旮旯村旮旯事 第262章 忍辱負重,秀梅戰龍住果園(1)
這些日子,王秀梅和路寬的身影成了清風山一帶最紮眼的存在,他們總像熱戀中分不開的情人,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從示範區的規劃圖前走到度假村的木屋旁,從動物園的猴子山轉到果園的樹蔭下,每一步都踩在鄉親們的眼皮子底下。
風言風語自然像野草般瘋長,茶餘飯後的牆角下、田埂邊的閒聊裡,‘’水性楊花‘‘’’喜新厭舊‘‘’’道德敗壞‘’的字眼像碎了冰的針,密密麻麻紮向王秀梅——沒人知道她笑臉背後藏著什麼,隻看見她跟在路寬身後,把蹲在牢裡的丈夫李陽拋在了腦後。
就連楊柳、李樹發兄弟幾個,那些曾跟著李陽一起在果園裡挖樹坑,澆水,把王秀梅當親姐的疼的元老,也漸漸冷了心。
他們看著如今妝容精緻、話裡帶笑的王秀梅,總覺得陌生:這哪還是以前那個會蹲在田埂上幫大家遞水、會為一顆壞果心疼半天的秀梅姐?
夜裡喝酒時,幾個人總忍不住歎氣,替牢裡不知情的‘’陽哥‘’覺得冤,再提起王秀梅,語氣裡便多了幾分冷嘲熱諷,連眼神都帶著疏離。
可沒人知道,這對‘’親密無間‘’的男女,心裡各揣著一本翻不透的帳。王秀梅臉上的笑像裹了層糖,甜的發假——她故意貼近的路寬,故意讓所有人看見他們‘’好得像夫妻‘’,不過是想把這條披著羊皮的狼盯緊些,等他露出獠牙的那一刻。隻要抓住路寬的把柄,丈夫李陽就能早一點從牢裡出來。
可夜裡獨處時,她的心總懸在半空:一邊怕路寬對牢裡的李陽下黑手,那些關於‘’意外‘’的傳聞像毒蛇般纏的她睡不著。一邊又得時時刻刻防著身邊的男人——路寬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熱,那股子佔有慾幾乎要溢位來,哪怕靈兒承諾護她周全,她也不敢有半分鬆懈,連睡覺時手都緊緊攥著衣角。鄉親們得竊竊私語、老朋友們的冷漠眼神,像兩座大山壓在她胸口,有時站在果園裡看著熟悉的果樹,眼淚會突然湧上來,她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隻覺得自己快被這股子憋悶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路寬心裡的盤算打的更精。在他眼裡,李陽就是橫在他和王秀梅之間最大的絆腳石——他如今能掌控示範區、度假村和果園,能把王秀梅留在身邊,可始終沒捂熱這個女人的心,說到底,還是因為李陽還活著。
他每天都盼著,盼著牢裡傳來好訊息,隻要李陽死了,王秀梅沒了念想,青風山的一切,包括這片能生金的果園,都成了他路寬的囊中之物,成了戰龍的產業。
他試著把這份心思藏得深些,白天牽著王秀梅的手逛遍山野,夜裡睡覺也緊緊攥著她的手、把胳膊搭在她腰間,裝作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
可每當他想更進一步,想把‘’生米煮成熟飯‘’,讓王秀梅徹底離不開他時,腦袋就會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疼的她渾身直冒冷汗,那點非分之想瞬間就涼了下去。他隻能咬牙忍下來,安慰自己:‘’再等等,等李陽沒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傍晚的霞光把果園演成了暖金色,王秀梅剛鬆開與路寬交握的手,指點還沒碰到車門把手,手腕就被對方輕輕攥住。路寬臉上掛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親昵:‘’秀梅,今晚不回市裡了,咱換個環境,就去你家住吧?‘’
他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左等右等沒等到監獄的‘’好訊息‘’,便想換個法子拿捏王秀梅。在她家人麵前把關係坐實,讓她徹底放下羞恥心,連最後一點尊嚴都在親人眼前碎掉,這樣才能讓她乖乖臣服。
王秀梅心裡咯噔一下,哪能不明白他的險惡用心?可她不敢翻臉,怕把這條惡狼惹急了,他狗急跳牆對父母、對孩子下手,他更怕他轉頭就對牢裡的李陽下狠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臉上卻擠出爽快的笑:‘’好啊!這些天老在樓裡待著,早就膩了。路寬,你看這果園裡的空氣,比市裡清新多了。‘’
‘’那咱們以後就在這常住。‘’路寬說著,這又往她身邊湊了湊,胳膊有意無意蹭過他的肩膀。王秀梅立刻會意,主動挽住他的胳膊,聲音軟了幾分:‘’對了路寬,明早咱們去北崖頂看日出吧?聽說那邊日出特彆美。‘’兩人就這麼一邊說笑,一邊親昵的意味著往屋裡走,像極了一對恩愛的夫妻。
廚房裡,何花正係著圍裙燉排骨,門口的動靜探頭一看,瞧見兩人挽著胳膊的模樣,火氣瞬間就往上湧——這些天村裡的閒話他聽了不少,心裡早替侄子李陽憋了一肚子氣,剛要開口責問,卻突然對上王秀梅遞過來的眼神。那眼神裡藏著懇求,藏著無奈,荷花心裡一動,瞬間就懂了兒媳的難處。
‘’媽,啥飯呀?我倆還沒吃飯呢!‘’王秀梅搶先開口,語氣裡帶著撒嬌的意味。
何花立刻壓下火氣,臉上堆起熱絡的笑:‘’哎呀,你們回來的正好!富瑤下午吵著要吃排骨,我買了一扇全燉上了,再等幾分鐘就能出鍋!‘’說著,她擦了擦手,快步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屋,又湊到正哄孫子富寧的王雙喜身邊,壓低聲音道:‘’王老哥,你看這路總,長的多英俊啊!‘’
王雙喜這些日子早被村裡的流言蜚語攪得心煩意亂,剛纔看見女兒和路寬親昵的樣子,胸口早憋著一股火。可他最聽親家母的話,此刻聽荷花這麼說,隻好壓下火氣,也跟著擠出笑容,對著路寬拱手:‘’路總,歡迎歡迎!快請坐!快請坐!‘’
吃飯時,何花和王雙喜更是對著路寬不停誇讚——一會說他年輕有為,一會兒說他待人親和,把路寬捧得眉開眼笑。他看著眼前兩位‘’通情達理‘’的老人,心裡越發得意,沒想到王秀梅的父母這麼喜歡他,看來融入這個家庭、徹底掌控青風山的日子,不遠了。
王秀梅坐在一旁,看著婆婆不動聲色的配合自己,眼眶悄悄發熱。她心裡滿是感激——若不是婆婆心思細膩、懂得隱忍,以父親那火爆脾氣,說不定早就和路寬吵了起來,到時候不知道會惹出多麼大的麻煩。她拿起筷子,默默給路寬夾了塊排骨,眼底卻掠過一絲冰冷的光。
路寬猛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卻帶著幾分急切地從荷花懷中接過富寧——那孩子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米糕,軟乎乎的小手無意識地撐過他的手腕。路寬低頭看著懷中小小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目光卻直直落在王秀梅身上,聲音裡裹著藏不住的期待:‘’秀梅,你知道不?打小起,我就最喜歡孩子了。‘’
王秀梅的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攥了一下,驟然發緊。她怎麼會不懂路寬這話裡的深意?他哪是單單喜歡孩子,這分明是盼著,盼著一個留著他和她血脈的、正屬於他倆的孩子啊!
這話像團暖烘烘的火,一直燒到了她的耳根,連臉頰都漫開一層細密的緋紅。她沒想到路寬會當著父親和婆婆說出這樣的話,羞得她慌忙低下頭,指尖無意識的摳著桌布的紋路,喉嚨裡像堵了團棉花,半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