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小妾流放後,靠種田經商發家 第133章 合夥
大娃和二娃終於如願以償,一人捧著一個燉得爛熟的雞腿,啃得滿嘴油光,小臉上洋溢著幸福。
江大娘和李大娘對視一笑,不約而同地把兩個嫩滑的雞翅膀都夾到了杜若碗裡。
杜若看著碗裡的雞翅膀,知道這是她們表達喜愛和關照的方式,也不推辭,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席間幾乎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埋頭苦乾,筷子飛舞,碗碟叮當,隻有滿足的咀嚼聲和偶爾因為太燙而發出的吸氣聲。
馮田吃一口香糯的五花肉,就夾一筷子鹹菜解膩。
隻覺得這滋味,無比的滿足,真是千金都不換。
就在飯局接近尾聲,眾人速度稍緩,準備盛點雞湯泡飯溜溜縫的時候,張裡正家的院門又被敲響了。
大娃條件反射地放下碗就要去開門,張裡正按住他:「你坐著慢慢吃,我去。」
他起身走到院門後,沒有立刻開啟,而是先透過門縫往外看了一眼。
隻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隨即「啪」的一聲,用力把剛拉開一條縫的門又關緊了,甚至還順手把門閂插上。
緊隨其後的,就是錢老太那熟悉又刺耳的哭嚎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瘮人:
「哎喲喂!裡正大哥啊!開開門啊!行行好吧!可憐可憐我家那餓得皮包骨的小孫子吧!就給孩子一碗肉吃吧!聞著香味,孩子哭得都快背過氣去了啊!老天爺啊……」
杜若剛剛被美食撫慰好的心情,瞬間被這潑婦的哭嚎破壞殆儘。
她把碗往桌上一放,臉色冷了下來,起身就朝門口走去。
馮田見狀,也立刻放下筷子,默默跟在她身後。
院門外,錢老太正拍著門板乾嚎,兩個兒媳站在她身後,低著頭嗚嗚的哭。
聽到門閂響動,錢老太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得逞的喜色,以為張裡正妥協了。
然而門開啟,露出的卻是杜若那張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泛著冷意的臉。
錢老太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脫口而出:「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
她知道馮田買肉了,以為是分了些給張裡正家,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張裡正家吃飯。
杜若根本懶得跟她廢話。
對付這種胡攪蠻纏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她上前一步,在錢老太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如同上次一般,迅捷地抓住她的胳膊,腳下巧妙地一絆,再次利落地將錢老太按倒在地。
不等錢老太發出更大的嚎叫,杜若已經熟練地脫下了她腳上那隻臟兮兮還帶著一股酸臭氣的布鞋,毫不猶豫地塞進了她大張的嘴裡。
「嗚……嗚嗚嗚!」
錢老太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被鞋底的汙垢和難以形容的氣味嗆得直翻白眼,拚命掙紮卻動彈不得。
杜若製住錢老太,冰冷的目光掃向後麵那兩個嚇得臉色發白的兒媳。
大兒媳接觸到杜若的目光,渾身一顫,趕緊擺手,聲音帶著哭腔:
「杜、杜娘子!不關我們的事啊!是我婆婆……是她硬要拉我們來的!我們不想來的!真的!」
小兒媳也趕緊連連點頭,像是小雞啄米:
「對對對!打了她可不能再打我們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兩人生怕動作慢了,杜若那塞鞋的手段也會用在她們身上,也顧不上去攙扶地上嗚咽掙紮的錢老太,連滾帶爬地轉身就跑,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杜若看著她們狼狽的背影,冷哼了一聲,這才鬆開鉗製,嫌棄地拍了拍手。
她看也沒看地上還在乾嘔的錢老太,轉身,「砰」地一聲關上了院門,重新插好門閂。
回到院內,馮田已經默默地從水缸裡舀了盆清水端過來。
杜若就著清水仔細洗了洗手。
馮田湊近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笑意低語:「若若大王威武!」
杜若聞言,臉上冰雪消融,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點因錢老太而起的煩躁也煙消雲散。
兩人相視一笑,重新回到飯桌旁。
桌上的人都很默契,沒有人提起門外那晦氣的一家人。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回到了正事上。
馮田和陳登禮將他們合夥種地的想法說了出來,張裡正略一思索,便撫掌讚同。
張裡正拍板道:「好!這個法子好!咱們三家擰成一股繩,這地肯定能種好!」
陳郎中也點頭:「合力方能成事,甚好。」
具體分工也很快商定:馮田、陳登禮、張裡正以及陳郎中作為主要勞力,負責下田耕種。
杜若依舊負責割草喂牛。
江大娘和李大娘則負責操辦三家合夥乾活時的夥食和送飯。
杜若對於自己不用下地主力耕種暗暗鬆了口氣,她對自己的農事技能很有自知之明。
直到月上中天,星子稀疏,這頓豐盛的晚飯才終於結束。
張裡正送大家到門口,看著空了的碗碟,猶自咂摸著嘴,帶著幾分飯飽後的慵懶和惋惜,唸叨著:
「真是頓好飯!可惜啊,就是沒有酒,也沒有白米飯……」
陳郎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帶著篤定和展望:
「老張,今年沒有,不代表明年沒有。隻要咱們齊心,把地種好,明年這時候,還怕沒有酒和白米飯?」
杜若也被這話激得心頭火熱,介麵道:
「陳叔說得對!明年咱的飯桌上,白米飯和酒管夠!說不定還能有更多的菜,更多的肉!」
她說著,彎腰問牽著江大娘衣角的大娃:「大娃,告訴杜嬸,明年你想吃什麼菜?」
大娃眨巴著大眼睛,毫不猶豫地大聲說:「我想吃豬蹄,燉得爛爛的,可香了!」
二娃一聽哥哥說了,也趕緊跟著嚷嚷:「我也要吃豬蹄。」
杜若被逗笑了,故意摸著下巴說:「嗯……豬蹄是好吃,不過我想吃魚,清蒸的,鮮得很。」
二娃立刻毫無原則地改口:「那……那我也吃魚。」
眾人都被二娃這牆頭草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江大娘笑盈盈地看著嬉笑的孩子們和意氣風發的大人們,最後總結道:
「好好好,吃魚也好,吃豬蹄也罷,反正啊,咱們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江大娘硬是塞了一盞點燃的燈籠給杜若和馮田:「路上黑,照著點亮,小心腳下。」
兩人提著這盞散發著昏黃光暈的燈籠,沿著來時的小路,慢慢往家走去。
燈籠的光圈在黑暗中開辟出一小片溫暖的領域,照亮腳下方寸之地。
四周是靜謐的田野和模糊的房屋輪廓,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正走著,忽然聽到頭頂路旁的樹叢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枝葉間穿梭。
杜若猝不及防,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下意識地抓緊了馮田的胳膊。
馮田立刻將她護在身後,眼神銳利地望向聲音來源。
杜若定了定神,鼓起勇氣,將手裡的燈籠抬高,昏黃的光線顫巍巍地探向那濃密的樹冠。
隻見一根粗壯的枝椏上,穩穩地站著一個熟悉的灰褐色身影,正是失蹤了幾天的黃雀。
它的爪下緊緊抓著一隻還在微微抽搐的田鼠,歪著頭,那雙在黑暗中依舊明亮的眼睛,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彷彿在奇怪這兩個兩腳獸為何大驚小怪。
杜若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
「原來是你這家夥,嚇死我了!」
隨即,她又想起之前的擔憂,忍不住仰頭對著樹上的黃雀絮叨起來:
「也不知道跑哪兒野去了,一整天不見蹤影,小心點!彆被那些黑心肝的抓到做成鳥肉羹了,聽到沒?」
「我們準備在家給你打個結實又舒服的鳥窩,就釘在正屋窗戶旁邊,記得要回家哦。」
黃雀喉嚨裡發出兩聲低沉的「咕咕」聲,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單純的對兩腳獸的聒噪表示回應。
它低下頭,開始享用自己捕獲的夜宵,不再理會下方的杜若。
杜若見它安然無恙,雖然依舊我行我素,但總算放了心。
她不再多言,挽住馮田堅實的手臂,借著燈籠微弱而溫暖的光,繼續朝著青磚房,穩穩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