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當天,戰死的前夫回來了 084
傅寒洲的不甘
傅寒洲沒發現虞昭極力隱藏的不甘,他被天降驚喜砸昏了頭,腦袋渾渾噩噩的,無法正常運轉。
回到席位上,傅寒洲又發了好久的呆,小小聲問:“娘子,你怎麼會想到請封誥命夫郎?”
他可以自薦入贅,但他不想被虞昭當成需要依附她生存的“誥命夫人”。
他的自我認知是頂天立地的八尺男兒,雖出身低微卻有一顆擔負起家庭重擔的男兒心。
回到席位後,虞昭不著痕跡地觀察傅寒洲,發現他沒有半分慘遭羞辱的憤懣不平,隻有滿心的疑惑和忐忑。
確認傅寒洲沒生她的氣,虞昭的眸光瀲灩,笑意盈盈,語調輕快又不失正經地解釋道:“今日我立了功,但陛下封無可封。我尋思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又看到參宴的誥命夫人們,我頓時靈機一動,想給你請封誥命夫郎。
說實在話,我請封時,當真一點兒也沒指望陛下會答應,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能放任機會悄悄溜走。
夫君,雖然我不是男兒身,但是我日後肯定還會上陣殺敵的,屆時立了戰功,我想給你請封。此番請封誥命夫郎,隻不過是一場試探也是一次預熱。往後再跟陛下提請將功勞分封給你的事,陛下鬆口的幾率會變得更大。”
傅寒洲知道虞昭說的是真心話,他敏銳發現虞昭打從心底裡將他擺在“誥命夫人”的位置上,一絲不甘在心中蔓延滋長成一棵巨樹。
他試圖讓虞昭明白他是頂天立地、當家做主的男子漢,而不是任她搓圓捏扁、隨意擺布的泥人。
“你不怕我生氣嗎?”傅寒洲故作不悅地質問道。
他表現得非常憤怒,故意湊到虞昭的麵前,高大精瘦的身軀幾乎整個覆蓋住虞昭,形成極大的壓迫。
“你是篤定我一輩子不會有出息?所以才藉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眾給我請封誥命夫郎吧?”
傅寒洲衝虞昭笑得近乎癲狂,語氣陰惻惻地瘮人。
虞昭不錯眼珠地凝視著他,她知道傅寒洲在試探她,她看得分明,傅寒洲自己把自己說難受了。
傅寒洲說這些傷人的話,既傷害了他自己,還給虞昭扣上大黑鍋。
虞昭有些無奈,但她沒有生氣,耐心解釋道:“夫君,你給我扣上的這口黑鍋,真是又大又黑。我不怕你生氣是篤定你不會無緣無故衝我撒火。我真惹你生氣了,定是我做了錯誤的事情。這是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我現在回答第二個問題,你可能不知道,我認為的‘出息’跟你所想的有較大出入。對我來說,你保持現狀就挺好。若是將來,你變得比現在更好,那我就是賺大發了。”
“傅寒洲,我不指望你封王拜相,也從未小看你。如果你認為我這麼想,等於你口中的‘篤定你沒出息’,那我跟你道歉。”
虞昭打出來的直球,總是這麼又狠又準。
精準打擊,傅寒洲徹底裝不下去了,他吐出一口濁氣:“虞昭,抱歉。”
虞昭說話的語調輕緩,沒有一絲不滿:“不用對我說抱歉,我沒被你說的話傷害到。如果非要說抱歉的話,同你自己說吧。”
傅寒洲羞愧不已地雙手捂住臉:“我好像胡思亂想的呆子。”
“撲哧——”
虞昭又被他可愛到。
霍忘塵送江伶月到太醫院,太醫替江伶月診治,說她身體並無大礙,隻需養一養神。
待宮宴結束,霍忘塵再來太醫院接江伶月出宮。
霍忘塵從太醫院回甘露殿的路上,他耳邊回蕩著虞昭給傅寒洲請封誥命夫郎的清亮聲音,他不止一次地想著:
真可惜,陪伴在虞昭身邊的那個男人不再是他。
跟虞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人是傅寒洲,因妒忌而生出的酸苦直衝頭頂,霍忘塵明知不該對傅寒洲心生妒意,可傅寒洲真幸運。
幸運得真殘忍。
同在甘露殿內,虞昭壓根就沒分一丁點注意力給霍忘塵,她隻想跟傅寒洲吃香的喝辣的,談天說地。
虞昭生怕傅寒洲又胡思亂想,趕緊趁熱打鐵給他解釋:“夫君,我猜陛下是聽人說你曾當眾宣誓,才會一聲招呼沒打就給咱們的長子封賞。”
“娘子,我承認我愛胡思亂想,但陛下給咱們長子封賞這樣的天降大餡餅,我隻會滿心歡喜地張開雙臂迎接。”
傅寒洲跟虞昭待的時間長了,習慣了她那一套直來直往的相處方式,說話也比之前直白許多。
“那我就放心了。”
虞昭得到她想要的回答,心頭一鬆,她不想讓傅寒洲心裡有疙瘩。
傅寒洲又問:“武安郡王上哪去了?”
“喏,說曹操曹操到。”
虞昭指了指鬼鬼祟祟的某人,湊到傅寒洲耳邊說:“你彆看他剛剛那瘋勁兒,實際上他臉皮可薄,還很愛記仇。”
“虞昭,你是不是又當著我的麵說我的壞話?”
李景沅一看虞昭跟傅寒洲咬耳朵,時不時地瞥他一眼,便知這混世女魔王又在說他壞話。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一抓一個準!
虞昭吃定了李景沅不敢再在甘露殿鬨事兒,得意洋洋道:“本姑娘說你壞話又咋滴?有本事來打我啊!”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李景沅回懟一句。
等他落座時,椅子被一隻大手抽走!
李景沅氣得咬牙切齒道:“嘶~妹夫,你要謀殺親哥?”
傅寒洲搬回椅子,裝模作樣地說道:“大舅哥,請入座。”
“哈哈哈~”
虞昭最喜歡看李景沅吃癟,尤其是李景沅栽在傅寒洲的手裡。
“你們夫妻齊心,我一個外人能說啥?”
李景沅憤而將酒壺舉起來,直接咬著壺嘴咚咚咚狂灌酒。
虞昭與傅寒洲對視一眼,她賤兮兮地湊過去問:“欸,小郡王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虞!昭!你真欠揍啊!”
要不是場合不對,李景沅真想跟虞昭酣暢淋漓地對打一場!
“小郡王,昭昭跟你鬨著玩呢。”
等青梅竹馬打鬨結束,傅寒洲從內侍手中又取來一壺清酒,倒了兩杯酒,雙手奉上:“這杯酒是我敬你的,謝謝小郡王替昭昭伸張正義。”
“嗯?”
李景沅腦袋短路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傅寒洲為何感謝他,擺擺手道:“那江氏扯虎皮拉大旗,殊不知她在公然與皇祖父唱反調,著實是又蠢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