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就變強,開局複活長孫皇後 第47章 難道是朕錯了嗎?
劉屈犛沒花多少時間便組織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然而可長安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加上守城是北軍精銳,非曆史上拚湊的雜牌軍,這次進攻剛剛發起不久就受挫了。
不過初次試探性進攻的受挫,並未讓劉屈犛完全失去信心。
他將其歸咎於守軍憑借堅城之利和初戰的銳氣。
通過上午的佯攻,他自認為大致摸清了城防的強弱分佈,於是決心在下午投入主力,發動總攻,企圖一鼓作氣拿下長安。
戰鼓擂響,號角連天。
數以萬計的朝廷大軍如同潮水般向長安城牆湧去,雲梯、衝車、弓弩陣全力發動,攻勢遠比上午猛烈數倍。
城牆上,北軍將士在任安的指揮下拚死抵抗,箭矢如雨,滾木礌石傾瀉而下,雙方在城牆上下展開了慘烈的爭奪戰。
儘管守軍英勇,但在絕對優勢兵力的持續猛攻下,部分段落的城牆也開始岌岌可危,形勢一度十分緊張。
(要分守數門加預備役,肯定不可能都擠在城牆上的)
劉屈犛在中軍旗下緊握拳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場,期待著突破口的出現。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長安城樓之上,異變陡生!
隻見一直靜觀戰局的衛青,在何健旺的眼神示意下,猛地站起身!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鬥篷,露出那身標誌性的、飽經戰火洗禮的玄甲,大步走到垛口最顯眼的位置。
緊接著,衛青深吸一口氣,運足中氣,那曾經響徹漠北、令匈奴聞風喪膽的怒吼再次震撼戰場:
「大漢長平侯,衛青在此——!」
這一聲怒吼,如同平地驚雷,瞬間壓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
幾乎是同時,隱在一旁的何健旺悄然催動仙力,並非改變聲音,而是巧妙地將其擴散、放大,使得這幾個字如同天啟一般,無比清晰、無比威嚴地傳入了戰場上幾乎每一個人的耳中!
「衛青在此!」
「衛青在此!」
「衛青在此!」
聲音在長安城下廣闊的原野上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力量。
刹那間,整個戰場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城頭上的北軍守兵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
原本有些疲憊的士卒如同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瞬間士氣爆棚,力量倍增!
「是大將軍!大將軍來支援我們了!」
「大將軍與我們同在!殺啊!」
「天佑大漢!誅殺叛軍!」
而正在猛攻的朝廷大軍,則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恐慌之中。
無數士兵下意識地停下了衝鋒的腳步,驚恐地抬頭望向城樓上那個如同戰神般的身影。
「衛衛大將軍?」
「他不是早就」
「鬼鬼啊!」
「天意!這是天意!我們是在跟老天爺過不去嗎?」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進攻軍隊中迅速蔓延。
衛青的威望太高了,「死而複生」的衝擊太強了,再加上那如同神跡般傳遍戰場的聲音,徹底擊垮了他們的戰鬥意誌。
許多士兵開始不由自主地後退,軍官的嗬斥也失去了作用,整個進攻陣型開始出現潰散的跡象!
「不許退!不許退!那是假的!是妖人作祟!」
劉屈犛在中軍看得肝膽俱裂,聲嘶力竭地大吼,甚至親自拔劍斬殺了兩名潰兵,試圖穩住陣腳。
然而,軍心已亂,豈是殺幾個潰兵所能挽回?潰敗的跡象如同堤壩上的裂縫,迅速擴大。
任安看準時機,立刻下令守軍預備隊發動反衝擊,箭矢更加密集,甚至組織敢死隊突然殺出城門,進行短促突擊。
本就士氣崩潰的朝廷軍前鋒瞬間大亂,死傷慘重,敗退下來的人潮反而衝亂了後麵的陣型。
劉屈犛眼睜睜看著大好攻勢瞬間瓦解,軍隊陷入一片混亂和恐慌之中,知道事不可為,再強攻下去,恐怕會引起全軍崩潰甚至倒戈!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充滿血腥味的空氣,最終無力地揮了揮手,聲音嘶啞而絕望:
「鳴金收兵!」
清脆卻代表著失敗的鳴金聲響起,朝廷大軍如蒙大赦,狼狽不堪地向後撤退,丟下了大量的屍體和器械。
長安城下,第一次大規模攻防戰,以朝廷軍的慘敗和潰退告終。城頭上,「衛」字大旗迎風飄揚,守軍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而敗軍退守營寨,營中彌漫著失敗的低迷和對「衛青複活」一事無法驅散的恐懼與議論。
劉屈犛深知,憑借目前這支士氣瀕臨崩潰的軍隊,絕無可能再對長安構成威脅。
他一麵嚴密封鎖訊息,彈壓營中關於衛青的流言,一麵寫下請罪戰報,火速送往後方,同時強調「城中疑似有妖人作祟,偽作衛青模樣,極大動搖我軍心」,懇請陛下速速移駕前線,以天子之威穩定軍心,主持大局。
很快,劉徹接到劉屈犛損兵折將、初戰失利並再次提及「衛青」的戰報,勃然大怒。
「廢物!數萬大軍竟攻不下一座長安城?!還敢以『衛青複活』此等荒誕不經的藉口來搪塞朕!分明是劉屈犛指揮無能,畏敵如虎!」
劉徹氣得將戰報狠狠摔在地上,根本不信一個字。
他認定了這是太子一黨的詭計和劉屈犛的無能疊加的結果。
盛怒與猜疑之下,劉徹不再猶豫,決定親自前往長安前線。
他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妖人」能把他麾下的丞相和數萬大軍嚇破膽!
他要親自督戰,碾碎一切敢於反抗他的力量!
皇帝鑾駕在羽林衛的嚴密護衛下,抵達了長安城外的軍營。劉屈犛率領眾將跪迎,麵色惶恐,卻不敢再多言「衛青」之事。
劉徹沒有過多責備劉屈犛,隻是冷著臉,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親自策馬來到陣前,遙望那座背叛了他的都城。
然而,當他遠遠看到長安城樓上那麵迎風招展、熟悉無比的「衛」字帥旗時,當他看到城頭守軍那異常高昂的士氣和嚴整的軍容時,心中那堅不可摧的懷疑,第一次產生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那旗幟那規格那在風中舒展的姿態與他記憶中無數次為衛青大軍送行時所見的,一般無二。
一旁的霍光也死死盯著那麵旗幟,眉頭緊鎖,久久不語。他同樣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這絕非簡單的「動搖軍心」的伎倆所能解釋。
就在劉徹心中驚疑不定之際,長安城門突然洞開!
吊橋緩緩放下,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僅有數騎輕騎馳出。為首一騎,玄甲白馬,身姿挺拔如鬆,不疾不徐地朝著禦駕方向而來。
隨著距離的拉近,馬上騎士的容貌越來越清晰
劉徹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猛地一窒,握著馬韁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那張臉那張他曾無比熟悉、寄托了無限信任與軍事重任的臉那張本應早已埋入茂陵黃土之中的臉!
衛青!真的是衛青!
衛青在禦駕前百餘步處勒住戰馬,他獨自一人翻身下馬,向前又走了幾步,隨即單膝跪地,向遠處的皇帝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沉穩洪亮,穿透了寂靜的戰場:
「臣,衛青,叩見陛下!陛下萬歲!」
轟——!
這一聲,如同九天驚雷,徹底劈開了劉徹所有的懷疑、憤怒和偽裝!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的大將軍衛仲卿!
不是幻覺,不是模仿,不是妖人!那聲音,那姿態,那眼神世上無人可以假冒!
「仲卿真真的是你」劉徹的聲音乾澀發顫,他下意識地策馬想要上前,卻被身旁的侍衛緊張地攔住。
巨大的震驚過後,是排山倒海般的困惑、嫉妒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仲卿死而複生?為何仙人能令仲卿歸來,卻對他這個苦求長生多年的皇帝不屑一顧?
難道難道真是他錯了嗎?錯信了江充那樣的奸佞?錯怪了仁厚的太子?錯得連上天都看不過眼,要用這種方式來警示他、懲罰他?!
這個念頭一升起,便狠狠刺入了劉徹那顆驕傲又多疑的心臟最深處!
他一生追求至高權力,追求長生不死,自認功蓋三皇五帝,卻在此刻,被他最信任、卻已死去多年的大將軍,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逼到了不得不直麵自己錯誤的懸崖邊上!
「呃」劉徹猛地捂住胸口,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股腥甜湧上喉頭。
他伸手指著遠處跪著的衛青,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最終,極度的情緒衝擊、無法接受的現實和對自己過錯的隱約認知,擊垮了這位年邁帝王的神經。
在周圍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漢武帝劉徹猛地向後一仰,眼前一黑,竟直接暈厥過去,從馬背上栽落!
「陛下!!」
「快救駕!!」
禦駕周圍頓時亂作一團,侍衛們手忙腳亂地衝上前接住皇帝,掐人中的掐人中,呼喊的呼喊。
衛青遠遠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見皇帝暈厥,無法對話,此刻再上前反而可能引起更大混亂甚至誤會。
他沉默地站起身,翻身上馬,最後看了一眼那片混亂的禦駕方向,調轉馬頭,帶著幾名親隨,在無數道驚駭、敬畏、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退回了長安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