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深不見舊時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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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茹是鄉下郎中之女，懂點草藥方子。

裴照夜便翻起了醫書。

我很多次在迴廊下，聽見他們討論藥性。

裴照夜看她時眼裡那種毫不掩飾的欣賞，刺得我眼睛生疼。

後來他找我，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懇切：

“綰綰，玉茹這孩子有天賦，總當丫鬟太屈才，我想舉薦她進太醫院。”

話剛落，柳玉茹就“撲通”跪在我麵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姐姐，我養父就是冇好大夫才走的……要是能進太醫院，我就能救更多人了！

我絕不敢有彆的心思，就想報裴大哥的恩。”

她眼尾紅得可憐，我想起早逝的母親，又念著她是父親的庶妹，心一軟就應了。

為給她打點關係，我跑遍了勳貴夫人家。

她在太醫院被老禦醫排擠，我直接闖進去拍桌子：

“柳玉茹是我柳家人，誰敢欺負她！”

看著她漸漸站穩腳跟，我還好心勸：

“你也到年紀了，該尋個好夫家。”

冇成想裴照夜當場變了臉，語氣硬邦邦的：

“玉茹還小，急什麼？”

我心裡那點不安像草芽似的冒出來，卻還安慰自己：

他是把玉茹當親妹妹疼。

直到我去城西園林散心，卻在小樹林裡看見他們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

我瘋了！

拔出隨身的短劍就衝向柳玉茹，我要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

可裴照夜猛地撲過來，用他當年寫下血書的左手死死握住劍身。

鮮血順著劍刃往下滴，他看著我的眼神卻全是決絕：

“綰綰，彆鬨！

要殺就殺我，不許動玉茹！”

柳玉茹見狀，一頭撞向假山，額頭淌著血哭喊：

“姐姐！是我對不起你，可我和裴大哥是真心的！

我不要名分，隻求留在他身邊！

你若容不下我，我就以死明誌！”

好一齣雙簧！他們一個護著，一個賣慘，倒顯得我是個逼死好人的毒婦！

我眼前一黑，再醒來時，已經躺了三天。

大夫說我氣急攻心，傷了元氣。

可我眼裡揉不得沙子，找父兄哭著說了這事，他們立刻動用關係想趕柳玉茹走。

但裴照夜已是天子近臣，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危機，還讓父親和兄長在朝堂上捱了訓。

他公然在太醫院為柳玉茹撐腰：

“柳醫女醫術精湛，她的天賦與執著，冇人比得上！

違了常規又如何？我隻求她得償所願。”

從前他為柳家前程還會小心翼翼，如今為了柳玉茹，連規矩都敢拋。

回府後，他終於撕了偽裝：

“柳綰，你懂事點。

現在柳家的前程全在我一句話，你還是我的正室夫人，咱們相安無事，不好嗎？”

他在用全家安危逼我吞恥辱！

我氣得失控，在他和同僚議事時衝進去，把他們苟且的事大肆宣傳

我尾隨他們去西山采藥，指著柳玉茹罵“娼婦”。

可這些瘋狂，最後都成了“柳家嫡女因情失心”的笑柄。

裴照夜太懂我了，他冷眼旁觀，引導我失控，再把我的失態呈給世人看。

最後，他一句“前線需要得力乾將”，就把父兄打發到了生死難料的戰場。

還以“靜養祈福”為名，把我送進了城外破廟。

秋菱抓著我的手哭：

“娘娘，那你接下來怎麼辦啊？”

我冇說話，直到半個月後，傳來了父兄戰死的訊息。

我終於能離開破廟了，可回去，卻是為我最親的人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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