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都選白月光,我二婚嫁豪門 第317章 結局(19)
顧汀州整個人還在雲裡霧裡時。
傅承已經安排車子,準備帶他回家。
“上車,我們回家……”
……
二十分鐘後。
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入顧家彆墅庭院。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顧汀州坐在後座,看著窗外既陌生又隱約感到熟悉的一草一木,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車剛停穩。
傅承率先下車,繞過來親自為弟弟開啟車門。
“阿州,下車吧!到家了。”
顧汀州深吸一口氣。
愣了幾秒,彷彿在積蓄某種力量,才抬腳踏上這片本該屬於他的土地。
四周是極其奢華高階的莊園彆墅。
一排排的傭人,都整齊的站在草坪上。
“歡迎少爺回家。”
顧汀州恍若夢中,小心翼翼將腳放在地上。
幾乎就在他雙腳落地的瞬間。
彆墅內,一個貴婦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來。
“州兒——”
一聲撕心裂肺,帶著無儘思念與不敢置信的哭喊劃破了庭院的寧靜。
顧母在傭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跑了出來。
這三年以來。
她在悲傷和強韌中煎熬。
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又像是爆發出生命最後的潛能,踉蹌著衝下台階。
她甚至顧不上儀態,旗袍的下擺被腳步絆住也渾然不覺。
“州兒……我的兒,我的兒啊!你終於回來了,媽媽就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的……”她的眼睛死死盯著站在車旁的顧汀州,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下。
緊跟著。
她撲到顧汀州麵前,顫抖的手撫上他的臉頰。
他的眉毛,他的頭發,彷彿要通過觸感來確認這不是又一個讓她心碎的空夢。
“是我的州兒……真的是我的兒子……”她的聲音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浸滿了血淚。
“媽媽不是在做夢……老天爺,你終於把我的兒子還給我了……!”
她再也支撐不住。
雙腿一軟。
整個人的重量都倚在了顧汀州身上。
激動和巨大的精神衝擊讓她呼吸急促,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看就要暈厥過去。
“……媽!”顧汀州雖然記憶缺失,但血脈相連的本能讓他心頭大慟。
他下意識地緊緊扶住母親軟倒的身體,焦急地呼喊。
“真是州兒回來了?!”緊隨其後衝出來的顧老爺子。
他拄著柺杖,步子邁的又亂又急。
目光卻一秒都未曾從外孫臉上移開。
刻骨的思念和失而複得的狂喜,如同海嘯般衝擊著這位年邁老人不再強壯的心臟。
“州兒,你這臭小子,終於回來了!”
“爺爺……”顧汀州看著這位白發蒼蒼、神情激動的老人,那股源自血緣的親切感撲麵而來。
顧老爺子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他伸出布滿皺紋的手,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摸摸孫子的頭,卻發現手臂沉重得抬不起來。
巨大的情緒波動讓他血壓飆升。
眼前一陣發黑,身體晃了晃,柺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外公!”傅承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和顧汀州一起扶住了即將栽倒的爺爺。
刹那間。
母親激動暈厥,爺爺狂喜過度幾乎休克,場麵一片混亂。
“快!叫醫生!家庭醫生馬上過來!”傅承保持著冷靜。
一邊指揮聞聲趕來的傭人幫忙,一邊和顧汀州一起,小心翼翼地將兩位老人扶進客廳的沙發上。
顧汀州半跪在沙發前。
看著昏迷不醒的母親和呼吸急促,需要吸氧的爺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這強烈的不加掩飾的親情,如同最洶湧的潮水,衝垮了他記憶的堤壩。
他雖然依舊想不起具體的往事。
但那彌漫在空氣中深沉如海的愛與悲傷,已經無比真實地烙印在他的靈魂上。
他緊緊握著母親冰涼的手,另一隻手輕撫著爺爺的胸口幫他順氣,眼眶通紅,啞聲承諾:“媽,爺爺……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這麼久……”
家庭醫生很快趕到。
開始對二人進行緊急救治。
好在顧母隻是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的暫時性昏厥,顧爺爺也是血壓驟升,經過處理,情況都穩定了下來。
傅承看著眼前混亂又充滿溫情的場景。
看著失而複得的弟弟。
他欣慰的深提一口重氣!
等安頓好母親和弟弟。
他要騰出精力,好好調查一下父親的死因,以及弟弟出車禍的前因後果。
他有直覺。
父親和弟弟出事,絕非意外。
是有人在故意搞顧家。
……
多倫多。
時間在壓抑的平靜中又滑過了大半個月。
這天清晨。
湯喬允在浴室裡待了很久。
“呃…”
當她拿著驗孕棒走出來時。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將顯示著兩條清晰紅杠的驗孕棒遞給了等在門口的宮北琛。
宮北琛接過來,低頭看了足足十幾秒。
他臉上的肌肉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眼底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如你所願,我懷孕了。”
宮北琛抬起頭,略帶著激動的看向湯喬允。
她蒼白的臉上隻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彷彿懷孕的不是她自己。
“很好。”宮北琛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
他伸手想去碰觸她的臉頰。
卻被她微微偏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語氣恢複了慣常的溫和,“太好了,我們終於要有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
不等他說完。
湯喬允直接打斷他的話,“所以呢?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我答應過你,懷孕了就回國。我會安排私人飛機,一週後出發,回澳城。”
湯喬允聽到回國兩個字時,心臟才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如同瀕死之人被打了一劑強心針。
她垂下眼睫,掩蓋住眸底深處如同野草般頑強滋生的希望和決絕。
“好。”她隻回了一個字,聲音輕得像羽毛。
這一週。
宮北琛展現了驚人的效率。
私人飛機和澳城頂尖醫院的對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同時,他對待湯喬允也愈發體貼入微,飲食起居無一不親自過問
派在她身邊的人更多。
監視也更加嚴密,幾乎斷絕了她與外界任何不必要的聯係。
他像是在精心包裝一件珍貴易碎的寶貝,並且終於完全屬於他的禮物,準備帶回他的領地。
湯喬允配合著這一切。
她安靜地吃飯,按時休息,任由醫生檢查。
她將所有翻湧的情緒都死死壓在心底,像一座沉默的火山。
隻有在深夜,獨自一人時。
她才會輕輕撫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裡充滿了掙紮與痛苦。
這個孩子,是她救夏夏的希望,是她回國的籌碼。
卻也是她與宮北琛之間永遠無法磨滅且帶著屈辱的聯結。
……
出發的前一晚。
宮北琛來到她的房間。
他看著她收拾簡單的行李,狀似無意地開口:“回到澳城,你就安心養胎,給夏夏生個弟弟妹妹。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多想。”
湯喬允疊衣服的手頓了頓,沒有回頭:“我隻想夏夏能好起來。”
宮北琛走到她身後,雙手放在她纖細的肩上,感受到她瞬間的僵硬。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聲音溫柔卻帶著冰冷的警告:“她會好起來的。我保證。所以,喬允,彆做任何多餘的事情。澳城……也不全是安全的地方。”
湯喬允的心沉了下去。
他是在警告她,即使回到澳城,她也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下。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件衣服放進箱子,合上箱蓋。
“我累了,想休息。”
宮北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
第二天。
機場。
巨大的私人飛機如同銀色的巨鳥,安靜地停在停機坪上。
湯喬允穿著寬鬆的衣裙,在宮北琛的攙扶下踏上舷梯。
她回頭望了一眼這座困了她三年的異國城市。
天空灰濛濛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宮北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離開這裡。
回到他的地盤,有些隱患才能真正隔絕。
他攬住湯喬允腰肢的手緊了緊。
“走吧,我們回家。”
飛機衝上雲霄,向著澳城的方向飛去。
機艙內。
湯喬允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翻滾的雲海。
她的手輕輕覆在小腹上。
那裡孕育著一個不受期待的生命,也承載著她孤注一擲的希望。
宮北琛坐在她對麵,處理著公務,偶爾抬眼看看她,目光深沉。
他們都心知肚明。
這詞回國,並非塵埃落定。而是另一場更複雜,更凶險的博弈的開始。
澳城,有湯喬允想見的爺爺,有她熟悉的環境,也可能……未知的變數。
飛機平穩地飛行著。
目的地漸近。
……
港城。
顧家的事情暫告一段落。
身份檔案在加急辦理。
母親和爺爺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並已安排次日前往醫院進行配型。
但顧汀州的心,始終有一塊係在碼頭上,係在那條破舊的漁船和那個叫海珠的姑娘身上。
他無法想象,自己突然被警察帶走,杳無音訊。
海珠和年邁的海爺爺會急成什麼樣子?
那份救命與收留的恩情,以及三年相處如同家人般的牽絆,讓他無法安心待在顧家的豪宅裡。
“哥,給我準備一輛車,一艘船,我得去碼頭一趟。”顧汀州對傅承說,語氣堅決。
傅承看著弟弟眼中不容置疑的堅持,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派人送你過去。”
“帶上這個。”
說完,他遞過去一張支票和一個厚厚的信封,“聊表心意,感謝他們這三年來對你的照顧。好好跟他們解釋,如果需要任何幫助,顧家義不容辭。”
顧汀州沒有拒絕,他知道這是應該的。
車子再次駛向那個熟悉的、充滿魚腥味的碼頭。
越是靠近。
顧汀州的心情就越是複雜。
身份的轉換,記憶的衝擊,讓他看待這片曾經視為“家”的地方,有了完全不同的心境。
顧汀州命人開著遊艇,向著海域方向開去。
一個小時後。
到達了海珠和爺爺棲身的海域。
這片海域,大概生活著幾百個像海珠爺孫倆一樣沒有身份的難民。
他們沒有國籍,也沒有身份證,終身不得上岸。
隻能靠打魚為生。
……
漁船依舊停靠在老位置,顯得格外孤零零。
船頭上。
海珠正坐在小凳子上補漁網,眼神空洞地望著海麵。
她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兒,臉頰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海爺爺則在一旁默默地抽著旱煙,愁容滿麵。
“海珠。”顧汀州下了遊輪,徑直上了他們的漁船。
海珠猛地抬起頭。
當看清站在岸邊的人是海潮時,她手裡的梭子“啪嗒”一聲掉在甲板上。
她瞪大了眼睛。
彷彿不敢相信,用力揉了揉,確認不是幻覺。
下一秒。
巨大的委屈、擔憂、恐懼和失而複得的狂喜,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這個漁家姑娘所有的堅強。
“海潮——”
她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嘶喊,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船艙上跳下來,踉蹌著撲向顧汀州。
而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被警察抓走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和爺爺擔心死了!嗚嗚嗚……”
她的哭聲撕心裂肺,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彷彿要將這些天的恐懼和絕望全部哭出來。
顧汀州被她撞得後退了半步,身體有些僵硬。
他能感受到海珠滾燙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衫,能感受到她全身心的依賴和恐懼。
他遲疑了一下。
最終還是抬起手,有些生疏地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對不起,海珠,讓你和爺爺擔心了。”他的聲音帶著愧疚,“我沒事,隻是……去處理了一些事情。”
海爺爺也走了過來,老眼含淚,激動地上下打量著顧汀州:“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沒事就好!”
海珠哭了很久,才慢慢平息下來。
她依舊緊緊抓著他的衣角,生怕一鬆手他又不見了。
“彆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真的沒事。”
海珠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這才注意到他換了一身乾淨體麵的西服,頭發也剪短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新潮發型。
他氣質也似乎和以前那個沉默能乾的“海潮”完全不一樣了。
氣宇軒昂,矜貴逼人。
倘若不是認識他。
她在街上看到他這樣的人,她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海潮……你,你真的是被警察抓走的嗎?他們為什麼放你回來了?你這衣服……”她抽噎著,滿心疑惑。
顧汀州看著她和海爺爺淳樸而關切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
“海珠,爺爺!”他頓了頓,艱難地開口,“我不叫海潮。我的本名,叫顧汀州。”
海珠愣住了,茫然地重複:“顧……汀州?”
“是的。”
“三年前我遇到意外,失去了記憶,是你們救了我,給了我一個家。”他語氣誠懇,帶著深深的感激。
“現在,我的家人找到了我,我才知道我是誰。之前警察帶走我,也是一場誤會,現在已經澄清了。”
說完。
他將傅承準備的支票和信封拿出來,遞給海爺爺:“爺爺,海珠,這三年,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這點心意,請你們一定要收下。沒有你們,我可能早就死在海裡了。”
海爺爺看著那張數額巨大的支票和厚厚的現金,手有些顫抖,卻沒有接。
他隻是看著顧汀州,眼神複雜:“孩子……你,你真的要走了?回你自己家去了?”
海珠聽完,更是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
她終於明白,那個她一心想要嫁的海潮,那個她規劃了無數未來的人,原來根本就不存在。
他是另一個人。
一個來自她完全無法想象的世界。
“所以……所以你不會跟我結婚了,是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神破碎,充滿了被拋棄的絕望。
顧汀州看著她心碎的眼神,心中充滿了不忍和負罪感,但他無法欺騙她。
海珠忍了忍眼淚,最終徹底崩潰,“你走吧,拿著你的錢離開!”
“我和爺爺當初救你,不是為了錢。”
“海珠,不要這個樣子,我已經和哥哥說過,會幫你和爺爺申請合法的身份證和護照。”
“你們以後會合法的留在港城,不用再以打魚為生。這些錢,足夠你們花一輩子……”
海珠死死咬住下唇,“我們不需要,你走吧…”
海爺爺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他也深知。
眼前的貴公子,已經不是他們這些難民能高攀的!
“走吧…走吧!回到你的世界去吧!我和海珠習慣在漁船上生活,也不用擔心我們!”
“爺爺,海珠……”顧汀州心如刀割!
倘若他們收下錢財!
那他的良心會稍稍安一些。
可他們什麼都不要。
這讓他無地自容,心裡的愧疚無以複加!
海爺爺:“你能找到家,爺爺很替你開心,回去吧。”
“你也不用擔心海珠,她哭幾天就沒事了。”
“爺爺,我……”
“啥也彆說了,爺爺明白。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裡能高攀得上你這樣的人物?走吧!你繼續呆在這兒,隻會讓丫頭心裡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