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願 第244章 方便大家一起賣力。
長乘說到這裡,頓了頓,鳳眸柔和:“院長說,你雷炁共振,加之從未修行,疲憊與筋骨重塑,嗜睡幾日無妨。”
他目光落在遲慕聲身上,語氣鄭重:“如今,新生內,你的雷炁確實不錯,加之艮塵通融,走了個後門,便定下了你。”
話落,長乘的聲音中透著一抹鼓勵,像是為遲慕聲的潛力背書。
誰知,遲慕聲眨了眨眼,完全想偏。
他桃花眼中閃過一抹恍然,猛地一拍大腿:“哦……也是!胖丫都能當個離炁之微,我當個震炁也不算虧哦?”
說著,遲慕聲語氣中透著一絲調侃,衝陸沐炎挑了個眉,賤兮兮地透著狡黠。
陸沐炎眉毛一挑,瞪眼瞅他:“哎不是?黃毛?!你什麼意思?”
遲慕聲連連擺手,笑的爽朗:“哈哈,我開玩笑,開玩笑!”
陸沐炎哼了一聲,雙手抱臂,狠狠白他一眼,轉而語氣中透著一絲疑惑:“雖然我大致有此猜想……但這六千多人裡,明明已經內定了玄極六微,剩下幾宮不是白跑一趟嗎?”
話落,她目光掃過長乘,試圖尋找答案。
長乘點了點頭,鳳眸深思,聲音低沉:“不,你們隻是對相應的炁屬有突出天賦,真正要尋坤石,靠你們完全不夠。”
他語氣平靜,卻透著威嚴,隱隱地揭開了某種隱秘...
陸沐炎眉尾一挑,眸內閃過一抹瞭然,聲音低沉:“也就是說,主線任務是——尋巽炁之人,以及坤石?”
她語氣中透著一絲試探,一邊說著,手指輕敲茶盞,發出清脆聲響。
遲慕聲猛地一拍大腿,桃花眼中閃著狂熱的光芒:“我懂了,這玄極六微啊,就是選幾個最能打配合的關係戶,方便一起找石頭嘛!”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抹得意,立刻抓住關鍵。
長乘點頭,笑意儒雅,聲音清冽:“嗯,聰明,玄極六微是個幌子,方便大家一起賣力。”
陸沐炎聞言,眸內驟然劃過一抹不安:“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吧?這趟……”
長乘微微一笑,鳳眸中透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冷意:“可能會死,要跟緊我哦。”
空氣驟然一滯。
陸沐炎神色一怔,下意識看向小寬,又掃向遲慕聲,眼中透著一抹掩不住的慌亂!
而小寬,站在一旁,粗布短衫,濃眉微蹙,目光沉穩,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風險。
又或者…...似是就在等待著這樣的風險。
遲慕聲卻全無察覺,哈哈一笑,眉眼亮晶晶:“死?哈哈,那不能夠,乘哥也太唬人了!”
他笑得眉眼微翹,完全沒把長乘的話當真。
陸沐炎眸色一沉,眸內透著一抹凝重,聲音低沉:“乘哥,不說我們,若是那六千之內有巽炁之人呢?若那人不小心死了呢?”
她語氣中透著一絲急切,好似嗅到了某種危機…...
長乘靠在椅背上,鳳眸微眯,聲音平靜:“嗯,那就等巽炁死後輪回,幾十年後自會再次出現麼。”
他語氣淡然,像是述說一件完全無所謂的小事。
無關緊要到…...好似連一根毫毛都算不上。
遲慕聲聞言,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嗓音滿是不解:“什麼意思?死?”
他眨巴了幾下眼睛,目光眼看著餘下幾人麵色逐漸凝重…...
遲慕聲再次眨了眨眼,定在原地:“不是……我知道哀牢山險惡,但咱這...…艮塵誇叉來個盾牌,白兌手指頭咣咣射人,院內六千,個個不是普通人,怎麼會死?”
長乘目光掃過他們,聲音低沉,將這冷冽的現實直言揭開:“不,這類考覈不止一次,隻不過這次出去的人數較多而已,其實每次都有傷亡,你們一定要跟緊我,畢竟…...”
“死就死了,來世重修。”
長乘話落,嗓音平靜如深潭,帶著一股肅殺的決絕,為幾人敲響警鐘。
下一刻,他絲毫未作逗留,果斷轉身離去,素衣長衫下擺輕晃,背影孤傲,留下一抹無人觸及的冷意…...
…….
陸沐炎、少摯、遲慕聲麵麵相覷。
堂廳氣氛驟降,落針可聞。
月光如水,灑在木茶桌上,映出茶盞清輝,宛如玉露凝光,透著一抹幽冷的靜謐。
窗外竹林沙沙,夜風漏入,帶來草木清香,窗欞光影搖曳,命運的陰影悄然籠罩…...
…...
翌日,六月十八,晨曦初升。
長乘領遲慕聲、少摯、陸沐炎、小寬緩步而行。
幾人素衣飄然,宛如清風過林,氣度沉穩。
路上,弟子目光如潮,竊竊私語如風起雲湧,紛紛投來。
長乘身著中式長衫,低盤一個丸子頭,額前一縷碎發,隨風飄動。
他濃黑的劍眉下,鳳眸深邃如淵,唇角掛著一抹儒雅的笑意,步伐從容,透著一股山野郎中的沉穩與世外高人的氣度。
陸沐炎身著離宮紅袍,烏發如瀑,隨步伐輕晃,鹿眸中透著靈動的光,臉頰微微泛紅,似仙子淩波,透著一抹不自知的嫵媚。
少摯俊美如玉,鳳眸深瞳,深邃含星,坎宮玄色長袍襯得氣質孤傲。步履從容,冷峻如霜,妖冶中透著一抹不可侵的威嚴,宛如謫仙臨塵。
遲慕聲身著震宮紫袍,青皮寸頭之下,是一對明媚張揚的劍眉桃花眸,顧盼生輝,俊朗的麵容帶著一抹不羈的痞氣,唇角微勾,新鬆昂揚,熱血而鬥誌昂然。
小寬則仍是粗布短衫,沉穩如磐,透著一抹守護的堅毅,宛如老柏盤根,厚重而低調,沉默中透著一股忠誠的威嚴。
一行五人走上乾宮階梯,引得無數視線投來。
一名新生女子杏眼瞪圓,臉頰泛紅,低聲驚呼:“紅衣那位,是離宮哪位師兄?……好美!像畫裡走出來的仙子,眼睛跟會說話似的!”
旁人附和:“麵板跟玉似的,離宮火部怎有這等仙女?”
她身旁的老生低笑,壓低聲音:“那是陸沐炎,離宮新秀,傳聞她離炁天賦異稟,容貌更是院內一騎絕塵!”
另一新生女子凝視少摯,眸內劃過驚歎,喃喃道:“黑袍那男子,氣質冷得像冰山,眼睛深得能把人吸進去…...”
她身旁一震宮男子,冷哼一聲,眸內透著壓不住的嫉妒:“…...坎宮水部,藏龍臥虎,隻可惜了,區區坎宮出不了什麼大能。”
一坎宮老生聞言,低笑一聲,語氣敬畏:“莫要狂言,少摯乃我坎宮新秀翹楚,俊美無雙,修為深不可測,傳聞,他是院長特招!”
緊接著,左側又有一名震宮女弟子盯著遲慕聲,臉頰微紅,低聲呢喃:“那個寸頭的師兄,笑起來痞痞的…是我震宮之人呢……”
身旁一女子低笑,湊耳邊低聲:“遲慕聲嘛,這你都不知道,早傳開了。震宮新星,雷炁霸道,聽說他天賦驚人,性格也招人喜歡~”
議論聲如潮水,弟子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連,或震驚、或好奇、或竊竊私語,目光灼熱,似見天人降世。
新生老生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聲音如潮,嗡嗡作響,透著掩不住的驚歎與豔羨。
長乘一行卻似未察覺,步伐從容,穿過人群,引得更多視線追隨。
忽地,一名新生指著長乘,低聲驚呼:“那個大叔……好帥!氣質儒雅深沉,是誰啊?”
身旁的老生壓低聲音,眼中透著敬畏:“卦者長乘,這你都不知道?醫部之首!”
那名老生眸內敬畏,衝著長乘遠遠作揖:“這位師尊可不是表麵上看著那樣,據說這次帶隊雷宮!”
新生聞言,震驚失聲:“雷宮四千,由他帶隊!?”
一圈兒新生頓時喧嘩,議論聲如浪,嗡嗡作響:“雷宮四千!?他一人帶隊?!這長乘師尊到底什麼來頭?!”
老生低哼,語氣神秘:“可彆小看長乘師尊,醫術通天,卦術無雙,院內無人不知!”
長乘麵色淡然,對周遭的議論視若無睹,鳳眸微眯,目光掃過人群,透著一抹隱秘的審視。
他唇角掛著一抹儒雅的笑意,聲音清冽:“新生正在進行炁屬測試,你們要去看看麼?”
他語氣輕快,像是隨口一問,長衫袖口輕晃,透著一抹長兄的從容。
陸沐炎微微搖頭,眸中閃過一抹疑惑,聲音低沉:“不去了,艮塵呢?”
她話落,目光掃過人群,秀發撥到耳後,露出瑩白側臉,宛如月下清荷。
遲慕聲聞言,同樣環顧四周,桃花眼眨巴眨巴,不以為意地搭話道:“是啊,還有大高師兄呢?”
陸沐炎神色一僵!
長乘倒是麵色雲淡風輕,擺了擺手,似早就備好措辭,失笑道:“大高忙著回華東醃豆角,賈郝仁扣著呢。”
他聲音輕快,鳳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像是隨口敷衍,然心內卻如暗泉翻湧…...
因為,隻有長乘知道.....
昨天送魚竿之時,見到了賈郝仁的那位“老朋友”。
眼看著那蜈公扭曲錯橫的老臉儘量擠出和藹,衝著長乘微微一笑…..
長乘便知——華東區,肙流已然佈局。
但這是賈郝仁的因果,是華東區的因果。
我長乘,隻是華東區的一介山野郎中,乾預不得。
我不知肙流是何居心,隻得儘力,將小炎綁在身邊,儘力護全…...
見長乘眉間愈來愈蹙,陸沐炎心內慌亂至極。
完了…慕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乘哥肯定在想怎麼圓謊…...
陸沐炎連忙胳膊輕碰長乘,立刻扯開話題,語氣故作輕快:“不然去看看,什麼是炁屬測試,咱漲漲見識,說不定有趣……”
她鹿眸中透著一抹靈動,眨巴幾下,試圖緩解尷尬。
長乘微微一笑,鳳眸中閃過一抹柔和:“小炎想去看看,那咱就去瞅一眼。”
他聲音清冽,帶著一絲寵溺,長衫袖口輕晃,剛要轉身...
驀然,少摯指尖暗暗一劃!
無色炁息悄然流轉,空氣微顫,隔音障驟然開啟!
他麵色淡然如常,上前一步,走在長乘身側,聲音幽幽傳來,低沉如水:“蠃母司,若炎兒好奇,探這炁屬,我這被你指定的‘坎炁’可就暴露了哦。”
他語氣平靜,鳳眸閃過一抹戲謔,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話落,少摯立刻抽掉隔音障,步伐悠然,俊美的麵容透著一抹冷峻的從容,似全然無事發生。
長乘眉尾一抽!
餘下幾人全無發現任何異常,仍興致勃勃往前走。
長乘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輕咳一聲:“那什麼,小炎啊,慕聲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幾人,掩下眸內的窘態,聲音佯裝灑脫:“炁屬鑒定嘛,無非就是手放在石頭上,內部顯示的炁態顏色則是炁屬,沒什麼好看的,還得排隊,後續咱什麼時候都能看。”
“咱先去乾宮吧,看看院長那邊有什麼要幫的。”
長乘話落,沒等幾人回話,負手先行,長衫下擺輕晃,似將少摯的試探儘數化解。
但在這份儒雅下,隱隱透出幾分僅有少摯方能察覺的狼狽...
陸沐炎與遲慕聲倒沒什麼意見,幾人緊隨其後,穿過人群,步入乾宮深處。
身後議論聲如潮,漸漸被殿內的恢弘氣勢吞沒…...
…...
乾宮恢弘如天宮,四角通天巨柱,玄鐵為骨,赤金外裹,雕麒麟、鳳凰、白澤、饕餮,栩栩如生。
柱頂青銅巨燈燃長明火,火光搖曳,映出異獸猙獰。青玉地麵鑲金紋,靈氣自地脈升騰,隱隱流光,宛如仙泉暗湧。
正中圓台直徑百丈,太極雙魚魚眼嵌碩大明珠,光華流轉,似天地樞紐。
台外九層白玉台階層層遞升,鮫綃紗幔懸掛,金絲繡祥雲瑞獸,隨風輕動,如仙霧繚繞。
萬座紫檀木椅分六方,椅背雕龍,朱紅錦緞鋪麵,六千五百弟子雲集,依卦而坐。
喧嘩之聲如潮水翻湧,震徹穹頂。
震宮雷部弟子著紫袍居東,兌宮澤部白衣坐西,艮宮山部棕袍列東北,離宮火部紅袍居南,坎宮水部黑袍居北,巽宮風部綠袍居東南。
西北的棕色大門與西南的金色大門巍然聳立,金門後隱約可見院長的行宮,透著一股至高的威嚴。
殿內人聲鼎沸,卻又秩序井然。
不多時,六千餘眾屏息凝神,再無任何言語,鴉雀無聲,目光齊聚正中圓台,等待命運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