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主母的馴夫手冊 094
偷襲吻她
樊逍除了邀請周元慎喝酒,還請了其他幾位朋友。
見程昭也來了,他把其他人安排到另外雅座,隻與周元慎夫妻倆同席。
“國公夫人這次未雨綢繆,短短時間把事情辦得如此漂亮,叫我心生敬佩。”樊逍笑道。
看樣子,壽宴的細節周元慎跟他說過了。
“小舅舅過譽,不過儘了本分。”程昭道。
樊逍又誇了她一通。
三人頗為自在;他們倆飲酒閒談,程昭把好吃的幾道菜都品嘗了一遍。
“……給你。”樊逍把一個黑漆匣子遞給了周元慎。
程昭好奇看一眼。
沒等她問,樊逍主動向她解釋:“是銀票。阿慎叫我做好準備,萬一皇帝提了‘兼祧’,就做好安排。結果皇帝沒提。”
程昭:“……”
周元慎把黑漆匣子拿過來,淡淡道:“不必多說了。”
樊逍卻忍不住要說:“阿慎,‘兼祧’這事,靠著打岔是沒用的。得釜底抽薪。”
程昭接了話:“小舅舅,兼祧是祖母的手段,想要用繩子套住國公爺的脖子。若不能離間祖母和皇帝,叫他們離心,就沒有‘釜底抽薪’的辦法。”
她時常想,總說“揚湯止沸”很愚蠢,做無用功。
可在很多時候,釜底的柴火已經燒了起來,壓根兒沒辦法將它抽離;而揚湯止沸纔是解決目前困境唯一的辦法。
一個要做長久規劃;一個是麵對困難時當前的應對。
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而周元慎,肯定也做了長久規劃。
就像種樹,開花結果得兩三年。
太夫人與皇帝的感情,培養了幾十年,她比任何人都瞭解皇帝,一時就把這件事解決著實為難人。
周元慎在這等重壓之下,並沒有放棄反抗,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努力。
“……你能理解他的難處,甚好。”樊逍笑道,“你們夫妻這般同心協力,日子會好起來的。”
程昭看一眼周元慎。
周元慎垂首飲酒,沒有得意也不自苦。
逢山開道、遇水疊橋,事情來了就去解決。無法挖去的沉屙,也不會放縱它,哪怕用浮於表麵的辦法,也要拖延一時。
一斧子砍不到合抱大樹,那就慢慢砍。
換做程昭,她也會這麼做。
所以,她理解周元慎。
她說完了,繼續吃菜。周元慎抬眸,眸光從她臉上轉過,飲儘一杯酒。
樊逍又說了很多的話。
他還提到了慶安郡主府的做媒。
程昭立馬豎起了耳朵。她對此事很好奇,想知道當年周元慎是否求而不得,轉而對桓清棠生怨。
他們舊情到底有多深。
“要不是她們算計,也許你就……”
周元慎咳了咳。
樊逍話就打住了:“舊事不說了。”
程昭:“……”
都開口了,可以繼續說。
她眼巴巴看著樊逍,樊逍笑笑給她添了一杯酒。
程昭隻得收回視線。
關於這件往事,知情的人不願意說;藏不住事的,比如說二夫人和周元祁,並不清楚內幕。
她想要搞清楚這件事,估計問周元慎都沒用,他不會開口。
“還是得去問慶安郡主。”程昭想,“她女兒禧貞縣主好像有一本贗品字帖,下次借這個機會,去慶安郡主府走動。”
她打定了主意。
吃飯、飲酒、閒話,不知不覺天色漸晚。
結束時,更鼓起,已經入夜了。
在醉仙樓門口遇到了安東郡王赫連玹,以及程昭的四哥。
彼此見禮。
“最近總聽到國公夫人的趣聞。”赫連玹說。
他站在酒樓門口的燈籠之下,光影籠罩,他的麵容越發白淨,宛如皎皎瓊華。
乾淨,卻又清苦。
程昭沒有冷哼,但她也不是很愛搭理他,把頭偏向了旁邊。
一時有些尷尬。
樊逍再次把目光放在他們倆身上逡巡。
程昭的四哥程晁笑道:“國公府的壽宴,的確人人談論。五妹,你還沒有謝我。”
“你可以單獨向我討賞。”程昭語氣不善,暗含警告瞥一眼他。
當著外人的麵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到底誰纔是他的血脈至親?
周元慎的目光,也落在她臉上。
程晁一陣尷尬,想說點什麼,又覺得不適合。
他暗暗惱恨,下次再也不幫她的忙。好不容易得了些殊榮,她尾巴翹上天了。
赫連玹神色黯淡。
“你的謝禮我不會忘記,改日送回家。”程昭又道。
瞧著他和赫連玹紮堆,程昭就氣不打一處來。
程家可是有個人死在赫連玹手裡了。
程昭氣自家哥哥不爭氣,又氣他總是把外人看得比她還重要。他對赫連玹倒是言聽計從,對她的話總要反駁。
好不容易替她做點事,還當著外人的麵討賞。
站著的赫連玹、樊逍和周元慎,這三個人,誰麵前適合講自家兄妹的私密話?
誰跟誰的關係,有他們倆一母同胞更親?
一群外人麵前,說這些不著調的,親疏不分,真的很氣人。
“……時辰不早了,我們都散了吧?”樊逍見氣氛尷尬,笑著打圓場。
赫連玹又看一眼程昭。
程昭立馬回視他。
兩人目光對上,程昭眸色深沉,赫連玹倒是先挪開了。
“我們先回了。”程晁緩了緩情緒,又對周元慎說,“國公爺改日回家吃飯,祖父還問起你。”
“有空便去打擾。”周元慎道。
幾個人告辭,各自離開。
周家的馬車到了,周元慎卻道:“前頭有夜市,可要逛逛醒醒酒?”
他喝了點,約莫三分醉意。
程昭:“好。”
這條街最是熱鬨繁華,夜市燈火通明,人群摩肩接踵,熱鬨得宛如白晝。
“平常的夜市,沒有元宵節的人山人海。不過也算很好了。”程昭說。
周元慎:“近十幾年朝廷沒什麼大事,百姓安居樂業,纔有了夜市的繁盛。”
又問她,“想吃些什麼?”
程昭已經吃飽了。
她與周元慎散步,消消食,沒有預備吃什麼。
“我想買些小玩意兒,不用買吃的。”她道。
有兩個挑貨郎遇到了,為了錯開他們,程昭與周元慎挪到了商鋪的屋簷下。
正好有一株街樹,屋簷下一片陰影。
他倏然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下。
一觸即收,彷彿是程昭的錯覺。
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