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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夢後,佛子他動凡心了 第十六章 小滿被移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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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指尖掐著金絲楠木佛珠,一顆顆撥得飛快,嘴角卻繃得死緊。

鬆鶴堂裡熏著上好的沉水香,卻壓不住她心裡那點翻騰的算計。

七個月,二百一十天。

她渾濁的老眼眯了眯,目光銳利地掃過窗外祥雲居的方向。

清玄啊清玄,祖母能做的就這些了。

把人塞到你眼皮子底下,二百一十個日夜,你若還拿不下一個小丫頭,趁早剃了頭當你的真和尚去!

到時候,可彆怪祖母心狠,十個八個水靈丫頭輪番往你院裡送,煩也煩死你!

這念頭一起,老夫人心頭那點因算計小丫頭生出的些微波瀾瞬間平複,甚至隱隱生出幾分看好戲的促狹。

大夫人王氏捏著繡了一半的鬆鶴延年帕子,指尖用力得發白。

隨了自家婆婆的意?

她心裡怎麼像吞了隻蒼蠅。

她那如皎月寒星般清貴的兒子,難道真要被那粗鄙丫頭玷汙了去?

可轉念一想鬆鶴堂裡婆母那句“不能生”的誅心之言,還有世子爺昨夜……王氏臉頰驀地熱,那點不甘又硬生生被壓下去。

罷了罷了,總歸兒子能開竅是大事。

隻是……她心裡又揪緊,萬一那丫頭不知好歹,真熬到日子跑了呢?

清玄那性子,怕是再難有女子能入他眼。

不行,得盯緊點!

王氏眼神厲,喚過心腹嬤嬤,低語幾句,那嬤嬤領命匆匆而去。

世子爺林德芳揹著手在書房裡踱步,興奮勁兒還冇完全過去。

開竅了!

真開竅了!

可這開竅的對象和方式……他搓著下巴,眉頭又擰起來。

光塞個丫頭到院裡朝夕相對就行?

這小子木頭似的,懂個屁的風月!

要不……帶他去見識見識真章?

花樓楚館裡那些個**手段……念頭剛起,林德芳自己先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這事若讓自家夫人知曉,怕不是揭層皮那麼簡單。

找誰辦這事呢?反正自己不能去。

他目光一亮,拔腿就往外走。

對,找老二!

給林家留後可是宗族頂天的大事,他這當二叔的,責無旁貸!

穿過兩府相連的月亮門,林德芳熟門熟路直奔二弟林德尚的演武廳。

果然,林德尚正赤著膀子,汗流浹背地擦拭他那柄寒光閃閃的九環大砍刀,古銅色的腱子肉在陽光下賁張。

“老二!”林德芳喊。

“大哥?”林德尚聞聲回頭,見是大哥,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可等林德芳三言兩語把“佛子開竅看上丫鬟”和“想帶他去花樓開開眼”的意思說明白,林德尚手抖,那沉重的九環刀“哐當”砸在青石地上,火星四濺。

“啥?!大哥你再說一遍?!”林德尚眼珠子瞪得溜圓,活像見了鬼,“你要我帶大侄子去……去那種地方?!自己怕老婆不敢去,就推我去頂缸?虧你想得出來!這要讓禦史台那幫碎嘴子知道,參咱們一個‘引誘佛子,褻瀆聖靈’,大哥你脖子上那顆吃飯的傢夥還要不要?我這將軍印還想不想掛?”

林德芳被噴了滿臉唾沫星子,訕訕地抹把臉:“我這不是……急嘛!清玄那小子不開竅則已,開竅就對著個丫鬟,我怕他路子走歪,見識少了,以後吃虧……”

“急?”林德尚眼珠子轉,嘿嘿兩聲,彎腰撿起刀,用布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刀鋒,“大哥,急也冇用。不過嘛……法子倒也不是冇有。”

林德芳眼睛亮:“快說!”

林德尚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笑得賊兮兮:“小弟最近看上了西市胡商鋪子裡一把寶刀,烏茲鋼的,吹毛斷髮,刀鞘上鑲著紅瑪瑙和綠貓眼,嘖嘖,那叫一個威風!可惜啊……”他拖長了調子,臉愁苦,“你弟妹管得緊,囊中羞澀……”

林德芳哪裡不懂,心裡暗罵這弟弟趁火打劫,臉上還得擠出笑,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拍過去:“五百兩!夠不夠?”

林德尚接過銀票,對著光瞅了瞅上麵的紅印,眉開眼笑:“夠了夠了!大哥爽快!”

他寶貝似的把銀票揣進懷裡,左右看看無人,神秘兮兮地拉著林德芳溜進自己書房。

挪開牆角一個沉重的花盆,從地板暗格裡拖出個不起眼的小木箱,打開銅鎖,裡麵赫然是幾本裝幀精美、畫風……十分寫實生動的絹本冊子。

“喏!”林德尚得意地拍了拍最上麵一本,“《**秘戲圖》!前朝宮廷畫師的手筆,孤本!還有這幾卷,《風月寶鑒》、《玉房指要》,全是好東西!比去那醃臢地方強百倍!讓大侄子好好研習,理論指導實踐嘛!”

林德芳看著那避火圖,老臉也禁不住熱,隨即又覺得老二說得在理。

他隨手翻開一本,目光立刻被吸引住。

林德尚也湊過來,兩顆腦袋擠在一起,對著那栩栩如生的圖譜指指點點,嘖嘖稱奇,渾然忘了這“教材”原本的用途,倒像是兩個得了新玩具的老小子,沉浸在“學術研究”中不可自拔。

而此刻,風暴中心的小滿,正抱著自己單薄的鋪蓋卷,像個奔赴刑場的勇士,步挪地走向祥雲居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

她心裡的小算盤撥得劈啪響:二百一十天!

熬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夢裡那些顛鸞倒鳳,權當是場不花錢的頂級春夢,互占便宜,誰也不欠誰。

可現實裡,她的身子,必須守得固若金湯!

根手指頭都彆想多碰!

從現在開始,就是二百一十天的“貞潔保衛戰”!

她深吸口氣,臉上擺出最木然最恭順的表情,敲響了院門。

祥雲居外,暗流早已湧動。

府裡訊息靈通的丫頭們,知道老夫人院裡叫小滿的二等丫頭,一步登天被派去伺候長孫少爺?

那可是塊從未被開墾過的無上寶地!

誰要是能拔得頭籌,破了佛子金身,哪怕隻撈個通房,也是鯉魚躍龍門,從此飛上枝頭!

這夜,不知多少間下房徹夜亮著燈。

銅鏡被擦了又擦,壓箱底的胭脂水粉被翻了出來,平日裡捨不得戴的絨花絹花也被小心翼翼地簪上。

第二天剛矇矇亮,祥雲居院牆外的小徑上,就“不經意”地多了許多倩影。

或是端著空盆去井邊,或是拿著繡繃去花園,總要繞著祥雲居的院門多走那麼幾步,眼神似有若無地往那緊閉的門扉裡飄,腰肢扭得格外嫋娜,空氣裡瀰漫著各種廉價卻濃烈的脂粉香。

小廝石頭抱著掃帚,杵在院門口,看著又個抹著紅嘴唇、穿著嶄新桃紅比甲的丫鬟扭著腰從門前“路過”,第三次了。

他捅了捅旁邊正給盆墨菊澆水的老爹老陳:“爹,你看這些姐姐們,今兒是撞邪了?都往咱們院門口溜達啥呢?”

老陳頭眼皮都冇抬,慢悠悠地澆他的花。

石頭他娘,陳婆子,正拿著塊濕布用力擦著廊下的柱子,聞言嗤笑,中氣十足地啐道:“撞邪?撞的是春邪!個個眼珠子都快黏到門縫裡去了!隔著十裡地都能聞見那股子騷狐狸味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也敢肖想咱們佛子大爺?”

她手裡的抹布甩得啪啪響,像在抽打那些不安分的心思。

而被這些或明或暗的洶湧心潮所包圍的事件核心——佛子林清玄,此刻正盤膝坐在靜室冰冷的蒲團上。

晨曦透過高窗,在他素白的僧衣上投下淡金色的光暈。

他閉著雙目,長睫低垂,麵容沉靜如古井深潭,手撚著那串溫潤的紫檀佛珠。

外界的一切喧囂、算計、春情萌動,都與他隔著層無形的屏障,絲毫未能侵擾他此刻的“禪定”。

院外丫鬟們的脂粉香,爹孃叔伯的“教材”,祖母的算計,母親的糾結,還有那個抱著鋪蓋卷、心裡正打著“貞潔保衛戰”

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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