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社恐總裁好像暗戀我 小甜豆與玫瑰
小甜豆與玫瑰
隻見顏敘丞動作刻意地看了一圈,除了前台的接待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他也抱著雙臂,往另一邊躲了一步,離這個怪人更遠一點,煙青色的眼睛裡滿是譏諷,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嗤:“裝什麼。”
“你!”他跺著腳,臉上厚厚的墨鏡都擋不住他灼熱的視線,大概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說過,啪的一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露出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
“你什麼你,既然要偷偷摸摸的那就藏好自己的尾巴,彆蓋住了腦袋蓋不住屁股,腸胃不好的話就出門右轉,不遠處就有個醫院,彆在這裡放屁汙染空氣。”顏敘丞直接打斷施法,纔不聽他說話。
電梯正好到了,顏敘丞根本不理他,昂首挺胸直接走進去,留下那個怪人在外麵進也不是出也不是,他跺跺腳,留在原地等另一部電梯。
顏敘丞站在光可鑒人的電梯裡暢快的舒了口氣,看著電梯照出來的影子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更好看了,果然,有氣當場出、有仇當場報就是對人身體好。
他找到自己的房間,用房卡把門開啟,還沒關門就迫不及待地給江明詣打電話:“江江,你都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
果然,比刻薄的活著更讓人開心的就是和閨蜜一起刻薄的活著。
跟江明詣蛐蛐完之後他開始專心準備明天的麵談,本來是副院長跟他談的,沒想到本來沒空的院長突然有空了,明天的麵談他會旁聽,雖然這份工作已經是板上釘釘,但是突然冒出來的院長總給他一種學生時期被老師抽查的感覺。
哪怕他會背,被叫起來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的,為了安撫自己那顆小心臟他隻能再看看自己準備的資料。
這家酒店的餐廳很出名,顏敘丞也沒有特地再找餐廳,直接下樓吃晚飯,顏敘丞看著選單:“菠蘿蝦仁飯……”
“菠蘿蝦仁飯……”
兩道聲音重合,顏敘丞好奇的看過去,是個有著一頭羊毛卷的青年,長得很可愛,像一隻蜂蜜小熊。對上小熊的視線,他揮揮手,小熊也揮揮手回了一個甜甜的笑,顏敘丞頓時感覺自己被擊中了,好可愛!
江城人都這麼可愛嗎?
也對,江城偏南,應該盛產這種可愛型的小甜豆。
看到小熊回應他,顏敘丞不想一個人吃飯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他試探的問:“要一起嗎?”
這是一隻外向的小熊,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顏敘丞是在叫他,他指了指自己:“我嗎?”
顏敘丞點頭:“嗯嗯。”
小熊很開心的蹭了過來對服務員說:“待會把我的餐送到這裡,謝謝。”然後對顏敘丞自我介紹:“我叫姚星雨,更吹落、星如雨。”
就連名字也好聽,顏敘丞主動跟他握手:“顏敘丞,你長得好可愛啊,你們江城人都這麼可愛嗎?”
很少被人這麼真誠的誇獎的姚星雨頓時臉紅:“也,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吧,我感覺我這樣的長相還是挺普遍的。”
姚星雨能感覺到對方是很認真的在誇他,他才覺得不好意思,明明顏敘丞長得更好看,龍章鳳姿、麵如冠玉,尤其是這樣笑著的時候,煙青色的眼睛就像倒映著夜空的江城山水,不過,顏敘丞?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聽到姚星雨的話,顏敘丞第一個不同意:“那你也是可愛裡最可愛的。”
姚星雨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啞然失笑,比起他,他覺得顏敘丞纔是那個更可愛的人,明明從外表看是個成熟的大美人,一說話就讓人感覺是個可愛的少年,僅僅是第一次見他,就對一個陌生人抱有這麼大的好感,像個沒經過風浪的孩子。
姚星雨突然注意到顏敘丞的耳朵上有一點碎光一閃而過:“你帶了耳釘嗎?”
“對!”顏敘丞絲毫不設防,也可能是因為他的世界並不危險,處處充滿和諧與愛,他轉頭還撩起頸側的碎發,把玉白的脖頸完全暴露在姚星雨麵前,方便他看清左耳上那枚做工複雜的六芒星耳釘。
碎鑽折射著餐廳裡的光,姚星雨隻找到了一個詞語來描寫此刻的景象:“璀璨。”
顏敘丞帶著一點驕矜,好像很在乎對方的評價但是對自己的長相和審美相當自信,“好看吧?”
“好好看,你戴著好合適。”
兩個外向的人湊在一起,絲毫不會冷場,晚餐吃完就順利交換聯係方式,他們還約好下次顏敘丞來江城的時候由姚星雨帶著玩。
顏敘丞又多了一個朋友,交朋友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
路知諫看著手機螢幕上閃動的名字有點頭疼,他不想接,接了之後就得說話,比起說話他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在一個地方,可是不行,不斷重複的音樂片段讓他心裡一陣一陣發緊,莫名其妙地心慌。
他的手指放在那個綠色的按鍵上,靜默一會終於鬆開,電話開始計時,他抿了抿唇:“爸。”
然後就安安靜靜等著對麵的人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路銘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時沒事,一到麵對著這個兒子的時候就說不出口,想不到什麼話題:“我聽說你準備要回國了?”
“嗯。”父子倆又陷入了沉默,路知諫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說的太簡單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是的,我出來太久了也該回去了,正好我朋友正好有事拜托我。”
他沒有說是那個朋友,也沒說要拜托他什麼事,路銘也就沒有多問,“那等你回來咱們父子再好好喝一杯。”
路知諫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可惜沒打視訊電話,路銘看不見,他頓了頓,輕輕說:“好啊。”
路銘也發現了路知諫中間的停頓,但是他沒當回事,路知諫經常這樣,路銘聽多了也習以為常,聽到他同意也很高興:“那爸爸就把珍藏的好酒給你準備上。”
其實他不喜歡喝酒,什麼酒都不喜歡,他喜歡喝果汁和茶,可是路知諫什麼也沒說,“嗯。”
電話又陷入了沉默,路知諫想要找到一點有趣的事情跟路銘分享,他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自從跟顏敘丞分開之後他又在那個小廣場待了好幾天,和那尊黃銅少女一樣一坐就是一整天,從太陽剛剛升起又到太陽徹底落下,一共經曆了五個太陽,可是窗邊的那張桌子上擺過鳶尾、擺過百合、擺過雛菊,卻再也沒有出現過紅玫瑰。
終於有一天夜晚,他鼓起勇氣走到那家店的前台,那個叫作瑪戈特的女人一如往常的忙碌著,直到麵前投下陰影,她擡起頭:“您好——誒?我記得您好像是顏的朋友。”
路知諫也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朋友,不過應該是不算的,因為顏敘丞連一個聯係方式都沒給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但是顏敘丞現在不在這,他也不知道該用哪個詞來概括他們之間的關係,於是他隻能認下朋友這個稱呼,他點點頭:“是我,女士。您那天在桌子上擺的玫瑰很好看,我想問問……是從哪裡買的?”
幸好路知諫很高,有一米九一,矮矮的瑪戈特阿姨發現不了他耳朵上的紅色,瑪戈特聽到他在問花,也很樂意為她的朋友多拉一單生意:“是隔壁街的多洛斯花店,他們店的招牌上有一朵很大很顯眼的鈴蘭,你一看就能認出來。”
路知諫窮圖匕現:“謝謝您,那他們家現在還賣玫瑰嗎?我看那張桌子上好像放的是一束洋甘菊。”
瑪戈特絲毫沒有多想,“當然有,那張桌子上隻有顏來我才會擺上玫瑰,現在他回家了我就沒擺。”
真的是這樣,顏敘丞回國了。
路知諫無論心裡在想什麼臉上都不會表現出來的人,聞言也隻是頷首:“謝謝您,我先走了。”
他匆匆推開店門,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門被關上,一室的煙火熱鬨都被路知諫隔絕在身後,他一個人走進寂靜的街道。
天上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在天際留下一層特彆的藍色,這就是傳說中的藍調時刻,但是路知諫完全沒有心情感受,他每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心情都很低落,今天也是這樣,他越走越快,好像要把落日拋在身後一樣。
電話打到一半又走神了,路知諫有點手足無措:“我……”
路銘早就習慣了,他也沒說什麼:“累了的話就早點休息吧,爸爸這裡還有點事,我們先掛了?”
路知諫鬆了口氣,語氣明顯輕鬆了不少:“好。”
路銘怕他不好意思拒絕朋友的要求或者不好意思讓他一直幫忙管著公司纔想回來,臨了還是叮囑道:“如果想多玩幾天也沒什麼,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有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路知諫出乎意料的應答及時:“不用了,這裡也沒什麼好玩的。”
“行,聽你的。”
那天從餐廳出來,他舉目四望,周圍沒有一個熟悉麵孔,陌生的街道帶給他的隻有濃濃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