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不想成為酒廠BOSS 第056章番外——夏花
番外——夏花
夏花是一個倒黴蛋。
在瑪克還未取得‘瑪克’這個代號的時候他就被帶進這個實驗室了。
或許是因為覺得他沒有反抗的能力,
又或者是因為這個不管從何種意義上來講都很刑的實驗室還未完全建設結束。
他是被直接從懸崖上的那棟小小的建築物裡帶下來的。
被推進這個看起來像是私人彆墅的建築後，他和那一群種類豐富的動物一起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電梯內。
轉過頭，看著從電梯外的一扇窗戶透進來的明黃色的光線,
夏花知道，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所能見到的最後一縷陽光了。
——嗬,
我纔不要。
撫摸著自己手臂上的傷痕,
少年發出一聲嗤笑。
但當他將視線移向一旁呆坐著的另一個男孩兒時，又有些苦惱的歪了歪頭。
——博士那個家夥，把我當保姆了嗎？
他站起身,
走到男孩兒的身前停下,
問道，
“喂！”
“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聲音的男孩兒遲鈍的擡起頭,
露出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麵容。
然後——
夏花就迎來了各式各樣的自己，
年齡、性彆，有的時候連外形都不太一樣的‘夏花’用那深淺不一的藍色瞳孔看向他，有時他們可以陪伴他幾個月甚至幾年，有時候卻可能在一週之內接連交換好幾次，他們被迫用著自己那或長或短的壽命不斷疊代著，
但是,
這卻並沒有給夏花帶來什麼麻煩,
因為——
“no016-24太笨了，明明是這麼簡單的東西，我一次就能記住了。”
“呐呐，聽我說夏花！no016-52曾經被no002-59嚇哭過唉，哈哈哈哈！膽小鬼！！”
聽著性格不一的‘夏花’們對前輩的吐槽,
是夏花樂此不疲的娛樂專案。
“你們收斂一點啊，萬一被博士發現了怎麼辦？”
“會被解剖的哦,
啊，雖然他現在已經在這麼做了。”
聽著從夏花嘴裡說出的不太高明的冷笑話，正在看書的男孩兒擡起頭，他推了推自己快要從鼻梁上滑落的眼鏡，用疏離的語氣說道。
“到目前為止，隻有no016-36和no016-52表現出現過可能暴露我們秘密的行為，我會在記憶裡為後續的機體做出完整的行為規範與危機說明，請您不用擔心，本體。”
“啊啊，真冷淡啊，你。”無聊的托著腮的夏花拉長了自己的語調，抱怨道，“明明你的前輩們都很喜歡我的。”
“關於性格的不可控性，對此，我們也沒有找到原因，請您忍耐一下。”
“我倒是對此沒什麼意見啦，畢竟很有趣，不是嗎？”已經無聊到開始左右搖晃身體的夏花眯了眯眼，語氣愉悅。
突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容從他的臉上淡去，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的問道，
“話說，你們還沒準備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啊。”
“……關於名字的問題，從我身為no016-74這個個體的角度來說，我覺得並無意義。”
“博士給予的代號足夠我們區分彼此，考慮到我們所處的特殊環境，使用代號也不會像外界一樣帶來諸多麻煩。”
“本體你所說的‘名字’這一存在，不能給我帶來除此以外的更多功能，因此很遺憾……”
“啊啊啊！”被眼前男孩兒喋喋不休的話語煩到，捂著腦袋的夏花有些抓狂的喊道，“你們就不能不要管那個死老頭的代號了嗎？！”
“考慮到博士的年齡，‘死老頭’這個稱呼並不適合。”
“……”
看著沉默的盯著自己的夏花，no016-74疑惑的歪了歪頭。
然後，
他就被眼前的少年狠狠的揉了腦袋，“嗬，我說他是死老頭還算是便宜他了！”
“對了！”看著男孩兒被他蹂/躪的亂七八糟支棱起來的黑發，一道突如其來的靈光從夏花腦中閃過，“你的前輩們對‘名字’都是什麼看法？我還從來沒聽你們講過呢。”
“……關於這個問題，很抱歉，我不能回答您，本體。這是前輩們嚴正宣告過的‘隱私’。”
“唉……隱私啊……”神情複雜的少年盯著那雙藍色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之後——
“算了，這樣也好。”
no016-74看著站起身的夏花，喃喃自語的少年低下頭，黑色的眼睛溫柔的看著他。
那輕聲的低語裡寄托著什麼他現在還不能理解的東西。
“總有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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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就是夏花吧！！”
即使是在那一眾藍色的眼睛中也少見的藍白色瞳孔看著他，在少年逐漸睜大的眼睛中，男孩兒這麼說道，
“我是九十九夏花哦。”
“請多多指教！”
終於——
——在第九十九次的疊代中出現了，
——擁有名字的人偶。
“你需要好好提升一下品味了，九十九夏花。”
少年低下頭輕笑一聲，接著他站起身，對著傻笑的男孩兒伸出手。
“我是夏花，”
“請多指教。”
或許是博士終於配置出了正確的藥品，精力旺盛的九十九夏花並不像他的前輩們那樣身體羸弱，上躥下跳的讓人一點都看不出來活不過十四歲的樣子。
“夏花，夏花，天空的顏色真的和我的眼睛一樣嗎？”
“啊，差不多吧。”
“夏花，夏花，為什麼no016-92要看那麼多料理的書？”unirn
“嗯？也許是因為我和他講過我的料理手藝很好？”
“夏花，夏花，你之前對no016-84講過的‘學校’是什麼樣的？”
“……”
盯著完全可以說是好奇寶寶的九十九夏花，沉默的少年突然問道，
“九十九，你想出去嗎？”
“唉？”
“九十九夏花，我問你。”
“你想要看看外麵的世界嗎？”
——那註定會被開啟的潘多拉魔盒終於……
————
身為在研究室還不完善時，就在裡麵生活多年的試驗品，找出那麼一兩個存在的漏洞並不難。
但是——
夏花捂住自己的腹部，對著眼前暴怒的男人勾起嘴角。
“我還是小看你了啊，博士。”
“果然，大人的心眼子真是夠多的。”
將細長的針頭拔出，使用藥劑讓自己強迫冷靜下來的男人，盯著這個意想不到的叛徒譏諷道，
“你現在也可以自稱是大人了，no016-0。”
堪堪成年的少年將自己的身體倚向身後被緊急落下的厚重大門，
“那我真是要多謝博士的養育之恩了。”
“……”
“no016-0，我不明白。”撣了撣自己白色實驗服上的灰塵，恢複儀態的男人慢條斯理的問道，
“明明剛才你是可以跑掉的，為什麼寧願自己留下來，也要讓no016-99逃出去呢？”
“真令我驚訝，博士。”擡起頭的少年一臉詫異，“沒想到，你也會對這種問題感興趣啊。”
“我以為你眼裡隻有那些試驗與理論了呢。”
“我偶然也會有一時興起的時候，no016-0。”
“也沒什麼，”斂下眼瞼，一臉無趣的少年漫不經心的盯著身下逐漸擴散開的紅色液體“隻是實現了難得想要飛向天空的鳥兒的願望罷了。”
“一直呆在密不透風的籠子裡不是很可憐嗎？”
完全出乎男人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他驚愕的睜大了雙眼，接著，理解了少年意思的他不受控製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我愚蠢的no016-0哦。”他反問道，“你在對沒有靈魂的玩偶期待些什麼？”
“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什麼自我，更彆說什麼願望了，因為……”
“我就是如此製造他們的。”
擦乾自己笑出的眼淚，男人愉悅的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居然混亂到把自己的**與渴求強加到自己的複製體身上……”
“看樣子一直將試驗品養在一個環境果然會對你們的精神產生影響啊，下次我會注意這一點的。”時刻不忘自己研究的男人自言自語的反思道，沉思了一會後，
“不過……”
“你的愚蠢愉悅到我了哦，no016-0。”他靠近眼前的少年，拽住他的頭發迫使其擡頭，“為了這份愉悅，我決定，不會現在就讓你死掉了。”
盯著那已經開始渙散的瞳孔，男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會送你份大禮的。”
鬆開手裡的頭發，男人站起身，順著那看不見儘頭的通道離開了這一片混亂的現場。
“好好期待吧！no016-0。”
在自己逐漸模糊的視線裡，少年發出了微不可查的輕笑，他向著男人消失的背影，用幾乎快要消散的聲音問道。
“真正愚蠢的人是誰？”
“他們會是自由的，博士。”
【就像我一樣。】
————
no016-99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感覺到前代機體們的記憶碎片從他的大腦深處傳來。
努力整理起那混亂模糊的記憶，他勉強知道了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以及名為‘夏花’的本體。
在去往本體房間的路上，走過那熟悉又陌生的風景，一份記憶的碎片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禮物？”
“啊，那種東西一般出現在特殊場合啦。”
“比如，生日婚禮啦、紀念日或者盛大的節日啦、還有成年人之間肮臟的交易啦……”
“如果有想要達到的目的，送禮物什麼的可是一個很好的手段哦。”
那和他一模一樣的麵容上，認真的看著自己的黑色瞳孔劃過一絲柔軟的笑意。
在莫名躁動起來的心跳中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no016-99腦中，
——禮物。
——他想送在早自己出生前，就已經相識的那個存在。
——一份禮物。
所以——
“啊！你就是夏花吧！”
“我是九十九夏花哦。”
看著眼前少年吃驚的表情，九十九夏花臉上露出了惡作劇得逞了般的驕傲笑容。
“請多指教！”
然而，
不知為何，與前輩們相比九十九夏花接收記憶的速度慢上了許多。
“明明有的前輩一出生就攜帶了完整的記憶啊。”
有些不高興的男孩兒賭氣般的撲向夏花的懷裡，希望能得到本體的安慰。
“這不是挺好的嗎？”揉了揉手下的白毛，細膩柔然的手感讓少年愛不釋手，“天真的九十九比你的前輩們都要可愛哦。”
在本體溫暖的懷裡翻了個身，一個造型奇特的吊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是？”
伸出手，撥動那在眼前搖晃著的奇怪東西，男孩兒好奇的問道，
“啊……這個啊。”低頭看了一眼吊墜，少年露出了瞭然的神色，“是博士扔掉的，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就撿回來了。”
“扔掉的？”
“嗯，前幾天博士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個由三水吉右衛門製作的機關箱子，這個就是是那個箱子的鑰匙。”
“唉？”男孩兒從少年懷中爬起，驚訝的問道，“鑰匙都扔了的話要怎麼開啟箱子啊？！”
“說是鑰匙，其實也就是是個保險裝置啦，正確的開啟方式是根據裡麵的機關進行複雜的，如同解密一般的步驟。”
“博士他應該是覺得保留這個鑰匙會侮辱他的自尊吧，所以扔掉了呢。”
“博士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的過了頭啊，”即使是已經大致知曉了自己的製造者的性情，九十九還是會對博士那奇特的腦迴路感到無語，“但是，一步步的開啟箱子不是會很麻煩嗎？存取資料很不方便吧。”
“關於這個啊，”看著歪著頭滿臉疑惑的男孩兒，少年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柔然q彈的臉頰，“因為博士對三水吉右衛門的手藝與頭腦大加讚賞，說什麼‘隻有這種藝術與智慧的結晶才配存放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一般的資料是不會往裡放的。”
“我猜，大概隻有博士試驗成功的那一天那裡麵才會有東西吧。”少年摩擦著手中的鑰匙，“真是暴殄天物啊，那個箱子，怕是永遠都會是空著的吧？”
“……”
擡起頭，看著依舊好奇的盯著鑰匙的九十九，少年不禁失笑。他低下頭，取下鑰匙，將它掛在了男孩兒胸前。
“送給你了。”
“唉？”
“反正造型這麼奇怪也看不出來原來是乾什麼，你就當做護身符吧？九十九。”再次將手伸向那柔軟白發的少年感受著從指尖傳來的溫度，那比起自己來講稍微高了一些的暖意如同什麼被陽光曬透了的小動物似得，舒適的讓他眯了眯眼。
“也算是你送我禮物的回禮。”
“哇！謝謝你！夏花，我會好好珍惜的！！”
興高采烈的男孩兒拿起胸前的護身符，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他不知道的是——
這個和他一樣命運多舛的護身符會在未來被無意的損壞，然後被一臉焦急的男人拿藍色的寶石修補好後，幾經輾轉又回到了這個實驗室，完成了它真正的使命。
現在，還沒有藍色寶石點綴的護身符正和他現在的主人一樣，等待著一場浪漫卻又殘酷的旅行。
而當這場命運之外的旅行結束後，
九十九夏花從永恒的睡夢中睜開眼，眼前卻站著一位和他麵容相同的男孩兒。
宛如鏡子裡走出來的自己，用清冽的宛如寒冰一般的聲音抱怨道。
“太慢了，九十九。”男孩兒將胸前鑲嵌有藍色寶石的護身符摘下，戴回九十九夏花的脖上，“快去，那個男人在等你。”
“但……但是……”一向元氣滿滿的男孩兒難得顯得猶豫又慌亂。
“即使當時知道自己快死了，也不能放棄掙紮啊，”冷淡的男孩兒少見的歎了口氣，“還趁機回到了實驗室，夏花知道了會傷心的。”
“……但是…但是……”豆大淚水從九十九夏花藍白色的瞳孔裡流出，全身發抖的男孩兒語氣裡是深深的恐懼，“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夏花會怎麼樣，前輩們的記憶……越是完整我就越恐懼，夏花，夏花他……”
不斷抽泣的男孩兒垂下眼，怯怯的說道，
“還有……哥哥他，我，我……”
“前輩們的記憶可不是我們的枷鎖，九十九夏花。”一臉平靜的男孩兒打斷了九十九夏花未儘的話語，“我們所繼承的，是不可能發生的奇跡。”
“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的吧？”
說完這句話，男孩兒的身影逐漸模糊起來，隨著那如煙霧一般消失的身體，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
“果然和前代機體一樣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啊，no016-99。”
博士的聲音如同穿過磨砂玻璃一般，扭曲模糊的叫人聽不真切。
“虧我還期待了一番。”
從自己眼前擡起的手上帶著熟悉的手套，即使是使用橡膠這種完全防水的材質，被血液完全浸透的它也絲毫看不出原本的色澤。
紅色的，粘稠的血液從九十九夏花的視野裡滴落，發出‘滴滴答答’的奇怪的聲音。
與男人朦朧的聲音不同，那節奏緩慢的如同催眠曲的聲音卻清晰的彷彿自他靈魂深處升起，九十九夏花跟隨著那聲音的指引，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黑暗溫柔的包裹住了他，
接下來——
或許又是一場漫長的旅行。
思念與歉意，悔恨與欣幸，
可以講述的，想要講述的故事是那麼的多——
但是，
值得慶幸的是，最殘酷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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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奇跡，會一直伴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