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_夫人不想當首富太太了 第449章 感謝當初的一飯之恩
宴堇當即讓助理辦了出院,又去了一趟石子村。
那是她的故鄉,他想好好看看,她成長的地方。
宴堇來到了那個乾淨整潔的小院。
他邁著長腿,一步步走得很沉,直接上了二樓。
推開她的閨房。
入眼全是粉色,甜膩得不行,卻又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很舒服。
一個書桌,一個梳妝台,簡單又溫馨。
他的視線落在書架上,那裡立著一個厚重的大相簿。
宴堇走過去,伸手取下。
相簿的封麵有些舊了。
他翻開第一頁。
是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紮著兩個衝天辮,笑得沒心沒肺。
還有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她被父親抱在懷裡,笑得眉毛彎彎。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照片,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一頁,又一頁。
他慢慢往後翻,看著她從小女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突然。
宴堇翻頁的動作停住了。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後麵的照片,竟然全是他。
有他之前出席電影節的抓拍,西裝革履,神情專注。
有他在公司頂層開會的側影,手指間夾著一支筆,氣場全開。
還有他上車前的背影……甚至有他低頭和秘書在走廊談話的樣子。
全都是在海城的公司裡。
這些照片的角度,都不是媒體或者官方能拍到的。
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窺探的視角。
原來……
原來她那麼早就注意到他了。
還大膽地偷拍了他這麼多的照片。
宴堇的大腦有些空白。
他想起第一次跟她真正意義上的見麵。
霍氏的年會上。
燈光璀璨,人聲鼎沸。
她被清寧撞了一下,整個人直直撲進他懷裡。
溫香軟玉。
小手還很不老實地按在他的胸膛上,甚至還驚奇地捏了捏。
他當時又氣又好笑。
宴堇的手指繼續往後翻,全是空白頁。
再也沒有了。
他們在一起之後,她總纏著他拍照。
“宴總,我們拍一張親吻照吧,就一張,你吻我左臉。”
“或者,我親你的喉結,超性感的,求你了。”
“那不親,我坐你腿上拍,你手長,拿著手機,拍一張。這角度不錯,快點。”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
他皺著眉,冷淡地拒絕了。
“無聊。”
就這兩個字。
所以,他跟她,連一張像樣的親密照都沒有。
此刻,宴堇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的小雅。
他的小雅不見了。
突然,一陣暈眩感猛地襲來。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身體重重地跌坐在床邊。
手掌下意識地撫摸著身側柔軟的被子。
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緩緩掀開被子。
下一秒,他的瞳孔縮了起來。
床單。
整張床單,竟然是他的一張巨幅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著白襯衫,神情慵懶地坐在沙發上。
她這是……夜夜都要窩在他“懷裡”睡嗎?
“小傻瓜。”
她喜歡他,已經深入骨髓,可他還是質疑她。
他低聲喃喃,眼眶的淚再度瘋湧而出……
“寶寶,你在哪裡?”
……
青城,南家莊園。
這裡同樣被一片濃重的悲傷籠罩。
清寧與霍沉淵也趕了過來。
誰能想到,上次見麵,竟然就是永彆。
沈梨也衝了過來,眼眶紅紅的,後麵跟著楊翼。
“我聽哥哥說,小雅姐姐出事了。”
“小雅姐姐……怎麼會失蹤?”她搖了搖頭,眼淚瘋湧出,“表哥,你多派點人去找她。”
“她說,暑假要教我吹玉簫的。嗚嗚嗚。”
“她的新片還沒上,還沒領上最佳女主角,怎麼可以消失?”
沈梨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惹得大家眼淚狂落。
南晚擺了擺手,楊翼趕緊將她扶了下去,他難得的溫柔,“我送你回學校。”
沈梨低著頭,眼淚止不住地掉,“我……走不動了。”
楊翼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沈梨趴在他的背上,身子微顫,眼淚落在襯衫上,濕過了他的背。
他的心一點點被打濕了。
唐伶的雙眼泛紅,開口時帶著絕望的顫抖,“這孩子……才剛找回來啊……怎麼突然就……就沒了……”
“快,派人繼續找,再去找找!”
南晚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她衝過去,拳頭落在陸青林的胸口。
“你沒用!你怎麼沒把她帶回來?”
陸青林任她打著,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隻是伸手護住她的肚子,嗓音艱澀。
“對不起,晚晚,你還懷著孕,彆太難過了。”
清寧靠在霍沉淵的懷裡,抽泣,
“小雅,不會死的,對不對?”
“她才剛剛火起來,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我上次給她送的耳釘,還放了一小顆水源石在上麵……就怕她出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戴在身上,她拍戲落過水,我知道她怕水。”
清寧抽泣了一下。
“是不是藍色的耳釘?”陸青林突然開口問。
他記得。
他看見了。
他陪她一起回來的時候,坐在她身旁,看到了她左耳上有一枚藍色的耳釘,還有那條古舊的手鏈。
全身就這兩個首飾,素雅得不行。
“嗯,沒錯。”清寧用力點頭。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
“完了,小雅有可能被衝出海了。”
如果搜救隊沒能及時攔截住,以那條江的水流速度,她很有可能早就被衝進了大海。
霍沉淵立刻說了一句,“我們派人去蘇城附近的海域找。”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快要絕望的人,又看到了一點渺茫的希望。
……
次日,宴堇帶著那本承載了唐小雅所有笑容的相簿,直接回了青城。
飛機落地,他直接回了家。
剛一腳踏進彆墅大門,陳姨就急忙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幾分欲言又止。
“先生,您回來了。”
“你離開的那天下午,有人送了一個快件過來。”
陳姨的聲音小心翼翼。
“我看寄件資訊是唐小姐的,就……就直接放到您的房間裡了。”
宴堇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
唐小雅?
她寄了什麼?
他喉結滾動,隻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字。
“好。”
他快步往樓上走,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本相簿。
推開主臥的門。
房間裡窗簾緊閉,昏暗壓抑。
一眼,他就看到了梳妝桌上那個巨大的方形紙箱。
寄件人那一欄,三個娟秀的字,狠狠撞進他的瞳孔。
唐小雅。
寄件日期,是她離開青城的那一天。
這是……她走的那天,就給他寄回來的東西?
他迅速開啟箱子。
裡麵的東西,讓他呼吸瞬間凝滯。
那是一個個精緻的絲絨盒子。
是他送給她的所有珠寶首飾。
他記得每一件。
第一次帶她參加宴會時,拍下的“深海之心”。
第一部劇殺青時,專門找人訂製的粉鑽套鏈。
她拿下最佳女配角時,給她送的一顆罕見的販拉伊巴的碧璽。
……
一共七套首飾,每一件都價值連城,總價超過九位數。
此刻,它們被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箱子裡,一盒盒完好無瑕,甚至沒留下一點佩戴過的痕跡。
盒子上麵,還用便利貼標注了收到的日期。
字跡,是她的。
清晰,冷靜,像是在交接一件與她毫不相乾的物品。
他胸口悶得發疼,繼續往下翻。
一張黑色的銀行卡。
那是他給她打零用錢的那一張,裡麵的錢,她幾乎沒動過。
還有一張支票。
支票被壓在卡下,上麵的數字刺眼奪目。
五千萬。
是他父親當初為了羞辱她,扔給她的那一張。
他以為她會撕掉,沒想到,她也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他繼續往下翻找。
箱子底下,是兩個信封。
其中一個,厚厚的,有些鼓囊。
他開啟,裡麵是一遝整齊的現金。
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塊。
他愣住了。
一千塊是什麼意思?
他努力地想,終於讓他想起了。
當初在海城,路邊有一個小胖丫頭胸前掛了一個牌子,蹲在路邊,上麵寫著錢包丟了,想要100塊買車票和吃飯。於是他問司機拿了一千塊現金。
所以,那個丫頭是唐小雅?
他的心頭巨震,原來,這纔是她的彆有用心。
最後,他的手開始無法控製地顫抖,開啟那個信封。
裡麵,隻有一張薄薄的信紙。
入目,是那熟悉的娟秀字跡。
“宴堇,”
“感謝你當初的一飯之恩,我用自己來還了。”
“我以為隻要足夠努力,就能走進你的心裡,沒想到,最終還是被轟了出來。”
“很抱歉,我沒能堅定地站在你身邊,讓你受了很重的傷,可鞭在你身上,卻讓我痛之入骨。”
“感謝你給我名揚天下的機會,感謝你給我的錦衣玉食,感謝你的巫山雲雨。”
“你給我的美好刻在了生命裡,無論是在煙火璀璨的度假山莊,在落雁山的繁星下,還是在洛斯酒店的水床中,我是那麼真實地擁有過你。”
“此生已無憾。”
“一輩子太長,太奢侈了,不想再期待。”
“祝你與司小姐幸福,珍重。”
落款是三個字。
唐小雅。
簡短的幾行字,每一個字都變成了一把利刃,精準地剜著他的心。
這是她的告彆信,隻是沒想到,兩人已成永彆。
原來,她接近他,隻為了還當初的一飯之恩。
可他呢?
他做了什麼?
他竟質疑她隻愛他的錢!
他用最惡毒的語言羞辱她,把她那點可憐的愛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他該死呀!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渾蛋!
一滴滾燙的液體砸在手背上。
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唐小雅,你好狠的心……”
“寶寶,回來吧。”
“寶寶,我好想你。”
“寶寶……彆離開我……”
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試圖遮住這狼狽的一切。
可那悔恨的淚,卻瘋了一樣從指縫間洶湧而出,怎麼都堵不住。
此刻,他腦子裡全是她的臉。
有她在落雁山看落日時的欣喜;有她被他按在水床裡,哭著求饒的媚態。
有她被他誤會時,無聲哭泣的悲傷;有她在片場上,威風凜凜的英姿。
每一個唐小雅,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上,根本轟不走。
他突然笑了。
先是低低地笑,肩膀一聳一聳。
接著,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絕望。
一邊笑,眼淚一邊落。
悔恨和痛苦像是看不見的巨手,死死扼住他的心臟,讓他連呼吸都覺得痛。
他永遠失去了他的小雅。
最後,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雙目緊閉,世界變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