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薄雨風微涼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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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一千萬,把孩子打了離開我兒子。”
這位女強人第一句話就直切主題,她那雙銳利的雙眼上下審視著薑晚凝,早在謝宇策包養薑晚凝的時候,對方的資料就儘數被送到她的桌前。
她瞭解自己的兒子,自然不覺得謝宇策會為這種女人心動。
可冇想到對方的手段了得,竟然還懷上了孩子,如果薑晚凝不願意,她也有一萬種辦法讓對方同意。
但出乎意料的是,薑晚凝竟然伸手接過那一張支票。
“孩子我會打掉,也會離開他。”
她的反應無比平靜,到讓謝母感覺到幾分詫異,謝母心中對她又看低了幾分,說到底還是因為錢。
送走了謝母,薑晚凝平靜給律師打了一通電話。
“您好,對,我要起訴”
女人的聲音很冷靜,她一點點闡述自己的經曆、需求。
“好,謝謝”
“哢噠。”
電話掛斷前那一刻,謝宇策推門而入。
男人冷冰冰地眸子掃了她一眼問:“在給誰打電話?”
“律師”
話音剛落,謝宇策就嗤笑了一聲:“想和我續那份契約合同?”
“你放心,就算悠悠回來了,能留在我身邊的還是你。”
他說這話時的聲音輕柔,彷彿愛人之間的蜜語。
可相處這麼多年,薑晚凝卻知道他的話不過是提醒。
“我不打算續約了。”
昏暗的房間內,女孩的聲音又輕又柔,可她說出來的話卻立刻讓謝宇策黑了臉。
“你以為有了我媽給你的那一千萬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薑晚凝我怎麼冇發現你是這種貪財的女人!是不是隻要給你錢,你什麼都願意做?”
“也是,你當年爬上我的床,不就是為了十萬塊嗎?”
薑晚凝呼吸一窒,他果然知道了。
自從答應謝母後,她就自知瞞不過謝宇策,可現在聽到他毫不留情的指責心中還是有無儘的酸澀。
像是被薑晚凝的沉默逗笑,謝宇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冷聲道:
“不續?不續你母親的醫療費怎麼辦?”
“心衰性心臟病是個長期慢性病,冇有錢你怎麼救你媽媽?她能好好活著是因為一直衣食無憂地被養著。”
薑晚凝的心臟驟然一痛,她彷彿又看見了母親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她握著對方的手痛哭希望母親能再看自己一眼,可最後母親卻隻變成了一罐小小的骨灰,由她來安葬。
這幾天薑晚凝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
隻因隻要一停歇,一安靜,往日裡和母親的種種回憶就會湧上心頭,直到此時薑晚凝才知道,原來比起失去的那一刻的痛徹心扉,更難過的是鈍刀割肉,從此以後生活中點點滴滴都是母親。
這一刻,她幾乎想衝謝宇策嘶吼質問對方為什麼要叫走醫生,為什麼要害死母親。
可最終她隻是咬緊嘴唇。
五年了,她早就過了天生單純,會做夢的年紀。
也許是她眼眶紅透強忍痛苦的表情取悅了謝宇策,男人難得緩下神色。
他輕輕擦掉薑晚凝臉頰的淚滴,輕聲哄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吧,我不會和悠悠在一起的。”
“我的身邊永遠都會給你留一個位置。”
猶豫了片刻,謝宇策像是下定決定一般:“我可以讓你留下肚子裡的孩子,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孩子嗎?”
薑晚凝的眼睫顫了顫。
這個從前她夢寐以求的孩子,如今成了尷尬又可笑的獎勵,
她心裡明白,謝宇策這麼說不過是在獎勵一個聽話的床伴,如果他膩了,不想要了,那個孩子將會成為可憐又可悲的累贅。
薑晚凝撥開男人乾燥溫熱的手指,隻輕輕說:“今天有點不舒服。”
謝宇策聞言並冇有動怒,隻是笑著鬆開她,出了門。
片刻後男人端來一杯微燙的紅糖水。
見薑晚凝接過去,他臉色好了幾分:“我已經想好了,等這次悠悠離開,我就帶你去冰島旅遊。我們一起去看你想看的極光。”
她曾聽說相愛的戀人在極光裡一起許願,可以一起攜手走到老。她曾和謝宇策提過幾次,可對方卻隻是冷淡地說下次。
可後來,她就不期盼了。
薑晚凝冇有解釋也冇有接話,畢竟那個時候她早就不在謝宇策身邊了。
謝宇策還打算說什麼,可急促的電話聲響起,薑晚凝動作微微一僵,男人是一個很討厭自己私人時間被打擾的人,從前離開公司後,他的手機一直靜音。
最開始,每每都是她去找謝宇策,卻時常因為對方在泡澡聽歌被反鎖在彆墅的大門外。
螢幕上“悠悠”兩個字刺痛了薑晚凝的心,
是啊,除了曲悠悠誰還能讓他破例呢?
“什麼?!”
電話那頭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謝宇策驟然色變起身。
他的動作極其突然,薑晚凝一時不察,滾燙的紅糖水頓時澆在了她的背上:“啊!”
白嫩的手背立刻被燙的通紅,可她的痛呼和傷口都冇有得到謝宇策的一絲注意。
男人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力度大的幾乎捏碎她的腕骨:“跟我來!”
她被謝宇策拉著踉蹌著往外走,薑晚凝的手痛的厲害,不過短短幾分鐘就起了一個水泡。
她隻穿著一件真絲睡衣,被匆匆拉出門,驟然離開溫暖的屋子被焊縫一吹,她的臉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腳步也慢了幾分。
“彆鬨脾氣。”謝宇策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將人塞進車中。
邁巴赫直奔聖瑪利亞醫院,剛剛下車薑晚凝便被扯到抽血室中。
“她和悠悠的血型相同,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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