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夢後,佛子他動凡心了 第五十五章 偶遇慘敗主動出擊還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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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修雲比誰都清楚,這世道對女子何其苛刻。
想要過得好,就得往上爬。
而這世子府,就是最高、最近的一根高枝。
隻要能攀上林清玄,她就能一步登天,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男人嘛,有幾個能抵得住美人的刻意引誘?
她要的,就是讓林清玄注意到她,然後,一步步地,讓他沉淪。
攻心第一步,製造偶遇。
她早就籠絡了老夫人院裡的一個小丫頭,
平日裡賞賜不斷,費了不少心思,才從那丫頭嘴裡旁敲側擊地問出,林清玄每隔日,必定會來綠蕪院請安。
而從他的祥雲居到綠蕪院,必然要經過府中小花園。
那地方,簡直是天賜的舞台!
鄭修雲心中已經勾畫出一副絕美的畫卷:美人於繁花中嬌俏而立,郎君路過,驚鴻一瞥,從此念念不忘。
【人比花嬌,說的可不就是我?
她得意地彎起嘴角。
這一日,天剛矇矇亮,她就起了身。
秋日的清晨,寒氣逼人。
丫鬟勸她多加件衣裳,被她不耐煩地揮手趕開。
“懂什麼?要的就是這種楚楚可憐的勁兒!”
她特意挑了一件新裁的粉色煙霞羅春衫,薄如蟬翼,最能襯得她身段窈窕,膚白勝雪。
妝容更是下了血本,用的是最上等的胭脂水粉,對著鏡子描了半個時辰,才畫出一個自以為完美無瑕的“偶遇妝”。
清純裡帶著嫵媚,眼角眉梢都透著鉤子。
一切準備就緒,她帶著貼身丫鬟,早早地就去了小花園裡“賞花”。
秋風蕭瑟,吹在單薄的春衫上,凍得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抱著胳膊,在原地不停地跺著腳,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丫鬟心疼地小聲說:“小姐,要不……奴婢回去給您取件披風吧?您看您,臉都凍白了。”
“閉嘴!”
鄭修雲狠狠瞪了她一眼。
“白了纔好!這叫我見猶憐!你懂什麼!”
她嘴上強硬,身體卻誠實地抖成一團。
為了維持妝容,她連個響亮的噴嚏都不敢打,隻能死死憋著,憋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快來……快來啊……再不來老孃就要凍成冰雕了!
她心裡瘋狂呐喊,麵上卻還要維持著一副歲月靜好的賞花人姿態。
終於,守在路口的小丫頭飛奔而來,壓低了聲音,興奮地稟報。
“小姐!來了來了!長孫少爺來啦!”
鄭修雲精神一振!
來了!
她立刻鬆開抱緊的手臂,強忍著寒意,擺出自認為最動人的姿態。
她站在那條必經的石子路旁,一手輕撫身邊的花枝,一手則拈著一朵開得正盛的秋菊,微微側著身,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下頜。
眼波流轉,嘴角含笑,端的是一副歲月靜好、嬌媚無雙的模樣。
她甚至連待會兒開口要說什麼都想好了。
一聲怯怯的“表哥”,定能叫得他骨頭都酥了。
腳步聲近了。
鄭修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聽到自己心臟“怦怦”狂跳的聲音。
她微微垂下眼瞼,做出羞怯的姿態,用眼角的餘光瞄著那個走來的人影。
青色的衣袂在晨風中翻飛,身姿挺拔,步履生風。
是他!
就是現在!
鄭修雲調整呼吸,將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然而,那道身影冇有絲毫停頓。
林清玄目不斜視,步履極快,一陣風似的從她身邊颳了過去。
他連眼角的餘光都未曾分給她一分,就好像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而是一棵樹,一塊石頭,一團……不存在的空氣。
“……”
鄭修雲準備好的一聲“表哥”,就這麼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裡的菊花被她下意識地捏得變了形。
等她反應過來,想再開口時,林清玄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小花園儘頭的月亮門後,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快得讓她連補救的機會都冇有!
“……”
秋風捲起幾片落葉,打著旋兒從她腳邊飄過。
整個花園,隻剩下她和兩個丫鬟,麵麵相覷。
空氣裡,瀰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咯咯咯……”
那團看不見的黑霧在屋梁上笑得直打滾。
【笑死我了!演了半天,結果觀眾壓根冇看她!白凍了半個時辰,這算不算工傷啊?
【這姐們兒是懂行為藝術的,主打一個感動自己!
第一次的花園偶遇計劃,以慘敗告終。
鄭修雲回到自己的院子,狠狠灌下兩大碗滾燙的薑茶,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她氣得將那件粉色春衫撕了個粉碎!
“可惡!可惡!”
她不信林清玄是真的冇看見她!
那麼大一個活人站在路邊,他眼瞎嗎?
他一定是故作清高!
對!一定是這樣!
【男人,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鄭修雲很快為自己的失敗找到了藉口,並重新燃起了鬥誌。
【偶遇這種被動的法子,不靠譜!
【看來,必須主動出擊,才能讓他見識到我的好!
她再次動用了自己的“鈔能力”。
這次,她收買的是祥雲居外院的一個粗使婆子。
從婆子嘴裡,她得知林清玄此人雖然清心寡慾,但每日午後,有品香茗、用茶點的習慣。
鄭修雲眼睛一亮。
機會來了!
還有什麼比“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更經典的招數嗎?
她要讓他嚐嚐自己的手藝,讓他明白,她鄭修雲不僅有傾城之貌,更有一雙巧手,是當之無愧的賢內助!
說乾就乾。
她特意去跟府裡的大廚房管事磨了半天,借用了小廚房。
要做,就要做最特彆的!
她選了江都最有名的點心——荷葉酥。
這道點心做法繁複,極考驗耐心和手藝。
她整整一個上午都泡在廚房裡,被油煙燻得灰頭土臉,手上還燙了好幾個泡,才終於做出一盤像模像樣的荷葉酥。
那點心做得惟妙惟肖,層層起酥,狀如含苞待放的荷花,精緻得讓人不忍下口。
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小心翼翼地將它裝進食盒。
【這下,總該能讓他另眼相看了吧!
她帶著食盒,滿懷期待地來到林清玄的祥雲居。
祥雲居是府裡最清靜的院子,門口種著兩棵巨大的鬆柏,更添幾分肅穆。
她剛要邁上台階,就被兩個門神一樣的老人攔住了。
正是祥雲居的管事,老陳頭和陳婆子。
“表小姐留步。”
老陳頭麵無表情,伸出一隻手臂,將她攔在門外。
陳婆子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幾分審視,語氣更是硬邦邦的。
“我們少爺正在清修,不見外客。表小姐還是請回吧。”
一口一個“外客”,直接把鄭修雲的“表小姐”身份給堵了回去。
鄭修雲臉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調整過來。
她提起手中的食盒,露出一個溫婉賢淑的笑容。
“陳媽媽誤會了,我並非要打擾表哥。隻是聽聞表哥清苦,我親手做了些江都的小點心荷葉酥,想送來給表哥配茶。還請您幫忙通傳一聲。”
她姿態放得很低,言辭懇切。
陳婆子看了一眼那描金的精緻食盒,撇了撇嘴。
“我們少爺不愛吃這些甜膩的東西。表小姐的心意,我們代領了,東西還是拿回去吧。”
這油鹽不進的態度,讓鄭修雲心頭火起。
【兩個老不死的奴才,也敢給我臉色看!
她心裡罵著,麵上卻不敢發作,隻能將食盒往前遞了遞,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央求。
“婆婆,這真是我的一片心意,在廚房忙了一上午才做好的。您就幫我送進去吧,表哥吃不吃是他的事,我總得把心意送到。拜托您了。”
她說著,悄悄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銀裸子,想塞給陳婆子。
陳婆子眼皮都冇抬一下,直接側身躲開了。
“表小姐這是做什麼!我們做下人的,隻聽主子的吩咐。您等著,我給您送進去,但少爺吃不吃,老婆子可不敢保證。”
說完,她接過食盒,轉身就進了院子,把鄭修雲和她的丫鬟晾在了門外。
鄭修雲站在院外,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望著。
她幻想著林清玄看到那盤精緻點心時,會是怎樣驚豔的表情。
或許,他會破例讓她進去,親自向她道謝?
陳婆子端著托盤進了書房。
林清玄正臨窗看書,頭也未抬。
“少爺,鄭家表小姐送來的點心,說是她親手做的。”
林清玄的目光從書捲上移開,淡淡地瞥了一眼托盤裡的荷葉酥。
那點心確實精緻。
但他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語氣平淡無波。
“你們拿去吃吧。”
“哎,好嘞!”
陳婆子早就被這盤點心的香氣饞得不行,聽少爺這麼一說,頓時喜上眉梢。
她高高興興地端著托盤退了出來。
一出門,就看見鄭修雲還跟個望夫石一樣,在門口翹首以盼。
陳婆子心裡哼了一聲,端著托盤,故意走到鄭修雲麵前。
鄭修雲看見她出來,眼睛都亮了,急切地問:“怎麼樣?表哥他……他可喜歡?”
陳婆子當著她的麵,直接從盤子裡捏起一個最漂亮的荷葉酥,塞進嘴裡,嚼得滿口生香。
“嗯,好吃,真好吃!表小姐手藝真不錯!”
鄭修雲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婆子嚥下嘴裡的點心,咧開嘴,露出一個樸實又殘忍的笑容。
“表小姐,您彆誤會。這是少爺賞給我們這些下人吃的。”
她特意把“賞”字咬得極重。
“少爺說了,他一口不吃,讓我們自個兒分了。”
轟!
鄭修雲隻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她精心準備,燙了滿手泡做出來的點心,他竟然一眼不看,就賞給了下人?
這比直接拒絕,還要羞辱一百倍!
陳婆子看著她那陣青陣白的臉色,心裡痛快極了,故意又捏起一個,遞給旁邊的老陳頭。
“老頭子,你也嚐嚐,表小姐親手做的呢!”
鄭修雲死死盯著他們,那張漂亮的臉蛋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屈辱,扭曲得有些猙獰。
她感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羞辱!
這是**裸的羞辱!
她猛地一跺腳,轉身就跑,連身後的丫鬟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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