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小妾流放後,靠種田經商發家 第2章 劉婆子
杜若出了一口惡氣,胸中淤積的悶堵總算散了幾分。
然而這短暫的快意很快被饑餓感吞沒,剛才那番動作耗儘了本就虛弱的體力,兩碗餿湯根本不頂事,她必須立刻找些吃的。
流放的不止謝氏一族,還有些因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入獄的囚徒。
行至城外十裡亭,隻見路邊稀稀拉拉候著些人,多是流放犯人的親眷,捧著些乾糧、冬衣和鞋襪,等著遞送。
杜若儘管心裡不抱期望,但還是抬頭看了看有沒有原身爹孃的身影,果不其然,根本沒有。
腹中饑餓難耐,離下次開飯還不知有多久,杜若再次意識到,她必須立刻要找些吃的。
她的目光又盯上了謝珩。
謝珩的外祖家是永安侯府,原本是有能力將謝珩撈走的,奈何謝珩是被皇上親口點名要流放的人,永安侯府再有權勢,也不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公然撈人。
但打點差役,讓謝珩在流放路上過得舒坦些,卻是輕而易舉。
果不其然,謝珩不僅不用戴枷,居然還準備了一輛平板車給他乘坐,車上還放著些冬衣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乾糧袋子。
杜若看的眼熱,咬牙切齒的想,人比人當真氣死人。
她想了想,她還是要攀上謝珩,至少能填飽肚子。
她從路邊的水溝裡捧了一捧清水,將臉勉強洗乾淨。隨後又將頭發扯得更亂遮住了自己的臉。
然後悄悄靠近謝珩。
謝珩正閉目養神,身側突然冒出個臟兮兮的女人,驚得他猛地一縮。
那女人卻撥開遮臉的發絲,衝他擠出一個諂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
久遠的記憶終於複蘇,謝珩終於叫出了杜若的名字。「杜若?」
杜若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給謝珩看,謝珩看見了那道猙獰的深紫色勒痕。
謝珩心頭一跳,瞬間明白了。是他托外祖給小妾們送去的白綾。
雖不知杜若為何沒死成,但看她頸間這觸目驚心的痕跡,顯然是下了狠手的。
謝珩暗自揣測:想必是力氣不夠,才僥幸活了下來吧。
一絲微妙的歉疚悄然浮上心頭。他憶起十六歲初入府時的杜若,再看著眼前這瘦骨嶙峋、形銷骨立的女人,心底不由得一聲歎息。
既然她沒死成,那自己作為她的男人要擔起照顧她的職責。
於是大方的挪了個位置,帶著幾分施捨的意味,讓杜若坐在自己的旁邊。
杜若一坐下,一股濃烈刺鼻的惡臭味鑽進了謝珩的鼻子。
謝珩低頭就看見杜若兩月未洗,插著草屑,油汙發亮的頭發。
悔意瞬間淹沒了謝珩。他剛想開口讓杜若滾下去,杜若卻適時地抬起眼,那雙杏眼裡瞬間蓄滿了搖搖欲墜的淚水,怯生生地望著他。
謝珩看著那雙杏眼,讓她下去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隨又動了動身子,坐的離杜若遠一點。
杜若根本不在意他的嫌棄,她的目光早就瞄向了張個裝吃食的包袱,她快準狠的將包袱抱在懷裡,從裡麵掏出了白麵餅子。
杜若此刻看著白麵餅子,覺得比看見親爹還親。
她迫不及待狠狠咬一口,乾硬的餅子卻噎在喉嚨口,不上不下,噎得她直翻白眼。
她隻能狼狽地吐出來,再一點點撕扯成碎屑,用唾沫艱難地濡濕,一點一點地往下嚥。
謝珩被這粗鄙不堪的吃相惡心得彆過臉去,乾脆閉緊雙眼,眼不見為淨。
杜若終於將一整個餅子「抿」完了,她滿足地撥出一口氣,目光不經意地掃向人群,正好對上劉婆子那雙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睛。
風水輪流轉啊!
杜若心頭暢快,毫不避諱地迎上那怨毒的目光,嘴角勾起一個極其挑釁的弧度,然後,清晰地將那個下流的手勢,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看著劉婆子被氣得渾身發抖、原地跳腳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杜若真想放聲大笑。
可喉嚨裡隻擠出幾聲破碎嘶啞的「嗬…嗬……」,扯得頸間的傷痕陣陣抽痛。
托謝珩的福,杜若吃飽還不用趕路。
杜若抓緊時間好好休息養傷,養足體力。
到了晚上,謝珩可以住進廂房,但他嫌棄杜若太臭了,不準杜若和他一起睡。
杜若翻了個白眼,當她不嫌棄他臟一樣。
杜若和其他女囚睡在了馬棚。
她一進馬棚,又對上了劉婆子,劉婆子見她進來嘴一撇又要說些不中聽的話,
杜若對著劉婆子抬起了巴掌,然後平放在脖子前拉一下。
配上杜若脖間的勒痕,顯得格外有震懾力。
劉婆子把話嚥了下去,但眼神裡的怨毒是怎麼也藏不住。
杜若沒理她,找了一塊尚且乾淨的稻草躺下就睡了。
半夜,劉婆子悄咪咪爬起來,去門外將馬喝水的水桶提了進來,偷摸摸的朝著杜若睡覺的地方潑去。
「啊——!」
一聲高亢的女聲響起,明顯不是杜若。
劉婆子正懵逼,卻見杜若像鬼一樣出現在她身後,一把擰住她的手,控製住她。
被潑醒的是個強壯婦女,一巴掌扇過來將劉婆子的嘴角都打爛了。
其他素日和劉婆子有仇的也趁機上前痛打落水狗,一群女人掐的掐,咬的咬,擰的擰。
直接將劉婆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最後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杜若知道她今天吃白麵餅子和坐車的行為已經惹得很多人眼紅。
所以當她躺下的沒多久,就有人來趕她走,這女人二話不說就占了她的位置。
不是這個位置有多好,純粹是想給杜若找不痛快。
杜若沒吭聲,默默讓開了。
她輕手輕腳地挪到彆處,動作很輕,所以劉婆子沒注意到她已經換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