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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弟弟繫結交換氣運係統後，媽媽後悔了
喬不吃
本書由四季（卡看短篇）授權掌閱科技電子版製作與發行
1
眾人都說我命好，擁有一個重女輕男的好媽媽。
媽媽為我精心準備營養三餐，弟弟卻隻能吃預製的外賣；
媽媽送我去最昂貴的輔導班，弟弟買個5元的本子都被嫌棄浪費；
媽媽時刻誇讚我，即使我成績倒數第一；
弟弟次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媽媽也視而不見。
可隻有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謊言。
隻因十二歲那年，媽媽逼迫我和弟弟繫結交換係統。
我努力保養的身體，拚命學到的東西，都被轉換給了弟弟。
而弟弟吃喝玩樂，不學無術，導致我胖的像豬，成績倒數，成為全校欺負的物件。
當我哭著求媽媽解除係統時，她卻一臉冷漠。
“男人就是家的天，隻有你弟弟有出息了，你才能跟著享福。”
“再忍忍，等你弟收到清北的錄取通知書，我就解除係統。”
“以後你就懂我的用心良苦了。”
可她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就在剛剛，弟弟醉酒遭遇車禍，我為他償了命。
她的美夢終究還是無法實現了。
……
媽媽著急忙慌的趕到醫院時，陳霖因醉酒正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兒子，三天後就要高考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媽這些年的努力那不都白費了嗎？”
聽到媽媽的聲音，陳霖緩緩睜開眼睛，一臉無所謂道。
“媽，有陳思妍替我受著，我能出什麼事？”
“這不是我那幫兄弟提前為我慶祝考上清北，我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確定陳霖沒有受傷後，媽媽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舒展。
“還好陳思妍那丫頭皮糙肉厚，這點傷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麼。”
“不過她可千萬彆耽誤了你的高考成績。”
話音剛落，她已經拿起手機按下了我的電話。
可接連十多個的電話都沒有打通。
聯想到我前陣子求著她解除係統的事，媽媽忍著怒氣給我發簡訊。
“陳思妍，你居然敢不接電話，你還真當自己翅膀硬了嗎？”
“十分鐘內立馬滾回家！”
壓下心中的不滿，她給陳霖辦理完出院手續立馬趕回家。
推開門，屋裡漆黑一片。
媽媽看了眼陳霖，他立馬心領神會，跪在地上。
連門都來不及關上，媽媽拿起電棍狠狠的打在陳霖的背上，大聲責備。
“都是你喝酒惹你姐不開心，不然她怎麼會離家出走！”
“要是今天你姐不回家，我就打死你！”
陳霖扯著嗓子哀嚎，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隔壁張嬸聽到動靜，連忙開啟門製止。
“快住手，這電棍可不是鬨著玩的，把孩子打壞了怎麼辦？”
“張嬸，我教育孩子您就彆瞎摻和了！”
聽到聲音出來的鄰居們都紛紛議論。
“真是苦了這孩子，這些年林芸偏心女兒，這孩子沒少因為他姐捱揍。”
可她不知道。
電棍打在陳霖的身上，但傷口和疼痛卻會立馬轉換到我的身上。
往常隻要一棍電擊，我就會疼得倒地不起，打電話哭喊著求媽媽原諒。
可這次接連十幾棍下去，都沒有等來我的電話。
媽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砰的關上了門隔絕了外人的視線。
緊接著按下語音鍵，破口大罵。
“陳思妍，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看來我最近太放縱你了，讓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
話落，媽媽將電棍的功率調到最大，隨後用力朝陳霖的後背砸去。
下一瞬，陳霖尖叫著癱倒在地。
“媽，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感覺到疼痛？”
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咬牙切齒道。
“肯定是陳思妍這個賤人找到辦法解綁了和我的係統！”
“媽，那我的高考怎麼辦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媽媽愣在了原地。
隨後她沉下了臉，對著手機破口大罵。
“我都答應你等高考結束就解除係統，你為什麼要害弟弟？”
“陳思妍，你真以為自己逃脫我的掌控了嗎？”
2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媽媽，心裡滿是悲涼。
就在陳霖出車禍的那一刻，他遭受到的所有傷害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瞬間麵部血肉模糊，四肢扭曲的癱倒在地。
那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巷子，因為常年遭受同學們的排擠，我受不了他們一路的指指點點，隻能繞路回家。
我被人發現時，早已奄奄一息。
明明在醫護人員的強力拯救下，我在救護車上儲存了一絲的生機。
我努力睜著眼睛，大口呼吸，試圖抓住逝去的生命。
可電棍捶打疼痛忽然轉移到我身上。
醫生用儘辦法搶救，
可我終究沒能扛過那十幾次電擊的劇痛。
媽媽，是你和陳霖一起殺了我啊……
媽媽打電話問遍了所有認識我的人，還是沒能找到我。
這下她更加確定我就是故意躲起來，為了報複她和陳霖。
她毫不猶豫的撥打了報警電話。
“我要報案，我女兒離家出走了。”
“她因為高考壓力大失蹤了，我怕她會想不開……”
每年都有因為高考出事的學生，所以警察相信了媽媽的說辭，立馬派人開始尋找我的蹤跡。
媽媽和警察一起去學校詢問我的訊息。
聽到我的名字，同學紛紛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陳思妍早就該想不開了，從初中開始就天天去輔導班，裝作一副刻苦讀書的模樣，結果考試次次倒數第一。”
“她和她那龍鳳胎弟弟，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是啊，但凡她有陳霖一半的腦子，至於這樣嗎？”
“彆說學習了，就她那身材，換誰誰能接受啊，胖得走兩步就喘氣，特彆是夏天，一身臭汗難聞死了。”
聽著這些嘲諷的話，媽媽麵露怒火朝他們大吼。
“你們平時在學校就這樣欺負我女兒的嗎？等我找到思妍，再來和你們算賬！”
同學被媽媽的怒吼聲嚇了一跳，紛紛變了臉色。
看著媽媽維護我的模樣，我啞然失笑。
她向來最會演戲，將自己塑造成一個重女輕男的好媽媽。
我胖的像豬，考試成績差，全都是拜她和陳霖所賜。
她嚴格控製我的飲食，逼迫我學習，將陳霖打造成一個完美天才的形象。
卻放任陳霖吃喝玩樂，不學無術，眼睜睜看著我成為眾人口中的蠢貨，肥婆。
麵對同學的侮辱和霸淩，我不是沒有反抗過。
當初我為了維護自己和同學起了爭執，被人打了一巴掌，結果導致陳霖腫了臉。
回到家中我剛要訴苦，就見媽媽拿出電棍敲打陳霖。
痛感頓時席捲我全身，我顫抖著身體跪在地上求媽媽停手，她隻是一臉冷漠。
“學校那麼多人，他們怎麼就欺負你，肯定是你做了不好的事。”
“就因為你的任性，害你弟弟臉腫了半天。”
“你明天回學校趕緊和同學道歉認錯，要是還有下一次，我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至此以後麵對同學的欺辱，我不再敢回嘴反抗。
他們對我的霸淩也更加猖狂，整整六年，我就像活在地獄一般。
如今媽媽卻裝出才知道我被霸淩的模樣，可笑至極。
倒是一旁的警察忍不住開口問媽媽。
“林女士，陳思妍從來沒有和你說過她在學校被欺負的事嗎？”
3
“我們同事剛剛從彆的同學口中得知，她在學校一直在遭受欺負……”
麵對警察的詢問，媽媽假裝抹了抹眼淚。
“我女兒被欺負，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大家都知道我很愛我女兒的。”
警察深深地看了眼媽媽，像是沒有相信她的話。
可之後鄰居們的話徹底打消了警察的疑慮。
鄰居們得知我失蹤的訊息，熱心的跑過來要幫媽媽一起找我。
聽到警察對媽媽的懷疑，他們開口道。
“林芸怎麼可能放任思妍被欺負，她家兩個孩子，她最偏心思妍了。”
“她起早貪黑乾兩份工作，就是為了讓思妍上最貴的補習班，聽說一節課就要五百元呢。”
“是啊，因為思妍身體肥胖，她還親自給她做營養餐。”
“林芸倒是對她兒子不太上心，我看那孩子經常吃外賣，不過聽說成績倒是全校第一。”
“雖然思妍成績不好，可林芸還是對她很有耐心，從沒放棄她。”
“哎，林芸老公死的早，她一個人帶大兩個孩子真不容易。”
“要我說這思妍就是個白眼狼，她媽對她掏心掏肺，她不懂感恩就算了，現在還鬨什麼離家出走！”
聽著鄰居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話。
我拚命搖頭解釋。
“不是這樣的，媽媽明明隻愛弟弟……”
可我已經死了，他們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
我這才意識到，這些年裡媽媽做戲做得有多成功，竟騙過了所有人。
眾人尋找了我整整一天，依舊沒有線索。
想到高考，媽媽和陳霖完全坐不住了。
他們二人竟用手機開啟直播尋人。
媽媽跪在鏡頭，哭得聲淚俱下，直播間迅速湧入了上萬人。
“我的女兒離家出走了，請大家幫我找找她好不好？。”
“後天就是高考了，我不想她因為任性毀了自己的一生。”
說著她拿出我的照片對著鏡頭。
“思妍，媽媽知道錯了，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阿。”
“媽媽答應你，以後再也不逼你上補習班，不逼你吃健康餐了。”
陳霖探出頭，雙眼通紅。
“姐，雖然你成績差，但媽都說了以後你能跟著我享福，你怎麼就不知足呢？”
看到陳霖出現，網友開始在彈幕中質疑媽媽是不是重男輕女，做了傷害我的事。
一直守在直播間鄰居紛紛跳出來替媽媽說話。
很快網友就認定他們口中的事實，我就是不懂感恩、無比叛逆的白眼狼。
整個直播間的人都在寬慰媽媽。
【聽說你兒子是年級第一，就彆管你那白眼狼女兒了。】
【人各有命，你已經儘了你做母親的責任，她就是扶不起的阿鬥，你放棄她吧。】
【這要是我女兒，她一出生我就掐死了她了。】
……
麵對眾人對我的的詆毀，媽媽連一句裝模作樣維護我的話都沒有說。
完全沉浸於眾人對她好母親形象的誇讚中。
我突然很好奇，等她知道我死亡的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應。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猛烈的敲門聲。
媽媽先是一愣，隨後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看來陳思妍看到了我們的直播，終於肯低頭回家了……”
4
開啟門後，我愣住了。
門口是我的班主任江川。
他手裡拎著一個帶血的書包，表情嚴肅。
“林女士，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打通，這是我巷子的水溝裡撿到的書包，是陳思妍的。”
“我今天出差回來才知道陳思妍失蹤的訊息，所以去她常去的地方找了找，發現了這個。”
“我怕她不是失蹤，是遇害出事了！”
看到江川眼裡的心急，媽媽卻異常平靜。
“江老師，是陳思妍看到直播所以讓你過來演戲的吧。”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表麵人模人樣，結果私下勾搭我女兒。”
“你快說，你到底把我女兒藏到哪裡去了！”
隨著話音落下，媽媽揚起的右手狠狠地打在了江川的臉上。
江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女士，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陳思妍是我的學生，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師生關係。”
媽媽冷笑一聲，接著轉身衝進我的臥室，將我藏在書裡的信封拿了出來。
我驚恐的衝上前想要搶走媽媽手裡的封信。
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念出信上的內容，扯下我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
“江老師是我的救贖，是我生命裡的一道光，隻有他是真心對我……”
直播間的彈幕立馬翻滾起來，全是對江川和我的汙衊。
【這老師口味真重，這死肥豬他也下得去手。】
【說不定人家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我跪倒在地上，喉間溢位濃厚的血腥味。
一聲又一聲的哀求著媽媽。
“不要唸了！”
“求你了，我知道錯了。”
“放過我吧……”
江川是學校唯一對我好的人。
他會製止同學欺負我，會在課後鼓勵我學習，甚至在我想自殺時救了我。
是他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差勁的人。
我對他隻是學生對老師的崇拜。
那封信是我準備高考結束後送給江川的感謝信。
可媽媽卻利用這封信曲解我的意思，汙衊我和江川的關係。
師生間產生不正當關係，影響非常惡劣。
更何況這個直播間早已湧進幾十萬人來看熱鬨。
江川剛要解釋，就被校長一通電話叫回學校問話。
媽媽滿意的關掉手機直播，給我發來語音。
“如果不想你心愛的江老師被毀，立馬滾回來。”
“隻要你重新和弟弟繫結係統，你這幾天犯下的錯，我可以不和你計較。”
“陳思妍，我是你媽媽，怎麼會害你呢？”
我絕望的看著眼前癲狂的母親。
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不惜汙衊我的清白，就隻是為了逼我出現。
可是媽媽，你已經親手害死了我。
我回不了家了……
可媽媽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顧自地給我不斷發來訊息。
“媽媽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一個女孩會讀書又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要靠你弟弟？”
“隻有你弟弟有出息了，我們娘倆才能過上好日子。”
就在這時，媽媽的手機響起來電話鈴聲。
來電人是我的名字。
“陳思妍，你終於肯回電話了？”
5
“你這個白眼狼，我養對你十八年的養育之恩都比不上那江老師的一根汗毛是嗎？”
“知道什麼叫自尊自愛嗎？江川比你大二十歲，你就這麼饑渴嗎？”
“你現在人在哪裡？還不快給我滾回家！”
媽媽對著電話一頓輸出，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
“請問是陳思妍的母親嗎？這裡是警察局，陳思妍兩日前遇害了。”
“很抱歉，她的手機落在救護車上，今天才查到她的身份聯係到您，請您……”
媽媽胸口忽然劇烈起伏，憤怒地打斷對麵的話。
“陳思妍又在耍什麼把戲？”
“前麵的謊言被我識破，現在又找你來扮演警察騙我？”
“告訴陳思妍，彆再做無所謂的掙紮了。”
“既然她不顧及母女情麵，那就彆怪我無情！”
話落，媽媽憤怒地將手機砸向地麵。
一旁的陳霖急得舌頭打結。
“媽，陳思妍還是不肯回家嗎？那我的高考怎麼辦啊？”
“我可是全校的希望，大家都等著我考上清北呢。”
看著陳霖眼裡的焦急，我覺得可笑又可悲。
距離我失蹤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十八小時，他眼裡卻隻有對自己未來的擔憂。
在我們繫結係統之前，陳霖還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家裡窮，他挨著餓也要把唯一的雞蛋讓給我，會在媽媽責罰我時，替我求情挨罰。
他說他是家裡的男子漢，要永遠保護我。
甚至在媽媽逼迫我繫結係統時，義正言辭的拒絕。
可後來他逐漸享受著係統給他帶來的好處，從班級的吊車尾成為全校羨慕的天才。
他像是徹底變了個人，和媽媽統一戰線，想方設法折磨我。
媽媽安慰似的拍了拍陳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兒子，你放心，媽一定能讓你考上清北。”
“既然陳思妍這麼想擺脫係統，那我就讓她一輩子和係統繫結！”
我心底頓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媽媽從她房間的保險櫃裡拿出一個檔案袋，倒出裡麵的密封袋。
密封袋裡放著頭發、指甲和一管凝固的血。
媽媽一邊操作，一邊自言自語。
“好在我早有準備收集了陳思妍身上的這些東西，就算她躲起來，我也能強行繫結交換氣運係統。”
“我給過她機會，是她不珍惜，這次隻能永久繫結了。”
“陳思妍，彆怪媽媽狠心，這都是你逼我的。”
我下意識想要製止，可我伸出的手隻能一次次穿過媽媽的身體。
係統繫結的束縛感瞬間勒住我的靈魂。
我大口喘著氣，淚水無助地從我眼角滑落，化作無聲的哀嚎。
屋裡響起係統繫結成功的聲音，媽媽露出得意的微笑。
“她費周章演戲，不就是想自己考取清北嗎？”
“像她這種自私自利的白眼狼，我絕不會讓她得逞！”
“兒子，有媽在，誰也不能毀了你的未來。”
陳霖一把摟住媽媽，撒嬌道。
“果然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他們二人相擁，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但這次他們的美夢註定無法實現了……
6
高考這天，媽媽特意穿著象征著“旗開得勝”的新旗袍。
不光親自開車送陳霖去高考考點，還守在校門口等他考試結束。
當我的同學告訴她我缺考時，她不屑冷笑。
“同學，是陳思妍指使你來騙我的吧。”
“她不就是想要我去陪她考試嗎？我纔不會上當。”
得到這樣的回複，好心的同學也隻能訕訕地結束通話電話，不再解釋。
考場裡，我冷眼看著陳霖在答題卡上亂塗亂寫。
他完全不在乎我是否有大學能上。
三天後，考試結束，媽媽立馬帶著陳霖去歐洲遊。
她在歐洲最貴的商場裡給陳霖買下各種昂貴的衣服，陳霖看著價值上千的衣服也麵不改色。
看到這一幕，我愣在了原地。
之前媽媽為了補償我繫結係統的委屈，在衣食住行上對我毫不吝嗇，反倒嚴格限製陳霖的消費。
陳霖這六年都隻能撿親戚不要的舊衣服來穿。
付完款後，媽媽一邊剪下衣服的標簽，一邊囑咐陳霖。
“兒子，到時候陳思妍問起這些衣服，還是和之前一樣，就說是老家表哥寄給你的舊衣服。”
“知道了，媽。”
“陳思妍那土包子，根本不認識奢侈品，還把你買的地攤貨當個寶。”
陳霖不屑地撇了撇嘴，迫不及待地去試衣間換上新衣服。
就在他們準備走出商場時，媽媽忽然徑直朝角落地打折區走去。
跟在她的身後，我看到她伸手去挑選那些殘次品。
她將所有的價格檢視了一遍，最後選擇了價格最便宜的花色老氣的連衣裙。
一旁的陳霖露出嫌棄的表情。
“媽，你怎麼看上這麼醜的裙子？”
媽媽眼神裡透露著算計。
“這是買給陳思妍的，等她發現我重新繫結了係統肯定會鬨脾氣，我就拿這條裙子哄哄她。”
“要是知道我特意在歐洲給她帶禮物，她肯定感動痛哭流涕。”
陳霖恍然大悟，朝媽媽豎起大拇指。
“媽，還得是你，真把陳思妍拿捏得死死的。”
“反正她又醜又肥，這衣服配她倒是綽綽有餘。”
話落，兩人抱著肚子一起哈哈大笑。
看著他們開心的表情，我頓時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我原以為媽媽對我至少有一絲真情，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購物完後，他們去往空中餐廳享受美食。
陳霖像往常一樣，為自己點了五人份的食物。
他吃得一臉油光滿麵，媽媽一邊往他餐盤裡夾菜，一邊寵溺道。
“你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著吃。”
和之前逼迫我吃營養餐的神情判若兩人。
陳霖敷衍的點了點頭，卻像隻餓鬼似的拚命往嘴裡塞食物。
歐洲的美食似乎特彆合他的胃口，接連半個月都在海吃胡喝。
他以為仗著係統的存在，依舊可以狂吃不胖。
可我已經死了，這些肉在我身上長不起來，自然又會回到他的身上。
直到他發現新買的衣服扣不上釦子，才驚恐地跑去照鏡子。
“媽，你快來，我是不是長胖了很多？”
“你看我的臉好像胖了一大圈，還有我引以為傲的腹肌居然不見了！”
“難不成新繫結的係統又被陳思妍解除了？”
7
媽媽臉色難看，脫口否認。
“這不可能！”
陳霖看著腰間的贅肉，急得朝媽媽發脾氣大吼。
“媽，你不是說這次繫結係統就再也解除不了嗎？”
“為什麼這些天吃得東西會長在我的身上？”
媽媽被陳霖這麼一吼，委屈的紅了眼。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她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冷靜下來，冷哼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陳思妍發現我們重新繫結了係統，為了報複我們，故意暴飲暴食讓你長胖。”
“媽，我還是覺得這事蹊蹺，我……”
陳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媽媽強行打斷。
“兒子，媽現在就買票，等媽回去替你好好收拾她。”
“反正高考成績明天就出了，她考不上大學，沒有收入來源。”
“最後還不是得哭著求我養她嗎？”
當天他們二人立馬收拾好行李坐飛機回家。
第二天到了出成績的時間。
附近鄰居知道陳霖是個清北苗子，紛紛領著自家孩子來到家裡祝賀陳霖。
更想向讓媽媽討教如何培育出這麼優秀的天才。
“林姐，我記得小霖小學成績還很差，怎麼一到初中成績就變好了。”
“你教教我們吧，我兒子明年就上初中了，我急得不行。”
看著眾人羨慕的眼神，媽媽驕傲的揚了揚下巴。
“男生發力晚，教育男孩，要靜待花開。”
“方法我實在教不了，我家小霖都不需要我操心，他的成績都是靠他自己努力。”
“至於女孩，你們也知道我在陳思妍身上耗費了不少金錢和精力。”
“可她不還是不爭氣，女孩天生就比不上男孩。”
站在一旁的小女孩翻了個白眼，隨後指著陳霖麵前的電腦螢幕，故作天真道。
“可這個哥哥的高考成績是零分！”
媽媽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驚恐地轉頭看向電腦螢幕。
坐在電腦麵前的陳霖早已慘白了臉。
在場的鄰居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是不是搞錯了？”
“陳霖就算高考發揮失常也不至於所有科目都是零分啊！”
“林芸，你趕緊打電話問問教育局吧！”
就在媽媽不知所措時，有人忽然驚呼道。
“我知道了，陳霖肯定是高考遮蔽生，他的成績在全省前五十名就會查不到。”
“恭喜林姐了，這次陳霖高考發揮超長了！”
聽到這話，媽媽僵住的表情瞬間舒緩，一臉驚喜地看向陳霖。
“兒子，你真棒！”
陳霖眼裡喜悅都快溢位眼眶。
“我可以上清北了，媽，我考上清北了！”
他們二人喜極而泣，一旁的鄰居們紛紛開口祝賀。
“恭喜啊，林姐。”
“真是羨慕你有這麼優秀的兒子。”
“以後小霖出人頭地可彆忘了我們這群阿姨叔叔了。”
“不過怎麼沒看到思妍啊？”
“是啊，不知道這次思妍考得怎樣了？”
聽到我的名字，媽媽眼底不耐煩一閃而逝，隨後故作傷心說道。
“思妍恨我管她學習，控製她飲食，不願意認我這個媽了。”
“她離家出走後，我每天求著她回家，她都不理我。”
“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眾人準備開口安慰她時，門口響起來敲門聲。
“請問陳思妍的母親在家嗎？我們是警察局的民警，麻煩開下門。”
8
聽到門外的動靜，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其中一位鄰居忽然小聲說道。
“你們有聽說昨晚北街酒吧被封的事嗎？”
“據說是十多個今年高考結束的女生在那接客，結果被人舉報了。”
一旁的人立馬接話。
“你的意思是陳思妍是因為賣身被抓，所以警察才會找上門？”
“陳思妍平時看著文文靜靜，沒想到玩得這麼花啊！”
走到門口的媽媽聽到這話腳步一頓，氣得身子發抖，猛地將門開啟。
不等警察反應，她扯著尖銳的嗓子咆哮。
“陳思妍這個不要臉的賤貨根本不配做我的女兒！”
“她就是故意報複我，想讓我丟人，我怎麼會生出一個這樣的白眼狼！”
“我就說她沒錢怎麼能抗這麼久，原來是背著我在外麵乾這種下三濫的破事！”
陳霖見狀，走到媽媽身邊低聲抱怨。
“怪不得我最近晚上總覺得身體不舒服，肯定是陳思妍在外麵亂搞染上了不乾淨的病。”
“媽，你趕緊把她帶回家看著，可彆把我害進醫院了！”
陳霖的話徹底點燃了媽媽的怒火，媽媽瞬間失去理智。
“她怎麼這麼惡毒，她就是想毀了我們！”
“是不是要把我氣死，她才滿意，她怎麼就不懂我的用心良苦！”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啊！”
鄰居們看到媽媽猙獰的表情，紛紛藉口家裡有事，帶著孩子趕緊離開。
等到屋內隻剩媽媽和陳霖二人後，警察這才插上嘴說道。
“林女士，接下來我說的話還請您做好心裡準備。”
“您的女兒陳思妍半個月前遇害去世，很抱歉，至今我們還未能找到凶手。”
“之前多次聯係您，您都沒有接通電話，後來您又出國了，直到今天我們才能將這事告訴您。”
“但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抓到傷害您女兒的凶手。”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陷入一片寂靜。
媽媽失神般的愣在了原地，片刻後忽然暴跳如雷。
“什麼意思？你說陳思妍半個月前就死了？不可能！”
“她明明還去參加了高考，肯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兒子剛剛才查完成績。”
“我要舉報你們，她到底給了你們多少錢？你們居然配合她演戲騙我！”
警察見媽媽依舊固執己見，無奈地歎了口氣。
“林女士，您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和我們去醫院一趟。”
“陳思妍的屍體現在還在醫院的停屍間。”
媽媽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去就去，我倒要看看陳思妍還要耍什麼花招！”
在警察的陪同下，媽媽帶著陳霖一同前往醫院。
當媽媽親手掀開蓋在我屍體上的白布時，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不敢相信麵前的躺著的屍體是自己。
麵部連個完整的五官都找不到，四肢更是斷裂到不成型。
一旁的警察輕聲開口道。
“陳思妍被發現時躺在一個小巷子裡，但經過屍檢發現她的身上的傷來自於嚴重車禍和暴力電擊。”
聽到警察的話，陳霖腳一軟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車禍……”
9
警察誤以為陳霖是接受不了我的死亡才會失態，繼續開口說道。
“沒錯，是車禍。”
“這也是案件的疑點所在，事發的小巷子路窄，車輛根本無法進入。”
“但監控又顯示陳思妍當時走進小巷子時身體並未受傷。”
“據當時的急救人員反饋，在救護車上陳思妍還是有意識的，但她忽然後背疼痛，導致當場休克。”
媽媽低下頭看向陳霖，二人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驚恐和害怕。
“怎麼會這樣……”
媽媽嘴唇顫抖，伸出手想要撫摸我的臉頰，卻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地方。
“思妍，這真的是你嗎？”
“你怎麼可能會死？”
在警察的幫助下，媽媽和陳霖安排好我的後事才得以回家。
到家後，他們二人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客廳。
陳霖額間布滿冷汗，嘴唇打顫。
“媽，我當時喝多了，不知道車禍這麼嚴重，我真的沒想害死陳思妍。”
“要是警察查出來是我們害死了她怎麼辦？”
“媽，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坐牢！”
說著他竟捂著臉嗚咽著哭了起來。
“兒子彆怕，警察不可能會發現真相。”
“等明**禮將陳思妍的屍體下葬，就沒人能發現真相。”
“這死丫頭就是命不好，怎麼能怪在我們身上？”
媽媽強裝鎮定開口，但劇烈起伏的胸口出賣了她內心的慌張。
這一夜，他們二人都沒有睡著。
為了掩人耳目，我的葬禮特彆簡單。
隻來了幾個熟悉的鄰居幫忙。
就在我被送進火化爐時，一個男人突然衝進來阻止媽媽按下按鈕。
“林芸，你彆想銷毀罪證！”
媽媽被男人蠻狠的推倒在地，剛要開口罵人。
男人大聲吼道。
“我都知道了，害死陳思妍的人就是你！”
媽媽這纔看清眼前的男人正是我的班主任江川。
見他們的動靜將周圍人都吸引了過來。
媽媽慌忙起身，指著他怒罵。
“江川，你身為老師勾引我女兒就算了，現在我女兒死了，你為什麼還要糾纏她？”
“你明知道今天是她的葬禮，還故意來搗亂，你安的什麼心？”
周圍人頓時朝江川指指點點。
媽媽以為這次還能利用輿論詆毀江川，可江川卻異常冷靜。
他拿出手機，當眾播放陳霖遭遇車禍的視訊。
“遭遇這麼嚴重的車禍，沒有一年的休養根本不可能走下病床。”
“就算搶救回來，那下半輩子也隻能坐在輪椅上。”
說著他指向一旁的陳霖。
“這個本該躺在病床上的人現在居然毫發無傷！”
“但你的女兒陳思妍會莫名其妙死於車禍。”
“因為你逼迫你的女兒和你的兒子繫結了交換氣運係統，陳思妍當了陳霖的替死鬼！”
“所以真正殺害陳思妍的凶手，是你和你的兒子陳霖！”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倒是一旁的鄰居站出來替媽媽說話。
“林芸怎麼可能會傷害思妍，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這些年林姐對思妍的好，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是啊，平日裡捱揍的都是陳霖，林芸從來不會對思妍動手。”
“那是你們都被騙了！”
人群裡走出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
來人是宋醫生。
每次我受傷去醫院，都是她替我包紮傷口的。
隻見她拿出一疊我的症斷書。
“因為陳霖受到的傷都會轉移到陳思妍的身上，這就是證據！”
10
看著症斷書上一張張我受傷的圖片，有人心疼的紅了眼。
“這孩子得多痛啊，當媽的也太狠心了吧。”
“我記得這個交換氣運的係統不是早就被國家下令禁止了嗎？”
“是啊，之前因為這個鬨出不少人命，這可是犯罪啊！”
“這當媽的也太偏心了吧，犧牲自己女兒來成就自己的兒子。”
麵對眾人的指責，媽媽突然哭了出來。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啊，我從沒想過要害她……”
“她一個女孩子再出人頭地，又有什麼用，終究不還是要嫁人嗎？”
“男人是家的天，隻有男人有出息了，她才能跟著享福。”
“我含辛茹苦將她帶大，你們以為我不心疼自己的女兒嗎？”
江川冷眼看著她。
“所以你明知道陳霖害死了陳思妍，你還依舊包庇他？”
“我已經失去了女兒，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兒子了。”
媽媽將陳霖緊緊護在身後。
“人死不能複生，等我死了我會親自下去向她道歉的，你根本不懂一個母親的心酸！”
“林芸，法律會為陳思妍討一個公道的。”
江川的話音剛落，收到訊息的警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警察將媽媽和陳霖圍住，要將他們帶回警察局接受調查。
陳霖嚇得死死抱住手邊的柱子不肯鬆手。
“我不要坐牢，陳思妍不是我害死的！”
“這一切都是我媽指使的，是她逼我和陳思妍繫結的係統。”
“不是說陳思妍送上救護車的時候還活著，是我媽非要拿電棍打我，才會害死陳思妍的。”
“警察叔叔，這些和我沒有關係，要抓你們就抓走我媽！”
看著自己視若珍寶的兒子毫不留情的推出自己頂罪。
媽媽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整個人耷拉了下來。
她滿眼失望撇過頭，顫抖著嘴唇開口。
“警察，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和我兒子無關，你們不要傷害他。”
但警察以調查為由還是將他們二人帶回了警局。
最後是江川和宋醫生幫我完成了葬禮。
江川將一束百合花在我的墓碑前。
“陳思妍，對不起，是老師發現晚了。”
“要是我再細心一點，也許就能趕在這一切發生前救下你。”
宋醫生紅著眼拆開一顆巧克力放下。
“要是我早一點發現異常，是不是就能阻止這一切發生。”
“思妍，對不起，答應姐姐下一輩子一定要健健康康。”
看著江川和宋醫生為我難過的模樣，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不是沒有人愛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在乎我的人。
是他們將真相公之於眾，幫我洗去了汙名，還我清白。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深深鞠下一躬。
“謝謝，江老師。”
“謝謝，宋醫生。”
媽媽在警察局將一切罪證都攬在自己身上。
被送往監獄的那天她衝上馬路，死在了大貨車的車輪下。
陳霖因為在歐洲毫無節製的吃喝，染上了怪病。
在住院期間因為接受不了自己高考零分的成績，精神出現問題，成了一個瘋子。
他逢人就說自己是天才，馬上就要去清北上大學。
如今，我的執念已經放下，靈魂逐漸消散。
恍惚間我看到媽媽朝我追來。
“思妍，對不起，媽媽錯了。”
“可媽媽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我沒有理會，背過身飄向太陽。
下輩子，再也不見。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