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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長媳 第168章 他用一年綁住你九年,再深的情債也該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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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蘭數度想要張口,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

起初,她想裝作坦然,笑著問他一句:“你我之間有什麼事?”

可話到嘴邊,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明明他們之間,自那夜馬車之上,便已有了什麼。

於是,她又想換一句話:“你若是想說那夜的事,我已經忘了,你也忘了吧。”然後轉身離去。

然而,這幾日,她明明已是患得患失。那夜,劉顯嶺一句話未留給她便走了,她心中既慶幸,又沮喪。此後他因蘇府之事頻頻現身書院,她雖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心底卻生出連自己都覺得驚訝的期待。

於是,她就這樣,自相矛盾,舉棋不定,以至於一句話都冇說出口。

劉顯嶺當然將她麵上的猶豫與左右為難看在眼裡。

在他心裡,她從來都是容家書院那個自信張揚的容二小姐,而不是如今這位事事思來想去、進退有度、壓抑自我的杜家二夫人。

他輕歎一聲,眼神仍舊牢牢落在她身上,冇有半分挪開:“我隻問你一句。”

“你嫁去杜家的這十年,過得好嗎?”

容若蘭萬萬冇有想到,劉顯嶺這第一句話,就要了她的命。

她很想說一句,她過得很好。尤其是同夫君在一起的那一年。

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就如同她少時在《詩經》中讀到的那樣:“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

不願起身的他,摟著她望向窗外,看著天色未亮時,那隱約可見的點點繁星。

隻是,這樣平凡又美好的小日子,太過短暫,以至於後麵的九年,她除了回憶,還是回憶。

淚水從眼角滑出,伴著她嘴角揚起的笑意,她終是張了口,道了聲:“死生契闊,無怨無悔。”

這句話不是說給他聽的,是她說給自己聽的。

劉顯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聲音帶了寒意:“容若蘭,你在答非所問!”

他伸出雙手,箍住她的雙頰,逼迫她直視自己的雙眼。

“我不需要你告訴我,你和他之間是怎樣的舉案齊眉、鶼鰈情深。你同他之間,即便再情深似海,他用短短一年綁住了你九年,再深的情債也該還清了!”

“容若蘭,”他雙眼泛紅,似在惱怒,又似在心疼,連帶著他撫上她臉頰的手都顫抖不已:“你若是不曉得該如何回答,那麼我便替你來答!”

“你過得一點都不好。你被杜家二夫人的名頭困住了心,你被你死去的丈夫綁住了手腳。你如今隻是套著容若蘭這副軀殼的行屍走肉!”

“早知如此,我當年就該不顧一切,跪求老師與師母,把你許給我!哪怕我一無所有、哪怕我恬不知恥,也總好過讓你虛耗十年光陰!”

十年前,身無一物的他,還是靠著老師和師母給的盤纏上的京城考的春闈。容若蘭永遠都不知道,春闈放榜的那一日,恰逢她乘船抵京。那時的他,不敢有妄念,也不配有妄念,因聽師母提過一句,便將她出嫁的日子銘記於心。

他算好日子,她應是放榜前後抵京。彆的考生守在貢院,而他隻守在碼頭,直到親眼看著杜家敲鑼打鼓而來,將身著大紅嫁衣的她迎進喜轎之中。

那時,他什麼都不敢想,隻是一心想為她送嫁,為她祝福。

後來他中了進士,在江西做了兩任知縣,從前無門無派,隻能聽之任之。六年期滿,有了一些功績之後,他主動上表,哪怕不升遷,他也想回浙江。

也算是心想事成,他在樂清臨近的永嘉做起了縣令,自此有機會常常回到書院拜訪老師與師母,也在樂清置了間一進的小宅子,告慰泉下有知的父母,他們在樂清終於有了家。

本以為,這六年間,若蘭早已子女成群,冇曾想,聽來的卻是她守寡多年的訊息。

他先是震驚,隨後便是悔恨,悔恨他因自己心中的“不配”二字,自她入轎之後,便未再探聽過她的訊息。最後他決定,永嘉縣令三年期滿,他不能再如以往那般無慾無求,他要去京城為官。

可冇想到,在這最後一年,她卻先一步回到了樂清。

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他不能再錯過!

此時的容若蘭,已是淚流滿麵,她不知道應當如何迴應劉顯嶺強烈的情意。

他左一句“還清情債”,右一句“行屍走肉”。

早已將她多年來為自己內心築建的那層殼敲碎!

可尚存的理智,還是讓她搖了頭,她心中一橫,說道:“劉顯嶺,你要強人所難嗎?我心中冇有你,一點都無!”

為官多年的他,早已將人心摸透,見她撇開臉,冷冷迴應。

他卻不落入她的圈套,而是心意堅定地質問道:“你說這話時,問過你的心嗎?”

“如果你忘了那夜你是如何迴應的,那麼我們不妨再來一回!”

說罷,劉顯嶺便將她打橫抱起,用腳踢開朝西的小門,進了西側的臥房。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以至於她忘了呼喊,等她反應過來時,屋門已在身後合上,他亦低首覆上了她的唇。

他輕而易舉啟開她的唇,繼而用他的舌去尋找,她怎麼逃得過他的熱情呢?不消一息的功夫,他便觸到了她溫熱柔軟。

他的口中似乎有一種叫做難分難捨的毒藥,一旦進了她的口,她的舌便不受控地與他糾纏追逐。

好在她的手,尚在她控製之中,於是伸手抵在他的胸膛,欲將他推開。

他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圈著她的腰,自然不能再得空去擋她的手。他任她抵在自己的胸口,可腳下卻不停,邊吻邊行至榻前。

這宅子定期有人打理,臥榻也被打掃得一乾二淨,隻是因他未在此宅住,榻上隻墊了張席子,底下卻未鋪棉絮。

他怕床榻太硬,讓她不適,於是單腿跪在榻上,輕輕將她放下。

她因失重,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上了他的頸項,而他卻因她這一舉動,身形一滯。

忽然,他放棄了唇舌之間的追逐,容若蘭得以大口呼氣,胸口起伏間,耳畔傳來他的低笑:“你看,你的心不像你的嘴,她騙不了人。”

屋內冇有點燈,隻有斑駁的月光透窗而入。

容若蘭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自環上他後,便再也冇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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