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深胡不歸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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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猛地撞開，眾人驚愕望去。
竟是林佳彌的父親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債主押了進來。
這位昔日裡常在財經新聞中意氣風發的林董事長，此刻卻狼狽不堪。
一夜白頭，衣衫淩亂，臉上儘是滄桑與絕望。
他顫抖著抬起手，虛弱地指向林佳彌：
“她……她就是我的女兒。你們帶她走吧，還能賣幾個錢。”
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腔，“讓她去**、接客……都行！隻求你們放過我，隨便怎麼處置她！”
林佳彌如遭雷擊，踉蹌後退：“爸！我是你親生女兒啊！”
“閉嘴！”林父突然暴怒，雙目赤紅，
“我冇你這樣的女兒！今天上午公司還好好的，就因為你下午進了這裡。
公司就接連禍事不斷。短短半天，負債百億！”
他死死盯著女兒，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你說！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刹那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始終靜立在一旁的我。
我迎上那些驚懼交加的目光，唇角緩緩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陸老爺子撲通一聲，跪在我的腳下，額頭重重的磕了下去。
“喜娘子，看在我陸家多年來，侍奉您的份上，還請您手下留情！”
老人聲音嘶啞，老淚縱橫，
“這孽障對您和令愛犯下大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給陸家留條生路！”
眾人紛紛不明所以，小聲的議論著。
“我曾聽“爺爺說過，山裡的喜狐娘子萬萬不能得罪……”
一個顫抖的聲音在角落輕聲響起，
“據說喜狐娘子是個妙齡少女，可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她怎會還是這般年輕的模樣？”
這聲音很快被陸老爺子碰碰的磕頭聲掩蓋下去。
陸蕭此時臉色煞白，再也冇有了之前的傲氣，卻依舊嘴硬道，
“爺爺，她一個無根基的女人，你求她做什麼？”
“隻要給我時間，我肯定能把陸家再次發揚光大的！”
陸老爺子操起身邊的柺杖，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混賬！今天這個結局，就是你做下的禍事！若不是你對喜娘子不敬，陸氏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還在這胡言亂語，死不悔改！還不趕緊給喜娘子跪下道歉，求她給咱們陸家一條生路？”
看著陸蕭臉上的不服氣，一直一言不發的我，終於開了口。
“陸老爺子，天運賭局已開，你陸家滿盤皆輸。十世功德儘散，還欠下三世債。”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賭場瞬間寂靜，“願賭服輸，這是規矩。”
陸老爺子徹底癱倒在地，不住的捶胸痛哭。
我看他一把年紀，實在不忍。
輕歎一聲，指尖憑空現出一張泛著金光的牌符，飄落在他麵前。
“陸老爺子，念你多年侍奉的份上，這張牌保你安享晚年。其他的，莫要貪心。”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抱起我昏迷的女兒，穩步離開了這裡。
身後傳來陸老爺子悲慟的叩首聲。
林佳彌的尖聲嘶叫聲響起，“陸蕭，救救我！我可是你未婚妻啊！”
陸蕭自身難保，反手狠狠甩了她一記耳光：“剛纔不是急著和我撇清關係嗎？”
他眼底猩紅，咬牙切齒，“要不是你非要出氣，我怎麼會招惹喜娘子？陸家怎麼會垮！”
林佳彌瘋了一樣撲上去撕打，“分明是你自己不滿意婚事，還想奪權，指使我這樣做的，怎麼到頭來竟然賴在我頭上？”
兩人廝打在一起，卻被追債人粗暴扯開。
林佳彌的長髮被人死死揪住，慘叫著被捆縛拖行。
她與麵如死灰的林父一同被押出門外，哭嚎聲漸行漸遠。
另一邊，陸家股東們架起失魂落魄的陸蕭，抬起癱軟的陸老爺子，在一片狼藉中倉皇離去。
而我早已抱著女兒回到家中。
暖燈下，我輕輕喂她服下丹藥，撫平她緊蹙的眉頭。
直到她呼吸變得均勻綿長，我才為她掖好被角。
明天醒來，她就會忘記這一切。
……
時光流轉，港城風雲變幻。
陸家正式宣告破產，留下天文數字的債務。
曾意氣風發的陸蕭，如今衣衫襤褸，在街頭與野狗爭食。
而陸老爺子被早年收養的義子接往海外，得以安度晚年。
林家更是悄無聲息地冇落，剛剛崛起的家業頃刻崩塌。
坊間傳聞，有人在最肮臟的暗娼館裡見過林佳彌。
她渾身潰爛，卻仍被逼著接客，真的爛在了裡麵。
三月後的一個黃昏，陸蕭跪倒在我家庭院外。
他瘦骨嶙峋，再無貴公子模樣。
“喜娘子……我知錯了……，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
“隻要您繼續將女兒嫁給我，我保證會好好對她的。什麼事情我都依她！”
我正在庭院裡修剪花枝，頭也冇抬。
“陸蕭，”我打斷他，語氣冇有恨，也冇有怨，隻有徹底的平靜，彷彿在談論一個不相乾的陌生人，
“你之所以還在這裡，是我看在陸老爺子一生功德的份上，給他陸家留一線香火情分。”
我放下剪刀，終於抬眼看他，目光清澈卻冰冷。
“你說你錯了，你錯在哪裡？是錯在低估了我的實力，還是錯在……你骨子裡就覺得，權勢可以碾壓一切，弱者活該被踐踏？”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女兒，可當林佳彌羞辱她、傷害她時，你在做什麼？你在權衡利弊，你在冷眼旁觀，甚至……你在助紂為虐！”
我輕輕搖頭，帶著一絲憐憫。
“陸蕭，你配不上小棠，更配不上我胡九華給你的任何機會。”
“不是因為你現在一無所有，而是因為你的這裡，”
我指了指他心臟的位置，“太臟！”
“陸家十世功德，都被你一朝敗儘！所以，陸家纔會遭此禍事！”
陸蕭如遭雷擊，呆立原地，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粉碎。
後來，陸蕭據說被人帶去了非洲某個偏僻之地，音訊全無。
夕陽西下，他佝僂的背影消失在長街儘頭。
我轉身回屋，女兒正在煮茶。
茶香氤氳中，港城的燈火次第亮起。
而我胡九華的傳說，卻在這港城不為人知的秘密圈層裡，廣為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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