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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重生後將我扔青樓,我被皇太子撿走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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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生的我被穩婆捂著嘴巴抱到了父親麵前。

隻見印象中慈愛的父親眯著眼打量我一番。

“你已經享了一世官家小姐的福,這一世這個位置你理應讓給清瑤”

說完,他冷著臉遞給穩婆一袋銀子。

“替她找戶好人家,從此彆讓她出現在我麵前。”

穩婆抱著我從府中後門出來,沒走多遠就被人從暗處敲暈。

看著縮小版的哥哥從穩婆懷中抱起我。

我以為自己得救了。

但他卻捂住我的嘴巴,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家青樓後門。

他雙眼陰鷙,聲音像淬了毒:“我對清瑤發過誓,定也要讓你嘗嘗被千人騎、萬人嘗的滋味。”

1

我靜靜躺在地上,隻覺得心像是被生生撕裂,好痛好痛。

我不明白,父親和哥哥為何要這樣對我?

明明上一秒,我們被刺客追殺,是我駕著馬車引開刺客,墜崖身亡。

結果他們重生後的第一件事卻是讓我給薛清瑤騰位置,甚至是為了她將我扔到青樓。

可是,我從來都未曾害過薛清瑤啊!

2

我閉上眼睛,隻覺得喉嚨裡像是有東西堵住,怎麼也哭不出來。

“咦,這裡怎麼有個小娃娃?”

黑暗中,一個小小的腦袋湊了過來。

聽聲音,應該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我感覺有手指在我臉上戳了戳。

“怎麼不動?該不會死了吧?”

臉被他戳得很不舒服,我掀開眼皮,不帶一絲情緒地盯著他。

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男孩見我睜眼很是興奮:“還活著!”

隨即,他抱起我“噠噠噠”地跑開。

可沒跑幾步,幽暗的巷子前方出現了一位魁梧男子。

男孩身子一頓,下意識掉頭就跑,可對方身形一躍,就攔在了他麵前。

我死寂的眸子裡露出一絲震驚。

對方是個厲害的練家子。

不知這小孩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人家,如今怕是在劫難逃了。

然而下一秒,魁梧男子語氣裡滿是恭敬:“少爺,青樓真的沒有妖精。求你彆一天到晚想方設法混進去檢視了。”

我:???

“騙人!”男孩噘著嘴反駁,“如果沒有,秦娘子為何會罵她夫君的魂被青樓的妖精給勾走了?”

“這……這個……”

男子一時語塞,半天說不出話,最後一咬牙:“等白天,我帶你混進去好生檢查,看看到底有沒有妖精!”

“不用了。”

男孩踮著腳將我舉到男子麵前,眼睛亮晶晶的:“我在青樓門口撿了個‘小妖精’,等它長大些,誰惹我生氣,我就讓它去勾誰的魂!”

我漆黑的眸子驟然與男子驚駭的雙眼對上,一時竟忘了難過,隻覺得有些尷尬。

3

一轉眼,十六年過去。

當年撿走我的小豆丁已然長成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

他叫陳渝安。

而喚他少爺的男子叫陳虎。

這十六年來,我跟著他們走南闖北,見遍了虞國的大好河山,也看儘了人間的悲歡離合。

他們於我而言,是神秘的。

時常會提到一位居住在京城的“老爺”,也就是陳渝安的親爹。

可這十六年來,他們從未回京城看望過這位“老爺”。

4

三天前,陳渝安收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信。

他拿著信跟陳叔在房間裡待了許久。

出房間後,他說“家裡的親戚都在惦記老頭子的家產,看來我得帶你回去名正言順繼承家產了”。

5

此刻,我坐在顛簸的馬車裡,腦子都是嗡嗡的。

因為剛剛我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給嚇到了。

前世這個時候,也就是元光二十三年,沒有子嗣的皇帝,突然迎回了養在民間的皇子,當即冊立其為皇太子。

一時間,舉國震驚,滿朝嘩然。

而在此之前,朝中大臣早已分成了好幾派,各自支援看好的宗室子弟。

就等著皇帝駕崩,好扶持各自看好的宗室子弟上位,撈一個從龍之功。

6

壓下心中的震驚,我看向馬車對麵正在看書的陳渝安。

他的臉,漸漸與前世那位冷漠兇殘的帝王重合。

我寬大衣袖下的手,不自覺握緊。

前世,這人評價我是“好看但無用的花瓶”。

可今生……

我的第一次抬頭、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他都會在旁邊興奮得手舞足蹈:“我妹妹真厲害,不愧是我妹妹!”

那模樣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實在是太割裂了。

這位曾給我洗過尿布、抱著我向才生了孩子的婦人討奶喝、給我喂飯紮辮子的少年怎麼可能是前世冷漠又兇殘的帝王?

可能是我的視線太過灼熱。

陳渝安抬頭望了過來,就在他張口想說話時,馬車一陣劇烈晃動。

與此同時,陳叔焦急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有刺客!”

話落,我被陳渝安猛地撲倒。

幾支羽箭瞬間穿破馬車壁,擦著我們的衣角飛過。

下一秒,空中飛來好幾個鉤子,死死抓在馬車上。

馬車被人生生扯開,將我和陳渝安暴露了出來。

7

幾十個黑衣人提刀衝來。

然而走在我們馬車前後的“路人”整齊劃一地從馬車裡拿出武器與黑衣人糾纏在了一起。

不過片刻,雙方都有好幾人倒下。

我抽出腰間短刀,擋開一名黑衣人的攻擊,目光緊緊盯著正在激戰的陳叔。

前世,陳渝安繼位後曾追封過一位陳姓侍衛為忠誠伯。

想到這,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這十六年來,陳叔待我如親女,我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我一腳踹開麵前的黑衣人,慢慢向陳叔靠近。

可就在我離陳叔幾步之遙時,他突然臉色大變:“小心!”

隨即,他猛地朝陳渝安的方向撲去。

隻見陳渝安正在被三名刺客圍攻,同時一支袖箭直朝他的命門而來。

8

下一秒,陳渝安被陳叔撲倒,與此同時,圍攻他的三名刺客也被趕來的“路人”斬殺。

他看了眼地上捂著胸口的陳叔,雙目猩紅。

可危險還未消除,他根本來不及悲傷,隻能提著劍,繼續砍殺黑衣人。

就在這時,一群浩浩蕩蕩的人簇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而來。

見到這邊的廝殺,馬車上的侍衛立刻加入戰局,片刻就將殘餘的刺客宰殺殆儘。

我在殺死最後一名黑衣人後,走到陳叔身邊,用腳輕輕踢了踢他。

“彆裝死,起來收尾了。”

地上閉著眼睛的陳叔猛地睜開眼,有些迷茫。

我指了指不遠處中箭的黑衣人屍體:“那支箭根本就沒射中你,我提前抓了個黑衣人扔過去替你擋了。”

陳叔坐起來,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和胸口,眼中滿是迷茫:“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應該已經死了……”

說著,他與赤紅著雙眼的陳渝安對上了視線,想起自家少爺方纔極致痛苦的模樣,他心虛地移開目光。

而陳渝安,則看看不遠處人高馬大、足有兩百多斤的刺客屍體,又看看我,喉結動了動。

“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力氣大不淑女了……還有,你不是喜歡狼牙棒嗎?回頭我就找人給你打造一把!”

“不用了。”

我笑得見牙不見眼,從坍塌的馬車下拖出好幾個百餘斤重的狼牙棒,順便扛了一個在肩上。

陳渝安隻覺得眼前一黑,感覺乖巧可愛的妹妹瞬間變成了“粉麵金剛”。

陳叔則是心痛地看向拉馬車的馬匹,隻覺得愧疚感油然而生:虧他還以為這畜生走得慢是因為偷懶,抽了它不知多少鞭子……

我訕訕地將狼牙棒扔回地上。

前世我的力氣也是天生比旁人大,為此沒少被京中的小姐取笑,所以我隻好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家閨秀。

9

“這位公子,我是吏部右侍郎府家的嫡長女,許清瑤。”

一隻纖纖玉手掀開華麗馬車車簾。

“看方向,公子也是要去京城吧?不如我們同行何如?若再出現意外,我也好讓同行的侍衛幫你們一把。”

聽到“吏部右侍郎府家的嫡長女”時,我心頭一顫。

隻見一位明媚的少女被丫鬟扶下馬車,她的右眼尾有一顆紅色的硃砂痣,格外醒目。

沒錯了,這就是我父親和哥哥口中的“清瑤”。

前世,她十歲被父親接回府。

父親說她是故人之子,加之其父母雙亡,便收其為養女。

自她被接回府後,吃穿住行皆與我這位府中唯一的小姐一樣。

對此,我沒有一點點的不滿,待她也如親姐妹。

直到我十六歲那年,發現她竟與永安侯府世子,也就是我的未婚夫有染。

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因為私人恩怨對她做什麼,隻是將此事告訴了父親和母親。

他們勃然大怒,不僅取消了我跟永安侯府世子的婚事,還將薛清瑤趕出了府。

至此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這一世,她倒是從薛清瑤變成了許清瑤。

10

許清瑤沒注意到我的異樣。

她笑盈盈地看向陳渝安,臉上滿是自信與從容,完全沒了上輩子初入府時的謹小慎微,與被發現私情後的歇斯底裡。

陳渝安朝她抱拳致謝:“多謝許姑娘仗義相助。此番我們被仇人追殺,不便連累姑娘。若能安全抵達京城,陳某必登門道謝。”

許清瑤還想勸說與其同行,但見陳渝安態度堅定,也不好多言,落落大方地告彆後,便坐上馬車離去。

我失神地望著離去的隊伍,心底冷笑。

許清瑤出現在這,絕對不是巧合。

但為什麼來的是她,而不是父親和哥哥?

若想跟陳渝安搭上線,日後在朝中如日中天,應該該是父親和哥哥前來。

可他們偏偏派了許清瑤來……

看來,我的好父親、好哥哥,所圖不小啊。

11

吏部右侍郎府書房內。

許清瑤眼中滿是不解:“父親、哥哥,那位陳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有必要讓我處心積慮去接近他嗎?”

許滄跟兒子相視一眼,無聲地笑了,隨後沾著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

在看清桌上的字後,許清瑤心頭一驚。

皇……皇子?

這怎麼可能?皇上他……他不是沒有子嗣嗎?

可是看著父親和哥哥嚴肅的神色,她又不得不信。

捂著胸口深呼吸好一會兒,她才平複好心情,同時眼底漸漸燃起野心。

皇子?居然是皇子!

如今陛下明麵上是沒有子嗣的,這突然冒出的皇子,必然是陛下為了防止他也像其他皇嗣一樣被殘害,才故意養在民間的。

許清瑤心跳加速。

等陛下駕崩,這唯一的皇子必定就是新皇!

若她能得到陳公子的喜歡,嫁給她,日後的皇後之位豈不是……

許清瑤口中喃喃:“怪不得!怪不得!”

許滄跟許書樾見她副模樣,欣慰地笑了。

清瑤不僅聰明,還跟他們一樣有野心。

12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前一刻,許清瑤可是還在記恨著他們。

永安侯府那邊曾多次暗示來侍郎府提親,但都被婉拒了。

許清瑤還以為是父親和哥哥看不上她這“外室女”的身份。

沒錯,她早就知道自己並非許夫人的親生女兒。

從她記事起,父親就經常帶她到外麵跟她的親生母親薛氏見麵。

她知道那個被她替換了身份的女孩留在了南方。

父親在進京任職的前一天將那個女孩扔給了一個穩婆。

她還知道,每年生辰,父親和哥哥都會看著南邊的方向獨自喝悶酒。

她甚至還看見過他們喝醉後偷偷啜泣,口中說著“對不起”。

隨後又突然鬼上身般大吼大叫“你活該,誰叫你心思歹毒,要害瑤瑤”。

從前許清瑤是害怕的,害怕父親和哥哥會厭棄她,到南方接回那個女孩。

她甚至還派人到男方解決那個女孩,可惜時間太長,她派去的人找不到那個女孩。

如今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她的父親和哥哥是對她最好的人,誰也搶不走。

13

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暈乎乎的許清瑤腦海中,突然閃過陳渝安身邊那位長相甜美的女孩。

一絲擔憂爬上心頭。

“父親、哥哥,清瑤發現陳公子身邊跟著一位姑娘,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很不一般。”

說到這,她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怨毒:“不知她會不會壞了我們的計劃?”

許滄和許書樾擰眉沉思。

上一世,直到陳渝安登基,他身邊也不曾有過任何女人。

想到這,許滄嗤笑:“應該隻是個用於消遣的女子罷了,不用擔心,玩膩了就會扔掉的。”

許書樾點頭附和:“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無名無分就跟著男人跑的女子,她拿什麼跟你這個侍郎府的嫡女比?”

14

入京後,我們便住進了城南一家毫不不起眼的客棧。

陳渝安沒有急著進宮,而是以“進京趕考學子”的身份,參加各種宴會。

同時,他和許府的聯係也多了起來。

對此我是喜聞樂見的。

前一世,陳渝安雖然風光無限,但暗地裡隱藏的殺機無數,每一次都是奔著取他性命而來的。

我雖然對一些大事件有所耳聞,但我終歸是養在深宅的小姐,瞭解的不多,幫不了陳渝安太大的忙。

但父親和哥哥不一樣,他們浸淫官場,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和各方勢力。

甚至好幾次針對陳渝安的殺機,他們還或多或少參與過,或者被牽扯在其中過。

這一世,既然他們選擇站隊陳渝安這一邊,那少不了會旁敲側擊地向陳渝安透露各種訊息。

15

進京沒多久,便是父親的生辰。

令我意外的是許清瑤居然送來了兩份請帖,還再三邀請我一定要去。

明明這些天她雖對我表麵客氣,但眼底卻藏著不屑與怨毒。

這次主動給我送請帖,怕是沒安好心。

16

走進許府大門,我隻覺得這裡的一磚一瓦、每一個路過的下人都熟悉而又陌生。

前世會笑著喊我“小姐”的管家,如今客氣地安排婢女給我引路。

至於陳渝安?

他一踏進許府大門,就被幾個相識的公子哥給拉走了。

我跟著婢女走過長長的走廊,穿過垂花門,最終停在了一處華麗的院子前。

我挑眉,這不是許書樾的院子嗎?

帶我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我發問,前麵帶路的婢女突然轉身,語氣強硬:“姑娘,進去吧。”

同時,她的手已經抓在了我的手腕上。

沒想到,對方竟是個練家子。

我被她強行拉進一個房間,隨後門“啪”地一聲被關上。

房間裡有一張古樸的大床,透過屏風,我勉強能看見床邊站著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

“姑娘出身卑微,好不容易有機會到吏部右侍郎府赴宴,於是暗中準備催情香,想在來往的賓客中找個身份尊貴的如意郎君,攀上枝頭做鳳凰。

“殊不知,你用催情香勾搭上的‘如意郎君’,隻是侍郎府裡喜歡偷穿少爺衣服的馬夫!”

說著,屏風後的男子走了出來,眼裡滿是嫌惡與鄙夷。

可在看清我麵容的那一刻,他俊美的臉上有片刻的錯愕:“你怎麼會在這?”

我壓下眼底的嘲諷:“都計劃著毀掉我的清白了,還裝腔作勢問我為何會在這裡?”

許書樾眼裡滑過一絲不忍:“纏在陳公子身邊的女人怎麼可能是你?”

但很快他又恍然大悟,輕聲喃喃:“難怪陳公子身邊會有女人,原來變故出現在了你這裡。”

17

我假裝聽不懂他的話,轉身就想離開。

可許書樾幾步走上前,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強行留住我。

這一世,我跟著陳渝安和陳叔走南闖北,加上天生力氣大,哪裡會怕他?

直接一腳,就將他撂倒在地。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頭暈眼花,身體發熱。

不好!

我臉色一變,惡狠狠地看向地上的許書樾。

他下意識躲開我的視線,但語氣卻冰冷徹骨:“不要怪我,反正你都被玩壞了,也不差這一次。”

說著,他從地上爬起來,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

“這屋子裡早就點燃了頂級的催情香,而我提前吃瞭解藥,這香對我自是沒用。但你……”

他向我靠了過來,捏住我的下巴:“這些年你一定過得十分艱難,纔想著纏上陳公子過好日子。”

說著,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頰,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至極:“陳公子他不是良配,待到他認祖歸宗,一定會第一時間拋棄你的。

“乖,今天過後,等你被陳公子拋棄,我會安排好你的去處,給你置辦彆院,給你仆從小廝,也會給你尋一個好人家。”

因為……這十六年來,你該贖的罪也贖得差不多了。

說完,許書樾就準備將我抱到床上。

我嘴角勾出一絲冷笑,掐著他的下巴,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藥丸。

18

許書樾臉色大變,拚命用手摳喉嚨:“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蠢貨,在踏進這間屋子時,我就發現了催情香的存在,趁你不注意,已經給自己吃瞭解藥。至於喂給你的東西嘛……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說著,我直接將他扛在肩上,朝屏風走去。

沒走幾步,扛在肩上的許書樾就開始渾身難受,不住地拉扯自己的衣服。

“我可是侍郎府的大公子!你就不怕遭報複嗎?我爹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我心中情緒翻湧,我明明給過他機會,隻要他在方纔的時間裡收手,讓我離開,我也不屑對他乾如此下流齷齪的事。

可是他沒有。

我剛把陳書樾扔在床上,房門就被敲響了。

一道猥瑣的聲音傳了進來:“公子,小的能進來了嗎?”

許書樾眼中滿是驚恐,下意識想喊,但卻被我捂住了嘴巴。

19

房門被開啟又關上。

許書樾旁邊多了一位被餵了春藥的馬夫。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我……我是你哥……”

聽著背後斷斷續續的聲音,我臉頰有淚水滑過。

前世的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跟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走向這樣的結局。

走出屋子,我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點燃了窗邊的帷幔。

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冒出了濃煙,遠處的丫鬟小廝們提著水桶朝這邊趕來,而我則悄悄離去,深藏功與名。

20

許滄的壽辰算是被毀了。

宴席上眾人八卦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難怪許大公子已過弱冠之年還未娶妻,原來是有龍陽之好。”

“嘖嘖嘖……”

……

龍陽之好?

我飲了口果酒。

上一世,許書樾在這個年紀孩子都好幾歲了。

這一世他遲遲不娶,不過是想攀附陳渝安這棵大樹,等陳渝安掌權,許清瑤進入後宮。

屆時,想與許家結親的人家的身份地位豈是現在能比的?

我心中冷笑,現在他有龍陽之好的事傳開,隻怕是沒有人家敢跟許家結親了。

21

許府宴會結束,父親多次派人遞來訊息,希望我們能私底下見一麵。

我都拒絕了。

如今,我隻要乖乖待在陳渝安身邊,就足以讓他們急得跳腳。

而我很樂意看他們這副抓耳撓腮的模樣。

壽宴結束的一個月後,陳渝安的皇子身份曝光了。

比前世提前了足足兩個月。

不用想,我父親和哥哥在這件事上“功不可沒”。

宗室子弟中,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就連太後,也就是當今陛下的養母都被送到彆院“靜養”。

一時間,朝中官員人人自危,生怕頭頂的“刀”哪天就落了下來。

22

陳渝安被冊封為太子後,許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甚至連許書樾有龍陽之好的傳聞都被說成是府中馬夫覬覦自家少爺,好在因為失火,救火的人來得及時,才沒讓馬夫得逞。

除了許滄和許書樾成了京中權貴巴結的物件外,許清瑤也是風光無限。

甚至還有坊間傳聞,她將會是未來的太子妃。

與此同時,一則說我是青樓妓子的謠言在坊間傳開……

我知道,這是許滄和許書樾的功勞。

23

陳渝安被立為太子後沒多久便是除夕宮宴。

十分盛大。

許清瑤被好幾個世家小姐圍在中間奉承。

許滄跟幾位他平時高攀不上的大人談笑甚歡。

許書樾身邊倒是沒有多少人,看來壽宴上的醜聞雖然被壓了下來,但或多或少還是對他的名聲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在太監尖細的嗓音中,陳渝安牽著我一步一步走向禦座下手邊的位子。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朝我們看過來。

在看見我時,他們神情各異。

震驚、不解、疑惑、不屑、鄙夷、憤怒……

我將他們的表情統統收入眼底,視線還特意在許滄、許書樾和許清瑤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十分滿意在他們臉上看見了咬牙切齒但又奈何不了我的精彩表情。

24

宮宴進行過半,舞姬的舞跳了一首又一首。

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陛下,此女乃青樓一妓子,怎配坐在太子殿下身邊?”

說話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臣,他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為了太子殿下的聲譽、為了皇家的顏麵,還請陛下賜死此女,以儆效尤。”

說完,他再次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他這一帶頭,好幾位大臣也紛紛上前請旨賜死我。

看著他們這被當槍使的模樣,我隻覺得好笑。

我看向坐在席間的父親和哥哥,他們正以一種“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眼神看著我。

25

“放肆!”

陛下將手中杯盞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的幾位臣子。

宮宴上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陛下會突然震怒。

他們立即心驚膽戰地跪下請罪。

跪在最前邊的幾位大臣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他們不明白自己隻是要求處死一個妓子而已,為何陛下為何會如此震怒?

坐在高位上的陛下壓抑著怒火開口:“你們可知你們口中一口一個的妓子是太子在元光七年撿到的女嬰?

“此後十六年她都跟太子待在一起,跟太子一同長大。

“按照你們方纔所言,她若是妓子,那撿了她又跟她待了十六年的太子是什麼?鴇母?還是青樓小倌?”

話落,原本就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人皆是身形一震,哆嗦著磕頭請罪。

殊不知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皇後默默朝皇帝比了一個大拇指,輕聲道:“演得不錯!”

皇帝雖然臉還是板著的,但微微上挑的嘴角表明他此時心情不錯。

他不動聲色地暼了一眼陳渝安,示意該他出場了。

原本還在給我夾菜的陳渝安立刻接戲。

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

“當年孤是在南溪城一家妓院門口撿到繈褓中的恬兒,當時隻有我一人在,所以孤有些好奇……”

陳渝安冷颼颼的話響徹在所有人耳邊,像是奪命的閻羅。

“第一個傳出恬兒是妓子的人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會不會是他將恬兒扔在了青樓門口?”

26

我死死盯著不遠處的父親和哥哥,他們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想來也是,當年的穩婆因為將我“弄丟”,害怕許府的人知道,早已搬家不知去向。

同時更是沒有證據指向當年年僅五歲的許書樾將我扔在青樓門口。

可是……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元光七年?南溪?”

一位婦人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希冀地看向我。

“不知姑娘左手手臂上可否有一個梅花胎記?”

開口的婦人是許夫人,也就是我的母親。

許滄和許書樾見狀,均有些疑惑,不明白她到底要搞什麼鬼。

他們十分肯定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手臂上都不曾有過什麼梅花胎記。

然而,我卻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梅花胎記。

宴會前我特意找人畫的。

而我的母親,自我回到京城後就與她取得了聯係。

今夜這場好戲,還是她編出來的。

十六年前產後虛弱的她看了一眼嬰兒後便暈了過去,但暈過去前她記得孩子左手手臂有一個梅花形狀的胎記。

但醒來後夫君卻說是她眼花了。

如今看著眉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同時也是元光七年出生在南溪的女孩。

她有理由懷疑自家夫君調換了孩子。

27

參加宮宴的權貴們萬萬沒想到自己今晚是來宮裡吃瓜的。

吏部右侍郎居然用外室女替換嫡女。

甚至還將嫡女扔在青樓。

當年七歲的許書樾知曉一切,但什麼也沒做,任由外室女霸占嫡親妹妹的位置。

最畜生的是這兩人在十六年後認出了自己的女兒和妹妹,卻選擇置自己的女兒和妹妹於死地。

父親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大呼冤枉:“陛下,您切勿聽賤內胡說,她患有瘋症……”

“是不是胡說,許大人要不要問問我身邊的這位穩婆和你養在外麵的外室?她們可是全都招了。”

陳叔押著一位老婦人和美貌女子走來。

父親在看清她們的模樣時,慘白著一張臉癱坐在地。

而他身邊的許書樾和許清瑤也沒好到哪裡去,皆是臉色蒼白。

28

除夕宮宴之後,許家因為德行有虧、造謠太子和太子妃而被貶至儋州。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這輩子很難回到京城了。

而我的母親則是在陛下的允許下與父親和離。

她本是大將軍府嫡女,隻因在長安街看了一眼騎馬遊街的許探花,便長出了戀愛腦。

從此誤了終生。

29

兩年後。

我聽說,許書樾瘋了。

見人就喊妹妹,說他錯了,他想明白了,前世是薛清瑤陷害了你。

“是她自己被趕出許府後想攀高枝,結果卻被權貴們玩弄。

“死前還騙我說是你找人毀她清白……”

瘋掉的許書樾居然想殺死許清瑤,結果卻被許清瑤反殺了。

當然許清瑤也在打鬥中受了重傷,從此隻能癱在床上,萬事都需要人伺候。

好在她有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親生母親照顧她。

遭此打擊的父親也變得瘋瘋癲癲起來,逢人就說他有個十分乖巧的女兒,隻是被他給弄丟了。

還讓人幫他找他的女兒。

聽到這些,我心中毫無波瀾。

因為先皇退位當太上皇,陳渝安登基了。

當上皇後的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想了三天三夜,我纔想明白。

我應該要為天下女子做點什麼,她們不應被困於內宅,應該掙脫困住他們的方寸之地。

我趴在桌案上寫著我的計劃書。

那便從我的母親開始吧,作為大將軍府的嫡女,從小跟父兄舞刀弄劍,武學天賦不輸男子。

但就因為是女子,即便她有再好的天賦也不能建功立業,隻能在深宅中把那把紅纓槍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非常滿意自己給母親做的計劃書,隻要她一步一步照著來,在五十歲之前定能當上將軍。

最後我在母親的名字旁寫下“四十歲正是闖的年紀”。

不知何時到來的陳渝安抽出我手中的計劃書,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十幾二十歲也正是闖的年紀,給我生個繼承人,也好讓我堵住朝堂上那些勸我選秀的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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