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就在敵國公主床上 第108章 人頭京觀
“是!”梁威轟然應諾,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乾勁。
這些世家蛀蟲盤踞嘉峪關多年,他早就受夠了,隻是礙於各種牽扯,無法根除。
如今涼州王快刀斬亂麻,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局麵。
趙軒最後掃了一眼那些魂不附體的豪紳,語氣忽然又變得和緩起來,像個循循善誘的鄰家兄長。
“當然,本王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
“甘涼商號成立,也需要各位有實力的掌櫃們出錢出力。”
“本王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入股商號。”
“至於能占幾成股份,就看各位的‘誠意’了。”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瞬間就明白了這“誠意”二字的分量。
這哪裡是入股,這分明是讓他們主動把家產交出來,換一個平安。
高!
實在是高!
馬車內,明月公主興奮得小臉通紅,兩隻眼睛亮晶晶地,幾乎要化作實質的崇拜。
“這家夥,比草原上最厲害的頭狼還會咬人!”
“先咬斷喉嚨,再一口口吃肉,連骨頭都要嚼碎了吞下去!”
蘇婉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卻也鬆了口氣。
她看到了那些跪在地上的將士,看到了他們眼中複仇的火焰和重獲尊嚴的希望。
或許,隻有這樣的鐵血手腕,才能真正為這些邊關的將士,換來一個安穩的後背。
而在慕容煙這位天之嬌女看來,趙軒分明是在下一盤大棋。
先以雷霆手段,清除掉甘州和嘉峪關內部通敵的蛀蟲,這是“清內患”。
再以“甘涼商號”為名,將兩地的經濟命脈,牢牢地攥在自己手裡,這是“掌錢糧”。
他把抄家得來的財富,一部分用來收買軍心,另一部分,則作為商號的啟動資金,
用這些世家的錢,來建立一個隻屬於他自己的商業帝國。
以戰養商,以商哺軍。
這個男人,正在用一種前無古人的方式,將貧瘠的西北邊陲,打造成一個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
他的野心,早已超出了一個藩王的範疇。
他要做的,是規則的製定者!
城門口的哄劇,在趙軒的絕對強勢下,迅速落下了帷幕。
那些世家大族,一個個失魂落魄地被“請”去商議“入股”事宜。
而涼州大軍,則在梁威和嘉峪關守軍敬畏的目光中,浩浩蕩蕩地開入了城中,接管了防務。
趙軒沒有入住總兵府,而是直接將王駕,停在了嘉峪關的城樓之上。
他站在那高高的城樓上,一手按著冰冷的城磚,一手負在身後,目光越過關城,望向了那片更加蒼茫、更顯荒涼的西部大地。
那裡,纔是他的封地。
涼州。
一日後。
嘉峪關的城樓上,風沙依舊。
趙軒按著城磚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泛白。
他身後,是梁威和一眾嘉峪關將士敬畏的目光;身前,是通往涼州的漫漫黃沙。
很快,大軍整備完畢,再次開拔。
這一次,氣氛截然不同。
如果說之前的大軍是一支精銳之師,那麼現在,這支軍隊的魂,才真正被注入了。
無論是京營老兵,還是新收的降卒,看向前方那個騎在馬背上的挺拔身影時,眼神裡都多了一份發自內心的狂熱。
這位王爺,不僅有雷霆手段,更有菩薩心腸。
他為袍澤複仇,也為邊民立規。
跟著這樣的主帥,哪怕是去傳說中寸草不生的涼州,他們也認了。
馬車內,明月公主興奮勁兒還沒過,嘰嘰喳喳地說著趙軒如何威風,如何三言兩語就將那些世家大族拿捏得死死的。
蘇婉隻是含笑聽著,偶爾掀開車簾,看著外麵單調的風景,心中卻在思索著“甘涼商號”的未來。
她隱隱覺得,這個商號,或許真的能改變西北的格局。
唯有慕容煙,靠在車壁上,橫抱著那張複合弓,一言不發。
她的目光,時而銳利,時而迷茫。趙軒在嘉峪關的所作所為,徹底顛覆了她對權謀的認知。
大軍出關百裡,天地間便隻剩下一種顏色——蒼黃。
再無一絲綠意,連綿的戈壁與沙丘一直延伸到天際,彷彿被神靈遺棄的土地。
風聲嗚咽,像是無數冤魂在哭泣。
先行派出的斥候已經返回,帶回來的訊息,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殿下,前方探明,涼州城方圓五十裡內,幾無人煙。”斥候校尉單膝跪地,聲音沙啞。
“沿途村莊儘毀,十室九空,卑職等……未曾見到一個活人。”
趙軒麵沉如水,沒有說話。
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胸口還是像被一塊巨石堵住。
“繼續探,注意安全。”
“是!”
大軍繼續前行,氣氛變得壓抑。
所有人都收起了臉上的輕鬆,沉默地走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
李威策馬走在隊伍的前列,他那張一向掛著幾分傲氣的臉上,此刻也滿是凝重。
作為京營將門出身,他何曾見過如此荒涼的景象。
這裡與繁華的京城,簡直是兩個世界。
他心裡憋著一股勁,既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一種想在王爺麵前證明自己的衝動。
他催動戰馬,稍稍脫離大隊,想去前方看看情況。
行出約莫十裡,一片突兀的土丘,出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
那土丘不高,約莫一人多高,形狀卻有些規整,像是個小小的土堆。在這空曠的戈壁上,任何一點異常都顯得格外醒目。
李威皺了皺眉,催馬靠了過去。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土丘。
那是一座由人頭堆砌而成的京觀!
無數顆頭顱,被胡亂地堆疊在一起,風沙侵蝕了皮肉,隻剩下黑洞洞的眼窩和森白的牙齒。
有的頭骨上還殘留著乾涸發黑的血跡,有的則因為風化而出現了裂痕。
每一張麵孔,都凝固著臨死前最極致的恐懼與痛苦。
他們,都是大盛的子民!
“嘔——”
李威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猛地翻身下馬,扶著馬鞍劇烈地乾嘔起來。
他打過仗,見過死人,卻從未見過如此殘忍、如此褻瀆生命的景象。
這不是戰爭,這是炫耀,是恐嚇,是對一個民族尊嚴最**的踐踏!
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那座京觀,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很快,大軍也抵達了此處。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座由同胞頭顱堆砌的白骨之山。
隊伍停了下來,一萬四千人,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風聲,嗚嗚地吹過那些空洞的眼窩,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羅成那樣的莽漢,此刻也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渾身顫抖。
傅青山和韓江,這些見慣了生死的沙場老將,臉色鐵青,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那些新降的士卒,臉上更是充滿了恐懼與憤怒。
他們終於明白,自己麵對的,是怎樣一群毫無人性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