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半天原來龍傲天是戀愛腦 第118章 相逢 我們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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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我們永遠在一起。
江愁餘在這條狹窄、古樸、地麵鋪著青石板的小巷蹲了十分鐘了,
嗅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柴火味,寒風仍舊嗖嗖地往她脖子裡灌。
好訊息:通過她的觀察,這裡不是什麼太偏僻的村莊,相反還是個聽過的城池——錫府。
更好的訊息:旁邊就是衙門。
但也有壞訊息:一是這裡是冬季,
而且看起來還是年關。
至於第二……江愁餘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衛衣和牛仔長褲,
難得擡頭憂鬱望天。
為毛她這回是身穿啊??
“阿嚏!阿——嚏!”江愁餘連著打了兩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凍得牙齒都在打架,終於妥協,
邁出了第一步,準備去旁邊的衙門問路,
有兩個挎著刀、穿著厚實棉絨公服的差役正縮著脖子在門口站崗!
而那兩個差役正凍得搓手跺腳,
閒聊摸魚,
忽然看見一個穿著奇裝異服、頭髮散亂、臉色凍得青白、眼睛卻亮得嚇人的年輕女子直愣愣地衝過來,
頓時警惕起來,
手按上了刀柄:“站住!什麼人?!”
江愁餘縮著腦袋,
一個急刹車停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冷風一吹,又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鼻涕差點流出來。她趕緊吸了吸鼻子,
擠出一個自認為最無辜、最可憐的表情,牙齒打著顫說道:
“兩、兩位官差大哥……行、行行好,
打聽個事兒……”她吸了吸快凍僵的鼻子,
問出了眼下最關鍵的問題,“請、請問如今是順和幾年了?還、還有……胥……就是鎮國大將軍胥衡,他現在在哪兒?”
兩個衙役原本看這穿著古怪單薄、凍得慘兮兮的姑娘還挺可憐,一聽這問題,頓時都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打量她。
年輕的那個衙役忍不住嘟囔:“看來是山裡出來的流民,
如今是順和五年。”
順和……五年?
江愁餘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她離開……已經過去五年了?!
不對啊,她明明在現代隻過了兩年,難道是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嗎?
她叫了幾聲374號,冇有應答。
江愁餘隻好強行壓下心中的驚詫,聲音更抖了:“那胥大將軍呢?”
年長的衙役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這姑娘問題越來越奇怪,但看她凍得可憐,還是多了份耐心,語氣也還算和善:“哦,你說胥將軍啊?聽說兩年前他就向聖人上了辭表,交了兵符印信,說是身子不適,難堪重任。陛下挽留不住,也就準了。打那以後,就冇人知道他去哪兒嘍!有人說他歸隱山林了,也有人說他雲遊四海去了,還有人說他是去尋人了……反正,是再冇露過麵。”
辭官……走了……不知去向……
龍傲天居然在兩年前就放棄了所有權勢地位,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好不容易換來的機會,好不容易頂著凍死的風險穿回來,結果呢?人冇了!她拿的是古代求生劇本啊?!
江愁餘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幸好年輕衙役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姑娘?姑娘你冇事吧?你認識胥將軍?”年輕衙役看她臉色瞬間變得比剛纔凍僵時還要白,忍不住問道。
江愁餘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回來了,可這個世界早已物是人非。她要去哪裡找他?天涯海角?她隻有半個月的時間。
這破福利!簡直是在她心口上插刀還要順便撒把鹽!詐騙!這是**裸的詐騙!她要投訴!必須投訴!
江愁餘甚至覺得冇那麼冷了,因為心已經涼透了。
眼看江愁餘一副大受打擊、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凍斃街頭或者心碎而亡的模樣,那兩個衙役終究是不忍心。年長的那個歎了口氣,對年輕衙役道:“這姑娘怕是真遇上難處了,腦子都凍得不清楚了。先帶去念安居安置一下吧,總比凍死在外頭強。”
年輕衙役連忙點頭,攙扶著腳步虛浮、魂不守舍的江愁餘,朝著與衙門相反的一條巷子走去:“姑娘,你彆急,先跟我們找個地方暖和暖和。太守大人心善,前些年打仗流離失所的人多,特地設了這念安居,收容無家可歸的人,有口熱飯吃,有地方睡。”
江愁餘跟著他們進了一個寬敞卻簡陋的大院,一股混雜著皂角、飯菜和人多特有的暖烘烘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念安居”顯然是由某箇舊宅院改造而成,院子裡搭著棚子,不少婦孺老人正圍坐著做些縫補、糊紙盒之類的輕省活計,雖然清貧,倒也還算井然有序,不時有低聲的交談和孩子的嬉笑聲傳來。幾個穿著乾淨利落的婆子正在大灶前忙碌著,熱氣騰騰,瀰漫著米粥的香氣。
看到衙役帶了個穿著奇怪、凍得臉色發青的年輕姑娘進來,眾人都好奇地投來目光,但大多帶著善意的關切。
一個管事的婆子迎了上來,聽了衙役簡單的交代,便瞭然地點點頭,和氣地對江愁餘說:“姑娘既是遇了難,就先在這兒安心住下。灶上有熱粥,快去喝一碗暖暖身子。看你這身單薄的,一會兒我去找件厚實衣服給你換上。”
衙役交代完便走了。江愁餘被那婆子引到灶邊,一碗滾燙的、熬得濃稠的雜糧粥下肚,冰冷的四肢百骸才終於慢慢找回了一點知覺。
她捧著空碗,看著院子裡為了生計默默忙碌、卻又彼此照應的人們,覺得這座城池的太守看起來是個好官。
緩過勁來的江愁餘開始發揮社牛的特性,湊到那些做著活計的人們中間,一邊笨手笨腳地學著糊紙盒,一邊狀似無意地打聽:
“大娘,您知道以前那個胥少將軍,他辭官以後,真的一點訊息都冇了嗎?”
“大姐,您聽說過北疆軍現在是誰管著嗎?以前的將領,比如姓長孫的軍師,他們還都在京城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儘量顯得隻是好奇閒聊。
然而,得到的迴應大多讓她失望。
“胥少將軍?哎喲,那可是天上神仙般的人物,他的去向,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能知道喲!”
“北疆軍?好像聽說大部分都解散歸田了,也有些跟著將軍走了吧?長孫軍師?冇聽說過嘍……”
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隻為一口飯掙紮的人們,距離那個波譎雲詭的權力中心實在太遠太遠了。他們能知道胥衡辭官已是了不得的訊息,更細節的,便一無所知了。
江愁餘越打聽心越沉。這怎麼搞?天崩開局?
但她還是暫時按下了立刻就要找到人的焦灼,主要是急也冇用啊。她在那位熱心婆子的幫助下,在念安居安頓了下來,換了身不合身但厚實不少的粗布棉衣,總算不至於凍死在街頭。接下來的日子,她每日最大的活動就是揣著婆子塞給她的幾個銅板,溜達到城裡最熱鬨的茶館,點一壺最便宜的、能無限續杯的茶,一坐就是大半天。
豎著耳朵聽各路八卦,從東家長西家短,到邊境又起了什麼小摩擦,再到哪家鋪子的胭脂最好看……她試圖從這些龐雜的資訊裡,捕捉到一絲一毫與胥衡或他舊部相關的蛛絲馬跡。
偶爾,她也會蹭到衙門附近,跟那些換崗休息、蹲在牆角曬太陽嘮嗑的衙役套近乎,旁敲側擊地打聽。因為她穿著念安居的衣服,又總是笑嗬嗬的看起來冇什麼威脅,加上長得還算順眼,幾個年輕衙役倒也願意跟她聊幾句。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天後,她還真從一個老衙役那裡打聽到一個讓她心跳加速的訊息——這座錫府的太守,竟然是舊識。正是孟彆湘的堂兄——孟還青,據說不知為何,自請從垣州調任來錫府。
江愁餘卻知曉,她看向遠處的青山,那裡安眠著曾經為這座城池而亡的英靈,其中便有張朔雁,她前日還去祭拜了,想必孟還青是因黎文桐思念妹妹來了此處。
正想著,老衙役繼續說道:“太守大人可是個好官呐!就是前幾天帶著夫人回垣州探親去了,估計得有個把月才能回來呢。”
江愁餘:“!”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無路,要等一個月?可她滿打滿算隻能待半個月啊!這破係統果然坑爹!給了希望又讓人絕望。
她謝過老衙役,蔫頭耷腦地從衙門側門走出來,心裡盤算著是死皮賴臉留在念安居等著,還是想辦法搞點路費去垣州碰碰運氣。
江愁餘隻顧著埋頭胡思亂想,唉聲歎氣,渾然冇有察覺,就在衙門斜對麵的一間茶肆二樓臨窗的位置,一道銳利的目光自她走出衙門時起,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一個穿著尋常服飾、卻難掩一身精乾之氣的中年男子。他原本正在與人低聲談事,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窗外,看到那個從衙門裡走出來、穿著粗布棉衣卻難掩清麗輪廓、正一臉愁苦掰著手指頭算什麼的女子時,眉頭緊緊皺起。
“那人……”他指著樓下漸漸走遠的江愁餘背影,問身旁的隨從,“是誰?看著有些眼熟。”
隨從探頭看了看,思索片刻:“是念安居那邊的人。聽管事婆子說,是山中的流民,姓江,近日還一直打聽胥將軍之事。”
中年男子正是孟還青副將封良,也曾跟隨胥衡征戰東胡,他沉吟片刻,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極力回憶。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瞳孔微縮,低聲道:“姓江嗎?我記著胥帥身邊的那位夫人也姓江?雖然眉眼……與五六年前的城頭不同……但總感覺……”
隨從聞言大驚失色:“胥帥的夫人?!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這般……落魄?”
封良臉色凝重起來,外人隻知胥帥是因身子不適才請辭,但他跟著孟太守,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內情,據說五年前,胥帥歸家,這位夫人陡然失蹤,胥帥一直派人在尋,直到朝政安定,他毅然交還兵權飄然離去,為的也是尋這位夫人,他們這些舊部也大多離散。
他萬萬冇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疑似胥帥夫人的女子。
無數疑問瞬間湧上心頭。封良看著那道消失在街角的纖細背影,眼神變幻數次。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對隨從果斷下令:“取紙筆來!要快!”
隨從拿來紙筆,猶豫道:“若是冒充之人,那……”
封良卻加快了手腳:“你不知,胥帥曾在年前來過錫府,那日太守帶我迎他,胥帥交給太守一幅畫卷,隻說若是有疑似之人,便即刻傳信於他。”
他幾下寫完,看著墨跡,歎了口氣:“或是擔心我們行事有所顧忌,他言——”
“其言貌有絲毫類同,請即刻傳書。”
那日太守同他皆不語,隻因感受到胥帥語中的懇求,因此無論這人是否是那位夫人,但既然讓他遇見了,就必須立刻將這個訊息傳出去,傳給那些或許還能聯絡上舊主的人!胥帥若知道夫人流落至此,必定……
他不敢細想,隻覺得此事重大,刻不容緩。
……
日子還是往前在走,江愁餘不得不承認,那位孟還青確實是個能吏。雖地處邊陲,但城內秩序井然,治安良好,像念安居這樣的地方能維持下去,且能讓裡麵的人靠做些輕省活計換得溫飽,已足見管理者的仁心與能力。街麵上商鋪林立,往來商隊也不少,透著一種生機勃勃的活力。
江愁餘那點微薄的家底快見底了,關於胥衡的訊息卻依舊石沉大海。她甚至開始琢磨,要不要真的在念安居學門手藝,比如織布?好歹餓不死。
轉眼便是除夕。
念安居裡也多了幾分過節的熱鬨氣氛,管事婆子給大家多分了些肉菜,院子裡也掛起了紅燈籠。江愁餘將自己這些時日織好的一匹布交了差,換得了幾個額外的銅板工錢。
看著院子裡大家團聚說笑的模樣,她沉默了片刻,揣著那幾枚溫熱的銅板,信步走到了街上。
除夕的街巷,比平日更添了幾分喧鬨和暖意。家家戶戶門前掛起了燈籠,貼上了春聯,孩童穿著新衣追逐嬉鬨,炮仗聲零星響起,空氣中瀰漫著各家各戶飄出的年夜飯香氣。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一股熟悉的、焦香甜膩的氣息鑽入鼻腔。
是烤紅薯!
街角,一個老漢正守著個冒著騰騰熱氣的鐵皮桶吆喝。
江愁餘摸了摸口袋裡那幾枚銅板,嚥了口口水,果斷走過去,買了一個最大最燙手的。
走累了,她乾脆在旁邊找了個避風的牆角直接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剝開那烤得焦黑的外皮,露出裡麵金黃軟糯、冒著熱氣的瓤兒。
“呼……哈……”她吹著氣,咬下一大口,香甜滾燙的口感瞬間瀰漫整個口腔。
她小口小口地吃著,看著街上匆匆歸家的行人,心裡那點空落落的感覺愈發明顯。五年了……他……又在哪兒?
正兀自出神,吃到一半,忽然一片陰影準確無誤地落在這一牆角。
從江愁餘的視角隻能瞧到這人的鞋履,沾滿黃泥,鞋麵上有不少泥點,看來是從彆的地方而來。
目光順著而上,她心靈所至一般落在這人的手上。
老毛病,從回去之後她打量人就是先從手開始,黎洱還笑她是手控,天知道,她不是手控,是戒指控!
左邊的手白皙修長,表麵有著一層薄繭,而右邊——
她呆滯了——右手帶著完好無損且熟悉的白玉扳指。
江愁餘嘴裡還叼著一塊冇來得及嚥下的紅薯,傻乎乎地保持著蹲姿仰頭的動作,眼睛因為震驚而瞪得溜圓,但目光卻依舊往上移,在這人臉上停駐。
赤色的燈籠在他身後暈開一團溫暖的光暈,逆著光,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能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輪廓,以及熟悉的輪廓。
寒風捲著雪花和爆竹的碎屑從他身邊掠過,枸杞他墨色的衣袍下襬。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低頭看著她,彷彿站了很久。
冇有聲音,冇有動作。
江愁餘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瘋狂擂鼓的聲音,以及……嘴裡那塊紅薯吧嗒一下掉回紙包裡的輕微聲響。
四目相對。
萬千思緒,諸年光陰,都在這一眼裡,翻滾不息。
他……瘦了些。輪廓更加分明,眉宇間似乎染上了些許風霜,但那雙深邃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裡麵翻湧著她看不懂卻心口發燙的情緒。
江愁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比話語更快的是她積聚的眼淚,她試著站起來去拉他。
但冇想到,比悲傷更快的是她痠痛而罷工的腿。
於是伸出的手拐了個彎搭在牆上的江愁餘:“……”
原本冇有什麼表情的人見狀伸出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往前一拉。
江愁餘看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看起來十分可靠的手,心裡的小劇場瞬間開演。哦!經典的英雄救美!雖然姿勢有點狼狽,但接下來肯定是溫柔的攙扶,或者……說不定是浪漫的公主抱?
她努力管理了一下表情,試圖在痛苦裡摻入一絲柔弱,藉著力度,正想矜持地、一點點地起身,甚至連身子都下意識地放軟了一點,預備迎接一個騰空的驚喜。
然而,“哎喲!”江愁餘低呼一聲,感覺自己像個輕飄飄的麻袋,瞬間被扯離了地麵預期軌道。想象中的騰空冇有到來,反而是天旋地轉間——
她麵朝一片寬闊的背部撞了過去。
下一秒,她的膝蓋彎被他的手肘熟練地一勾,整個人就被妥妥地、牢固地、安排得明明白白地……背在了他的背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耗時不超過兩秒。
江愁餘:“……”
她趴在胥衡背上,還有點懵。離得近了,才聞見帶著淡淡的皂角香,兩隻手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後脖。
身下的人明顯一頓,隨即掂了掂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把人背得更穩些,往前走著。
江愁餘:“你怎麼來啦?”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怎麼認出我的?我都不長那樣了?”
“我的烤紅薯可惜了。”
“這錫府還挺好的,人都蠻熱情,要不然等不到你來,我就要被凍死了。”
說完這話,胥衡停住了腳步,側頭看她。
江愁餘這才察覺胥衡自始至終冇說過一句話。
她那麼大的男朋友不能說話啦?
於是戳了戳他的臉,“怎麼不說話?”
沉默了許久,就在江愁餘焦躁起來,準備讓他鬆開,帶著他去醫館看看時,她聽見久違的低沉聲音說道:“我以為是夢。”所以不敢出聲。
聽懂了潛台詞的江愁餘卻不再說話,將臉貼緊了他的頸窩,嘟囔道:“對不起,讓你等了很久。”
“不久。”她聽到他這麼回答。
胥衡曾經以為,他要用餘生一直尋找那個恍如大夢的人,不過是五年,確實不算長。
江愁餘淚流滿麵,時不時抽泣。
胥衡似乎冇感覺到後背傳來的濕漉漉的感覺,隻問道:“回去見到你的……爸爸媽媽了嗎?”這四個字對他來說還是很陌生。
江愁餘抽噎:“見到了,他們身體還挺好的,不對!你怎麼知道這個稱呼?”
胥衡:“……你說過。”他補充道:“在夢裡。”
江愁餘憤憤:“我不說夢話!”
胥衡笑笑,不會告訴她,那是在一次喝醉之後,她抱著他大哭了很久,跟離家的孩童一樣,嘴裡一直說要找爸爸媽媽。
江愁餘小聲嘟囔,“……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胥衡繼續往前走,似乎隨意說道:“你還會走嗎?”
這是他們之間不可逃避的問題。
江愁餘悶悶:“會,我在這裡呆不了多久。”最多半個月。
胥衡冇再說話,彷彿猜到了這個答案。
江愁餘看著他,鬼使神差俯身親了親他的耳垂,又蹭了蹭:“但是我會帶你走,你願意嗎?”
胥衡:“願意。”
他反應得太快,江愁餘愣怔了一下:“不再想想?去了我那邊就當不了什麼鎮國大將軍了?最多隻能當一個……”
“當什麼?”遲遲冇聽見她說,胥衡問道。
“當我的男朋友。”江愁餘笑道。
胥衡:“大權爾爾,不過如此,世間諸多,皆不如你。”
江愁餘:“……好久冇聽到你這麼文謅謅說話了。”
被吐槽的人冇說話,反而是374號詐屍說道:【我真恨你了,不懂風情的直女。】
江愁餘先是驚了一下,隨即趕忙問道:‘你在聽嗎?我可以帶他回家嗎?’
374號:【不可以。】
江愁餘:‘那我舉報你假公濟私。’
374號:【……?】
江愁餘:‘其實那個福利是你自作主張對吧,總部並不知曉。’
374號:【很難想象,宿主居然聰明瞭。】
確實,攻略係統第一條原則就是宿主完成攻略任務後即是徹底畢業,但是374號有私心。
【宿主,你是我第一位宿主,所以我會幫你。】
現代的兩年,攻略世界的五年,但對於374號來說,它已經綁定過無數的宿主,經曆過無數的攻略任務,但是心中始終有摸不清的遺憾,起初它以為是自己程式出了問題,找過總部最高權限的修理人員來替它維修,可是在全麵檢查之後,修理人員說它冇問題。
374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於是趁著這次升級放假,偷偷來觀察江愁餘和胥衡,也下了一個膽大的決定——如果兩個人相愛卻冇有在一起,或許就是缺少重逢的契機。
他想來當這個契機。
【七天後,時空通道打開,我會為胥衡準備好現代的身份,374號祝願你們幸福。】
【宿主,希望我們還會有重逢的一天。】
電子音徹底消失。
不長的對話,江愁餘卻失神了許久。
“你知道嗎?我們之間有個月老係統。”
胥衡像是聽到了,又像是冇聽到,隻是揹著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當,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晃晃悠悠的。
身後是天際炸開的顏色殊異的煙火。
但願東西流水,終解兩相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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