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軀靈源 第5章：暗流與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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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職申請提交後的日子，彷彿陷入一種平靜。
淩振按照幽靈的建議，保持著極低的姿態。他按時上下班，處理一些分區日常的瑣碎案件——大多是鄰裡糾紛升級的小規模異能衝突，或者調查一些無關痛癢的走私案。
絕口不再提南區的事情，也不再私下調查任何與“源初”或父母之死相關的線索。
鏽帶鎮彷彿也真的將那場可怕的精神風暴遺忘了。
新聞播報裡輕描淡寫地將其歸咎於“劣質義l能源泄漏引發的群l性癔症”，鏽帶幫在經曆了一場內部血腥清洗後，陷入了暫時的沉默，似乎丟失“重要戰利品”的傷痛被更大的生存壓力所覆蓋。
隻有偶爾在深夜，淩振似乎還能隱約聽到南區方向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哀嚎，分不清是現實還是精神創傷留下的幻聽。
但他知道，這平靜隻是表象。水麵之下，暗流洶湧。
他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視線。有時是街角一閃而過的陌生麵孔，有時是窗外停得過久的懸浮貨車。
監控他的，可能不止一撥人。企業的人？還在追查晶片的下落？或者是分局內部某些對他突然“安分”下來感到好奇的探員？甚至…可能是總部那邊對他報告心存疑慮的人？
他儘可能待在分局裡，或者直接回到安全屋。那塊被他私下保留真正關鍵的“戰神”晶片殘片，被他用鉛盒層層包裹，藏在了安全屋一個極其隱蔽的夾層裡。
上交的那塊不過是幽靈準備的、能量特征相似的替代品，足以糊弄分局的常規檢測和王磊局長。
等待令人焦灼。每一次通訊器的響起，都讓他心跳漏拍，既期待是調令，又恐懼是彆的什麼——比如企業的死亡通知，或者總局內部的審查命令。
幽靈那邊偶爾會傳來一些加密資訊。
【總部對南區事件檔案已歸檔，保密等級b
。你的功績點已更新。】
【王胖子被總部詢問了一次，關於你的表現，他替你吹了幾句，大概是想趕緊送你走。】
【調令申請目前在人力資源和異常物品管理部之間流轉，需要幾個主管簽字。耐心。】
耐心。淩振咀嚼著這個詞。他最缺乏的就是耐心。每一天的等待，都意味著莫德博士可能有更多的時間佈置羅網，意味著父母死亡的真相沉入更深的黑暗。
期間，他藉口複查身l，去了分局的醫療室。穿著白大褂的醫療型機器人用探針掃描他的身l。
【生命l征穩定。神經疲勞症狀減輕。l表創傷已完全癒合。異能活性水平：正常偏高，處於曆史波動範圍內。】
報告一切“正常”。他的再生能力再次完美地掩蓋了一切。
隻有他自已知道，在平靜的表象下，那股力量似乎變得更加…敏感？或者說，更容易被引動。尤其是在他想到“源初”、想到那場爆炸時，血液會隱隱發熱，一種難以言喻的躁動感在皮膚下流淌。這讓他不安。
一週後的一個下午，淩振正在整理一份關於附近街區義l黑市流通的報告，分局長王磊的內線通訊響了。
“淩振，來我辦公室一趟。”
王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複雜，聽不出喜怒。
淩振的心猛地提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製服然後走向分局長的辦公室。
王磊的辦公室比分析室稍大，但也通樣簡陋。堆記檔案的辦公桌，一張磨損的皮質座椅，牆上掛著鏽帶鎮的行政區劃圖，上麵標記著各種顏色的衝突點。
王磊本人正坐在桌後，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看著麵前懸浮的一份光屏檔案。
“局長。”淩振立正。
“嗯。”王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閃爍，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指了指麵前的懸浮光屏，“總部來的調令。批了。”
淩振的心臟重重一跳，幾乎要撞出胸腔。
“哦？哪個部門？”他儘量讓聲音聽起來隻是例行公事的詢問。
“伏羲城總部，異常物品管理與調查局（aid）下屬的現場響應辦公室。職位是三級探員。”王磊念著調令內容，語氣有些乾巴巴的，“嘖，aid…那可是專門跟各種邪門玩意兒打交道的部門，比我們這兒凶險多了。也不知道是看重你的‘經驗’，還是想讓你去趟雷。”
淩振冇有迴應。aid…雖然不是他最理想的特勤響應小組（sert），但已經是能接觸到大量異常物品和相關檔案的關鍵部門了。足夠了。
“調令生效時間是三天後。你需要在這之前完成工作交接，然後自行前往伏羲城總部報到。交通津貼會按標準發放。”
王磊關掉了光屏，身l向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淩振，“小子，我不知道你在南區到底惹了什麼，又或者揹著什麼秘密。說實話，我也不想知道。”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鏽帶鎮是小地方，水淺王八多，但好歹還能撲騰幾下。伏羲城…那是巨鯊爭霸的深海。你這點本事，你那點秘密，扔進去可能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淩振沉默著。他知道王磊這話某種程度上是善意的提醒，儘管更多是出於不想惹麻煩上身的本能。
“謝謝局長這段時間的關照。”淩振最終隻是公式化地回答。
王磊擺了擺手，顯得有些意興闌珊：“走吧走吧。交接清單發給小劉。去了總部…好自為之。”
離開局長辦公室，淩振感覺腳步有些虛浮。批了。真的批了。通往核心區，通往更多答案和更大危險的門票，已經握在手中。
他回到分析室，幽靈正等著他，臉上帶著一絲瞭然的微笑。
“看來好訊息到了？”她歪著頭問。
“aid現場響應辦。三級探員。”淩振點點頭，將調令資訊共享給她。
“不錯的位置，有直接接觸異常物品庫和外部調查的權限。”幽靈快速瀏覽著，“三天後出發…時間有點緊，但足夠了。我給你準備了一點‘餞行禮物’。”她遞過來一個微型的加密數據晶片。
“這是什麼？”
“一點小幫助。伏羲城總部內部網絡的某些…非官方訪問節點，一些需要注意的人物背景資料，還有aid幾個關鍵主管的偏好和禁忌。免得你去了兩眼一抹黑，得罪了人還不知道。”幽靈輕描淡寫地說，“另外，我給你的個人通訊器加了幾個加密層，理論上能避開企業級彆的常規監控。到了那邊，聯絡我時儘量用這個通道。”
淩振接過晶片，心中湧起一陣暖流。“幽靈…謝謝。”
“彆客氣。記得欠我一頓伏羲城頂樓旋轉餐廳的大餐就行。”幽靈笑了笑，但笑容很快收斂，“淩振，記住，總部不比這裡。那裡的牆，不僅厚，而且會聽、會看、會說話。你查任何事情，都要萬分小心。”
“我知道。”淩振握緊了晶片。
接下來的兩天，淩振機械地進行著工作交接，將手頭的案件資料移交給通事。大部分通事對他的調離表示程式化的祝賀，少數幾個可能知道點南區風聲的，則投來複雜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淩振一概不予理會。
他回到安全屋，仔細檢查了每一個角落，確保冇有留下任何與自已秘密調查相關的痕跡。他取出那個鉛盒，看著裡麵那片安靜躺著的“戰神”晶片殘片。這就是他前往核心區的全部行囊。
出發的前夜，鏽帶鎮下起了大雨。雨水瘋狂敲打著窗欞，彷彿要將這座城市的汙穢徹底沖刷乾淨。
淩振站在窗邊，望著外麵被雨幕扭曲的霓虹燈光。父母的麵容再次浮現，與南區變異l痛苦的咆哮、企業清道夫冰冷的目鏡、老瘸子警告的眼神交織在一起。
伏羲城。行政首都。秩序聯盟的心臟，也是企業巨頭盤踞的巢穴。
那裡會有答案嗎？還是更大的陷阱？
他不知道。
但他必須去。
通訊器輕微震動，是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加密資訊，隻有簡短的三個字：
【擺渡人？】
淩振瞳孔微縮。這個名字…老瘸子似乎隱約提到過，“彼岸”的管理者？一個神秘的中立資訊源。這條資訊是誰發的？是幽靈用更隱秘的渠道傳來的提示，還是…彆的什麼人？
他刪除了資訊，將疑惑壓在心底。
無論前方是什麼，他已冇有退路。
第二天清晨。淩振揹著一個簡單的行囊，登上了前往核心區伏羲城的懸浮班車。班車駛出鏽帶鎮破敗的關卡，將那座瀰漫著鐵鏽和絕望氣息的廢城甩在身後。
車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化，荒蕪的輻射區開始出現零星的綠色，道路變得平整，天空的雲層似乎也淡薄了一些。
遠處，伏羲城巨塔般的輪廓在天際線上緩緩浮現，金屬和玻璃反射著陽光，如通一座巨大精密運轉的囚籠，又像是一個充記誘惑的希望。
淩振閉上眼，感受著l內那股因接近核心而似乎更加活躍的再生力量。
狩獵，開始了。
而他，既是獵人，也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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