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轍 第9章
」
「但,打撈人員以記錄儀丟失為由,拒絕了你的母親。」
我閉了閉眼,正常行駛在高架橋上,又不是紅綠燈,也沒有堵車,需要踩刹車嗎?
我媽的懷疑有理有據。
「你們父兄去世後,你家的公司瀕臨破產,你母親低價拋售名下的產業,又低價轉讓了手中的股份。」
「我們三家分彆收購了你家一部分產業,你母親手裡應當有不少錢,不至於被催債。」
我迷茫的搖頭:「我那個時候才十幾歲,我媽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
我隻記得,我父親和哥哥們相繼離世,留下很多債務。
我外祖父家也跟著陷入危機,根本無暇顧及我們娘倆。
催債的抓走了我媽,把她折騰昏迷,至今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
而她的賬戶裡,根本就沒有錢。
孟淮京親自教我管理公司,一些常識我一點就通。
如果按照他的說法,我家當時隻是瀕臨破產。
我媽變賣資產補不上缺口,在破產前,就轉讓了手中的股權,並且有人願意接手。
我們怎麼可能有欠債?
那些追債的又是什麼人?
為什麼自從我媽出事後,那些討債的人沒有找過我?
孟淮京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開口為我解惑。
他說:「傅家得了利,默許了傅斯年照顧你,路家也就沒有再對你趕儘殺絕。」
我想問他,孟家這些年對我們兩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不是也是因為在收購我家時,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他口中的低價收購,我心裡有數。
畢竟,我纔在他的指導下,以超低價收購了路家的一座寫字樓。
孟家當初肯定也割了我家的肉,喝了我家的血。
難怪他對我這麼好。
思考了半天,我也沒有問他。
反而是問了另一個比較輕鬆的問題。
我說:「傅斯年沒有保護我的時候,你怎麼不來。」
孟淮京沉默了良久,才悶聲說:「我去晚了。」
我反手去摸他的臉。
他比我和傅斯年大兩三歲,那個時候,他應該在上高三,正是學業繁忙的時候。
他可能和我兩個聰明的哥哥一樣,在備考雅思,申請國外的名校。
也可能在準備競賽,或是專心考取國內心儀的大學。
我和他說:「沒關係,你出現的時間剛剛好,不早也不晚。
他說:「明月,傅斯年是為了給你報仇,才娶的路佳佳。」
我感覺好像有水滴落在我的頭頂。
我一直都知道,孟淮京是一個很坦蕩的人。
我把孕檢報告交給他的時候,他眼中的喜悅做不了假。
他帶我去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他在書房裡枯坐,手裡捏著我的孕檢單。
那張孕檢單,現在還在他書房的抽屜裡,正中的空白處,有被水滴洇濕過的痕跡。
我想,他或許為我,為孩子爭取過。
但,結果仍然很遺憾。
我故作輕鬆的問他:「那麼大一個路家,是被傅斯年一個人搞垮的?」
孟淮京良久纔回答:「為你報仇這件事,我也晚了他一步。」
我說:「我知道你喜歡穩紮穩打,不是比他下手慢。」
路家人在海城很囂張,路佳佳對孟淮京窮追猛打的那一年,孟淮京都要忍氣吞聲。
傅斯年對路佳佳也很是忍讓,幾乎不與她起衝突。
他現在同我說起傅斯年,說起傅斯年默默為我付出的一切。
兩次都說他比傅斯年慢了一步。
他是想說,他對我的心,不比起傅斯年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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