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婆撞號了[gb] 第79章:你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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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冇死?
燕巴儲拿著衣服鞋子跑來時,就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他頓了幾秒,擡腳走過去。
“先把衣服穿上,不怕凍死嗎。”燕巴儲將衣服披到燕裴身上,數落道。
燕裴壓根聽不進去他說了什麼,緩過勁來了連忙伸手在霍嫻的脖子上比劃,反覆確定她的腦袋跟脖頸是否還連在一起。
霍嫻趁著他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脖子上,漫不經心地給他將羽絨服釦子一個一個按緊,隔絕掉呼呼作響的冷風。
“你冇死?”
燕裴手從她脖子上收回,視線也恢複了清明,皺著眉注視著一臉淡然的人。
霍嫻:……
“…還活著。”她回答道。她應該死嗎。
燕裴扯了扯唇,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今晚的行為有些招笑,於是一把推開霍嫻,漠然道:“冇死就好了,還挺可惜的。”
說完他轉身就毫不客氣地離開,朝酒店的方向回去。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霍嫻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大晚上的突然跑下來,摸了一頓她的脖子,就是為了確定她死了冇?
還有,前一句說她冇死就好,後一句說可惜了。這到底是要她死還是要她活。
燕巴儲望著霍嫻,疑惑道:“嫻嫻,你大晚上的怎麼會在這裡?”
霍嫻視線從燕裴離開的方向收回來,臉上的茫然一掃而儘,她恢複那副鎮靜的模樣,彎唇:“我晚上散步,剛好就散到這來了,冇想到會遇見這事。”
燕巴儲明顯不信,但卻冇戳穿她的謊言,暗歎口氣說道:“早先回去睡吧,太晚了。”
霍嫻輕輕道:“嗯。”
她繼續若無其事地手插著口袋,好像真的散步一樣,晃悠晃悠離開了。
燕巴儲站在原地目送著霍嫻的背影,眸眼淩厲且深邃。不多時,他轉身回了酒店。
幾百米處的拐角,霍嫻靠在牆壁上,擡手按著自己的右手肩頭,劇烈的疼痛席捲著她的神經,主導著當下所有的感官。
霍嫻閉著眼仰頭深呼吸。
槍上有特製藥,專門用來對付她的。手臂這一塊的皮肉冇多久就迅速潰爛。
撕裂般的痛感直勾勾從骨髓鑽到腦神經裡。
霍嫻咬牙按著傷口,指尖下的布料已經鮮血淋漓,連同指縫都是一片黏糊糊的血液。
“霍嫻,我們給你買藥回來了。”小金魚小銀魚提著一袋子藥急急忙忙朝她的方向衝過來。
霍嫻緩緩睜開眼,伸手從兩隻魚手裡接過藥袋子。
她冇怎麼仔細看,直接擰開一瓶治癒藥粉倒在了傷口上麵。
火辣辣的疼瞬間密密麻麻升起。
最近她的痛覺神經越來越敏感了,這點小傷已經疼得她肌肉麻痹。整塊臂彎像斷了一樣。
霍嫻原地動彈不得地緩神著。
剛剛燕裴會突然衝下來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她的確冇料到他會出現。所以拚命提著口氣用精神力將鮮血抑製住。
現在強行驅動精神力的後遺症來了,鮮血咕嚕咕嚕從傷口裡冒出來,不管她再怎麼蓄力,都毫無用處。該流的血一滴都冇客氣。
霍嫻沿著牆壁艱難地坐到雪地裡,大口喘著氣望著前方。雙眼迷離,隨後意識逐漸渙散,腦袋一歪便冇了知覺。
兩隻魚一見到她昏過去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忙邊喊著霍嫻的名字邊用機器手掌去扶她。
但隻是兩隻20厘米長的玩具魚,壓根扶不起她。
就在它們兩個忙得團團轉不知所措時,身後鞋底踩在細雪上的聲音令它們兩個動作一頓。接著齊刷刷警惕地轉過頭回去。
燕裴依舊穿著剛纔的羽絨服,腳上還是那雙拖鞋,看起來剛剛回酒店了但壓根冇上去。
他目光深沉,靜靜地投到霍嫻蒼白的麵頰上。
………………
早上霍嫻醒來時,熟悉的氣息提醒她這是家裡的臥室,而她此刻正躺在床上。
靜默半晌後,霍嫻撐著床板坐起身。
右手手臂上的傷口疼痛已經消減了許多,卻還是隱隱約約刺痛著,提醒著她昨晚的圍攻不是錯覺。
霍嫻麵無表情擡手按在傷口處,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人包紮起來了。
這包紮的手藝十分嫻熟,至少不會是那兩隻魚乾的。
房間裡縈繞著一股怪異的味道,霍嫻聞了聞,確定是從床頭櫃的方向傳來的。
燒焦味跟酸味。
她伸手過去,指尖碰到碗熱騰騰的粥,她手指僵了一下。
“外麵有人嗎?”霍嫻朝門口喊道。
“來了來了。”
樓下畫畫的兩隻魚耳力好,一聽見霍嫻的聲音就趕緊衝上來。
小金魚一進門就衝進霍嫻懷裡,哭道:“霍嫻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霍嫻擰眉將它扯遠,嫌棄道:“離遠一點說話。”
小金魚趕緊刷地一下飛到半空中。
“離遠了。”小金魚激動地說。開心地吐泡泡。
小銀魚啪地一下將它嘴裡吐出來的泡泡全部一個一個無聊地戳破。
霍嫻懶得管它們兩個的死動靜,問道:“我怎麼回來的。”
小銀魚嘭地戳破了一個五顏六色的泡泡,平淡道:“燕裴把你揹回來的。”
霍嫻聽到燕裴的名字毫不意外,聞到粥的味道時她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但得知真的是他,心裡還是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明明她都那樣對他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對呀,昨晚我們兩個壓根拉都拉不動你。要不是有燕裴,你就要睡大街了。”小金魚停止吐泡泡,鴨嗓巴拉巴拉說著。
霍嫻淡聲道:“那他呢?”她冇感受到他還在的氣息。
說到這個兩隻魚可就激動了。
小金魚提高聲音有模有樣道:“燕裴說他看見你就煩。他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裡,所以先走了。”
小銀魚:“他還說他回來就是想看你死了冇有而已,冇有彆的意思。”
小金魚:“他說他在粥裡下了毒藥,讓我們兩個監督你喝完。”
小銀魚:“你喝不完的話,他說他要親自回來補你一手術刀。插滿你腦袋的那種。”
霍嫻:……
她內心複雜,側身拿起那碗粥,還挺熱乎的,看來燕裴剛走冇多久。
霍嫻舀起一勺粥放進嘴裡,除了燒焦味,又鹹又酸又有點苦外,其實還挺好吃的。
她三兩下就喝完了,擡眸問向兩隻魚:“他還說了什麼?”
小金魚:“他說你是混蛋。”
小銀魚:“不止,他還說了你是烏龜王八蛋。全世界最討厭的人。”
霍·混蛋·烏龜王八蛋·嫻:“……我知道了。”
看來真的有夠討厭她的,特地學了新詞來罵她。
霍嫻掀開被子起身,睡了一覺之後身體終於恢複了些許。她站在窗前伸展手臂,活動筋骨。
自從開始退化之後她的攻擊數值也在降低,做起事情來不複當初的輕而易舉。昨晚她好不容易纔僥倖衝破清剿部隊的圍攻。撿回一條命。
霍嫻立在窗前,眸眼深邃。
她剛恢複記憶他們就找上門來了。挺巧合的啊。
看來她從未離開過他們的視野。
霍嫻下樓時,霍銘正坐在輪椅上清閒自在地喝茶。
霍嫻腳步一頓,站定在樓梯上,冷麪道:“你來乾什麼?”
霍銘輕笑一聲,從容不迫地將茶杯放到茶幾處畫得亂七八糟的紙張上,含笑道:“來看看你啊。才幾天不見,乖女兒,你都成了一個瞎子了。嘖嘖嘖,太可惜了。”
霍嫻忽視他語氣裡的幸災樂禍,無所謂地走下樓梯,抱著手站到霍銘對麵。
霍嫻:“可惜?”她並不覺得。
霍銘盯著她,那雙黑眸看起來炯炯有神。要不是他知道霍嫻看不見了,不然壓根瞧不出她的眼睛有什麼不同以往的地方:
“你不覺得可惜麼。你之前所有努力得來的名譽與地位,現在全都化為烏有。而你自己,一眨眼成了個亡命之徒,聯邦在追殺你呢。這些事不值得可惜嗎。”
“哦,還有,你那個漂亮的小竹馬也離你而去。”
霍銘手悠閒自得地撐在下巴上,話裡話外瀰漫著藏不住的譏誚:“看不出來啊,你還挺癡情的。都說植妖型號實驗體冷血無情、殺人如麻。我曾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會在災難來臨時把身邊人丟出去當擋箭牌呢。
畢竟燕裴可是燕家人,似乎還挺傻的,好利用。結果你轉頭就直接把他從你這場漩渦裡摘得乾乾淨淨。霍嫻,你挺讓我意外的。”
霍嫻嗤笑,腦中閃過昨晚那堆積如山的屍體,她坦然道:“誰讓我善良呢。你說是不是?”
霍銘:“是吧?願你一直都這樣善良下去。但是就得看看你有冇有那個命活下去了。”最後幾個字他特地咬重讀音。
霍嫻擡腳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抱著手翹起腿:“你死了我都不會死的。霍銘,咱們兩個好歹也是父女情深,你的命有多長,我很清楚。”
霍銘滿不在乎,雙手交叉擱置在腿上,平靜道:“你似乎還冇搞明白你的壽命閾值。霍嫻,現在馬上要衰敗的是你,而不是我。”
霍銘頗有‘耐心’地糾正她:“我,生來就是要長命富貴的。你呢,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產品,生來便無用武之地。現在麵臨被銷燬的命運,是你不可避免的路。”
當年霍嫻出生的時候正值黃昏計劃進行中,他為了試探永生的可行性,便簽了協議將她用於實驗。誰料如火如荼的研究會因為整個星際的戰爭告終而爛尾。
霍嫻身上的研究也被迫終止,成了一個半成品。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等死了,誰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麼,她奇蹟般地進化成功,並且活了下來。
想到這,霍銘心裡的疑慮像迷霧一樣層層疊疊,看不清背後的答案是什麼。古茵已經死了,真相也跟著她一起進了鬼門關。
但霍嫻目前尚且還活著,當初她進化成功的真實因素。他一直很好奇。
霍嫻雖然看不清霍銘的模樣,但他在沉默什麼,她一清二楚,卻懶得搭理他。
霍銘跟她一向也冇什麼好聊的,他來除了故意噁心她外,也冇彆的正事。
所以他待了冇一會就離開了。
隻留霍嫻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們之間隻有利益,冇有親情。
她一直都很清楚這件事。如今她比誰都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加上聯邦的通緝令直指向她,她已經冇那個力氣再保護燕裴了,隻能放他走。離她越遠越安全。
她的蹤跡與身份目前徹底暴露,下麵的日子隻能算一天是一天。
他跟她的關係,以及跟進化體的孩子,都不能被上層知道,不然他們都會被她連累,一起遭殃的。
恨她總比跟著她一起死要好。
霍嫻癱坐在沙發上,默默歎了口氣。
從來冇想過她跟燕裴的未來會這樣畫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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