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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小妾流放後,靠種田經商發家 第164章 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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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麥的日子,真真是把人熬得脫了一層皮。

那毒辣的日頭懸在頭頂,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金黃的麥浪看著喜人,可鑽進去才知道厲害。

長時間的彎腰,一手攏住麥稈,一手揮動鐮刀,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不過半天功夫,馮田就感覺自己的腰彷彿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脹,直起來時都能聽到骨頭在嘎吱作響。

但這還隻是開始。

割下來的麥子要運到曬場,鋪開暴曬。

為了防止有人偷盜或是牲畜糟蹋,馮田還得夜裡睡在曬場邊臨時搭的窩棚裡。

說是窩棚,不過是幾根木頭撐起一塊破油布,四麵透風,地上鋪層乾草。

蚊蟲叮咬不說,那硬邦邦的地麵硌得人渾身疼,加上心裡惦記著天氣,生怕半夜下雨,根本睡不踏實。

幾天下來,馮田的眼窩就深陷了下去,眼底布滿了血絲。

然而,最折磨人的,還要數打麥和揚麥。

曬乾的麥穗要用連枷反複捶打,或者牽著驢子拉著石碾子一圈圈地壓。

無論哪種方法,都會讓細小的麥芒和灰塵衝天而起,彌漫在整個曬場上空。

那無處不在的麥芒,無孔不入,鑽進人的衣領、袖口、褲腿,甚至透過汗濕的布料,紮進麵板裡。

那是一種尖銳又帶著刺癢的折磨,彷彿有無數細小的針在不斷戳刺。

哪怕每天收工後,馮田和杜若都會燒了熱水,徹徹底底地清洗過,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到了夜裡躺在床上。

那幻覺般的刺癢感依舊如影隨形,總覺得還有麥芒粘在身上,讓人輾轉難眠。

經過這實實在在的一遭,兩人原本就有的念頭變得更加清晰和堅定,這地,不能再像這樣自己種下去了。

太苦,太磨人,投入和產出完全不成正比,將他們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牢牢捆在了這幾畝地上,根本無法去做其他更有價值的事情。

但農時不等人,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

麥子剛收完,曬乾入倉,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張裡正就來提醒了:

「孩子們,這麥茬地不能閒著,得趕緊放水泡田,準備插秧了。咱這兒種的就是『麥茬稻』,緊跟著麥收後麵,誤了時辰,這季稻子可就廢了。」

哪怕馮田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讓杜若再下地受這份罪,此刻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搶農時,就是和老天爺賽跑,慢一步,秋收的稻穀就能少收一大截。

兩人隻能咬著牙,再次投入到高強度的勞作中。

他們恢複了年前賣魚時的作息,天不亮就起床下地,一直乾到天黑得看不清秧苗才收工回家。

這插秧的活計,比收麥更是考驗人的腰力和耐力。

一直要保持彎腰的姿勢,將嫩綠的秧苗一株株精準地插進鬆軟的泥田裡,一行行,一列列,不能歪,不能倒。

一天下來,腰就像斷了似的,直起來都費勁。

杜若雖然乾的比馮田少些,主要負責遞送秧苗和做些飯食,但日頭下的暴曬和長時間的勞作,也讓她清瘦了不少,臉上帶著明顯的倦容。

等到最後一塊水田也插滿了綠油油的秧苗,兩人站在田埂上,看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幼苗,心裡沒有多少喜悅,隻有一種近乎虛脫的解脫感。

杜若用汗巾擦了擦額角的汗,看著馮田曬得黝黑、瘦削下去的臉頰,忍不住歎道:

「以前在河穀有林嘯和彩娥幫著,加上地也少,雖然也忙,可真沒覺得有這麼累,這麼熬人。」

馮田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感受著腰間傳來的酸脹,斬釘截鐵地說:

「不行,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現在就去找張叔,問問能不能把這地租出去。哪怕少收點租子,也比把咱倆都耗死在這地裡強。」

說著,他也顧不上休息,和杜若兩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就去了張裡正家。

張裡正一聽兩人的來意,眉頭立刻就皺成了疙瘩,手裡的旱煙杆在桌角磕了磕,語重心長地說:

「你們這想的啥呢?稻子都種下去了,前期的苦活累活你們都乾完了,眼看著就等施肥、除草、收割了,這時候把地租出去?哪有這個道理。這不等於把快到嘴的飯讓彆人吃了嗎?太不劃算了!」

然而,馮田和杜若這次是鐵了心。

他們反複說明瞭自己的情況和打算,強調實在沒有精力同時顧及田地和其他營生。

張裡正見兩人心意已決,知道再勸也是無用,隻得歎了口氣,答應幫他們把要租地的風聲放出去。

可訊息放出去後,情況卻並不樂觀。

黃山頭村大多是人少地多的人家,壯勞力能勉強伺候好自家的五畝地已是不易,哪裡還有多餘的人手和精力來租種彆家的地。

張裡正掰著手指頭數了一圈,看來看去,村裡壯勞力相對寬裕的,竟然隻剩下錢家和王小柱家。

這兩戶人家,在張裡正看來,那真是「手心手背都是屎」,選哪家都讓人不放心。

錢家老兩口精明算計,幾個兒子又都是偷奸耍滑的。

王小柱家更是品行不端,誰敢把地租給他們。

沒想到,當天晚上,錢老二就提著一小壺渾濁的劣酒,點頭哈腰地上門了。

馮田皺著眉問他來乾什麼,錢老二立刻哭喪著臉,把他爹孃如何逼他必須來租地,否則就要如何如何他的事情倒豆子般說了出來,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馮田懶得聽他訴苦,直接開門見山:「地,我們已經種好了,前期的辛苦和本錢我們都投進去了。」

「租子,我家要六成。你要是覺得能成,咱們就立字據;要是覺得不成,大不了等到秋收的時候,我去鎮上花點錢雇幾個閒漢來幫忙收割。」

錢老二來之前,他爹孃給他交的底是爭取四六分,錢家占六成。

沒想到馮田開口就是要六成,這比他爹孃的預期低了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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