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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願 第282章 子時,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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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聲低嘯,樹葉沙沙,帶著幾分肅殺的涼意。

…...

白兌、玄諫、繩直三人立於林中,目光如刀,掃視著地上雜亂的腳印。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緊張…...

…...

繩直輕撫腰間碧玉尺,指尖微顫,聲音中帶著一絲警覺:“澹台一族,實力如此強大?”

月光映在他麵龐,青袍微動,眼中沉穩如水,卻難掩一絲凝重。

玄諫黑眸微眯,墨發在夜風中輕蕩,語氣淡然卻帶著決然:“唯一的兒子,若我,定傾巢而出。”

他目光深邃,似能洞穿夜色,直指隱藏的危機。

白兌麵龐淩厲,眉頭緊鎖如刀刻,白袍在月光下泛著寒光,聲音冷若冰霜:“那澹台一族的孤魂幡,果真如此歹毒?”

她眼中殺意一閃,似要將黑暗撕裂。

繩直眼中沉穩,月光映得他麵龐透著從容,指尖輕撫碧玉尺,似在思量對策,聲音清冽:“孤魂幡…莫非在澹台雲隱身上?

白兌眼眸冷光更盛,語氣如刀鋒般銳利:“若真如此,澹台易鐘此舉,定要斷二宮根基。”

她白袍微揚,殺意如寒風席捲,令人心悸。

玄諫低喃,聲音如夜風般低沉:“不,離宮與艮宮素來交好,且同在一處。若火更是艮塵看著長大,自能商量著來,斷不至於自相殘殺……”

他話音未落,忽地一頓,黑眸驟然一驚!

玄諫手中木杖猛地點地,發出沉悶一聲響:“不,不好!”

他猛然抬頭,瞳孔緊縮,望向二人,聲音急促:“木許村有陰陽碑!”

“若其中有一宮入碑,三日內便可耗儘生機,屆時孤魂幡…...!”

話落,玄諫指尖微顫,木杖在泥土上劃出一道淺痕,眼中閃過一抹罕見的慌亂!

繩直卻微微搖頭,青袍在夜風中輕擺,語氣沉穩如磐:“不,正巧,我曾在院內古籍中瞭解過陰陽碑,那碑需陰陽兩炁同時打入,澹台雲隱斷無此修為。”

他目光掃過腳印,冷靜分析:“且離宮今年新生僅三人,老生皆自幼入院,澹台雲隱絕無可能得離宮之人相助。”

繩直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深意:“離祖已現,澹台易鐘是否知曉此訊息,尚不可知。”

“若他要救澹台雲隱,要麼針對她,要麼引誘她。”

繩直看向二人,聲音清冽,帶著幾分決斷:“所以,離祖既是變數,亦是關鍵。”

他目光微動,月光映得青袍如風,透著從容:“幸好,陸沐炎與長乘同行震宮,不在此處,無礙。”

玄諫聞言,眉頭緊蹙,似有疑慮,但終究未言。

白兌則眸內冷上三分,白袍在月光下泛起寒光,聲音如霜:“既如此,速行,趕在澹台雲隱被救出之前,截斷他們的路。”

她眼中殺意如刀,果斷下令:“分三條路,三人間隔五十米。”

玄諫與繩直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是。”

三人眼中閃過默契的決然,身影一閃,分彆遁入夜色中。

白兌居中,步伐如風,白袍翻飛,似一道白芒劃破黑暗;

玄諫偏左,黑袍融於夜幕,墨發隨風,眼神如淵,警惕四顧;

繩直向右,碧玉尺微光閃爍,身形迅捷如豹,腳步落地無聲。

林間夜色濃重,樹影幢幢。

風聲低嘯,帶著一絲壓抑的緊張。

空氣彷彿凝固,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

三人間隔五十米,彼此遙遙呼應,疾行於木許村的方向,心絃緊繃,隨時準備迎敵…...

…...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灑在離宮的院子裡,勾勒出一片溫馨的光景。

篝火熊熊,火光跳躍,映得光潔的石板泛著暖意。

四角石柱上雕龍鎏金,龍鱗在火光下熠熠生輝,似活物般靈動。

院中笑語低迴,烤肉的香氣彌漫,溫暖而熱鬨,繪成一幅人間煙火的縮影。

反觀艮宮,景象依舊截然不同。

同一位置,篝火雖燃,卻陰森可怖,火光昏暗,似被無形之力壓抑,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院落破敗不堪,石板龜裂,雜草叢生,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黴味。

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甚至透著一抹…...緩緩滋生的死氣。

艮宮眾人盤膝打坐,麵色冷峻,閉目如雕塑,氣息沉重,仿若鬼魅盤踞,靜默於陰界。

離宮院中,眾人圍坐篝火旁,目光卻不約而同地偷瞄向那位“離宮始祖”陸沐炎。

眼神或敬畏、或好奇、或狂熱,交織成一片低語的暗潮。

灼茲坐在一角,一頭紅毛下,少年的羞澀溢於言表,目光偷偷瞥向陸沐炎,像是撞見夢中之人。

他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平日活潑的性子此刻難得侷促。

喉頭滾動,卻不敢開口,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映著火光,顯得愈發靦腆。

淳安狼尾辮晃動,聲音透著震撼,眼中閃著崇敬,火光映得他麵龐透著少年氣的熱血:“離祖…這氣場…”

楚南叼著野草,馬尾輕甩,眼眯成縫,低語:“離祖…真美,難怪等四千年。”

旁邊,一女弟子低笑:“這眼睛…裡麵是岩漿我也跳了,甘願赴湯蹈火。”

另一弟子切肉,低語:“彆搶,我給離祖切最大塊!”

眾人目光熾熱,竊竊私語,透著崇敬好奇,宛如信徒圍神明。

此刻的陸沐炎,麵色紅紅,一言不發,眼眸低垂,嬌顏微燙,手指攥緊紅袍,透著一抹緊張。

像是被眾星捧月的少女,不適,卻心頭漸暖。

她撓了撓頭,似是沒話找話,目光投向艮宮的方向,試圖轉移話題:“額...艮宮在打坐還是睡覺?坐著能睡著嗎?”

說著,陸沐炎嗓音帶著幾分不自然的輕快,像是想掩飾內心的慌亂。

遲慕聲哪管這些,興致勃勃跑到艮塵身旁,拍了下他的肩:“嗨,艮塵,瞧瞧誰來啦!”

誰知,這手穿過去了。

就這麼穿過去的,揮過影子一般,毫無任何阻礙。

他拍了個踉蹌,整個人都交錯著站在艮塵周身!

遲慕聲驚地大撤一步,瞳內驟縮:“我靠?!”

他難以置信,再來回跳著步子,穿過艮塵身體:“…我去了,投影儀啊?”

下一刻,遲慕聲猛地轉頭,衝著陸沐炎狂喊:“胖丫,胖丫!!我靠啊!!你你你你看你快看!!”

說著,他揮手如風,不斷從艮塵身上穿過,動作誇張,像是發現了新奇的玩具!

陸沐炎轉頭,身體一僵,定在原地。

她瞪著眼,怔住了,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壞了…我就說我是離宮始祖,被離宮眾人敬仰是個夢吧…...”

陸沐炎喃喃:“對對,我怎麼沒想到呢,隻有夢裡的慕聲才會這麼善解人意...我去了…...”

遲慕聲不甘示弱,瞪眼道:“嘿?我就說胖丫怎麼可能是什麼離宮始祖,這肯定是個夢…...”

二人異口同聲,看著對方,眼神一亮:“不對,你是夢。”

又同時搖頭,指著對方:“不對,你是。”

離宮眾人見狀,低笑出聲,目光在陸沐炎身上流轉,帶著幾分揶揄與好奇。

一名弟子聲音戲謔,眼中閃著笑意,低聲與同伴道:“這性子…一瞅就是咱離宮之人,哈哈!”

另一弟子眸內促狹,低笑道:“哈哈,離祖跟慕聲,看著還挺配!”

有人掩嘴偷笑,有人低聲議論,眼中卻不約而同地閃著對這位“離祖”的敬畏與期待。

火光映得他們的臉龐明暗交錯,氣氛溫馨中透著一絲微妙的緊張。

小寬輕咳一聲,聲音低沉如磐:“這是真的。”

他濃眉微揚,目光看向艮宮時,透著一抹嚴峻的凝重。

見狀,二人收起玩笑,遲慕聲悻悻地摸了摸鼻尖:“我去了…這,這麼神奇?”

他眉頭微蹙,環顧艮宮八百餘人,舔了舔唇:“乖乖,埋頭走了三天,直接給我上個大菜?”

陸沐炎歪過頭,看向長乘:“這是什麼原理?”

長乘唇角微勾,笑意清冽,聲音如清泉流淌:“艮宮入了陰陽碑,沒什麼危險,不用擔心,隻是咱能看見他們,他們卻看不見咱。”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陸沐炎身上,帶著幾分戲謔:“所以才會勞請離宮始祖來想辦法嘛。”

下一刻,陸沐炎好似明瞭應該如何做了!

她霍地起身,直奔艮塵,抬手照著他的頭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卻隻扇了個空,帶起一陣輕揮的掌風。

若火眉頭一抽,獨眼瞪圓,似是沒料到她如此大膽。

離宮眾人麵色齊齊一僵,空氣彷彿凝固。

這位離祖…還真敢下手啊,那可是院長兒子,艮宮首尊,以及很可能是未來院長…...

陸沐炎眨了眨眼,尷尬地收回手,喃喃道:“…離宮始祖也沒啥感覺啊?是不是不好使啊?”

灼茲低頭,嘴角抽了抽,臉更紅了;

淳安捂嘴偷笑,眼底閃著促狹;

楚南瞪大眼睛,像是被她的舉動驚得說不出話,麵色染上驚奇的喜悅。

眾人皆暗暗憋笑,目光在她身上流轉,帶著幾分忍俊不禁。

而遲慕聲,卻眸內一亮,悄悄轉身,趁著眾人不注意,躡手躡腳地走向艮宮其他幾人。

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賊眉鼠眼,樂不可支。

這時間裡,若火輕咳一聲,麵色嚴肅,看向艮塵:“自中午我與艮塵會談後,過了午時,他便再也聽不到我說話了。”

此刻,艮塵盤膝坐在陰陽碑旁,閉目沉穩,氣息悠長,仿若雕塑。

若火指著艮塵麵前地上的一行字,是艮塵所寫,字跡遒勁——【子時,再試一次。】

若火繼續道:“子時,我再試試,看能否與他溝通,若不能…隻能等明日午時,最後一次機會了…”

陸沐炎聞言,倒眨了眨眼,疑惑道:“什麼最後一次機會?”

若火示意長乘,長乘輕輕點頭,聲音清冽如風:“小炎,你看那塊碑。”

他指向院中央的石碑,碑身巍然屹立,隱隱泛著幽光,透著莊嚴肅穆的氣息。

碑文刻——【道絕西崖外,心迷九重天,誤入者三日魂離】

若火搖頭,指著碑文,無奈一笑:“艮宮所見,則與我們字字相反——離魂日三者入,天重九迷心,外崖西絕道。”

說著,他目光沉重幾分:“簡單來說,三日解不開,艮宮這八百多人…都會死。”

陸沐炎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向若火:“我靠,三日?!”

若火輕笑,獨眼微彎,聲音清朗:“八月四日下午,艮宮與離宮酉時入陰陽碑,從那日算起,僅有三個子時、三個午時的機會。”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戲謔:“第一個子時,在你們到來的第一個晚上,已經過去了。”

“第一個午時,若火與艮塵對話;夜間,第二個子時,離宮全員休息,等待離祖。”

說著,若火臉上劃過一抹尷尬,輕掩笑意:“第二個午時,離祖…...在睡覺。”

陸沐炎錯愣:“什麼?”

她瞪大眼睛:“乘哥,這些事兒,是我剛剛害羞跑出去的時候分析出來的嗎?”

陸沐炎眉毛高挑出兩個括號,來回看向周圍的離宮眾人:“你們這分析的頭頭是道,怎麼沒叫我?!”

若火眨了眨獨眼,麵色十分坦然:“不是啊,早在你們入村的第一時間,嘬哥就知道了。”

他頓了頓,聲音漸小,尷尬地看向長乘:“本想等著你們走到中央陰陽碑的時候,再將詳情告知…...”

長乘暗暗憋笑,接過話茬:“奈何我們離祖,走到一半困了…...”

陸沐炎驚地後撤半步:“也就是說,你們早就發現我們了,就等著我睡醒?!”

若火點頭,坦然道:“是的。”

陸沐炎環顧離宮眾人。

眾人皆麵色坦然,齊齊眨眼,似全無異樣。

她擰著眉頭,語氣帶著幾分氣急敗壞:“不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中午睡過去了,你們明明知道,不…不來找我?”

這話一出,離宮眾人麵色一僵,露出幾分難辦的神色,目光遊移,似是不知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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