫無分量,且做棄子,不用提了。”
他仍在作揖,低著頭,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恭維:“日後皆勞煩瞎叔全權負責,您費心了。”
瞎叔眼底劃過一抹冷漠,臉上卻勾起毫不在意的爽朗笑意,揮了揮手:“行。”
他聲音洪亮,透著一股老江湖的從容,煙竿在空中一甩,煙霧嫋嫋,邁步出門。
婦人隨後,木門吱呀關上。
走廊以竹篾鋪就,欄杆雕刻著蓮花紋,陽光灑在竹篾上,映出柔和的光影。
遠處,幾株修竹隨風搖曳,竹葉沙沙,晨霧在田野間流轉,宛如一幅淡墨畫卷。
瞎叔暗暗打量四周,來到另一處房間。
木門輕輕合上,隔絕外界喧囂。
房間內,佈置簡樸,一張木桌擺著幾隻粗陶茶盞,茶氣嫋嫋,散發著淡淡的苦澀香。
牆角一盞油燈搖曳,昏黃的光暈映在竹篾牆上,透著一股隱秘的沉靜。
瞎叔一屁股坐下,粗布短衫皺巴巴地貼在身上,臉上透著一抹疲憊。
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眼中閃過精光,聲音低沉:“這澹台雲隱,狡猾得很呐。”
“那澹台月疏,看似嬌弱,一言不發,但每次我二人對話,她皆未露半分懵懂之意。”
瞎叔頓了頓,煙竿在手中轉了個圈,目光掃向婦人,語氣感慨:“這二人,十幾歲的孩子,此番談話氣度,事後運籌拉扯,定是那澹台易鐘打小曆練。”
婦人聞言,坐在木桌旁,前傾身子,粗布圍裙晃得沙沙作響,小眼兒眯起,透著一抹潑辣的警惕:“要不……我去?”
瞎叔擺了擺手,粗聲粗氣道:“彆了,再尋個機會吧。”
他猛地叼了一口煙,煙霧嫋嫋,眼中閃過一抹深思:“果不出長乘所料,我一切對話按照他所言,隻不過,這幕後內鬼,尚未揪出,實在可惜。”
婦人歎了口氣,手指輕敲桌麵,感歎道:“長乘啊……實在厲害。”
她的小眼兒閃過一抹敬佩,像是回憶起了某種往事。
瞎叔聞言,一時未作聲。
他臉上看不出表情,但眸底含著一股期盼,語氣透著一抹複雜的情緒,試探道:“大鳳,你說……這長乘,像不像師父的轉生?”
名為大鳳的婦人聞言,眸內頓時駭然!
她小眼兒瞪得溜圓,滿臉難以置信:“德仁師父?!”
大鳳猛地一拍桌子,粗布圍裙晃得沙沙作響,聲音拔高:“不不不,師父羽化二十餘年,長乘可是在師父羽化之年入院呐,年紀咋能對上?”
瞎叔連連頓手,煙竿在空中一揮,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我知道,我知道,我哪能不知道……但就是……我也說不好……”
他頓了頓,眸內滿是複雜,眉頭緊蹙:“明明什麼都不一樣,但長乘這二十餘年的字裡行間,為人處世,就總有那麼幾瞬……”
大鳳眸底同樣劃過一抹期盼,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希冀:“莫不是……師父境外的什麼弟弟?”
她說著,手指不由得攥緊圍裙,眼中透著一抹渴望,像是抓住了某種渺茫的希望...
瞎叔搖了搖頭,猛地叼了一口煙,重重歎氣:“我倆打小兒跟著師父,他孤家寡人一個,何來什麼弟弟,至死也是支開我二人,差人送來墓碑地址……”
他聲音漸低,透著一抹深深的遺憾,煙霧在他身周繚繞,彷彿掩下了某種未能說出口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