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難追,小爺不追了 第二十八章 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單燁光著腳跑下閣樓。
他想回家。
當他羞憤難當,無地自容也好,任性妄為也罷。
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身處的古堡彷彿彌漫著腐化的氣味,擺在桌上的鮮花已經顯露枯萎的痕跡,葉珩為他交織的美夢,從來都是中了蛇毒瀕死之人的幻覺,他已然清醒,從五臟六腑開始潰爛。
單燁想給哥哥打電話,讓他安排來接自己。
他坐在床邊,攥著手機想起哥哥正在生病,想起哥哥說過的話,自己有一天會跑到他的懷裡哭訴葉珩帶給他的委屈。
是他執迷不悟,嘗到其中滋味,是他罪有應得。
葉珩走下閣樓,拿著拖鞋,單膝半跪在他麵前,手掌握住他冰涼的腳尖,擔憂的責備道:“跑什麼?連鞋都不穿?”
單燁猛地縮回腳,他的五指攥緊身下的床單,不過半天前,自己強迫他倒在這張床上,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籌碼心甘情願地壓給他,現在麵對葉珩,卻隻能讓自己作嘔。
生理的反胃格外強烈,惡心自己,惡心他的溫柔。
單燁扭頭望向漆黑的窗外,一場罕見的流星盛宴後,死氣沉沉的夜空,彷彿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他麻木地開口:“我想回家。”
葉珩也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笑道:“好啊,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現在,馬上。”
單燁固執堅定地盯著他。
葉珩輕歎一聲,向來對單燁有求必應。
“好,你現在乖乖睡覺,我去準備。”
“我向你保證,隻要你睡醒,我們就到家了。”
單燁點頭,撩起被子蒙在身上,整個人蜷縮排去。
葉珩盯著被子裡鼓鼓囊囊的一團,擡手拍了拍,走出房間去安排行程。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吱嘎——臥室門開啟再關上,房間內徹底安靜下來。
單燁躲在被子裡,緊閉雙眼,牙齒咬住自己的手腕,五官扭曲,強忍著一聲不吭。
翌日,a城單家。
整片天空被積聚在雲層中的灰暗籠罩,雨水淅瀝瀝地打在窗上,昏黑的臥室內,男人站在窗前,冷峻的麵龐儼然沒了半分病態。
身後的大床上,渾身**的青年破敗不堪,昏死過去,彷彿沒了半點生氣。
轉瞬,青年濃黑的睫毛微微抖動,緩慢地睜開浮腫泛紅的雙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目光定格在那道熟悉的背影上。
他的瞳孔震顫,拖著幾乎被折斷的四肢下意識地逃,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轟隆隆——窗外翻滾的烏雲響起悶雷。
陰雨天下,直升機平穩降落。
“小寶,等一下,我送你。”
葉珩拉住單燁的手,下一秒被他扯開,單燁冷聲道:“不用,我已經通知家裡了。”
管家派來司機等在停機坪,單燁走下直升機,冒著密集的小雨頭也不回地離開。
葉珩凝著他走在雨中,司機跑過去為他撐傘,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話,太傷他了。
算了,小孩子,過兩天再哄哄又會好了。
秘書撐著傘等在一旁,葉珩走下直升機,他和單燁之間應該有一道界限,隻要小寶不越界,由自己掌握分寸。
他拿出手機,傳送訊息:小寶,到家記得告訴哥一聲。
螢幕上突兀的紅色感歎號映在他的眸底。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單燁終於回到家,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一步步地踏在雨水裡,站在門前,迎麵走出一道黑影從自己身邊撞開。
他詫異,伸手去抓的手掌落空,“野子?”
單燁盯著那道淋著雨踉踉蹌蹌的背影,吩咐司機,“快去跟上他。”
“是。”
單燁走進家門,“哥?”
他沒有見到單焜,哥哥和淩野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可現在單燁什麼力氣都沒有,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上樓,把自己關進浴室。
他站在鏡子前,盯著自己濕漉漉的發絲,狼狽地貼在額前,板著臉,眼裡沒有一絲溫度,真醜。
怪不得他不要你。
單燁脫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盯著自己**的肌膚,竟然還殘留著一抹曖昧的痕跡,想到葉珩對自己做過的親密事。
他麵無表情地開啟花灑,任由冷水灑在自己身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衝洗所有痕跡。
單燁翻找抽屜,拿出手動的剃須刀,麵對鏡子一縷縷地剃短自己的發絲。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淩野坐在單家的車裡,沒了平日的放蕩不羈,把自己縮在一旁,動了動布滿裂痕的唇瓣,嗓音嘶啞地開口:“送我回學校。”
事到如今,是他罪有應得,哪還有臉回去,萬一被發現,自己真的死路一條了。
司機瞅了他一眼,“好的,淩少爺。”
豪車停在校門外,司機下車,拿起雨傘,轉身看見淩野已經失魂落魄地走進去。
淩野淋著雨,自嘲地笑,連老天都看不下去懲罰他。
路過的學生見他的模樣嚇了一跳,竊竊私語道:“哎呀,那不是淩野嗎?”
“他怎麼了?怎麼這麼慘?捱打了?”
“他平時那麼囂張,終於遭報應了?”
回到寢室,室友打著遊戲,擡頭看見淩野走進來,“呦,今天怎麼捨得回來了?”
淩野一言不發,推開衛生間門走進去。
室友見他的狀態不對,摘下耳麥,走到浴室門前,擡手敲了敲,關心地問:“淩野?”
“你怎麼了?”
“不舒服嗎?”
他問了幾聲沒有聽到回複,想著這小子又耍大少爺脾氣,懶得理他。
轉過身,打算繼續打遊戲,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想著淩野鐵青的臉色,步履漂浮,身上好像還有血漬?
室友返回去扭著門把手發現被反鎖,砸著門板喊道:“淩野?”
“淩野!”
他沒有耐心,側身撞著衛生間門,紋絲不動,退後兩步,一腳踹開門板。
衛生間內,花灑不斷湧著水流,空氣裡竟沒有半分霧氣,淩野整個人倒進窄小的浴缸裡,冷水已經沒過他的身體。
“靠!”
“淩野!”
室友跑過去,把他從水中撈出來躺在地板上,扯開被水浸透的外套做心肺複蘇,刺啦一聲,駭人至極的傷痕暴露在室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