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星穹鐵道來點死亡震撼 第231章 三月七、盤古遺澤(超大章 狠狠地加更!)
三月七癱倒在冰冷的新生大地上,淚水混合著血水,浸濕了身下由愛人血肉化成的泥土。
她顫抖的手指,帶著近乎自虐的溫柔,一遍遍拂過那株在血淚澆灌下頑強搖曳的嫩芽。
純淨的霞光,裹挾著濃得化不開的哀傷與灰暗,如同遲暮的夕陽,沉重地灑向這片名為“洪荒”的孩子。
就在這份足以壓垮星河的悲痛幾乎要將她徹底吞噬時,異變再生!
“嗡——!”
盤古徹底消散的天地中心,清氣上升的極致高處,濁氣下沉的厚重核心,以及那巍峨撐天的不周山巔,同時爆發出難以言喻的玄奧光輝!
三道清光自蒼穹垂落,化作三位氣質迥然、卻同源而生的道人身影,周身道韻流轉,赫然已是大羅金仙之境!正是盤古元神所化——三清!
老者持扁拐,麵容清臒,氣息無為。
中年執玉如意,威嚴尊貴。
青年懷抱長劍,鋒芒畢露。
祂們甫一誕生,目光便穿透空間,落在了跪伏在地、周身縈繞著悲慟與盤古氣息的三月七身上。
眼神中帶著初生神靈的漠然、探究,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祂們能清晰感受到,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子體內,蘊藏著比他們初生大羅更為古老、更為磅礴的力量!
那力量中纏繞著濃鬱的混沌氣息和……父神的悲涼。
緊接著,大地深處、虛空之中、靈脈之源……各處皆有強大氣息爆發!
一名身披玄色鱗甲、頭生獨角、背負巨大龜甲的魁梧巨漢“淵”,自大地深處踏出,每一步都引得地脈震動,眼神凶戾。
一道璀璨如日、周身環繞金色流火的曼妙身影“羲”,自九天罡風中凝聚,羽翼輕展,灼熱氣息扭曲空間,目光高傲。
一條由森森白骨與幽暗死氣凝聚而成的龐大骨龍“冥”,自九幽濁氣中騰起,空洞的眼眶燃燒著慘綠魂火,氣息陰寒死寂。
還有其他數道形態各異、卻同樣散發著大羅威壓的身影,或在火焰中誕生,或在弱水中化形,或在金石內孕靈……
這些皆是應洪荒本源而生的先天神聖,生而大羅!
祂們貪婪地呼吸著新世界的靈氣,神念瞬間掃過初生的洪荒,洞悉著每一處靈機寶地。
然而,當他們神念觸及那跪在天地中心、散發著盤古氣息與無儘悲痛的粉發女子時,所有貪婪與躁動,都被一股源自本能的寒意所凍結!
強大!古老!危險!悲傷!
這是所有先天神聖對三月七的第一印象。
她身上殘留的混沌氣息,她體內那遠超他們初生境界的力量波動,以及那股濃烈到令天地同悲的哀傷,都像一盆冰水澆在心頭。
她身邊散落的,沒有什麼盤古遺留的至寶,隻是幾塊早已失去靈韻、被混沌侵蝕得麵目全非的猙獰神魔殘骸!
價值寥寥!
“哼……”背負龜甲的巨漢“淵”冷哼一聲,忌憚地收回目光,毫不猶豫地轉身,邁開大步奔向遠方一處散發著厚重土靈之氣的山脈。
盤古遺留?
笑話!
那女子本身就是個巨大的麻煩!
離她遠點纔是正理!
金焰環繞的女子“羲”羽翼一振,化作流光衝向太陽星方向,那裡有吸引祂的本源氣息。
骨龍“冥”則無聲無息地沉入大地陰影,向著陰氣最重的九幽潛行。
三清更是對視一眼,身形化作三道清光,瞬間消失,各自尋覓契合自身大道的洞天福地而去。
沒有任何一個先天神聖敢上前搭話,更遑論覬覦。
祂們像躲避洪荒中最恐怖的災厄源頭一般,默契地繞開了三月七所在的那片悲傷之地。
至於那些還在混沌元氣中孕育、爭奪、尚未完全顯化形體的祖巫、妖皇雛形,更是連靠近這片區域的資格都沒有。
天地間,隻剩下三月七一人。
她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那些瞬間遠去的、代表著洪荒新生希望的光影,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至極的笑容。
她理解盤古的“無私”。
祂就是這樣的人啊,為了這個“孩子”,可以傾儘所有,包括生命。
祂將力量、精血、筋骨、乃至元神都毫無保留地化入了這方天地,滋養萬物。
祂留給她的,隻有那枚小小的“初開之火”光種,以及……這沉重到讓她心碎的守護承諾。
“你看……”
“他們多像初生的孩子,充滿了活力……”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天地,對著那株嫩芽,對著巍峨的不周山喃喃自語,聲音沙啞,
“我會……守護好他們的……”
“連同你那份……”
……
不知多少個元會過去。
三月七獨自一人行走在洪荒大地上。
她見過東海初生的第一縷朝霞,見過西方貧瘠的荒原上開出的第一朵奇花,見過南方不死火山的噴發,也見過北方冰原的沉寂。
她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用她那帶著灰暗的霞光默默梳理地脈,平息狂暴的靈氣,驅散偶爾從混沌裂縫中滲入的魔影。
她很少與人交流,那些先天神聖們對她敬而遠之,後來誕生的生靈更是將她視為縹緲的傳說。
孤獨,如同跗骨之蛆,伴隨著對盤古的無儘思念,啃噬著她的心。
她常常坐在不周山腳下,望著那支撐天地的脊梁,一坐就是千年萬年,彷彿能從山風中聽到愛人沉穩的呼吸。
……
洪荒在演化,劫數也在醞釀。
龍漢初劫爆發了!
由鱗甲之長神龍、走獸之王麒麟、飛禽之尊鳳凰三族掀起的滔天戰火,席捲了整個洪荒!
為了爭奪天地氣運,為了成為洪荒唯一的主宰,三族及其依附的萬千種族陷入了慘烈的廝殺。
山河破碎,靈脈斷絕,生靈塗炭。
曾經三月七默默梳理過的祥和之地,轉眼間化為焦土煉獄。
三月七心痛如絞,她一次次出手試圖阻止,以無上偉力分隔戰場,以悲憫霞光淨化戾氣。
然而,劫氣如潮,因果糾纏,她的乾預如同杯水車薪,甚至引來三族頂尖強者——祖龍、元鳳、始麒麟的忌憚。
就在戰火燃燒到極致,三清道人亦被捲入其中,似乎要聯手施展某種大神通結束這場浩劫之時——
異變陡生!
天地間所有的殺伐之氣、劫煞之力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瞬間抽空!
戰場中心,空間如同鏡麵般破碎!
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從破碎的虛空中踏出!
黑發如墨,黑瞳如淵,麵容……與隕落的盤古一般無二!
祂身著樸素的玄色道袍,周身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卻彷彿與整個洪荒的規則融為一體。
祂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掃過戰場,無論是狂暴的祖龍、浴火的元鳳、還是蓄勢待發的三清,都感覺自身的力量、道則、乃至存在的根基都受到了絕對的壓製!如同螻蟻仰望蒼穹!
“天道有序,劫數有終。”
祂開口,聲音平淡無波,卻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
“此劫,該止了。”
話音落下,無形的規則之力降臨!
還在廝殺的三族強者如同被凍結,狂暴的力量瞬間平息,心中的殺意被強行抹去!整個戰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在無數生靈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黑發黑瞳的青年一步踏出,身影融入虛空,瞬間出現在洪荒本源的核心!
“吾名,鴻鈞。”
“今以大羅之身,合道洪荒!”
“自此,天道顯化,秩序當立!”
宏大的道音響徹九天十地!
洪荒本源與之共鳴,無量功德金光自九天垂落,將祂籠罩!
祂的氣息無限拔高,徹底與洪荒天地規則融為一體,成為了洪荒的意誌化身——天道鴻鈞!
而此刻,戰場邊緣的三月七,早已如遭雷擊!
當那黑發黑瞳的身影撕裂空間出現的第一眼,她的心臟就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動!
“盤……盤古?”她失聲呢喃,粉藍色的眼眸瞬間被狂湧的淚水淹沒,巨大的、不真實的狂喜如同海嘯般衝垮了所有的理智!
“是你嗎?
“是你回來了?!
“你沒死?!”
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過去。
「鴻鈞」的目光,也在此刻穿透混亂的戰場,落在了那個淚流滿麵、激動得渾身顫抖的粉發女子身上。
那眼神中隻有一片冰冷的、洞悉規則的漠然,沒有半分熟悉的情感。
但僅僅一瞬間,他就明白了。
——本體肯定與這個女子有過極其深刻的羈絆,深刻到她將自己錯認為那個“盤古”!
鴻鈞心思電轉。
此女力量深不可測,此刻情緒激動,是福是禍難料。
穩住她!
就在三月七即將衝到他麵前時,鴻鈞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刻意,卻帶著一絲彷彿“盤古”絕不會有的、近乎輕佻的玩味,聲音清晰地傳入三月七耳中。
“驚喜嗎?”
這三個字,如同魔咒!
瞬間擊潰了三月七所有的防線!
巨大的驚喜淹沒了她!
是他!
一定是他!
隻有他才會這樣!
他回來了!
他沒事!
他還在跟我開玩笑!
什麼合道?什麼天道?她完全不在乎了!
巨大的失而複得的狂喜衝昏了她的頭腦,讓她忽略了對方眼神深處的冰冷和那絲刻意營造的放浪。
“驚……驚喜!”三月七泣不成聲,幾乎要撲進他的懷裡。
鴻鈞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祂順勢抬手,一道柔和的清光托住了激動欲撲的三月七,
“此地汙穢,隨吾來。”
話音未落,空間轉換,兩人已消失在戰場中心,隻留下無數驚疑不定的生靈和麵色鐵青的三清。
……
下一刻,三月七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懸浮於無儘混沌之氣中的古樸宮殿——紫霄宮。
宮闕清冷,道韻彌漫。
鴻鈞高坐雲床,氣息與洪荒相連,玄奧莫測。
祂將三月七安置在偏殿,態度看似溫和,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刻意的疏離。
三月七沉浸在“愛人歸來”的巨大喜悅中,像隻快樂的小鳥,圍著鴻鈞嘰嘰喳喳地講述著分離後的思念、洪荒的見聞、她如何守護這片天地……她渴望得到回應,渴望重溫那份溫暖。
然而,鴻鈞的回應永遠是淡淡的“嗯”、“知道了”、“你且安心住下”。
祂甚至從未主動觸碰過三月七,更遑論親密之舉。
祂不敢!
此刻的祂,完全看不透三月七的力量層次,那看似柔和的霞光下,隱藏著令祂這合道者都感到心悸的混沌氣息和盤古餘威。
萬一觸碰引發什麼未知反應,或者被她識破……後果不堪設想。
祂隻能小心翼翼地扮演著一個“因合道而情感淡漠”的盤古形象,同時暗中推演本體與她的過往,卻因本體的刻意遮蔽而一無所獲。
……
時間在三月七的喜悅和鴻鈞的如履薄冰中流逝。
三月七漸漸感到一絲異樣。
她的盤古,雖然沉默,但眼神是溫暖的,動作是笨拙而溫柔的。
眼前這個人,眼神太冷,太深,像兩口枯井。
祂的“溫和”更像是一種敷衍的表演。
終於,在鴻鈞又一次於雲床上推演天機、謀劃著下一場大劫的軌跡時,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毫無征兆地鎖定了祂的元神!
鴻鈞悚然一驚!
隻見一道純粹由凝練到極致的、帶著灰暗哀傷卻又鋒銳無匹的霞光,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晨曦,無聲無息地架在了祂的脖頸之上!
霞光的源頭,是三月七!
她不知何時出現在祂身後,粉藍色的眼眸中不再是喜悅,而是盈滿了破碎的淚水和被欺騙的滔天怒火!
她的身體因極致的憤怒和悲傷而劇烈顫抖。
“你……究竟是誰?!”三月七的聲音嘶啞,如同泣血,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撕裂天地的悲憤,
“我的盤古……絕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
“絕不會對我如此冷漠!”
“更不會……算計這些冰冷的劫數!”
鴻鈞頭皮發麻!冷汗瞬間浸透了道袍!
祂感受到了死境的威脅!
這霞光之劍蘊含的力量,絕對能斬斷他與天道的聯係,甚至重創洪荒本源!
祂心思急轉,強行壓下驚駭,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錯愕”和“無奈”,聲音儘量保持平穩,
“……你終究還是察覺了。”
“不錯,我並非盤古。”
祂直視著三月七悲痛欲絕的眼睛,迅速編織著謊言,
“吾乃鴻鈞,合道之身,洪荒天道顯化。”
“當日見你跪於天地之間,悲痛欲絕,身懷盤古氣息卻孤苦無依……”
“吾雖無盤古記憶,卻承其遺澤,見你如此神傷,於心不忍。”
祂語氣誠懇,帶著一絲“悲憫”,
“吾知你必與盤古有極深淵源。”
“然盤古已逝,天地同悲。”
“吾見你心碎至此,隻想予你一處安身之所,免你再受洪荒風雨飄零之苦……絕無他意。”
祂頓了頓,目光坦然地迎向霞光之劍,
“若吾真有歹念,以吾合道之能,縱然不敵於你,又豈會容你在紫霄宮安住如此之久?”
“清白與否,你心中當有明斷。”
三月七愣住了。
架在鴻鈞脖子上的霞光之劍微微顫抖。
她看著鴻鈞那張與愛人一模一樣的臉,聽著他“合情合理”的解釋。
是啊……如果他真有惡意,何必等到現在?
以祂的能力(她以為的),真要對自己做什麼,自己沉浸在“重逢”喜悅中時毫無防備,豈非更容易得手?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祂隻是……可憐自己?
她本就心思單純,此刻被巨大的情感落差和鴻鈞看似無懈可擊的謊言衝擊,心中的懷疑開始動搖。
那滔天的怒火和殺意,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消散。霞光之劍化作點點熒光,緩緩消散。
淚水再次無聲滑落,卻是另一種更深的茫然和心碎。
“原……原來是這樣……”
她失魂落魄地後退幾步,看著鴻鈞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隻覺得心口空落落的疼,
“是我……認錯了人……打擾了……”
巨大的羞恥感和被愚弄的悲傷湧上心頭。
“此地……我住不下去了。”她聲音低啞,帶著濃重的鼻音。不再看鴻鈞一眼,轉身踉蹌地走向殿外。
鴻鈞暗自鬆了口氣,背後已被冷汗浸透。
祂不敢挽留,更不敢多言一句,隻是沉默地看著那抹粉色身影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和孤獨,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紫霄宮,重新沒入了浩瀚而殘酷的洪荒天地之中。
宮殿大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內外。
鴻鈞高坐雲床,眼神恢複了冰冷與算計,繼續推演著那冰冷的、既定的未來軌跡。
而三月七,行於廣袤無垠的洪荒大陸上,背影在初升的朝陽下拉得老長,顯得那麼渺小,那麼孤單。
剛剛經曆了一場巨大的希望與更深的幻滅,她的心,比盤古隕落時更加冰冷,更加迷茫。
守護的承諾依舊在,但支撐她的那份溫暖的光,似乎徹底熄滅了。
她像一個真正的、被世界遺棄的孤兒,漫無目的地流浪在愛人用生命換來的、卻讓她遍體鱗傷的“孩子”的軀體之上。
……
龍漢大劫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巫族便開始在大地的血脈中咆哮,妖族亦是在星辰的輝光下孕育。
不同於生而大羅、洞悉規則、對三月七敬而遠之的先天神聖,這些在龍漢劫後逐漸嶄露頭角的巫妖生靈,懵懂而莽撞,對力量層次的認知如同井底之蛙。
半步大羅與大羅金仙的差距?
在他們眼中,或許隻是“強大”與“更強大”的區彆。
他們不知三月七的恐怖,卻敏銳地嗅到了她身上那份源自盤古的古老氣息,以及……那份深沉的、近乎脆弱的善良與孤獨。
於是,算計開始了。
他們不敢展露真身,卻如同最精密的提線木偶大師,利用一件件“巧合”的事件,引導著這位強大卻心思單純的存在。
……
洪荒不記年。
某一日,三月七行至一處靈氣盎然的清泉邊,發現泉眼被汙濁的煞氣堵塞,周圍草木枯萎,小獸奄奄一息。
她心生憐憫,催動霞光淨化煞氣,疏通泉眼。
轉瞬間,清泉複湧,生機重現。
她欣慰地看著小獸飲水,草木抽芽,而後轉身離開。
……
又一日,一名氣息微弱、渾身浴血的妖族少女,倒在三月七必經之路上,哭訴族人被兇殘的巫族屠戮殆儘,僅剩她一人逃出,懇求三月七為她慘死的父母族人報仇。
少女演技逼真,悲痛欲絕。
三月七怒火中燒,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找到了一處巫族部落。
她並未大開殺戒,隻是釋放出恐怖的大羅威壓,瞬間震懾了整個部落,逼問“凶手”。
巫族部落驚恐萬分,胡亂指認了幾個敵對部落。
三月七信以為真,霞光如天罰降臨,瞬間抹平了那個被指認的部落。
而那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