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就在敵國公主床上 第232章 太原王氏
“他孃的!五姓七望那幫老東西,吸我們的血還罵我們是臭蟲!老子不伺候了!”
“沒錯!去涼州!我聽說盧家的二爺都帶著書去換鹽了,我們還等什麼?”
“備車!備貨!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去涼州,給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換一個讀書的機會!”
人心,如潮水,開始改向。
曾經被視為財富之源的五姓七望,一夜之間,彷彿成了阻礙所有人發財,改變命運的絆腳石。
……
太原,王氏府邸。
“噗!”
剛剛喝下一口參湯的王景,在聽完從長安傳回的訊息後,一口參湯混合著心血,儘數噴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指著南方,手指微微顫抖。
“趙軒……這個豎子!簡直欺人太甚!”
世家大族對涼州的封鎖,轉眼成了笑話。
威逼利誘,成了給對方揚名的墊腳石。
就連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商業聯盟,也被一車車的雪鹽腐蝕得千瘡百孔。
盧氏的背叛,像一根毒刺,紮在每一個世家家主的心頭。
“家主,不能再等了!”一名族中長老急道。
“如今關中人心浮動,再這麼下去,我等百年基業,真要被那涼州王從根上刨了!”
“等?”王景慘然一笑,“我們還能如何?派刺客?”
“人家連數萬大蒙騎兵的軍陣都殺穿了!”
“繼續封鎖?現在是全天下的商賈,都想封鎖我們!”
廳堂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他們習慣了用權勢、用財富、用規矩去碾壓對手。
可趙軒,這個從不按規矩出牌的瘋子,卻直接掀了桌子。
然後用最簡單、最粗暴的道理——讓所有人都能活下去,活得更好——來對付他們。
這讓他們的一切手段,都顯得那麼可笑。
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家主,諸位叔伯。”
“既然硬的不行,軟的也不成,那我們……何不跟他玩陰的?”
眾人看去,說話的是王景的三子王恪。
此人一向以陰狠著稱,此刻,他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
“哦?你有什麼計策?”王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恪冷笑道:“他不是在涼州搞什麼‘人定勝天’,不跪天地鬼神嗎?”
“此舉純屬大逆不道!”
“我們可以聯絡朝中禦史,上奏彈劾他大搞淫祠邪祀,動搖國之根本!”
“這……”一位長老猶豫道,“此事陛下未必會信。”
“信不信不重要。”王恪的笑容愈發陰冷。
“重要的是,我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他是個不敬祖宗,不信鬼神的怪物!”
“他不是要收攏人心嗎?我們就毀掉他的形象!”
“我們可以派人,在涼州散播瘟疫!”
“他不是自詡能人定勝天嗎?”
“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用他那套‘格物之學’,去跟一場天災鬥!”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就連王景,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招,太毒了!
簡直是喪心病狂!
王恪卻毫不在意,繼續說道:“瘟疫一起,涼州本地百姓必定死傷無數,人心惶惶。”
“我們再派人到處傳唱童謠,就說他趙軒倒行逆施,惹得天神震怒,降下神罰!”
“到那時,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他不是想當救世的聖人嗎?”
“我們就把他,變成一個帶來災禍的魔鬼!”
王景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更多的,卻是瘋狂的快意。
“好……好!就這麼辦!”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王氏,就算拚著聲名狼藉,也要讓那趙軒,死無葬身之地!”
一場針對涼州的,最惡毒的陰謀,就此醞釀。
而此刻的涼州王府,剛剛接到了來自京城八百裡加急的聖旨。
孟虎瞪著牛眼,甕聲甕氣地嚷嚷:“什麼?又來個欽差?還讓殿下您寫陳情?”
“唉,大將軍領著五萬兵馬,一路巡視邊防,還沒趕到。”
“京城裡的陛下,倒是想一出是一出……”
“殿下,要不……這次咱們直接把那什麼禦史中丞,吊在城門上風乾?”
滿堂將官,都跟著發出一陣鬨笑。
趙軒卻隻是笑了笑,將聖旨遞給了諸葛明。
諸葛明看過之後,羽扇輕搖,臉上露出一絲瞭然:“殿下,看來陛下這是坐不住了。”
“他既怕您這頭猛虎失控,又捨不得您這把能斬斷外敵的利刃。”
“所以,他想派人過來,給您這頭猛虎,套上一條鎖鏈試試。”
趙軒走到大堂中央,看著沙盤上涼州的地形,淡淡開口。
“他想試,就讓他試。”
“他想看,就讓他看。”
趙軒的手,重重地按在沙盤的涼州城上,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告訴全涼州的百姓和商賈,朝廷派來了天使,攜萬歲隆恩,前來撫慰我涼州軍民。”
他轉過身,環視眾人,嘴角上揚。
“我父皇想看一出戲。”
“那我們,就給他演一出,開天辟地以來,最精彩的大戲!”
涼州的風,與關內截然不同。
它不似京城的風那般溫吞,帶著脂粉與權謀的香氣;也不像江南的風那般濕軟,黏著水汽與靡靡之音。
涼州的風,是硬的,像是被砂石打磨了千百遍,刮在臉上,有一種粗糲的真實感。
欽差正使,禦史中丞陳玄,裹了裹身上的官袍,眯著眼望向遠處那座在蒼黃天地間矗立的雄城。
他身旁的副使,禦史李思,身為世家子弟中的一員,此刻則顯得極不耐煩。
捏著鼻子,厭惡地看著官道兩旁一望無際的田壟。
“陳大人,這涼州真是窮山惡水,連空氣裡都透著一股蠻荒的土腥味。”
“那趙軒盤踞在此,想來也成了個不知禮數的野人了。”
李思的聲音裡滿是優越感,他作為關中貴族出身,骨子裡就瞧不上這種邊陲之地。
陳玄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他的目光越過李思,落在那些田地裡。
田裡的農夫,與他一路行來所見的關內流民和佃戶截然不同。
他們臉上沒有麻木與畏縮,身上穿著打著補丁卻乾淨的衣衫,正成群,在田間地頭歇息說笑。
看到他們這隊官儀,那些農夫既不跪拜,也不躲閃,隻是投來好奇又不卑不亢的目光。
更有膽大的,還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李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刁民!一群刁民!見了朝廷天使,竟敢不跪!”
陳玄的眼皮卻跳了一下。
不跪,比跪,更讓他心驚。
跪,是畏威。
不跪,是無懼。
是什麼,能讓這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百姓,在麵對官府時,心中完全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