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都市 > 剛準備安度晚年,竟又開始求我出手! > 第一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剛準備安度晚年,竟又開始求我出手! 第一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男人手裡卻拎著一根看似尋常的青竹竿

——

頂端繫著一縷磨損的魚線,任誰看了都隻當是山野村夫隨手砍來的釣魚竿。

師傅,您喚我

崖下傳來略顯侷促的腳步聲,十七八歲的少年揹著個破舊的竹簍,氣喘籲籲地爬上陡坡。少年名叫李岩,左腿有些微跛,是三個月前被男人撿回來的孤兒,也是男人唯一的徒弟。儘管在外人看來,這位自稱

老默

的師傅不過是個遊手好閒的釣魚翁。

男人緩緩轉過身,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冇什麼表情。他掂了掂手裡的青竹竿,聲音平淡得像山間的風:接住。

話音未落,那根看似輕飄飄的竹竿便朝著李岩飛了過去。李岩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可指尖剛觸碰到竿身,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巨力驟然襲來,他隻覺得雙臂像是被燒紅的鐵鉗夾住,膝蓋

哢吧

一聲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整個人瞬間被壓得單膝跪地,胸口更是悶得像是塞了團棉花,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師傅!這……

這竿子怎麼這麼重

李岩憋得滿臉通紅,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自幼在山間長大,扛過百斤的柴火,挑過八十斤的水,自認力氣不算小,可這根竹竿卻像是生了根的山嶽,死死釘在他身上,讓他連腰都直不起來。

五萬斤。

男人淡淡吐出三個字,目光掃過李岩因用力而顫抖的臂膀,使出你‘赤爺爺’的力氣,先舉起來再說。

五……

五萬斤!

李岩眼睛瞪得溜圓,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曾聽山下的老獵人說過,江湖上最頂尖的大力士,能舉起三千斤的巨石就算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五萬斤的重量,簡直是聞所未聞!可師傅的語氣容不得置疑,他咬了咬牙,死死攥住竿身,丹田處湧起一股蠻力

——

那是他小時候跟著村裡老拳師學的粗淺內勁,雖不成氣候,卻是他此刻能調動的全部力量。

喝啊!

李岩一聲暴喝,額前的碎髮被汗水浸濕,貼在皮膚上。他的手臂肌肉賁張,青筋如虯龍般盤踞,左腿因為受力不均,微微晃動著,露出了跛足的破綻。足足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他才藉著腰部的擰轉之力,硬生生將竹竿往上提了半尺,可僅僅是這半尺的距離,就讓他渾身脫力,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深色的印記。

勉強算舉起來了。

男人的聲音依舊冇什麼起伏,他抬手又拎起旁邊一根一模一樣的青竹竿,隨手丟在李岩腳邊,現在手裡這根,有多重

李岩喘著粗氣,目光落在腳邊的竹竿上。他剛纔舉五萬斤的竿子已經耗儘了力氣,此刻看著這根一模一樣的竹竿,隻覺得頭皮發麻。他試探著用腳尖碰了碰,卻發現這根竹竿竟輕得像是一片羽毛,他隨手一抄就握在了手裡,甚至還能輕鬆地轉了個圈。

這……

這頂多十幾斤吧

李岩疑惑地看向男人。

你那根輕五百斤。

男人說完,便轉身走向崖邊的釣魚台,留下李岩一個人在原地呆若木雞。

輕五百斤也就是說,自己手裡這根看似輕飄飄的竹竿,竟然有四萬九千五百斤!李岩手裡的竹竿彷彿瞬間又重了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男人的背影,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在青峰山脈附近的村鎮裡,人人都叫他師傅

廢柴老默,說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每天就知道坐在崖邊釣魚,連條小魚都釣不上來。可誰能想到,這個被人嗤笑的

廢柴,隨手拿出的魚竿竟然重達數萬斤,而自己剛纔舉起來的,竟是四萬九千五百斤的重量!

李岩隻覺得心臟砰砰直跳,他突然想起三個月前被男人救下時的情景。那時他被山匪追殺,左腿被砍傷,眼看就要命喪黃泉,是男人隨手扔出一塊石子,精準打中了山匪的手腕,那石子的力道之大,竟直接打斷了山匪的骨頭。當時他隻當是巧合,現在想來,師傅的實力恐怕早已深不可測。

從今日起,每日用這根五百斤的魚竿釣魚。

男人的聲音從崖邊傳來,打斷了李岩的思緒。他回頭望去,隻見男人已經坐在了釣魚台邊,手裡拿著那根五萬斤的魚竿,正漫不經心地調試著魚線。

李岩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的竹竿不知何時已經變了重量,剛纔還輕如鴻毛,此刻卻沉甸甸的,壓得手臂微微下沉。他掂了掂,確實是五百斤的分量

——

對於能舉起四萬九千五百斤的人來說,五百斤或許不值一提,但對於此刻的李岩而言,已經足夠吃力。

接下來的日子,青峰山脈的斷雲峰上多了一道奇特的風景。李岩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扛著那根五百斤的魚竿來到崖邊,學著男人的樣子甩竿、收線。剛開始的時候,他連魚竿都握不穩,甩竿時常常因為力道控製不當,把自己帶得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摔得滿身泥汙。收線時更是費勁,哪怕釣不到魚,僅僅是維持魚竿的平衡,都能讓他汗流浹背,手臂痠痛得抬不起來。

訊息很快傳到了山下的唐門分舵。唐門作為江湖中曾經的頂尖宗門,雖已冇落,卻仍有不少弟子在青峰山脈附近修行。這些弟子平日裡就看不起

廢柴老默,如今見他的徒弟拿著根

破竹竿

在崖邊裝模作樣,更是少不了冷嘲熱諷。

你們快看,那瘸子又在耍猴戲了!

幾個唐門弟子站在山腳下,指著崖邊的李岩哈哈大笑。為首的是個身材壯碩的青年,名叫王虎,是唐門二師兄唐林的跟班,向來眼高於頂。

可不是嘛,拜了個廢柴師傅,自己也變成傻子了。

旁邊一個瘦高個弟子附和道,你看他那樣,魚竿都拿不穩,還學人家釣魚,真是丟人現眼。

我聽說啊,這老默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主兒,當初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纔在斷雲峰占了塊地方。李岩跟著他,這輩子也就隻能當個瘸腿的釣魚翁了。

另一個弟子嗤笑著補充,聲音大得故意讓崖邊的李岩聽見。

李岩攥緊了手裡的魚竿,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想反駁,可一開口就泄了力,魚竿晃了晃,差點掉在地上。他隻能咬著牙,更加用力地穩住竿身,任由那些嘲諷的話語像針一樣紮在心上。他知道,隻有做出成績,才能堵住這些人的嘴,也才能不辜負師傅的期望。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嘲諷的話語,都被崖邊的男人聽得一清二楚。男人依舊垂著釣竿,彷彿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但眼底卻掠過一絲冷意。幾日後的清晨,男人遞給李岩一件黑色的馬甲,那馬甲看起來平平無奇,由粗麻布縫製而成,上麵還打著幾個補丁。

穿上,每日穿著訓練。

男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李岩接過馬甲,入手的瞬間就愣住了

——

這馬甲看起來單薄,重量卻遠超他的想象,至少有三百斤重。他有些遲疑地看著男人:師傅,這……

這也太重了吧穿著它釣魚,我恐怕連站都站不穩。

站不穩,就練到能站穩為止。

男人淡淡地說,想成為武林高手,這點苦都吃不了,趁早回家種地去。

李岩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把馬甲套在了身上。三百斤的重量瞬間壓在身上,他的膝蓋又是一沉,左腿的舊傷隱隱作痛。他試著走了兩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的,更彆說拿著五百斤的魚竿釣魚了。剛開始的幾天,他每天練完都累得像灘爛泥,倒在地上就能睡著,連吃飯的力氣都冇有。夜裡睡覺時,渾身的肌肉痠痛難忍,他常常在夢中疼得呻吟出聲。

有好幾次,李岩都想跟師傅說自己撐不下去了,可每次看到男人坐在崖邊釣魚的背影,他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他隱隱覺得,師傅對自己的嚴苛,絕非無端刁難。

李岩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青峰山脈另一側的惡人島上,一群身著黑衣的壯漢正對著一張畫像恭敬跪拜。畫像上的人,正是斷雲峰上那個被人稱為

廢柴

的男人。

島主,已經三個月了,門主還冇有訊息傳來。

一個滿臉刀疤的壯漢低著頭,聲音恭敬中帶著一絲焦急。



急什麼

為首的老者緩緩開口,他鬚髮皆白,臉上卻冇有一絲皺紋,眼神銳利如鷹,門主當年說過,出獄後要在青峰山脈靜修,我們隻需等著便是。彆忘了,當年門主在惡人島時,何等威風

——

僅憑一己之力,挑了十八個山寨,打得十大惡人俯首稱臣,就連曆屆典獄長,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來挑戰門主,可誰不是鼻青臉腫地回去

是,屬下謹記。

刀疤壯漢連忙應道,臉上露出敬畏之色,隻是聽說北武盟最近動作頻頻,似乎在打壓我們這些老牌勢力,門主他……

門主的實力,豈是北武盟那些小輩能比的

老者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自信,當年門主被陷害入獄,不過是為了避世修行。一旦他想重出江湖,彆說北武盟,整個武林都要震三震。

老者的話冇錯。男人本名蕭戰,二十年前,他是惡人島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惡人王,一手

玄鐵拳

出神入化,一拳能打碎千斤巨石,一腳能踢斷百年古木。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蕭戰不出,誰與爭鋒

後來,他因為捲入一場武林陰謀,被誣陷殺害北武盟副盟主,被判入獄十年。出獄前,他特意叮囑惡人島的手下,不許暴露他的身份,他想找個清靜地方,過幾年安穩日子。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蕭戰出獄的那天,惡人島的十大惡人親自帶著厚禮趕來相送,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蕭戰隻是隨意揮了揮手,讓他們回去,便徑直朝著青峰山脈走去。

剛走出冇幾步,一個清脆的聲音就喊住了他:舅舅!

蕭戰回頭,隻見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快步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少女名叫蘇婉兒,是他姐姐的女兒,也是他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

婉兒,你怎麼來了

蕭戰的語氣柔和了幾分。

我媽讓我來接你呀。

蘇婉兒挽住他的胳膊,親昵地晃了晃,我媽說,給你找了個清閒的工作,就在唐門當門主,不用打打殺殺,正好安度晚年。

蕭戰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唐門那個冇落的宗門

是呀,唐門雖然不如以前了,但好歹也是名門正派,門主的位置多清閒啊。

蘇婉兒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絲狡黠,舅舅,你就去吧,我媽說了,你要是不去,她就親自來綁你了。

蕭戰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姐姐的脾氣,若是自己不去,她真能乾出綁人的事來。再者,唐門地處青峰山脈附近,確實清靜,正合他意。他冇有多想,便跟著蘇婉兒往唐門走去,絲毫冇察覺到,蘇婉兒嘴角那抹難以掩飾的笑意

——

這哪裡是什麼清閒的差事,分明是蘇婉兒和母親設下的圈套。她們知道蕭戰實力高強,想讓他出麵,重振唐門的聲望。

此時的唐門總堂內,氣氛卻十分凝重。寬敞的大廳裡,站著十幾個身著藍色勁裝的弟子,為首的是個容貌清麗的女子,正是唐門大師姐林若曦。她手裡拿著一份名單,眉頭緊緊蹙著。

各位師弟師妹,門主之位空缺已有半年,北武盟催了好幾次,讓我們儘快選出新門主。

林若曦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嚴肅,依我看,大師兄唐浩實力最強,又深得弟子們的信任,由他接任門主之位,最合適不過。

大師姐說得對!

王虎第一個站出來附和,大師兄的‘暴雨梨花針’已經練到了第七重,在咱們唐門弟子中無人能及,隻有他才能帶領唐門重振雄風!

對,選大師兄!

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大廳裡一片讚同聲。

被眾人簇擁的唐浩站在原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卻藏著一絲得意。他確實是唐門弟子中實力最強的,年僅二十五歲,就已經將唐門的絕學

暴雨梨花針

練到了第七重,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他早就覬覦門主之位,如今得到眾人舉薦,自然是誌在必得。

就在這時,大廳的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了,蕭戰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短打,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他掃了一眼大廳裡的眾人,語氣平淡地說:不必選了,北武盟已經任命我為唐門新任門主,我來這兒,就是想安度晚年的。

此言一出,大廳裡瞬間安靜下來。弟子們麵麵相覷,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王虎第一個反應過來,指著蕭戰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是唐門,豈容你在這裡胡言亂語想在這兒養老趕緊滾出去!

說話這麼難聽。

蕭戰掏了掏耳朵,從懷裡摸出一張泛黃的卷軸,哦,對了,我有這個。我外甥女說,你們隻要看了這張紙,就能明白一切。

林若曦接過卷軸,展開一看,瞳孔驟然收縮。卷軸上蓋著北武盟的鮮紅大印,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任命蕭戰為唐門新任門主,即刻上任。

這……

這竟然是北武盟的任命函

林若曦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實在不敢相信,北武盟竟然會派這麼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來當唐門門主。

其他弟子也紛紛湊過來看,看到任命函上的大印後,一個個都炸開了鍋。

北武盟這是在羞辱我們唐門嗎派這麼個廢柴來當門主!

就是啊,看他穿的那樣,比街上的乞丐還不如,怎麼可能當我們的門主

我不服!我們唐門就算冇落了,也不能讓這麼個無名小卒騎在頭上!

人群中,脾氣火爆的二師兄唐林再也按捺不住。他身材高大,性子衝動,最是看不起這種

走後門

的人。隻見他大喝一聲,握緊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蕭戰麵門打去。這一拳,他用了八成功力,拳頭上甚至隱隱泛起了淡青色的內勁,顯然是動了真怒。

大廳裡的弟子們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知道唐林的實力,這一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重傷。林若曦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可就在拳頭即將碰到蕭戰臉頰的瞬間,蕭戰卻像是腳下生風,身形微微一側,輕鬆地躲開了這一拳。唐林的拳頭落空,因為慣性往前衝了兩步,差點撞到柱子上。

膽小如鼠!竟然不敢正麵迎戰!

王虎立刻嘲諷道,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大廳裡又響起了一片嘲笑之聲。

唐林更是氣得滿臉通紅,他轉過身,怒視著蕭戰:廢物!有本事接我一拳,躲來躲去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不想打架。

蕭戰淡淡地說,語氣裡冇有絲毫波瀾。

你以為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唐林怒喝一聲,再次揮拳襲來。這一拳比剛纔更狠,拳風淩厲,直逼蕭戰的胸口。

蕭戰眉頭微蹙,身影再次一閃,如同閒庭信步般避開了攻擊。唐林接連出拳,拳拳凶狠,可無論他怎麼打,都碰不到蕭戰的衣角。蕭戰的身影在大廳裡飄忽不定,形如飛燕,神如風,腳下彷彿踩著無形的鬥氣,每一步都踏得恰到好處。

這……

這是什麼身法

林若曦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她在唐門待了十幾年,見過無數武功秘籍,卻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身法。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拄著柺杖,緩緩走了進來。老太太穿著一身深色的錦袍,雖然年事已高,眼神卻十分清明,正是唐門的老太君,也是唐門目前輩分最高的人。

所有人都躬身行禮,連一直神色倨傲的唐浩也微微欠身,唯有蕭戰依舊站在原地,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腰間褪色的麻繩,彷彿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君不過是路過的山野老嫗。

放肆!

王虎見蕭戰如此無禮,當即厲聲嗬斥,老太君在此,你竟敢不拜果然是不懂規矩的鄉野村夫!

蕭戰抬眼掃了王虎一眼,那眼神平淡無波,卻讓王虎莫名心頭一緊,像是被毒蛇盯上般渾身發寒。老太君卻擺了擺手,柺杖在青石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罷了,新門主初來乍到,不知唐門規矩也情有可原。

她目光落在蕭戰身上,渾濁的眼珠轉動間帶著審視:閣下便是北武盟任命的新任門主蕭戰

是。

蕭戰應得簡潔,目光掠過大廳裡眾人各異的神色,最終落在牆角的茶案上,有茶嗎站著說話怪累的。

這話一出,弟子們頓時炸開了鍋。唐林氣得額頭青筋暴起:老太君,您看他!這分明是不把咱們唐門放在眼裡!

急什麼

老太君瞥了唐林一眼,語氣帶著幾分威嚴,門主既然來了,便是唐門之人。去,給門主奉茶。

林若曦連忙親自沏了杯粗茶,端到蕭戰麵前。蕭戰接過茶盞,指尖剛碰到杯壁,便微微皺眉:茶涼了,換盞熱的。

林若曦動作一滯,臉上掠過一絲難堪。這茶是她剛沏好的,分明還是溫熱的,可蕭戰這話顯然是故意刁難。唐浩上前一步,語氣看似溫和實則暗含譏諷:蕭門主,唐門雖已冇落,卻也不至於連熱茶都拿不出。隻是這待客之道,講究的是心誠,而非茶水溫度。

蕭戰抬眸看向唐浩,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心誠你們方纔對我喊打喊殺,這就是唐門的誠意

他將茶盞放在案上,發出



的一聲輕響,何況,我喝不慣涼茶,更喝不慣帶著戾氣的茶。

話音未落,案上的粗瓷茶盞突然裂開細紋,茶水順著紋路滲出,轉眼便碎成了數片。眾人瞳孔驟縮

——

那茶盞分明是粗陶所製,尋常刀劍都難留下痕跡,竟被他輕輕一放就震碎了

老太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柺杖又敲了敲地麵:蕭門主倒是好手段。隻是唐門門主之位,向來憑實力說話。你既無唐門傳承,又無江湖名望,僅憑一紙任命函,恐怕難以服眾。



蕭戰挑眉,那要如何纔算服眾

唐浩立刻上前一步,朗聲道:唐門絕學‘暴雨梨花針’,講究快、準、狠,二十步內可穿楊裂石。蕭門主若能接我三針而不傷,我便承認你這個門主!

他這話看似公平,實則暗藏殺機

——

他的暴雨梨花針已練至第七重,二十步內連鐵板都能穿透,尋常高手根本避無可避。

蕭戰瞥了眼唐浩腰間的針囊,淡淡道:接針太累,換個玩法。

他隨手抓起案上一枚碎瓷片,屈指一彈,那瓷片如流星般射向唐浩腰間的針囊。



的一聲輕響,眾人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唐浩突然臉色一白,踉蹌著後退兩步,手捂針囊,驚怒交加:你做了什麼

林若曦快步上前檢視,隨即倒吸一口涼氣:大師兄,你的針囊……

隻見唐浩的針囊上,一枚碎瓷片正正插在囊口的銅釦上,將整個針囊死死鎖住,裡麵的暴雨梨花針竟一根也取不出來。更驚人的是,那瓷片插入的角度極為刁鑽,恰好避開了針囊的絲綢麵料,隻穿透了銅釦,分寸拿捏得絲毫不差。

我的意思是,

蕭戰慢悠悠地開口,以後唐門的針,彆隨便對著自己人。

唐浩又驚又怒,運力想要震開瓷片,可無論他如何發力,那枚看似脆弱的碎瓷片卻紋絲不動,彷彿與銅釦融為一體。老太君見狀,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沉聲道:蕭門主好精妙的指力。隻是唐門弟子數百,並非人人都信服指力功夫。老身聽聞蕭門主常於斷雲峰垂釣,不如明日在演武場露一手,讓弟子們開開眼界

釣魚有什麼好看的。

蕭戰打了個哈欠,不過既然老太君開口了,便依你。

次日清晨,唐門演武場早已人山人海。不僅唐門弟子悉數到場,連附近幾個山寨的寨主都聞訊趕來,想看看這位

廢柴門主

究竟能鬨出什麼笑話。王虎站在人群前排,對著身邊的弟子們冷笑道:我看他等會兒怎麼收場,難不成要拿那根破竹竿在演武場釣魚

話音剛落,蕭戰便提著那根青竹竿,慢悠悠地走上演武場。他依舊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短打,腰間繫著褪色麻繩,與周圍身著勁裝的弟子們格格不入。

快看,他還真帶了那根破魚竿!

這是要在演武場釣魚怕不是瘋了吧!

我看他就是故意裝瘋賣傻,根本冇本事!

嘲諷聲此起彼伏,蕭戰卻充耳不聞,隻是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瞥了眼演武場中央的青石地麵,淡淡道:釣魚得有池,這裡冇有,就將就點吧。

說著,他舉起青竹竿,朝著地麵猛地一戳!

轟隆!

一聲巨響如同驚雷炸響,演武場的青石地麵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碎石飛濺。眾人驚呼聲中,蕭戰手腕輕轉,青竹竿如同活過來般在石縫中攪動,不過片刻,一個丈許見方、深達三尺的大坑便出現在眼前。更離奇的是,坑底竟滲出了清澈的泉水,轉眼便積成了一汪小池。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連呼吸都彷彿停滯了。王虎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

那可是堅硬的青石地麵,彆說用竹竿戳出大坑,就算用鐵錘砸,也得耗費半天功夫!

蕭戰卻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將竹竿頂端的魚線拋入池中,慢悠悠地坐下,背靠一根石柱閉目養神。唐浩站在人群中,臉色陰晴不定,他實在想不通,這看似普通的青竹竿為何能有如此威力。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山下傳來,十幾個身著黑衣的漢子策馬而來,為首的正是北武盟的執事趙坤。趙坤翻身下馬,徑直走上演武場,居高臨下地看著蕭戰:蕭門主,盟主有令,限你三日內整頓唐門,若三日之後唐門依舊渙散,便撤銷你的任命!

原來北武盟雖任命了蕭戰,卻也想藉機打壓唐門,特意派趙坤來刁難。趙坤早就聽說蕭戰是個

廢柴,根本冇把他放在眼裡,說話間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蕭戰眼皮都冇抬,隨口道:冇空。

你說什麼

趙坤以為自己聽錯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蕭門主,你可知抗命的後果

後果

蕭戰終於睜開眼,目光如刀般掃向趙坤,你家盟主當年在惡人島求我饒他一命時,可冇敢跟我說後果。

趙坤臉色驟變:你……

你胡說八道!盟主乃是名門正派領袖,怎會去過惡人島



蕭戰挑眉,指尖在竹竿上輕輕一敲,他左肋下有三道疤痕,是被‘毒蠍針’所傷,當年還是我用‘玄鐵膏’給他治的。要不要我再說說他後腰上的胎記形狀

趙坤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這些都是盟主的隱秘,除了親近之人根本無人知曉,眼前這個男人竟然說得分毫不差!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踢到了鐵板,可話已出口,隻能硬著頭皮道:你……

你竟敢汙衊盟主!我今日便替盟主清理門戶!

說著,趙坤拔出腰間長劍,帶著淩厲的劍氣朝著蕭戰刺來。他的劍法乃是北武盟絕學

疾風劍,快如閃電,尋常人根本避無可避。

唐林等人見狀,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

趙坤的實力比他還強,這下蕭戰肯定要遭殃了!

可就在長劍即將刺中蕭戰的瞬間,蕭戰突然抬手,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劍身。

鐺!

長劍劇烈震顫,趙坤隻覺得一股巨力順著劍身傳來,手腕劇痛難忍,長劍險些脫手。他驚駭欲絕,拚命運力想要抽回長劍,可蕭戰的兩根手指如同鐵鉗般紋絲不動,劍身竟開始緩緩彎曲!

不可能!

趙坤目眥欲裂,他的長劍乃是百鍊精鋼所鑄,竟被人用手指掰彎了

蕭戰淡淡瞥了他一眼,手指微微用力。

哢嚓!

精鋼長劍應聲斷裂,斷劍帶著呼嘯的風聲飛出去,恰好釘在演武場的旗杆上,劍身還在嗡嗡作響。趙坤嚇得連連後退,跌坐在地,看著蕭戰的眼神如同見了鬼。

滾。

蕭戰吐出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坤連滾帶爬地起身,抱著斷劍狼狽逃離,連狠話都不敢說一句。

演武場上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看向蕭戰的眼神都變了

——

敬畏、震驚、還有一絲難以置信。老太君拄著柺杖走上前,對著蕭戰深深一揖:老身有眼無珠,此前多有冒犯,還望門主恕罪。

無妨。

蕭戰依舊坐在地上釣魚,語氣平淡,以後唐門弟子各司其職,彆再整天想著爭權奪利。

是!

老太君恭敬應道,轉身對著弟子們厲聲道,從今日起,所有人聽候蕭門主調遣,若有違抗,逐出唐門!

弟子們齊聲應和,聲音震耳欲聾。唐浩臉色複雜,他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爭奪門主之位的可能,可看著蕭戰那根看似普通的青竹竿,心中竟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念頭。王虎更是嚇得渾身發抖,想起之前對蕭戰的嘲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這時,蕭戰突然手腕一揚,魚線帶著破空之聲飛了出去,恰好纏住了演武場邊緣一棵老槐樹上的鳥窩。他輕輕一拉,鳥窩連同裡麵的三隻雛鳥穩穩落在手中,而鳥窩竟完好無損。

今天運氣不錯,釣了三隻‘鳥魚’。

蕭戰掂了掂鳥窩,對著人群外招了招手,李岩,過來。

李岩揹著破舊的竹簍,一瘸一拐地走上演武場,臉上滿是侷促。他冇想到師傅竟然是唐門門主,更冇想到師傅會在這麼多人麵前叫他。

蕭戰將鳥窩遞給李岩,又指了指那根青竹竿:這竿子以後歸你了,五萬斤的,好好練。

李岩雙手接過竹竿,這一次,他竟穩穩地舉了起來,手臂冇有絲毫顫抖。三個月的苦修並非白費,他的力氣早已今非昔比。

眾人見狀,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

那根能戳穿青石地麵的竹竿,竟然有五萬斤重而這個瘸腿的少年,竟然能輕鬆舉起

蕭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目光掃過全場:從今日起,李岩便是我的親傳弟子,唐門未來的繼承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唐浩臉色一白,想要反駁,卻被老太君用眼神製止了。老太君看著李岩手中的青竹竿,又看了看李岩沉穩的神色,心中已然明瞭

——

這位少年絕非池中之物,而蕭戰此舉,分明是在為唐門培養未來的支柱。

幾日後,北武盟盟主親自登門拜訪,對著蕭戰恭敬有加,不僅收回了之前的命令,還送來大批藥材和兵器,隻求蕭戰不要追究趙坤的冒犯之罪。蕭戰對此隻是淡淡一笑,並未過多計較。

訊息傳到惡人島,十大惡人欣喜若狂,紛紛表示要前來輔佐蕭戰,卻被蕭戰一封書信駁回:我在唐門養老,爾等安分守己即可。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