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鄰居是山神 真心蘋果
真心蘋果
也許是因為馬上就能下班了,大媽聽見眼前的年輕女孩直呼族長的姓名隻是微微皺眉不喜,卻也不願多說,她走過來奪過舀水瓢,回頭發現那女孩都要走出廚房了,才趕忙擡高嗓音喊住她:“唉哎!你去哪啊?族長剛打電話回來說了,他們今晚有事不回來,讓我們自己吃。”
“小姑娘?快來搭把手,我們吃完收拾好領完紅包,今天還能早點下班呢!”
金喜露的肩膀塌下來,瞬間泄氣,那一通由小火星組起來火,終於還是燒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心裡刺撓地想著江宜林,他這個人最能沉住氣,看來今晚見不到他人,這火星子也燒不到他身上了。
擺了滿滿一桌的飯菜,放響了鞭炮後,大家笑著回來落座,又都自覺預設地留出給族長的位置,年齡最大靜然奶奶欣慰地看著一大桌的人,簡單說了一句,大家辛苦了,開吃吧。
飯桌上沒有人朝著鬨著比酒劃拳,但依舊歡笑聲不斷,除去沒有等到江宜林回來,這個年夜飯金喜露吃得還是很開心的,邊吃飯邊聽大家放鬆地聊天,她知道江宜林作為家主從來沒有虧待過底下的人,過年這幾天的工錢也都會另外算的,所以還是有不少人願意一直留到除夕這天再放假。
年夜飯結束,大家領紅包的時候,金喜露在逗貓玩,大家都領到了紅包隻有金喜露沒有,來喜怕她傷心解釋道:“這個應該是族長提前讓靜然奶奶備好的,不用擔心,明年你肯定能收到一個大紅包!”
金喜露抱起三花,摸著貓身上的肉,她能感受到來喜對她的善意,“我知道,謝謝你安慰我。”
“好啦,你不是和人約好了今晚要通宵打遊戲的,還不回去嗎?”她好心提醒。
來喜激動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對哦!差點忘記了,太羨慕你家離得這麼近了,你還不回去嗎?”
“回去啊,我馬上就會回去。”金喜露神色無異,其實在撒謊。
趕在晚上十二點之前,江宜林終於回來了,院子裡的燈還亮著,他沒有感覺奇怪,今天除夕照例燈都是要點亮一整晚的,他看了一眼自己家沒選擇走大門推門進,而是乾脆利落地翻了牆,他站在圍牆上單手叉腰望向的是金喜露家。
屋子裡燈也是亮的,太好了。
她家的燈終於亮了,今年除夕終於不是他摸黑溜進她的家,為她點燈守家了。
金喜露她真的回來了,再一次不厭其煩地提醒自己記住這一點,將自己頭腦中那些極端計劃甩掉,他的胃裡顛簸著酒氣散了一些,可腳下的步子依舊不穩,走了兩步差點摔下牆,後麵他就乾脆坐在圍牆上,長腿自然放下腳跟有一下沒一下踢著牆。
他的想念是沉默的時鐘,一下下敲擊著自己,將積攢下來的情感不斷壓縮,最開始是一秒一天一月,到後來堅持了幾年,最後想念壓著他的身體隻能前進,他知道隻有前進他纔能有機會再見到金喜露。
“晚安,喜露。”新的一年,你要歲歲無憂,前程似錦。
其實自從金喜露回來後,他每天晚上都會來圍牆上或者窗戶邊上看她一會,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但隻是盯著她家屋子暖黃色的燈,他的心就很寧靜。
再次翻下牆,他的動作很輕沒有驚動任何人,不知道是因為在圍牆上坐久了吹了風,還是因為聞多了院子裡的薔薇花,他更暈了。
撐著疲憊又潦草的身體他沒有著急上樓,而是進了一樓的浴室,裡麵是他讓人提前放好的換洗衣物。
半個小時後他整理好自己走出淋浴間,玻璃鏡上的霧珠罩住了他的臉,等到水珠漸漸隱去,隱隱約約可以窺見他有型的腹肌上往下墜的透明水珠,擦乾身上的水珠,他裡麵隻穿了最基礎的一件衣服,取下浴袍隨便套上,邊上樓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腰上帶子都忘了係緊,就這麼鬆鬆垮垮地穿著,反正現在家裡又沒有其他人。
屋子裡依舊布滿花香,院子裡的花還是當年江廉音親自種的,家裡麵擺著的鮮花是他指定的,他們江家人離不開這座大山,也離不開這片土地上生長的植物。
江宜林這幾天不是故意躲著金喜露,礦山和江廉音那邊確實出了點事情,他還不打算就這樣草率解決,畢竟他等著的就是江廉音先憋不住氣。
再多等幾天,他告訴自己幾年都等下來了,不要心急嚇到金喜露,很快他就能正大光明地走到她身邊了。
到時候,自己就是她身邊趕也趕不走的狼。
他原本想的是推開臥室的門,昏昏沉沉地睡死過去,卻沒想到在門口撿到了啟用他鐘表的發條。
他的視力一直都很好,所以他習慣上樓的時候不開燈,這狹窄的木樓梯他走過上千遍,小時候被他爸訓著滾下去都滾過,無論怎麼樣現在都不會磕磕碰碰到。
可就在今晚他站在走出樓梯間,腿不自覺踉蹌了一下,江宜林的手死死抓在心口,那種足以毀滅一個人的所有意識的疼痛再次鑽入他的身體,該死頭痛又找上他了。
在他昏倒在房門前的最後一秒,江宜林開始懷疑自己今晚是不是酒還沒醒,或是薔薇花香有致幻的作用,才讓他看見了滿臉關心緊張的金喜露。
畢竟,以前痛到昏迷的時候,也夢見過她。
真好!這個夢可以再長點,再讓他多看看她的眼睛,記住她愛他的模樣。
金喜露主動說她最後一個走,讓大家放心離開,其實是拿了鑰匙偷偷蹲守在江宜林的房門口。
她也不確定今晚江宜林會不會回來,她隻是不想回到那個隻有她一個人的家,她私心還是想要離他近一點。
幸好,她賭對了,江宜林真的回來了。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金喜露在他上樓之前還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算了,擔心他今晚肯定很累了兩個人在晚上聊容易聊崩,要不自己乾脆等他進房間後,守在他房門口,等他一醒就揪著他不放,讓他勻出時間來聽她把話說完。
她就這麼想著,可當聽見江宜林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時,金喜露還是露怯了,憋住一口氣躲在樓梯轉角的位置,其實挺滲人的,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江家是傳統的木樓,新年到處都長貼著紅豔豔的福字與裝飾畫,挺有中式恐怖片那味了。
她屏住呼吸,她聽見江宜林的腳步聲停了,就當她以為他發現自己,打算自己主動走出來的時候,她眼睜睜地看見他毫無征兆垂直地昏倒在自己麵前。
她再也顧不到其他的了,心思全跑到江宜林身上,跑上前擔憂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江宜林,江宜林,你醒醒,你怎麼了?”
金喜露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許是她太久沒有觸碰到他的身體,抱住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冰了,這絕對不是人的正常體溫,她慌張地搓熱自己的手心,手腳並用將他抱得更緊些,臉貼著臉,手貼在他瓷白的脖子,直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才鬆了口氣。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正當金喜露還在為找什麼東西能使他體溫回升而煩惱時,耳邊傳來木門撬動咯吱聲。
江宜林的房門從裡邊推開了,同時樓梯轉角無風無人,壁燈卻突然擦亮,距離燈下最近的是一盆擺在酸枝圓角櫃上的蘭花盆栽,蘭花葉颯颯地甩動葉片,影子漫過腳底劃拉著什麼。
“見鬼了不是?”金喜露隻敢在心裡說,她怕真的有鬼,或者有看不見的東西正聽著她說話,畢竟江家的人都太邪乎了。
門開,三花最先跳出來,挺起胸膛,貓眼明亮,扭頭示意金喜露快進來。
“呼,還是好隻是貓。”
再看壁燈下,橘貓懶懶地從圓角櫃後走出來,黑色影子向前渡過她跪在地上的膝蓋,金喜露鬆了口氣,哭笑不得隻好說:“幸好是你們。”
“喵喵!喵。”三花再叫,你還想是誰?
金喜露被三花一提醒,打算現在先想辦法把江宜林運進房間,扶他上床多找幾床被子讓他回溫。
彆看江宜林平時溫溫柔柔,像個文弱多病的書生,但金喜露好幾次想要扶著他的肩膀將他半背在自己背上都失敗了,他手長腿長身體條件本來就比一般男人好,再加上腰背上的薄肌鍛煉得很不錯,讓金喜露每一次觸碰手心都發麻。
她的手心從他的胸膛滑下一次又一次,早就撥亂了他的浴衣,露出鎖骨下的胸口,讓人浮想聯翩,好在最後一次終於扶穩了他,讓他的頭垂在自己的脖子後麵,兩隻軟綿綿的手搭在自己自己的肩膀,與其說是金喜露背起了他,這個姿勢更像江宜林從背後抱住了她。
他沒擦乾的頭發滴下水珠,落在她的耳垂上,耳骨,和脖子上,從開始的一滴兩滴,到後來分不清是她的汗還是他的水珠,金喜露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臉熱心熱。
金喜露嚥了一下口水,她不敢想現在江宜林要是突然醒來,她要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不是故意的。
怕是怎麼說,都說不清了。
這一整層樓除了樓梯間,都是江宜林他一個人的房間,從房門口到床邊有段距離,房間裡也是一片漆黑沒有開燈,金喜露看不清楚不知道要往哪裡走,想起還在自己身邊的三花,於是乾著嗓音說。
“三花,能幫忙開一下燈嗎?”
“喵!”這一聲貓叫不是從她身邊貓發出來的,金喜露感覺奇怪剛想要低頭找貓,反應過來的時候,距離自己五六米遠的床頭粉綠色琉璃燈已經拉亮了,橘貓站在床頭櫃上懶懶打哈欠。
“唉?你又是什麼時候跳到哪裡去的?”金喜露驚訝,橘貓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喵!”身邊的三花也跟著叫了一聲,然後跑到琉璃燈下,抓橘貓搖來搖去的尾巴影子。
僅僅依靠一盞功率不大的琉璃燈,金喜露還是看不清這個房間的東西,不過至少現在可以確定床的大概位置了。
恰巧這個時候背上的江宜林有些難受地哼了一聲,他鼻尖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金喜露腿有些軟,當眼睛看不清的時候,人會因為缺少安全感同時放大身體的其他感官,比如觸覺,嗅覺。
不是風,她能清晰準確地感受到江宜林在她脖子與下巴的交界處撥出冷氣,緊接著他臉貼在她脖子處摩挲了一下,再微微擡高下巴,繾綣不捨追了上來,用他唯一有些溫熱的嘴唇吻住她的耳垂。
金喜露為什麼可以肯定是吻,而不是意外劃過,因為他不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