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都選白月光,我二婚嫁豪門 第313章 結局(15)
海珠聽了,癡癡的看著他英俊絕倫的臉龐,心中仍然極其不安。
三年前…
她和爺爺出海撈魚。
她遠遠的就看到有一個人趴在海麵上漂浮,隨著海潮不斷起伏。
所以…
他是海潮帶來的,就給他取名叫海潮。
她和爺爺把他救上船時。
他傷的特彆的重,但鼻息處還有一點點餘溫。
爺爺當時以為救不活了。
但她堅持要試一試。
沒想到…
奇跡真的出現了。
他昏迷了近一個月,居然醒了過來。
又在船上養了半年,居然奇跡般的站起來了。
這兩年。
爺爺年紀大了,而她又是個女孩子。
多虧他幫著捕魚,開船,乾雜物活。
但是…
一想到他可能有一天會離開。
她的心就忍不住發疼。
“怎麼了?不開心嗎?”
海珠一臉憂傷,“海潮,萬一你想起你的家人,你肯定要回你從前的家裡生活。”
顧汀州:“我剛剛說過了,我會帶你和爺爺一起回去。”
海珠:“可是,萬一你已經結婚生子了呢?萬一你已經有了愛人……”
“……”顧汀州一愣,蹙眉沉思。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是。
從前的所有事情,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三年,都是海珠在儘心儘力的照顧他。要是沒有海珠,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在朝夕相處的日子裡,他也已經深深愛上這個開朗勤勞的少女。
所以。
哪怕他曾經有妻子,他也會和妻子分開。
“海潮,要不?你一輩子都留在船上好嗎?我害怕你走了就不再回來了。”
顧汀州看著她眼底翻湧的不安,喉結輕輕滾動,伸手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指尖。
她的指腹帶著常年打魚磨出的薄繭,粗糙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不會的。”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目光裡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就算我真的有過愛人,三年了,她若是真的在乎我,早就該找到了。”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她的手背。
腦海裡又閃過那抹模糊的白色身影,心口傳來一陣莫名的鈍痛,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況且,這三年是你和爺爺救了我,陪著我,就算想起過去,你們也是我最親的人。”
海珠的眼眶瞬間紅了,鼻尖微微發酸,她用力眨了眨眼,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逼回去,抽回手彆過臉:“誰要當你的親人,我就是……就是怕你走了,沒人幫我們開船捕魚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明明心裡怕得要命,卻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顧汀州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心底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有感激,有愧疚,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憐惜。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放得格外柔和:“彆擔心,我不會走的。”
陽光透過船艙的小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就算真的想起了一切,我也會先問過你和爺爺的意思,好不好?”
海珠緩緩轉過身,眼底還泛著水光,卻還是倔強地看著他:“真的?”
“真的。”顧汀州點點頭,伸手幫她擦掉臉頰上的淚珠,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海珠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裡的不安漸漸消散了些,她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那我們拉鉤!”
說著,她伸出小拇指,眼底滿是期待。
顧汀州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忍不住笑了,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輕輕勾住她的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指尖相觸的瞬間。
海珠的臉頰瞬間紅透,連忙收回手,轉身去整理漁網,聲音細若蚊蚋:“好啦,我們趕緊檢查漁網咖,彆耽誤了明天趕漁汛。”
顧汀州看著海珠泛紅的眼眶,指尖無意識撫上脖子上的黃色符文包。
那粗糙的布料,帶著三年來被體溫焐熱的溫度。
他忽然抬手解開係繩,將符文包從頸間取下。
布料邊緣已經磨損。
上麵的符文模糊不清,卻承載著海珠口中保命的福氣。
“這個送給你。”他把符文包輕輕塞進海珠掌心,指尖觸到她微涼的麵板時頓了頓,語氣認真得像在許下承諾,“你不是擔心我會走嗎?把這個拿著,就當是我給你的信物。”
海珠猛地抬頭,眼底的水光還未散去,握著符文包的指尖微微顫抖:“這……這是你的護身符啊,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沒事。”顧汀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底是化不開的柔和。
“這三年,你和爺爺纔是我的護身符。現在把它給你,換我來護著你。”
“隻要你拿著它,就知道我不會食言。就算想起了過去,也絕不會丟下你和爺爺。現在對我而言,你和爺爺就是我最親最重要的人。”
他什麼都記不得了。
自然而然,也記不起他對湯喬允刻骨銘心的愛了。
之間所有的一切。
彷彿有橡皮擦,將所有的痕跡都擦掉了。
“這是我唯一的東西,也是我最珍貴的東西,現在把它送給你。如果這真的是一個吉祥物,希望她能保佑你一輩子平平安安。”
符文包的布料帶著他身上淡淡的海水氣息。
“……”海珠低頭看著掌心那枚陳舊的三角包,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又帶著一絲酸澀。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符文包係在自己的脖子上,抬頭時,眼底的不安已經被堅定取代:“那我就收下了!以後它就是我的寶貝了!”
顧汀州看著她手腕上晃蕩的符文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陽光透過小窗灑進來。
照亮她微黑清秀的小臉上,也照亮了船艙裡彌漫的溫柔氣息。
“我先把漁網收拾好,明天還要打魚。”顧汀州轉身繼續整理漁網。
指尖穿梭在網眼間,動作愈發沉穩嫻熟,隻是偶爾觸碰手腕的舊疤時,太陽穴會傳來輕微的鈍痛。
海珠挨著他蹲下。
一邊幫著理順漁網,一邊時不時低頭看看脖子上的符文包,嘴角始終噙著淺淺的笑意。
海風從視窗吹進來。
帶著鹹濕的氣息,拂動著兩人的發絲,漁船上的時光,彷彿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安穩綿長。
……
一個小時後。
夕陽把海麵染成橘紅色時。
小漁船慢悠悠靠向遠處那艘更大的漁排。
那是他們真正的家。
用浮筒和木板搭建,上麵架著廚房、臥室,還有晾曬漁獲的棚子。
剛踏上木板。
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魚粥香,爺爺正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抽煙。
看到他們回來,渾濁的眼睛裡泛起笑意。
“阿珠,海潮,快過來喝粥。”爺爺磕了磕煙袋,起身走進廚房端出兩碗冒著熱氣的粥。
海珠蹦蹦跳跳地跑過去,脖子上的符文包隨著動作晃蕩。
爺爺瞥到那枚三角包,眼神頓了頓,隨即看向顧汀州。
顧汀州正幫著把漁網拖上漁排,察覺到爺爺的目光,笑著走過來接過粥碗:“爺爺,今天的粥聞著真香。”
“香就多喝點。”爺爺坐在一旁。
他又看了看顧汀州,慢悠悠開口,“海潮啊,你在這船上也住了三年了吧?”
“嗯,三年多了。”顧汀州低頭喝著粥,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碗沿。
“時間過得真快。”爺爺歎了口氣,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你看阿珠都20歲了,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你呢,雖然記不起過去,但人踏實,又能乾活,不如……你們倆的婚事就定下來吧?”
“爺爺!”海珠猛地抬起頭,臉頰瞬間紅透,嘴裡的粥差點噴出來,“您說什麼呢!”
顧汀州也愣住了,粥碗停在唇邊,眼底滿是錯愕。
他看向海珠,少女已經把頭埋得低低的,耳根都紅透了。
脖子上的符文包緊緊貼在麵板上,像是在發燙。
爺爺笑了笑,拍了拍海珠的肩膀:“我這不是實話嗎?海潮是我們救回來的,這三年對我們多好,阿珠你心裡難道沒數?”他轉頭看向顧汀州,語氣誠懇,“海潮,爺爺知道你可能記不起過去,但阿珠是真心對你好,你們倆在一起,爺爺也放心。”
海珠的臉更紅了,偷偷抬眼看向顧汀州,正好對上他望過來的目光,又飛快地低下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顧汀州的心莫名一慌。
粥碗裡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視線。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和眼前泛紅的臉頰重疊。又瞬間分開,太陽穴傳來輕微的鈍痛。
他定了定神,看著爺爺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海珠羞澀的模樣,喉結滾動了一下:“爺爺,我……”
他想說自己記不起過去,不敢耽誤海珠。
可話到嘴邊。
卻看到海珠帶著水光的眼睛,正含羞帶怯的看著他。
沉吟幾秒。
他終究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我聽爺爺和阿珠的意思。”
救命之恩,理應以身相許。
而且。
海珠勤勞善良,活潑開朗,雖然黑黑瘦瘦的,但還算清秀漂亮。
他覺得海珠配他綽綽有餘。
“海潮!”海珠猛地抬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又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爺爺笑得更開心了,拍了拍手:“好!那就這麼定了!等下次去碼頭,我跟阿婆說一聲。讓她幫忙準備點東西,簡單辦一下儀式,你們就算是夫妻了!”
“嗯好。”
海風從漁排間吹過,帶著魚粥的香氣和淡淡的煙火氣。
海珠的心跳得像揣了隻兔子,指尖無意識地攥著頸間的符文包。
那布料還帶著顧汀州的體溫,磨得她心口發燙。
她偷偷抬眼,正好撞見顧汀州望過來的目光。
他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耳根竟也泛著薄紅。看得她連忙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爺爺,不用這麼著急吧?”顧汀州輕咳一聲,掩飾著心底的慌亂,粥碗在手裡微微晃動。
“著急什麼?”爺爺笑著夾了一筷子鹹菜放進他碗裡,“阿珠已經成年了,你看著也二十好幾了,早點定下來,我也能安心。”
他轉頭看向海珠,語氣帶著寵溺,“阿珠,你說是不是?”
海珠的臉更紅了,埋著頭喝粥,含糊地應了一聲:“爺爺說了算。”
顧汀州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他低頭喝了一口粥,溫熱的粥水滑過喉嚨,暖了胃,也暖了心。
隻是不知為何。
當爺爺說夫妻兩個字時,他腦海裡那抹白色的身影又閃了一下,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抽痛,快得讓他抓不住。
“對了。”爺爺像是想起什麼,放下粥碗,“下次去碼頭,除了請阿婆幫忙,還得換點新布料,給阿珠做件像樣的衣服。”
他看向顧汀州,“海潮,你也換身新的,咱們雖在漁排上,儀式也不能太寒酸。”
“好。”顧汀州點點頭,目光落在海珠身上。
她正低頭撥弄著碗裡的粥,頸間的符文包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像一枚小小的滾燙的承諾。
海風卷著落日的餘暉。
拂過漁排上晾曬的漁網,帶著鹹濕的香氣。
海珠看向身邊的顧汀州。
他正幫爺爺收拾碗碟,側臉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柔和。
她摸了摸頸間的符文包,心裡的不安徹底消散了。
……
半個月後。
天剛矇矇亮。
港城碼頭的霧氣還未散儘,顧汀州就駕著漁船靠了岸。
海珠穿著新買的淺藍色粗布上衣,頸間的符文包被衣領小心護住。
手裡攥著布包。
裡麵是這幾日攢下的漁獲錢款,指尖都因緊張而微微泛白。
“彆慌,跟著我就好。”顧汀州伸手幫她理了理被海風吹亂的頭發,語氣溫和。
他今天也換了身乾淨的灰色短褂,身姿挺拔。
站在嘈雜的碼頭裡。
一眼望去,就極其的出類拔萃。
兩人先找了常來收魚的阿叔,將船艙裡的漁獲清點交接,阿叔看著海珠紅撲撲的臉,打趣道:“阿珠今天精神這麼好,是不是有啥喜事啊?”
海珠臉頰一熱,偷偷瞥了眼身邊的顧汀州,小聲道:“阿叔彆取笑我。”
顧汀州笑著接過錢款,替她解圍:“我們來買點東西,麻煩阿叔多照看些。”
收完魚。
兩人沿著碼頭慢慢行船。
碼頭兩側,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攤。
有賣布料的、賣針線的、還有賣紅頭繩和小飾品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海珠眼睛亮得像星星,拉著顧汀州的袖子,在布料攤前停下:“爺爺說要給我們做新衣服,你看這塊紅色的怎麼樣?”
攤位上的紅布色澤鮮亮,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顧汀州看著紅布。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片模糊的紅色光影,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眩暈,像是有人曾穿著紅裙站在他麵前,笑著喚他什麼。
卻始終聽不清對方喊的是什麼?
“海潮?你怎麼了?”海珠察覺到他的異樣,擔憂地拉了拉他的手。
“沒事。”顧汀州晃了晃頭,把那陣突如其來的恍惚壓下去,看著紅布笑道,“好看,就買這塊吧。”
老闆是個熱心的大嬸,見狀笑著打趣:“小夥子眼光好,這塊紅布喜慶,做新嫁衣正合適!”
海珠的臉瞬間紅透,拉著顧汀州付了錢。
接著,他們又買了針線、紐扣。
海珠還偷偷買了兩個好看的蝴蝶發卡。
她將發卡藏在布包裡,指尖碰到發卡時,嘴角忍不住上揚。
顧汀州看著她雀躍的模樣,心裡滿是柔軟。
可當路過一個賣首飾的小攤。
看到攤位上一枚小小的銀戒指時。
他的太陽穴又隱隱作痛起來。
夢裡似乎有過類似的場景。
想不起來具體的場景。
“海潮,你看這個好看嗎?”海珠拿起一個發箍,在頭發上比劃著。
顧汀州回過神,笑著點頭:“好看,買下來吧。”
付錢時。
他無意間抬頭,看到不遠處的廣告牌上,印著港城豪門宴會的照片。
照片裡的男女衣著光鮮,背景是他曾在夢裡見過的白色花海。
心口猛地一縮。
一個名字幾乎要衝出口,卻又被硬生生嚥了回去,隻留下一陣尖銳的鈍痛。
“怎麼了?”海珠察覺到他的臉色發白,連忙扶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風太大了。”顧汀州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異樣,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我們買得差不多了,回去吧,彆讓爺爺等急了。”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往漁船艙內走去。
海風掀起顧汀州的衣角,也吹散了他眉宇間的陰霾。
海珠緊緊攥著頸間的符文包,側頭看著身邊的人,眼底滿是憧憬。
她不知道。
顧汀州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海平麵上,心裡那道被遺忘的裂縫,正隨著這些零碎的記憶片段,悄悄擴大。
漁船駛離碼頭時。
顧汀州的目光仍黏在岸邊錯落的建築群上,青灰色的屋頂疊著晨光,巷口有小販推著車吆喝,幾個孩童追著跑過,笑聲穿透海風,落在他耳裡竟格外清晰。
這三年,他無數次在碼頭裝卸漁獲,卻從未真正踏上過那片陸地。
“怎麼了?”海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看到熟悉的碼頭輪廓,“還在想剛才的廣告牌嗎?”
顧汀州回過神。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掌心的布料,語氣裡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渴望:“阿珠,我忽然想上岸看看。”
海珠愣住了,手裡的紅頭繩差點滑落:“上岸?可是我們沒有身份證,不能……”
“我知道。”顧汀州打斷她,目光裡閃著複雜的光。
“就遠遠看看,不進去深處,很快就回來。”
他剛才廣告牌上的白色花海,以及西裝革履的人群。
這一畫麵,像一根針,反複刺著他空白的記憶。
他總覺得,那片陸地上有他遺失的東西,或許踏上去的那一刻,就能想起些什麼。
海珠看著他眼底的執拗,心裡泛起一絲不安,卻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們快點,彆被巡邏的人發現。”
漁船悄悄靠在碼頭邊緣的僻靜處。
顧汀州跳上岸,腳踩在堅實的石板路上時,心臟莫名地狂跳起來。
因為太久沒有踏過陸地。
他居然有點暈,雙腿踩在地麵上有點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