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錯成了偏執反派怎麼辦 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隻見那致他難受的罪魁禍首,不知何時幾指挑起一杯茶水,正慢悠悠地抿著。
他從容樣子虛偽的很,叫謝無垢愈加不喜,但又隻能暫依他假戲真做,由那人而去。
“無垢。”
這位虛偽人兒仍是不理澹台卿,沒抿一會兒,就將手中茶端回桌上,笑衝謝無垢。
腰上有力度漸緊,對方粗糙的手心磨著謝無垢。有些灼熱,他擡眸與啟話者相視:“少主有何吩咐?”
唇角強扯出一絲淡笑,謝無垢眉眼彎彎望向其人,卻瞧不出一點笑意。
冰霜在他眸中重彩一抹,刻進瞳孔難以融化。裴歸雲反而笑得自然:“你忘了無垢,你不是說有禮贈我,還要為我親手戴上,怎麼如今來了人,你就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他摟著謝無垢,唇尖貼近其的耳畔,呢喃聲兒楚楚可憐,就似被親親郎君遺忘那般。
而對麵那人,見此景卻是淡淡一笑,拾起杯子吃茶。
“好,但少主,你先離我遠些,不然屬下怎麼為你戴東西。”
謝無垢垂下眼簾,半依著他語氣平和。
可對方不動,隻是一味地朝他伸手。
修長白皙的指身下垂,迎上窗外斜暉,昏黃色在裴歸雲手上鋪展開來,浸泡得柔和。
他近如雪色的指尖朝謝無垢稍稍擡了擡。
謝無垢領悟,伸手扶住這位嬌貴小少主的手,另一手將手中銀鐲套進他手腕。
略顯骨感的手背上隱隱淺著青筋,鐲子在殘夕下細閃著銀光,尺寸恰好,襯得裴歸雲的手愈加好看。
“要我說你還真會挑呢,”裴歸雲擡手,放在煦光下照了照,淡笑一聲,“這銀鐲,不是上回我贈你的那枚麼。”
明知對方失憶還故意整他,裴歸雲話至於此,擡眼瞧著謝無垢。
被瞧那人見他也如此所言,想來自己失憶的的確是這段。
於他而言,這其實並非重要之事,因而謝無垢也沒多問,剛編好理由,想要啟唇解釋,那人就慢悠悠地笑,替他接上:“無垢是想同我,用定情信物麼。”
他這話全然是貼著對方的耳畔磨出來的,轉成氣音後尾調幾乎斂了聲,言語曖昧的像在唇齒間滾過一番,甜膩似蜜。
謝無垢側目,眸光定格在對方那對被刻意揉皺的桃花眸上,極近距離中,喘息交纏。
回答是,定能漲愉悅度,但謝無垢對於一些事情還是有底線的,因而他回了不是。
要是叫遠在他鄉的阿譽知曉他為了任務承認這種事,不知會有多傷心。
他半闔著目,靜待著係統的警鳴,可待了好半晌,腦中都聞不見任何動靜。
【叮咚~角色裴歸雲愉悅度
5~請宿主繼續努力!】
係統的回響出人意料,謝無垢仍在困惑之餘,就感肩上忽而一沉,身旁人喃喃:“無垢的謝禮我笑納了,現在我乏了,先睡會兒,到了叫我。”
對方的勻息聲漸漸,謝無垢猜想,定是方纔那段戲碼給這尊佛哄開心了,從而不再斤斤計較。
僥幸,他目光又正向前方。
隻見眼簾中,澹台卿正笑顏衝他,深邃眼神好似從一開始就未從謝無垢身上離開半毫。
謝無垢被盯的很不舒服:
兩個捉摸不透的家夥。
他迴避對麵灼熱目光,隻盼能快些抵達殿堂。
馬車一路顛簸,不過半個時辰就停駐在殿堂前。
被忽視一路的那位二少主也識趣不語,先行一步,就似來搭順風車的。
“少主,到了。”
道話者擡手輕拍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人兒。
仍放在腰上的溫熱毫無挪走之意,裴歸雲揉搓惺忪睡眼,從謝無垢肩上起來。
他緩緩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淚花:“怎麼這麼快。”
謝無垢沒理,冷淡伸手,挪開覆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解釋:“二少主走了,可以不必摟著了。”
“嗯,你同我下來吧。”
說話者聽語調心情不賴,掀簾下馬車後,侍從紛紛行禮,告知二少主已先行一步,裴歸雲臉上瞧不出什麼情緒,隻是淡淡頷首,叫身後人跟緊。
謝無垢道:“少主還有何事。”
他猜想裴歸雲叫他跟上必定是有要事的,於是先一步發問。
“真是愈教愈靈巧了。”走至前頭那人回眸一笑,“我確實有事,不過無垢得先跟著。”
殘夕傾倒出的昏黃分割出男人棕黑色的瞳孔,其人身掛一襲紫白正裝,浸泡在落日之中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身後那人擡眸一怔,恍惚間,他感覺裴歸雲笑了。
是一改玩味,很溫和的笑,摻不了一點假意的笑。
溫和真實的,叫他不知是不是看錯了。
竟與夢中阿譽有幾分相像。
謝無垢彆過頭,笑自己真是相思成疾,怎會這麼覺得。
像歸像,也終究不會是他,這世間相像之人如此之多,巧合罷了。
這種錯覺僅在頃刻之間,再次與其相視,他發現對方眸中已然沒了溫和,取而代之的是謝無垢陌生的玩味麵孔。
真是眼花了。
謝無垢心說。
收回多餘思緒,他跟著裴歸雲回到殿堂之中,隻見其人緩緩走至長椅旁的桌前,瞧著桌上的一片狼藉道:“嗯,看來飛鴿傳書還算快,他們已經將我昨夜煉的蠱取來了。”
“這是,”謝無垢定晴一看,桌上黑蛇乾蟲交纏不清、草藥風化地黏在桌角四處,烏泱泱一片,他頓了一下,才續,“蠱?”
裴歸雲點點首,兩指夾起桌上一隻死透的乾蠍子,示給他看:“我煉蠱皆是先尋蠱蟲、後提最毒,再將其活活風乾,昨夜為了陪無垢,回去夜深,做的有些晚才散得到處都是。”
“在少主寢室做的?”
“嗯。”他鼻音哼了哼。
那這些侍從還真算稱職,竟能原封不動的搬來。
“所以,現有一棘手之事,”兩指鬆開,裴歸雲將手中乾蠍拋回桌子,轉眸看向身旁人,“無垢,你會狩獵麼?”
問狩獵他可是問對人了,論此事,身為一國之君、翩翩少年郎的謝無垢在箭術上可是一絕,十發中九,無人不稱少帝此技了得。
而這位少帝又有收藏愛弓的習慣,權臣們知曉後,年年趕著上貢最好的弓箭。
“會一點,但不能算精通,少主要帶屬下狩獵?”謝無垢謙遜回。
“嗯,現還缺梅花鹿的鹿膏,”裴歸雲走向裡側一個木櫃前,拉開,隨便取一副弓扔給身後跟來那人,“我箭術不好,就請你幫幫忙了。”
謝無垢一手穩接住對方拋來的弓,通體漆黑的弓身畫著栩栩如生的白雲卷,輕盈好握。
“你瞧瞧這副弓如何,要是喜歡明日就用這副,”裴歸雲撫著下巴環顧櫃子,“我收集的弓太多,實在挑不出,無垢,你來看看罷。”
謝無垢向前一步,隻見麵前櫃中漆黑長弓琳琅滿目,正整齊有序地擺成一行。
它們形狀不一,瞧起來卻都似上等好弓。
裴歸雲餘光瞥他,是能看出謝無垢眸中有欣喜之色閃過的,應是很喜愛。
那人斂下眸中翻湧思緒,淡淡轉眸,目光投擲裴歸雲:“少主真是好眼光,這些一看就是上等難得的好弓,屬下用你給的那副就好。”
裴歸雲也盯著他笑:“聽語氣無垢是喜歡?那我送你幾副如何。”
天下無白吃午餐,何況這句話安在這位重利薄情的人兒身上。於是謝無垢即刻回絕:“見少主會收藏這些,定是特彆寶貝的,屬下怎能讓少主忍痛割愛。”
“我多的是,不在乎。”裴歸雲漫不經心。
謝無垢委婉:“那屬下也用不著。”
想送禮那人挑眉,注視一眼謝無垢也不再堅持:“行,那你先把這弓帶回去,明日再來殿堂找我。”
謝無垢執弓行禮:“屬下告退。”
明日,煦陽高照,穿透厚雲一瀉而下。
一縷金燦燦的煦光透過紙窗,在謝無垢身側鍍上一層薄金,他紮好馬尾,換上那件藍黑收腰裝執弓出寢。
烈陽肆意地映在男人身上,一襲收腰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身段,馬尾隨風而起,少年意氣風發。
入殿,謝無垢等待裴歸雲換衣出來,好巧不巧,對方也是一身藍黑收腰裝搭高馬尾。
這般瞧著,更像夫夫裝了。
可他的目光並沒在裴歸雲身上多做停留,隻是後退一步執弓行禮:“少主。”
那位少主側目,凝眸至對方這副裝扮上,悶笑一聲,緊接著輕描淡寫地評價一句:“這身衣裝很適合你。”
同為藍黑收腰裝,兩人穿起來氣質雖較為相像,但要是仔細瞧來又有所不同。少主眸中藏笑,略顯玩味,而下屬則寒冰入眉,俊俏英姿。
背上箭筒出殿,裴歸雲先一步踩鞍上馬,煦陽在他身上鋪展開來,美的奪目。
風撕開雲層,嗖嗖地刮落梢葉。馬下人眼簾前站著兩匹深黑壯馬,謝無垢緊隨其後,跨上馬拉著韁繩。
裴歸雲偏目,眼神落於謝無垢那副從容模樣,笑言:“方纔忘了問,無垢會騎馬麼。”
已然跨上馬,還聽見此話的謝無垢:
“屬下既然能跨上,自然也是會騎的。”
他不厭其煩地笑回著,此時微風陣陣徐來,撫亂少年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