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運散儘再無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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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福運被繼姐換走後,我成了職業哭喪女。
昔日的名門大小姐淪落到要靠哭墳換一日三餐,
墳頭堆裡撿貢品果腹。
幸運的是,我哭瞎了眼嗓子也啞了,冇人嫌我哭得不真。
“瞧她哭得多賣力,真晦氣!”
我笑了,晦氣哪有活著喘氣重要?
從東家手裡接過一遝冥幣,我蹲在墓碑前一張張數著。
直到快數完,我才發現身後有個男人。
他滿眼驚恐看著我:
“我一定是撞鬼了,竟然把一個哭喪女認成沈念一。”
說完後他驚慌地掏出手機,打給那個搶走我一切的女人。
混著紙錢灰嚥下最後一口氣,
我知道我的好運回不來了。
耗儘陽壽隻為再見他最後一麵,
這一麵好像也冇啥期待。
1
這場喪事辦得風光無限,據說是某個地產大亨的葬禮。
我跪在孝子賢孫的最前麵,領著哭喪的活兒。
雨水混著泥濘,浸透了我單薄的衣褲,冷意刺骨。
但我哭得比誰都賣力,比逝者親生的兒子還要撕心裂肺。
嗓子早就磨出了血,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像破舊的風箱。
眼睛也流不出什麼淚了,隻能乾嚎,擠得眼眶生疼。
身後的賓客們衣著光鮮,撐著黑傘,竊竊私語。
“嘖,這哭喪的也太敬業了,聽著真瘮人。”
“哪找來的,看著就晦氣,離她遠點。”
我不在乎這些。
於我而言,他們的議論,遠不如東家手裡那遝厚實的鈔票來得實在。
儀式結束,人群散去。
我從管家手裡接過工錢,一遝混著紙錢味的現金。
他捏著鼻子,彷彿多看我一眼都會染上瘟疫,將錢扔在地上。
我毫不在意地蹲下,一張一張撿起來,仔細撫平褶皺。
然後,我熟門熟路地繞到一旁無人的墓碑後。
那裡是我的“食堂”。
我從兜裡掏出剛纔趁人不注意,悄悄從貢品盤裡撿的蘋果。
蘋果上沾了香灰和雨水,我用破爛的袖子用力擦了擦,準備下口。
就在這時,一個男聲在頭頂響起,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和深入骨髓的厭惡。
“沈念一?”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停滯了。
這個聲音,化成灰我都認得。
是陸景琛。
我看不見他的臉,我早就瞎了。
但能感覺到他那道冰冷的視線,像手術刀一樣,在我身上寸寸剖析。
他似乎在打量我蓬亂的頭髮,肮臟的臉,還有我手裡那個沾滿灰塵的蘋果。
很快,他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噁心到,自我否定道。
“瘋了,我真是瘋了,怎麼可能是她。”
他掏出手機,我聽到熟悉的解鎖聲,緊接著,他的語氣瞬間切換,變得溫柔如水,彷彿能溺死人。
“安安,寶貝,彆生氣了。”
“我剛在墓地,好像看到一個很像很像念唸的女人,嚇我一跳,所以耽擱了會兒。”
電話那頭傳來沈安安嬌柔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嗔怪。
“景琛,你怎麼又提那個喪門星了,多晦氣啊。我不管,你今天答應陪我看畫展場地的,現在都幾點了?”
“好了好了,我的錯。”陸景琛的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寵溺,“你畫展準備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做什麼嗎?”
“都差不多啦,你快回來吧,我親手給你準備了你最愛的佛跳牆,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我馬上就回。”
聽著他語氣裡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視,我用力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
又乾,又澀,又苦,像是我的整個人生。
他掛了電話,聲音立刻恢複了冰點,冷漠地吩咐身邊的助理。
“周銘,把這個女人趕走,看著礙眼。”
助理周銘走過來,嫌惡地用腳尖踢了踢我。
“聽見冇?趕緊滾,彆在這兒臟了陸總的眼。”
他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本就虛弱,冇站穩,整個人摔倒在地,額頭磕在濕冷的墓碑上,一陣眩暈。
手裡的蘋果也滾了出去,沾上了更多的泥土。
在我被驅趕,狼狽地扶著墓碑往外挪動時,我隱約聽到陸景琛對周銘低聲交代了一句。
“對了,去查查我前年送給安安的那條‘鴻運’手鍊,是不是該找大師重新加持一下了。她的畫展馬上就要開了,不能出任何差錯。”
那條手鍊
曾是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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