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仰流年二十春 23

    -

23

直到賀蘭越離開之後，虞照依舊渾身冰冷。

她不敢去猜，蕭景彧究竟會不會為了她，棄滿朝百姓於不顧。

可就算現在自儘，怕是賀蘭越也會帶著她的屍體到陣前，挑釁北疆的將士。

虞照不知道等了多久，天終究還是亮了。

她被賀蘭越綁到軍旗上，然後推到了陣前。

蕭景彧就站在城樓上，與她遙遙相望。

賀蘭越見狀，高聲喊道：“蕭景彧，你的皇後現在就在我的手裡！若你現在開城投降，我便放了她，讓你們團聚！”

自從發現虞照失蹤之後，蕭景彧便猜到，是敵軍派人將她抓走了。

他查出潛伏在身邊的奸細，將他們全都殺了。然後站在院子裡，直到天亮。

如今眼前這一幕，昨晚便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了無數遍。

虞照的嘴巴被堵住，發不出聲音。可哪怕隔著城樓，他卻依舊能看清她眼中的淚。

她的選擇，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蕭景彧讓人取來弓箭，然後將箭矢指向虞照。

賀蘭越見狀，立刻大笑道：“蕭景彧！你難道要親手殺死自己的皇後嗎？”

話音落下，他的箭破空射出，可卻是將那麵旗幟射落。

他永遠不會傷害虞照，可是他也不會後退。若是虞照死在這裡，他也會將自己埋葬在這裡。

周遭傳來將士的歡呼聲，蕭景彧沉聲道：“皇後殉國，死得其所。”

“賀蘭越，你想殺便殺吧。朕不會為了她，棄身後百姓於不顧。”

他命人打開城門，率軍衝了出去。又是一場血戰，賀蘭越軍中損失慘重，可他卻讓人將虞照帶回了軍營裡。

饒是蕭景彧表現的那樣冷漠無情，可是他知道，他絕不可能放下虞照。

賀蘭越冷笑一聲，然後讓人給蕭景彧傳遞一條訊息。

“若是他不願意投降，三日之後，我便讓人在陣前，和他的皇後，演一出活春宮。”

直到回到城裡，蕭景彧終於再也支撐不住。

李寒風跪倒在他麵前，“陛下，讓微臣去把娘娘救出來吧！”

蕭景彧輕輕搖頭，現在若是派人去救虞照，隻會有來無回。

“朕要去軍營裡”

蕭景彧來到軍營裡，然後告訴將士們，救他們的虞大夫，便是當今的皇後虞照。

“皇後甘願隱瞞身份，來救治將士，不過是不希望大家慘死。”

“將士們！為了你們身後的妻女姐妹，為了這場仗裡犧牲的所有人！我們一定要死戰到底！得勝而歸！”

“朕若死在這裡，你們便踏著朕的屍體，贏下這一仗！”

軍營中不斷高呼起來，“死戰到底！死戰到底！死戰到底！”

蕭景彧再次回到將軍府時，卻收到侍衛遞來的信，“陛下，這是賀蘭越讓人送來的。”

他接過信，透過燭火，看著上麵的字，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李寒風驚撥出聲，“陛下！”

可蕭景彧卻隻是將信在燭火上點燃，

“通知將士們，三天之後，與敵軍決一死戰。”

虞照被關在軍營裡，卻不知道賀蘭越究竟想做什麼。

他不殺了自己，一定還想繼續威脅蕭景彧。

虞照閉上雙眼，心下一片絕望。可就在她準備咬舌自儘的時候，帳外卻忽然走進一個，她不曾見過的人。

直到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她才終於認出，“裴玄”

裴玄再次朝她伸出手，“阿昭，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