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京圈太子爺沖喜後,我靠龍鳳胎萌寶閃耀全 第114章 『步履蹣跚』
過去的一週,對楊慕心而言,是浸泡在淚水、謊言和強撐起的精神中度過的。
父親的遺體在警方和社羣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低調火化了。
整個過程,楊慕心都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沉默地完成所有儀式。
她沒有舉辦追悼會,對外的說法是父親因急病突然離世——這是她能想到的,最能暫時瞞過奶奶,也最能避免深究的說法。
在醫院裡,她成了最蹩腳也最心碎的演員。
每天,她都會強迫自己擠出時間,走到奶奶的病房外,深呼吸,努力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才推門進去。
“奶奶,爸爸他……公司派他緊急出差了,去國外,一個大專案,要很久才能回來。”她坐在奶奶床邊,削著蘋果,手卻在微微顫抖。
奶奶雖然虛弱,眼神卻依舊慈愛而敏銳:“出差?怎麼這麼突然?電話也打不通……”
“那邊訊號不好嘛,而且專案保密級彆高。”楊慕心垂下眼瞼,不敢看奶奶的眼睛,將削好的蘋果遞過去,“您彆擔心,爸爸讓我好好照顧您。他賺了錢,就能給您用更好的藥了。”
她編織著一個又一個謊言,用“專案忙”、“時差不對”、“訊號差”來搪塞奶奶每一次想和兒子通話的請求。
每一次說謊,她的心都像被針紮一樣疼。
夜裡,她常常在噩夢中驚醒,枕邊一片濕冷,白天卻又不得不戴上堅強的麵具。
醫護人員也配合著這個悲傷的謊言,隻說是楊慕心父親工作繁忙,委托醫院全權照顧。
這一週,陳江漓那邊匿名支付的巨額費用已經到位,確保了奶奶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和康複條件,也解決了楊慕心所有經濟上的後顧之憂。
但他知道,有些東西,是錢永遠無法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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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在醫生的評估和堅持下,認為她回歸正常生活節奏有助於心理恢複,於是楊慕心出院了。
她沒有直接回家,那個充滿了父親回憶的空蕩蕩的家,她暫時沒有勇氣麵對。
她直接回到了學校。
踏進熟悉的校門,周圍是穿著同樣校服、熙熙攘攘的同學,討論著習題、明星、週末的安排,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
這一切,卻讓楊慕心感到一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陽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臉色依舊蒼白,身形也比一週前更加單薄。
她剛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同桌藍故宜就湊了過來,圓圓的臉上寫滿了擔憂:“慕心,你終於回來了!你請了一星期假誒!老班說是家裡有事,沒事吧?你臉色好差啊!”
前座的程辭懷也轉過身,語氣溫和:“是啊,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說著,他還裝模作樣的撩了下劉海。
就連平時有些大大咧咧的劉似成也撓了撓頭,遞過來一瓶沒開封的牛奶:“喏,看你好像沒吃早飯的樣子。”
朋友們真誠的關心,像暖流,卻更像是一種壓力,幾乎要衝垮她辛苦構築的心理堤壩。
她鼻尖一酸,差點又要落淚。
但她死死咬住了口腔內側的軟肉,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靜。
她不能哭,不能在這裡崩潰。
她不能讓同學們用同情或異樣的眼光看她,她不想成為被討論的焦點,更不想讓任何風聲傳到奶奶耳朵裡。
她努力牽動嘴角,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甚至有些僵硬的微笑,聲音輕飄飄的:“我沒事,就是……就是前段時間累著了,有點貧血,休息了一下好多了。謝謝你們。”
她的笑容蒼白,眼神躲閃,任誰都看得出她的“沒事”是多麼的言不由衷。
藍故宜還想再問什麼,但看到楊慕心眼底那深不見底的疲憊和抗拒,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上課鈴響了。
楊慕心幾乎是感激這鈴聲的解圍。
她攤開課本,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
筆尖在紙上劃動,卻寫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父親的影子、綁匪的獰笑、槍聲……總是不受控製地闖入腦海。
~
她是如何打起精神來的?
與其說是“打起精神”,不如說是一種絕望下的本能支撐。
她想起父親最後看向她的眼神,那裡麵沒有責怪,隻有無儘的擔憂和不捨。
爸爸用他的命,換回了她的命。
如果她就此沉淪,放棄自己,那爸爸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她想起還在病床上需要她照顧、需要她編織謊言去維係的奶奶。
她是奶奶現在唯一的依靠了。
她還想起……陳江漓那條簡訊裡,那句“成年人的社會很難的,有錢纔是王道。”
雖然冰冷,卻現實。
她失去了父親的庇護,未來隻能靠自己。
如果連高考都放棄,她還有什麼資本去麵對那個“很難”的社會?
這些念頭,像一根根纖細卻堅韌的絲線,將她從絕望的深淵邊緣一點點拉回。
她沒有選擇,必須往前走,哪怕腳下是刀山火海,哪怕心已經千瘡百孔。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到肺部都有些發疼。
然後,她重新拿起筆,開始一字一句地,強迫自己跟上老師的思路。
筆記記得歪歪扭扭,效率低得可憐,但她沒有停下。
她知道,重新融入這看似平常的校園生活,是她自我救贖的第一步,也是最為艱難的一步。
每一分鐘,都是與內心痛苦和記憶的抗爭。
她的“打起精神”,是咬碎牙齒和血吞的堅韌,是背負著巨大創傷的蹣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