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京圈太子爺沖喜後,我靠龍鳳胎萌寶閃耀全 第62章 『被資本做局的陸越清』
陸越清的指尖在那行字上停頓。
書頁的觸感變得異常柔軟,幾乎像在撫摸某種活物的麵板。
陳江漓湊近了些,發梢掃過他的手臂:誒,我靠,奇怪了,上次我看的時候還是本食譜。”
話音未落,空白的書頁突然滲出墨跡,字跡如藤蔓般蔓延開來:
“第七排書架,左數第三本《荒原》,夾著張1998年的車票。”
陸越清合上書,灰色的封麵在掌心微微發燙。
他看向陳江漓,發現他正若有所思地望著第七排書架的方向。
“喂?要去看看嗎?你彆告訴我,你這都不好奇。”他壓低聲音,眼裡卻閃著躍躍欲試的光。
吊扇的吱呀聲不知何時停了,書店陷入一種凝滯的寂靜。
空氣中飄浮的塵埃彷彿都靜止在原處,隻有那隻藍紫色蝴蝶的翅膀還在書脊上極輕地顫動。
陸越清將灰色書籍輕輕塞回原處,指尖殘留著異樣的觸感。
“不,”他聲音很輕,“就讓車票留在《荒原》裡吧。”
陳江漓有些意外地挑眉:“我靠,你真不好奇啊!你這個人很奇怪誒!”
“你難道是什麼正常人嗎…”陸越清差點翻了個白眼,他轉身,目光掃過層層疊疊的書架,“我想好好看看這個你的避難所。”
他沿著窄道緩步前行,這次不再走馬觀花。在詩歌區,他抽出一本《二十首情詩與絕望的歌》,翻開看見扉頁上用鉛筆寫著“1992年春,給小雨”;在小說區,一本《看不見的城市》裡夾著乾枯的楓葉標本;哲學區那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批註旁,不知被誰添了句嶄新的鉛筆字:“但愛是唯一的救贖”。
陳江漓跟在他身後,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撫過這些時間的痕跡,忽然開口:“其實這裡下個月就要拆了。”
陸越清的手停在半空。
“失意買下了這塊地。”他的聲音平靜,“這些書,大部分都會送去廢品站。”
吊扇重新開始轉動,吱呀聲比先前更響了。
那隻藍紫色蝴蝶終於從書脊上飛起,在昏暗的光線中劃出一道幽微的弧線,消失在書架深處。
“所以這纔是你帶我來這裡的真正原因。”陸越清說。
陳江漓靠在書架上,笑容裡帶著他熟悉的倔強:“總不能讓它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吧?至少得有個見證人。”
陸越清繼續向前走,在書店最深的角落停下。這裡有一扇隱蔽的小門,門上用粉筆寫著“靜室”。他推開門,發現裡麵是個小小的天井,午後的陽光正透過玻璃頂棚灑下來,照亮牆上密密麻麻的便利貼。
“這是什麼?”他問。
陳江漓站在門邊:“來過的讀者留下的。算是...這家書店的心跳聲?”
陸越清仔細看著那些字條。
有的寫著“謝謝《挪威的森林》陪我度過失戀”,有的寫著“在這裡找到了絕版的《邊城》”,最新的一張寫著“希望明年考研成功”。字跡各異,時間跨度十餘年,卻都帶著同樣的溫度。
他回頭看向陳江漓:“你早就計劃好了?”
“計劃什麼?”
“讓我成為這座圖書館最後的讀者之一。”陸越清走到他麵前,“然後呢?指望我寫篇文章紀念它?還是想辦法阻止拆遷?”
陳江漓看著他,眼睛在昏暗光線下特彆亮:“不知道為什麼,我隻是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懂這種地方的價值。”
晨光透過臨街的窗戶,在書架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風鈴又響了,這次是因為風。
陸越清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被書填滿的空間,轉身對陳江漓說:“走吧。”
“就這麼走了?”
“嗯。”他推開店門,傍晚的風吹動他的衣角,“但我會再來的——在它消失之前。”
陳江漓跟出來,店門合上的瞬間,她聽見陸越清很輕地說:
“下次來,我要聽聽那本灰色書本還會說些什麼。”
暮色中,木質招牌上的“閱”字泛著溫潤的光澤,彷彿已經準備好繼續守望這個即將消失的避難所,直到最後一刻。
“你想要哪本書?”
陳江漓靠在門框上,姿態看似隨意,但目光卻緊鎖著陸越清,像是在期待他的反應,又像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慎。
陸越清正準備邁向另一排書架的腳步頓住了。他轉過頭,昏黃的光線在他側臉投下淡淡的陰影。“你不是說,這塊地被‘失意’買下來了嗎?”他提醒她剛才透露的、關於書店即將消失的殘酷事實。
“是啊。”陳江漓點頭,隨即嘴角勾起一個狡黠的弧度,慢悠悠地補充道,“我就是‘失意’……啊不不不,”她看著陸越清瞬間僵住的表情,故意拉長了語調,像是糾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口誤,“準確來說,我就是失意唯一的繼承人。”
空氣彷彿凝固了。
頭頂老吊扇的吱呀聲變得異常清晰。
陸越清站在原地,瞳孔像是遭遇強光般微微收縮,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錯愕。
他消化著這個資訊,過了好幾秒,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陳江漓,這一個早上,你究竟要讓我驚訝多少次?”
從踏入這個隱秘的書店,到發現它的命運,再到此刻……
陳江漓看著他難得一見的怔忡模樣,像是惡作劇得逞般,那雙桃花眼裡閃爍著更加明亮的光彩。
她往前走了一步,湊近了些,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因驚訝而略顯急促的呼吸。
他臉上又換回了平時那副帶著點小得意、讓人又想氣又忍不住笑的“賤兮兮”的表情。
“要我說的話嘛,”他歪著頭,笑容擴大,帶著一種宣佈最終謎底的戲劇感,“那應該……還有最後一次。”
陸越清:“……”
他徹底無言,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總是顯得沉靜甚至有些疏離的眼眸裡,此刻翻湧著複雜的情緒——驚訝、無奈,或許還有一絲等待最終答案的、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期待。
沉默在彌漫,舊書頁的乾燥香氣彷彿更濃了,將兩人包裹在這個由書籍和秘密構成的小小世界裡。
“我靠!七點多了啊!”
陳江漓原本還帶著戲謔笑意的臉,在瞥見手機螢幕的瞬間垮了下來,他誇張地叫嚷起來,剛才那種掌控全域性、悄悄鋪墊驚喜的神秘感蕩然無存,又變回了那個風風火火的bor。
“我真得要回去睡覺了,不和你鬨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抓起自己隨手放在旁邊書架上的帆布包,“至於最後一個驚喜嘛,”他語速飛快,帶著明顯的匆忙,“就下次有機會吧,因為我寒假不一定在菱城。”
陸越清看著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巨大的資訊量和一夜未眠的疲憊同時湧上,他感到太陽穴都在隱隱跳動。
他抬手,用指尖用力按了按眉心,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倦意:
“你快走吧,我真沒招了。”
這語氣與其說是催促,不如說是一種投降,是對她這一早上接連不斷“驚喜”轟炸的無力招架。
“彳亍,那我走了拜拜~”陳江漓拉長聲音應了一句,動作麻利地轉身,身影靈巧地穿過狹窄的書架通道,推開那扇刻著“閱”字的木門。
風鈴再次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身影迅速融入門外熹微的晨光與小巷的陰影之中。
“嗯,拜拜。”陸越清對著他消失的方向,低聲回應了一句。
書店裡驟然安靜下來,隻剩下老吊扇不知疲倦的吱呀聲,以及更加濃鬱的、彷彿因無人打擾而重新沉澱下來的書卷氣。
他獨自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這家即將易主的書店、陳江漓突如其來的繼承人身份、還有那個被她刻意留到“下次”的、吊人胃口的“最後一次”驚喜……
等等。
陸越清抬起眼,環顧四周。
高聳直達天花板的書架,密不透風地排列著,形成一條條幾乎一模一樣的狹窄通道。
來時的路……是哪一條?
剛纔跟著陳江漓七拐八繞地走進來,光線又一直這麼昏暗……
他試探性地朝著一個方向走了幾步,看到的依舊是重複的書架景象。
他好像……有點迷路了?
不會吧……
一絲無奈的苦笑浮上他的嘴角。
這趟所謂的“賊船”之旅,結局竟然是他這個被強行拉來的“乘客”,被獨自困在了這座即將沉沒的、巨大的書籍迷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