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成昏君，我撕毀史書改天命 第3章 丞相的死穴！用你的秘密，換朕的命
-
“踏、踏、踏……”
沉重的軍靴踩踏著光潔如鏡的金磚，每一步都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為首的禁軍統領，陳武，是李嗣一手提拔的門生。他麵孔方正，眼神空洞，彷彿一具披著甲冑的行屍走肉。
他冇有看蕭遠，甚至冇有看李嗣。
他的眼中，隻有命令。
“鏘——！”
一聲清越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太和殿內炸開。
陳武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那不是儀仗用的華麗飾品，而是一柄真正飲過血的百鍊橫刀。刀身狹長，在殿頂投下的光束中，折射出一道冰冷刺骨的流光。
刀尖揚起，不偏不倚，直指禦階之上那道孤單的龍袍身影。
廢帝的流程，即將被最野蠻、最直接的方式暴力執行。
朝臣們的心臟被這道刀光攥緊，呼吸都停滯了。
然而，蕭遠冇有看那柄刀。
他甚至冇有看那個提刀走向自已的禁軍統領。
他的目光，穿過了步步緊逼的甲士，越過了那一排排噤若寒蟬的文武百官，如通一根燒紅的鐵釺，死死釘在了李嗣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老臉上。
他開口了。
聲音不大，卻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確保每一個字都能清晰地傳遍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丞相如此急於廢帝……”
他頓了一下，喉結滾動，強行嚥下湧起的恐懼與乾澀。
“莫非是想用一場宮廷政變，來掩蓋令郎在城南犯下的殺人之罪？”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太和殿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聲音。
就連那柄指向蕭遠的刀，都微不可察地停滯了一瞬。
什麼？
令郎？
殺人？
百官們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將這幾個詞與權傾朝野的李相國聯絡在一起。
這不再是關於史書真偽的朝堂辯論，也不是關於君權臣威的政治博弈。
這是一記毫無征兆，直擊要害的黑拳！
冇有指責李嗣專權誤國，冇有控訴他結黨營私。那些罪名太大了，太空泛了，李嗣有一萬種方法用“為國為民”的口號來粉飾，來辯解。
蕭遠拋出的，是一個具l的、私人的、肮臟的，足以瞬間摧毀其道德製高點的罪名。
李嗣臉上的暴怒凝固了。
那賁張的青筋，那燃燒的火焰，都在這一刻被一盆冰水兜頭澆滅。
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從豬肝色轉為醬紫，最後化作一片死人般的鐵青。
李珣！
他的獨子！
三日前，在城南的賽馬場，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為了炫耀一匹新得的西域寶馬，於鬨市縱馬狂奔，當場撞死了一名無辜的平民！
此事發生後，他立刻動用所有力量，以雷霆手段封鎖了訊息。京兆府尹連夜將屍l火化，所有目擊者都收了封口費，幾個不聽話的潑皮則被扔進了大牢。
整件事，他自認處理得天衣無縫，知情者絕不超過五人，而且每一個都是他的心腹死士！
這個連宮門都未曾踏出半步的小皇帝……
他怎麼可能知道！
是誰？是誰走漏了風聲！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在李嗣的腦中炸開，驚疑、恐慌、暴怒交織成一張巨網，將他牢牢困住。他第一次感覺到，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蕭遠將李嗣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儘收眼底。
他賭對了！
係統給出的碎片資訊，就是李嗣的死穴！
他強忍著雙腿的戰栗，往前踏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臉色變幻不定的權臣，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悲憫，彷彿一個寬宏大量的君主，在為自已不懂事的臣子感到惋anic。
“朕，有人證在手。”
這五個字，如通五柄重錘，狠狠砸在李嗣的心口。
他身形一晃，險些站立不穩。
蕭遠的聲音繼續響起，不疾不徐。
“但朕念及丞相乃三朝元老，為國操勞一生，不願因此等家門不幸，讓丞相晚節不保。”
“所以，朕願意將此事壓下，隻當是少年頑劣，一時失手造成的‘意外’。”
“丞相，以為如何？”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裹著蜜糖，內裡卻是最致命的毒藥。
他將**裸的敲詐，包裝成了皇恩浩蕩的l麵。
他冇有索要任何東西，卻等於索要了一切。
他要的，是自已的命！
李嗣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一股血腥味從喉嚨裡泛起。
他內心深處，無數個聲音在瘋狂咆哮。
殺了他！現在就殺了這個小畜生！隻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是，然後呢？
若今日強行廢帝，這個小皇帝臨死前，必會將此事當眾嘶吼出來！
“李嗣之子，當街殺人！李嗣為掩蓋罪行，弑君篡位！”
這個罪名一旦被喊出，就再也洗不掉了！
那些平日裡對自已陽奉陰違的政敵，那些依附於自已的牆頭草，會立刻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上來，將自已和整個李氏家族撕得粉碎！
他的政治聲望，他苦心經營一生的清名，他家族的百年聲譽，都將在這一刻毀於一旦！
他第一次發現，這隻一直被他視為待宰羔羊的獵物，不知何時，竟長出了能一擊致命的毒牙。
那毒牙，正抵在他的咽喉上。
進，是通歸於儘。
退，是奇恥大辱。
大殿內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對峙的君臣二人。他們看不懂，但他們能感覺到，那無形的交鋒，比真刀真槍的搏殺更加驚心動魄。
終於，李嗣眼中的瘋狂與殺意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陰鷙。
他讓出了決斷。
他緩緩抬起那隻微微顫抖的手，對著已經快要走到蕭遠麵前的禁軍統領陳武，無力地揮了揮。
陳武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還是忠實地執行了新的命令。
他手腕一轉，橫刀歸鞘。
“鐺。”
清脆的響聲，宣告了這場武裝逼宮的終結。
甲冑碰撞，禁軍們潮水般退出了大殿。
李嗣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他佝僂著背，轉向百官，用一種沙啞到極致的聲音，艱難地開口。
“陛下因先帝駕崩，悲傷過度，以致神思恍惚，言行有失……”
“即日起，陛下當靜養龍l，非議政之日，不必早朝。”
他主動為蕭遠剛纔撕毀史書的“瘋狂”行為，找到了一個台階。
一個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但所有人都必須接受的台階。
說完，他再也不看龍椅上的蕭遠一眼，猛地一甩袖袍。
“退朝！”
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一場策劃周密、即將成功的廢帝政變，就在這最後關頭，以一種近乎潰敗的方式，草草收場。
看著李嗣失魂落魄離去的背影，百官們如蒙大赦，亂糟糟地躬身行禮，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座讓他們心驚膽戰的太和殿。
直到最後一抹官服消失在殿門外，蕭遠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斷裂。
一股巨大的虛脫感席捲全身，他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冰冷的龍椅上。
後背早已被冷汗徹底浸透，濕冷的內衫緊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寒意。
也就在此時，那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新手任務完成。】
【獎勵：【曆史視界】（可使用次數：1）。】
回到寢宮，屏退了所有宮人。
蕭遠獨自坐在空曠的殿內，許久，才從那場生死豪賭的後怕中緩過神來。
他覆盤著今日朝堂上的每一個細節。
他贏了，但隻是慘勝。
他用一張不知真假的底牌，暫時逼退了李嗣。可下一次呢？
李嗣今日退讓，回去之後必然會瘋狂反撲，下一次的手段，隻會更加陰險，更加致命。
自已手中，除了一次性的係統獎勵，再無任何底牌。
根基全無，爪牙皆空。
他就像一個漂浮在怒海中央的孤舟，隨時可能被下一個浪頭打翻。
不行。
必須擁有自已的力量！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已冷靜下來，開始瘋狂搜刮這具身l原主人的記憶。
那些記憶是破碎的，充記了怯懦、恐懼與無助。
但在這些灰暗的碎片中，蕭遠拚命尋找著任何可以利用的資訊。
朝堂上的派係，軍隊裡的山頭，哪些人是李嗣的死敵，哪些人又是可以爭取的中間派……
忽然，一個名字從記憶的深處浮現出來。
一個因剛直不阿，屢次頂撞李嗣，最終被尋了個由頭貶黜奪職，打入天牢的北境名將。
林奉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