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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裡的女人 第479章 生死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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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親戚關係,李雪的堂哥李明超過的就不儘如人意了。

未婚妻已經退婚,他現在又成了名副其實的光棍了。

看著宿舍裡郝曉蕾沒有收拾走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李明超心裡失落至極。

縱使張守城嚴令不準知情人亂傳謠言,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總覺得走在廠裡,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心情失落,就算是有人請他喝酒他也都推辭了,沒有心情。

郝曉蕾就更慘了。

在農村被退婚,流言蜚語迅速傳遍了十裡八村,“蕩婦”、“破鞋”幾乎成了她的代名詞···

郝曉蕾現在根本都不敢出門,脊梁骨都能被人給戳破了。

郝曉蕾的父親郝平安,四處托媒婆訪親戚,想著趕緊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喪門星給送出去。

奈何煙酒禮品沒少送,可是仍舊沒有一個人來說媒。

短短幾天的時間裡,郝平安的頭發就幾乎全白了···

一夜白頭不是傳說···

“她爹,要不再托人去找李家小子說說情···”

郝曉蕾的母親趙春蘭也是整天以淚洗麵,自己的閨女自己疼。

看到憔悴到沒有人樣的大閨女,她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李家?你老糊塗了!還不嫌丟人現眼嗎?”

郝平安怒了,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就奮力扔到地上,摔的粉碎。

四處飛濺的瓷片碎渣崩的到處都是。

“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閨女就這樣一直憋屈在家裡···再這樣下去,非得把人給憋屈出病來不可……”

郝平安滿臉怒容,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和憤恨都通過這幾句怒吼發泄出來一般。

“死了倒好!免得繼續在這裡丟人現眼,把老祖宗的臉麵都給丟得一乾二淨!”

郝平安越說越是氣憤,最後甚至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

他那憤怒的嗓門猶如驚雷一般,就連大門外路過的行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們紛紛駐足側目,好奇地朝著院子裡張望。

這個世界,曆來都不缺少看熱鬨的人,不管是在城市裡還是在農村。

東屋郝曉蕾的閨房裡,父親憤怒的咆哮如鋒利的刀子一樣紮進她的心裡···

“死?”

郝曉蕾空洞的眼神裡忽然閃過了一絲希望。

對,就是希望。

對此時的她來說,死,或許真的是唯一的希望了。

在農村,女人的名聲真的比命都重要,尤其是還沒有出嫁的女孩兒。

古代的女人死了男人,如果終生不嫁,官府會給她立個貞節牌坊!

不需要有什麼偉大的功績,不需要驚天地泣鬼神,隻是一個單純的終身不嫁,就值這個牌坊!

由此可見,貞潔對女人的意義了。

這幾天郝曉蕾把自己關在屋裡,整整三天了,除了上廁所,就再也沒走出過自己的屋子。

父親的這句話點醒了她,也傷到的了她。

她真的受傷了,心被傷的千瘡百孔。

她累了,累的連走出屋門的力氣都沒有。

她絕望了,曾經以為可以有個美滿的家庭,可是被她自己無情的摧毀了。

人要臉,樹要皮,電線杆子還得要點水泥。

可是她臉也沒了,皮也扒了,還剩下什麼?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

為了父母嗎?

有個這樣的閨女,父母也跟著丟人吧?

他們能在村子裡抬起頭來嗎?

誰會願意有這麼一個破鞋閨女?

自己活著豈不是害了自己的家人?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吧?

死者為大,應該沒人會辱罵一個還知道羞憤自殺的女人···

死了應該就沒人再為難父母了吧?

自己還有弟弟妹妹,自己不要臉,可是他們還得活人呀?

“我是不是該死?”

“或許是的,我確實該死。”

想到這裡,郝曉蕾忽然下定了決心!

“我自己丟的人,我自己找回來!”

“死!”

打定了主意,郝曉蕾就坐起身子來。

三天的不吃不喝,已經消耗儘了她全部的力氣,連坐起身子都這麼費勁。

農村的女孩,生活簡單而質樸,沒有城市裡的姑娘們那樣琳琅滿目的化妝品。

那張略顯陳舊的木質桌子上,擺放著僅有的兩件物品:一麵普普通通的鏡子以及一把做工精巧的木梳。

她掙紮著緩緩地下了床,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到了桌前,然後輕輕地坐了下來。

麵對著眼前那麵鏡子,郝曉蕾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那張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顯得無比憔悴,雙眼布滿血絲,黑眼圈也清晰可見。

曾經明亮動人的眼神如今變得黯淡無光,彷彿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看到這副模樣,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淒楚而無奈的笑容。

笑容中包含著無儘的苦澀與辛酸,也有對命運不公的自嘲。

她輕輕地拿起梳子。

梳子的木質手柄光滑而溫潤,彷彿承載著歲月的痕跡。

她將梳子慢慢地貼近自己那頭蓬亂如麻的秀發,輕柔地開始梳理起來。

每一下梳動都顯得那麼小心翼翼,生怕扯斷了某根發絲。

她專注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絕。

儘管心中充滿了悲傷,但她依然想要以最美的姿態告彆這個世界。

隨著梳子在發間穿梭,原本雜亂無章的頭發逐漸變得順滑整齊。

一縷縷黑發如同瀑布般垂落在她的雙肩上,閃爍著淡淡的光澤。

她微微側過頭,用手指輕輕挑起幾縷發絲,感受著它們的柔軟與絲滑。

終於,當最後一絲雜毛也被理順後,她滿意地點點頭。

看著鏡中那個煥然一新、光彩照人的自己,她不禁微微一笑。

這微笑中既有對過去的釋然,又有告彆塵世的勇氣。

死的方法有很多種。

上吊?

肯定不行。

據說上吊死的人,舌頭會伸得長長的,模樣極其醜陋恐怖。

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就讓郝曉蕾不寒而栗。

畢竟她還是個女孩兒,愛美的心永遠都不會改變···

喝農藥?

這個應該可以。

家裡的那瓶農藥就靜靜地放置在她房間外的窗台上,觸手可及。

隻要開啟瓶蓋,仰頭一飲而儘,一切痛苦和煩惱都將隨之煙消雲散···

然而,真要邁出這一步又談何容易呢?

就如同站在懸崖邊緣,想要縱身躍下需要莫大的勇氣一樣。

正當她掙紮著猶豫不決時,心裡一個堅定的聲音告訴她:

“勇敢點兒!不要畏懼!跨越這道坎,就可以迎接新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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