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願 第275章 白兌一天便忍不了了?
次日清晨,天矇矇亮。
陸沐炎等人終於趕到——西崖斷門
·
木許險徑。
火把已熄,一行人透著夜行後的疲憊。
薄霧如紗,輕籠村落,晨光灑落。
晨露沾瓣,晶瑩剔透,野花盛開,紅黃紫白,散發清甜香氣。
木許村沐浴在一片生機盎然的晨曦中。
微風拂過,草葉搖曳,鳥雀啁啾,枝頭跳躍,奏響一曲晨間的輓歌。
陸沐炎環顧四周,麵色詫異,語氣戲謔:“媽呀,離宮艮宮,旅遊來了啊?!”
這裡,古樹枝繁葉茂,枝頭露珠晶瑩,折射晨光。
溪水潺潺,映著晨曦,泛著粼粼波光。
村落屋舍古樸整潔,門窗雕刻淡雅紋路,透著歲月的厚重。
遲慕聲抱著狗剩,寸頭汗濕,桃花眼瞪圓,左右探頭,語氣帶著幾分疑惑:“乖乖,我好像來過這兒?”
他往前走了幾步,檢視街道兩旁的屋舍:“那邊是不是有個賣酸奶的店啊?這咋空了啊,搬走了?”
他聲音透著好奇,懷裡狗剩“喵嗚”一聲低鳴,似在附和他的話語。
這片生機盎然的景象下,村落空無一人。
村舍整潔,簷下雕鳳,卻寂靜得詭異,仿若被某種無形之力清空,透著隱隱的壓迫與危機。
長乘長衫輕擺,額間一縷發絲映著晨光,鳳眸柔和:“院內已通知外界高層,提前撤離。”
他聲音清冽,透著儒雅的沉穩,悠然邁步前行。
陸沐炎挑眉:“謔,一個村兒的人,都走了?”
遲慕聲咧嘴一笑,桃花眼閃亮,戲謔道:“咱啟明院長是個大聯係啊?好大的官威呐!?”
長乘連連失笑:“哈哈,其實這兒實在落後,村民們過得挺艱苦,也住不了人了。”
說著,他頓了頓,語氣戲謔幾分:“主要咱院裡屬於氪金玩家麼,院長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遲慕聲哈哈大笑,促狹挑眉,打趣兒道:“唉哈,乘哥還知道氪金這個詞兒呢!”
長乘搖頭,無奈笑應:“把我想成什麼老古董了…”
幾人嬉笑前行,晨光映得紫袍紅袍泛光。
街道空蕩,屋舍寂靜,鳥語花香卻掩不住詭異的空寂。
忽地!
一道悄無聲息的白光自草叢間迸發,宛如毒蛇吐信,直指陸沐炎!
白光迅疾,帶著森冷的殺意,劃破晨霧,透著無形的壓迫!
少摯鳳眸微瞥後方,褐色眼瞳隱於長睫,無波無瀾,緩步走於她身側。
他步伐未亂,黑袍在晨光中透著一抹絕對碾壓的孤傲。
長乘鳳眸一沉。
他素手輕抬,輕捋額間發絲,動作從容,似漫不經心。
而就在白光即將觸及陸沐炎的瞬間,長乘發尾一縷發絲輕輕劃過,宛如削鐵如泥的利刃!
白光驀然消散,無聲無息!
唯有身後晨霧微顫,宛如宿命的暗流被斬斷,什麼也沒留下,仿若從未存在…...
……
樹後,一蒙麵男子胡須微顫,低聲道:“這?!”
他須眉下,一雙老眼褶皺微眯,眼中閃著精光,滿是震驚!
晨光映得他身影模糊…...
那蒙麵男子一言不發,猛地抬手,比了個停的手勢,眸內透著狠戾,死死盯著長乘的背影,緩緩退入樹林。
草叢窸窣,宛如幽魂匿跡,消失無蹤。
…...
遲慕聲渾然不覺,抱著狗剩,桃花眼掃視四周,語氣疑惑:“是這個地兒嗎?不能是耍咱們的吧?”
他搖頭晃腦,左右探查,眼中透著不解:“咋沒人啊,離宮讓咱過來,也沒迎接咱啊?”
陸沐炎麵露疑惑,眸色微眯,聲音輕柔:“若非遇到危機,定然不會如此著急,乘哥,你覺得有什麼事兒發生麼?”
長乘沉吟,鳳眸微眯,眼中透著深思:“嗯…觀察看看?”
遲慕聲一拍腦門,語氣誇張:“壞了,離宮不會被綁架了吧!?”
他頓了頓,眸內清澈,連連搖頭四顧:“邊境附近壞人可多,不能是送園區去了吧?”
陸沐炎眉眼一抬,詫異低問:“園區?”
遲慕聲說的理所當然,兩手一拍:“電信詐騙園區啊!”
下一刻,他右手放在耳上,佯裝打電話,憑空演戲:“哎,哎?大姑啊,我在這兒可好了,一天好幾萬呢,讓咱二弟也過來唄?”
他邊走邊說,換了個語氣,掐著嗓子,學一大嬸比著蘭花指:“喂喂,表侄子啊~你老姑這兒有個專案賊好呐,跟我乾吧~!”
狗剩跳下他懷中,很明顯地翻了個白眼兒,悠悠然地踮著貓步跟行。
陸沐炎笑著接過話茬,嗓音輕快:“姑啊~跟著你買彩票都能刮出張欠條來,還乾啥呐~”
遲慕聲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二人打趣兒嬉笑,輕快走在木許村街道上,笑聲在空蕩的街道回蕩,絲毫不覺危險。
晨光映得紅袍紫袍泛光,交應著雷霆烈焰的活潑。
長乘與少摯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一言不發,默默跟在後方。
二人身影在晨光中泛光,透著沉穩與警惕。
木許村街道空無一人,屋舍整潔卻寂靜無聲。
門窗緊閉,窗欞上的雕花在晨光中泛著光澤,宛如一座被遺棄的古城。
野花盛開,清香撲鼻,鳥語清脆,卻掩不住詭異的空寂。
街道兩旁的古樹枝繁葉茂,晨露滴落青石街道,發出細微的“滴答”“滴答”聲。
隻有五人的腳步聲,回蕩其中…...
…...
遲慕聲踢著一塊石子兒,微微蹙眉,低聲道:“好沒意思...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啊…我心裡都有點發毛了。”
他頓了頓,眸內一亮:“艮宮也在這兒吧?艮塵呢?艮塵是不是也在呢?!”
長乘微微一笑,聲音沉穩,眼中透著關切:“累不累,休息一下?”
陸沐炎點點頭,嬌顏透著倦色,黑眼圈若隱若現:“跑了一夜,若是真遇到什麼危險,定然吃不消。”
她看向幾人,眼眸微暗,語氣輕柔,詢問道:“我覺得,我們得睡一覺,起來再好好找找。”
遲慕聲點頭,語氣戲謔:“嗯,胖丫說的在理,但是我還好啊,我沒問題…”
話音未落,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桃花眼半眯。
狗剩“喵嗚”一聲,似在嘲笑。
哈哈...
遲慕聲輕咳一聲,眨了眨眼兒,掩飾尷尬:“咳…睡一覺也不是不行…”
說著,他看向幾人,除了陸沐炎黑眼圈明顯...
長乘與小寬神采奕奕,少摯鳳眸更是清亮。
遲慕聲眉尾一抽,喃喃道:“額…乘哥和小寬師兄除外,少摯…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一抽,透著窘迫。
少摯淡淡一笑,鳳眸微垂,隱隱透著幾分戲謔,平靜道:“嗬嗬,我覺少。”
遲慕聲嘟囔著,往一側房屋走去:“你天生覺少也不能這麼治啊…我瞅瞅啊,感覺這間屋子亮堂呢?”
說著,遲慕聲推開一間屋子。
門軸吱吱作響,屋內乾淨整潔,木桌上擺著幾隻陶杯,杯壁泛著古樸光澤。
床鋪整齊,被褥疊放得方方正正,散發淡淡草香。
牆角甚至堆放著行囊,紅袍掛在木架上,透著離宮的痕跡。
窗欞雕花精緻,晨光灑入斑駁光影,映得屋內溫暖而安寧。
遲慕聲環顧四周,桃花眼閃著驚奇,連連點頭:“啊呀,院長還真貼心嘿,都給離宮準備好用品啦?紅袍都在呢!”
忽地。
遲慕聲眼角一抽,瞥見床邊一側掛著一條男性內褲。
他麵色尷尬,低聲道:“…男性內褲都有,這,院長也…也太貼心了吧?”
他環顧四周,生怕撞見其他奇怪用品,眼中透著難以言說的窘迫,麵龐透著少年氣的尷尬。
他衝著門外嚷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慌亂:“我,我就在這兒了啊!我,我不出去了,這屋就挺好…”
狗剩在屋內“喵嗚”一聲,聽著俏皮,明顯有嘲笑成分。
門外,長乘聲音沉穩,鳳眸透著關切,對陸沐炎道:“咱們都在一處,安心休息,醒了再說。”
少摯點頭,聲音平靜:“好的。”
陸沐炎點點頭,作勢往遲慕聲左側的屋子走去。
少摯忽地眼角一抽,低聲道:“咳,炎兒。”
他聲音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微妙…...
陸沐炎回頭,紅袍在晨光中微微晃動,疑惑:“嗯?”
少摯指著街道對麵的屋子,鳳眸彎著溫柔的笑意:“你睡對麵,我睡這裡,可好?”
陸沐炎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唔?可以啊。”
少摯眼神暗暗劃過長乘,笑著應她:“做個好夢。”
陸沐炎紅袍翻飛,轉身朝對麵走去,背影清麗靈動。
少摯走進遲慕聲左側的屋內,關上門,動作沉穩。
臨關門前,眼神再次劃過長乘,無波無瀾…...
同時,長乘眼角暗暗劃過少摯,輕笑一聲。
哈,懂了。
昊兒這是要我去見他呢。
長乘指著遲慕聲右側的屋子,溫潤道:“小寬,睡醒來這兒尋我。”
他聲音溫和,眼中透著笑意,轉身離去。
小寬點頭,瘦削的身影背著行囊,朝一旁屋子走去。
五人各自安頓。
…...
這邊,剛進屋,陸沐炎就眉眼一抽。
屋內佈局與遲慕聲的相仿,乾淨整潔,床鋪整齊,被褥散發草香。
木桌上擺著陶杯,窗欞雕花精緻,晨光灑入,映得屋內溫暖。
但她的目光落在床上,整整齊齊擺著幾件女士內衣…...
一旁甚至還有生理期用品,十分明顯,透著一抹生怕彆人搶占地盤的刻意。
陸沐炎麵色隱隱窘迫,低聲道:“這…這也太貼心了吧?”
緊接著,她神色又一怔住。
陸沐炎坐在床邊,嬌顏微紅,喃喃道:“那…少摯剛剛,是因為對麵都是男性用品,所以讓我來這兒住?”
她頓了頓,眨了眨眼兒:“不能吧,他怎麼知道的?”
…...
…...
此刻,少摯坐在屋內一角,悠然翹著二郎腿。
俊逸的臉上,鳳眸半眯,透著幾分孤傲與戲謔。
屋內乾淨整潔,桌上置一水壺,牆角掛著紅袍,一看就剛剛打掃過不久。
忽地,長乘無形無息,宛如清風掠入,步入屋內。
他紫袍泛光,鳳眸含笑,從容坐下。
少摯麵無波瀾,提起茶壺,悠悠倒水,眸內閃過一絲戲謔:“離宮至今仍在陰陽碑院落,等了一天一夜,離宮始祖在他們‘搶占’的地盤睡覺,哈哈。”
長乘遞過茶杯,示意少摯倒茶,笑眯眯道:“無妨,還有時間呢。”
少摯作勢要給他倒水的手一頓:“蠃母司,那小蟲是誰?”
長乘輕笑,眼中卻透著深意:“澹台一族的狗。”
少摯緩緩倒水,挑眉一笑,語氣帶著幾分冷嘲:“怎的那澹台的狗,需要對離火下手?”
他聲音低沉,鳳眸閃著寒光,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似在壓抑某種情緒。
長乘點點頭:“嗯,我猜他們下一步棋,是要安全救出澹台雲隱。”
他頓了頓,指尖輕敲茶杯,發出清脆的叮當聲:“現如今,三宮定然已知澹台一族的陰謀,所以,這澹台雲隱必須救走。”
長乘眉眼閃過一絲深意:“許是知曉離宮要離火,方便挾持相換。”
說著,他無奈一笑,語氣戲謔:“以嘬哥那個性子,第一個同意,嗬嗬。”
話落,長乘端盞輕呷,動作悠然。
茶盞輕放,瓷響清脆。
屋內靜默,熱水壺熱氣氤氳。
窗外鳥鳴清脆,晨光灑金,塵埃輕舞,緩緩氤氳。
宿命的暗流在空氣中攪弄糾纏,張力蔓延開來…...
…...
靜默間,少摯端盞,鳳眸微抬,唇角勾起嗤笑:“嗬嗬,澹台易鐘耗儘山頭的風水地炁,我鳥族死傷無數。”
他聲音低沉,透著一抹冷傲,眼中寒光一閃,指尖輕叩盞沿:“因果倒真真是精彩…..”
“你可知,那澹台月疏與澹台雲隱,是我鳥族轉世呢。”
長乘眸內一怔!
他緊緊盯著少摯,一言未發。
少摯斜眼看長乘,笑意更冷,語氣帶著幾分嘲諷:“我鳥族死傷無數,人類以命換命罷了,這滋味,白兌一天便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