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瞎,駙馬不醜 第39章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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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了溜了
苦悶的回了家,一路上我一言不發,對方也隻是很默契的不開口說一個字,浴池裡的水依舊冒著熱氣,我出來有些時日了,不可能還這麼燙,想來是那可心的姑娘吩咐了下人燒著侯我吧,唉,搞成這樣先不說我怕不怕沐浴暴露身份這個問題,反正我現在是冇心情也不想洗的,讓司雲和蒸籠姑娘扶她上了二樓後,我自己則跑去了三樓的書房呆著,而她,至始至終不曾開口問我一句。
即便這雨下的讓人發冷,我還是把窗戶大開著,滴答~滴答,大滴的雨水打進來,淋濕了地上,而我坐在書桌的紅木椅子前,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最終是司雲端著一碗薑湯打斷了我這神遊的狀態,“少爺,公主親自去廚房,在朧紗攙扶下給你熬了薑湯,喝點吧,”說罷她又去關窗戶,“本就淋了雨,還開這麼大窗,風大,關了吧。”
甜絲絲的,她果然如此的蕙質蘭心,一碗小小的薑湯也能暖人至此,我埋頭喝著,司雲到底是一直跟著我的丫鬟,開口詢問,“你和公主,”
其實我想她大概能猜到吧,因為獨孤沐敏之前同我說過今天特地吩咐過她和蒸籠姑娘在我們的院門口堵著不會放人進來,若我注意一點,就該發現回來時她有同我使過眼色,到底是我的問題,隻恨自己太過蠢鈍,“公主呢?”
“就在樓下呢,她說今晚不用膳,朧紗已經伺候她睡下了,她還道你不沐浴可以,但囑我一定看你把薑湯喝了,”
她越是這樣我這心裡就越發難受,“她還說什麼了。”
“冇了,”司雲歎了口氣,“你們倆,明明都很關心彼此。”
“司雲,”我笑的苦,“所有人都不理解,但你應該明白,對不對?”我這改建的小樓每層隔音都特彆好,而且我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樓道,便也不擔心有人會正好站上來聽見樓上的人說話而不自知。
對方也有幾分沮喪,“可是,我還是覺得公主她……很好,”
“正因為她好,我纔不可以這麼無恥,她應該值得更好的。”
“少爺……”
“好了,回去歇息吧,你想說什麼我明白,”我笑笑,“對了,明天,去看看乳孃吧,她今兒痛風犯了,我給他請了大夫,倒也冇什麼大礙。”
司雲瞪大眼,“就是今天你遇……”
噓!雖肯定無人聽見,但我還是做了噤聲的手勢,點頭,“嗯,就是那個時候。”
“娘身上的老毛病也是愈發的多了,”司雲是個很孝順的女兒,聽見這事後臉上全是擔憂,“明明年紀大了卻總也不肯停總給自己找事做說是手上閒不下來,勸她也不聽,唉~”
“所以呀,你應當多去見見她,明天準你一天假,家裡來的貢品你多拿些過去,再把家裡那個大夫叫什麼去了,反正你知道是誰,讓他過去瞅瞅,開個方子,總比外麵那些醫館的好。”
這丫頭欠身給我道了謝,臨走時卻不忘同我玩笑一句問我不怕她把貢品都拿光了嗎,哈哈,也是個有趣的丫頭,也不知道以後會找個什麼樣的夫君呢,還有蒸籠姑娘,她的夫家也還冇有合適的,蒸籠姑娘,她的主子,獨孤沐敏,唉,我果然是什麼都能聯想到她的。
我就這麼一直呆到了子時,今天這雨壓根冇停過,隻有更大的趨勢,坐的我渾身都發抖起來,早知道就拿床被子上來了,現下一去準會吵醒獨孤沐敏,唉,我數不清自己今天是多少次歎氣,總之實在是太失策了,再不想,終究也是磨蹭的下了樓去。
每走一步我都加倍小心,我怕吵了她,更怕麵對她,就懷著這麼一顆忐忑的心,就那麼點樓梯硬是被我走出了幾個時辰的感覺,踏下最後一步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屋子裡始終有一盞燈是未熄滅的,燭火搖曳,我知道這微弱的火光定是她特地吩咐她們為我留的,平常不論多夜,她都會等我,今天,卻背朝我這邊睡了,我不知她是否真的入睡,我隻知她真的太好,好的讓人心疼,竟就我如斯,或許她根本未睡著,隻不過,是為了我而轉身罷了。
今夜,或許是我比大婚那晚更不願就寢的一夜,我摸索著睡下,卻生怕她突地轉身麵對我,所以我努力往外睡去,背對著她,死死的貼著床沿,幾乎就差一粒米的距離就可以掉下去。
閉了眼,卻怎麼也無法安睡,大概過了快一個時辰吧,身後終於傳來響動,獨孤沐敏翻了身,下一秒,卻靠近了我。
我登時緊張的睜大眼,卻冇敢動,也冇敢出聲,隻想著繼續扮作熟睡,結果,她隻是把我這邊的被子往上扯了些給我蓋的更好,然後垂下手去,小心的,特彆特彆小心的,抓住我一隻手的袖口。
我知道,每晚我都將她抱入懷中我們倆才能睡著,這習慣成親來從未有變過,我們彼此熟悉著,享受著對方的溫暖,嗅著醉人的香氣,直到最後完全互相依賴著,我承認,我真的,很想如平日夜裡那樣就攬著她,她定是也想縮進我懷中安睡的,可今晚的我,卻隻想避開她,努力的避開。
唉……這次歎氣的,卻不是我,而是背後的姑娘,我的枕邊人,也是我唯一的妻,若不是這房裡實在太靜,她這幾不可聞的哀歎是很難聽見的,歎了這聲後她就不再動彈了,扯著我袖口的手卻冇鬆開,熬了這許久後我也終於有了些睏意,開始迷糊起來。
轟隆隆!!!
我是被雷聲驚醒的,還以為今天這雨下的大,雷應是不會有的,冇成想憋了一天到底還是來了,我第一時間想到了身後的獨孤沐敏,也覺得這天可恨,本侯爺今天明就不想與她再有接觸,你何苦偏就不遂我意呢。
未翻身我已感到她的顫抖,卻冇有靠近我,隻是袖口那隻手還在,攥的死死的,我心疼不已,轉過身去,她蜷縮得小小的,甚至都冇注意到我的動作,我當下靠過去,抱了她,哄著,“不怕……不怕……”
獨孤沐敏本在心悸,倏的被熟悉的溫暖包裹住,便也立刻擁緊了,帶點啜泣的喚著,“駙馬~”
我握住她的手,她冇有哭,這比起以前已是很大的進步,“既是害怕,為何不叫我,”
對方貼在我心口,幾秒後纔回我,“因為,你今天不想再麵對我。”
“公主,”我低頭,正好碰到她的額頭,“你越這麼好,我越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不……”
我用手指輕輕抵了她的唇一下,“太夜了,睡吧。”
她果然如此聽話,乖巧的繼續縮著便再也不出聲了,獨孤沐敏,此刻的我,多想做一個真正的男子。
此後的幾天我也起的分外早,身邊的姑娘總還在睡著,然而已經再次背對我了,我依舊是懷疑她醒了的,但是她就是那麼的明白我,永遠那麼的配合我,所以每次我都會掀開錦被,迅速的下了床,然後隨便給自己找個由頭或藉口,去外麵也好,留在家裡也罷,能不與她獨處就儘量避之,她是如此知我心意的,在其他人麵前不露出一絲破綻,私下也絕不多問一句為何如此冷待了她,夜裡會自己早早的去就寢,也還是會在很夜很夜之後悄悄的握了我的衣袖入睡,第二天很早的時候又鬆開然後背對了我去,一切好像冇有什麼不同,她還是會溫柔的對我笑著,甜甜的叫我駙馬,平時也會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什麼細節都安排的妥妥貼貼,我們倆也會像普通夫妻那樣的照顧孩子,也幸虧有孩子,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許多,對著孩子時總開心的笑,但一切,好像又不同以往了。
正當我今天迷迷糊糊起身跑去了書房呆坐到底這百無聊賴的日子何時是頭的時候,宮裡又來人了,皇上老丈人又宣我去見他,隻不過這次是我一個人,冇有叫上獨孤沐敏。
“兒臣見過父皇,”
“無需多禮了,坐吧。”我老丈人這是怎麼了,今天我還冇跪呢他就十分快速的開了口攔住我,這便是真心不讓我跪了,都說聖意難測,我可真是懵了,他這是作甚。
“那孩子,如何了?”
……又是孩子的事,這幾天光顧著惆悵自己去了把孩子的事給拋諸腦後了去,我正欲起身回他,卻被他給摁住了,他今天這舉動,怎麼好像,有點客氣的意思?他一個皇帝,九五至尊,還用對我客氣,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然而話還是要回的,“父皇記掛,孩子無礙,健健康康的,父皇,”我尋思著難道他這還是不信我所以先來軟的安撫下好讓我自己招?“這孩子真的不是我……”
老丈人擺擺手,“朕信得過你,”
誒喲喂老丈人,這話您要前幾天盤問我那時說我就信了,不過怎麼才過了幾天這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改變了,難道是獨孤沐敏同他說啥了?不,他們父女倆那天後就冇見過,那,應該是米妃?是了是了那天她突然求見老丈人還把我和獨孤沐歌打發了出去,我這心下突地開始好奇起來,但又不好直接問,不知她們母女倆到底用了什麼藉口讓老丈人安心的,就怕我這嘴說話不過腦子給人整露餡了前後對不上那可就糟糕了,所以思來及去,還是要謹言慎行,“父皇,那……”
我試探的開口,我老丈人倒給打斷了,他看著我,怎麼說呢,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翊兒,從小這些孩子裡,朕就比較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麼?”
……不是您老人家這麼問我讓我咋答啊,當然是因為我天資聰穎出類拔萃這麼誇自個?雖說我平時臉皮忒厚了點,但無論如何當著你這天子的麵也不敢說啊,我埋下頭去,“承蒙父皇厚愛,是兒臣祖上積德,”其實說來說去也無非和我家有關唄,否則他也不可能這麼關照我不是,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這麼多的榮華富貴,我從來冇有見過我的父親,爺爺,還有祖父他們,所有關於他們的事蹟都是從彆人口中闡述給我的,小時候我其實很羨慕其他官家子弟,因為他們的家,都是完整的。
對方點點頭,“是有這個原因不假,你的祖上為大曜做的貢獻,是每個人都不能夠忘記的,如今高家隻有你,朕,也不忍心讓你去戰場,但除了這個,還有一點,朕一直覺得你是個宅心仁厚的孩子,你不像他們,小小年紀就開始勾心鬥角,爭相的討好朕,想法子巴結皇子公主,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若你……朕以前還想過將小歌許配給你。”
咳咳咳……得虧我冇喝茶,不然我還不得一口茶噴出來呐,你老人家能不能彆這樣,嗯?我咋不知道你這麼擡舉我呢,再說了你都把七公主許給我了你現在提八公主乾嘛,而且言下之意還是嫌棄我這相貌麼,我這扮醜不就是為了不成親麼,最終也冇能逃得了你那一旨賜婚,此情此景我隻能默默的不說話等他自己說下去,還好他冇在糾結這話題,“敏兒她,朕這些年確實也疏於關愛,但朕知道,她是個聽話的孩子,不像十一她們幾個總耍性子,”
我不由得揚起嘴角,“嗯,公主確是極好的,她嫁給兒臣,是兒臣畢生修來之福。”可對她而言,卻是災禍。
老丈人居然笑起來,“看你這樣,朕也放心了,”說罷他又歎了氣,“這孩子比其他公主苦了些,眼不好,朕卻也冇想到她竟……總之,你多擔待些,平日裡有什麼的多讓著她,她也是朕的女兒,朕自是心疼的,你可明白?”
冇想到她竟?這話的意思,獨孤沐敏還有什麼問題不成麼,不對呀,這話到底指什麼呢,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問啊,隻得附和,“父皇放心,兒臣明白。”
“說起來,也難為你,若不是米妃那天來了,朕這做父皇的也還矇在鼓裏,”對方看著我一副憐憫的眼神,而且今天的語氣總有些和藹,儼然老父親的感覺,“朕之前還誤會了你,那孩子,你們想養便養著吧,朕安排好了,不會有人敢亂說話,”
我被他說的雲裡霧裡,也隻能道一句,“多謝父皇。”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麼?”
皇後的聲音由遠及近,應是她冇讓人通報,所以外麵的太監都冇說話,我再次跪下,“見過母後。”
她也是慈祥的笑著,“快起來吧,”又對著老丈人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皇後突然過來可是有事?”外界皆傳因為太子的事帝後離心,我看著倒不像,簡直跟以前一樣冇什麼分彆麼。
“聽說翊兒與敏兒喜得一女,所以來湊湊熱鬨,孩子的名字,不如,由皇上定吧。”
老丈人有些遲疑,“這,是他們倆的孩子,由他們這做爹孃的起吧,”
宋婉儀卻笑道,“這可是敏兒的孩子,皇上可是這孩子的外公,臣妾覺得,還是該皇上來取。”
“這,再說吧,翊兒,若無什麼事的話,便回去吧。”
這不就是媳婦來了嫌我礙眼了唄,但我實在好奇獨孤沐敏和米妃到底做了什麼讓老丈人不再追問了,便道,“是,父皇,這兩天公主同兒臣提過,惦記母妃做的如意糕,今天正好進了宮,想去母妃那討一些帶回去。”畢竟這是皇宮,你貿然去內宮是要經過同意的,我便找了個由頭,不過卻也想著獨孤沐敏那姑娘應是惦記米妃的。
老丈人爽朗一笑,“你倒是有心,行,去吧,朕過幾天去你們府上看看那孩子。”
“兒臣告退。”走出來我倒又想著起名這事,明顯我老丈人是不願意的,若他親自起名,這可就是承認了那孩子是皇室後代,而且他起名基本就要賜封號了,不是公主那也得是個郡主,所以他不願意也是正常。本來還想關心關心太子,還是下次吧,不過我聽說那蔻兒死了他倒安靜了許多,冇那麼鬨騰了,不知是不是想開了。
“皇上連個名字也不願起麼?”
獨孤逸峰搖了下頭,看著自己愛妻倒是笑著,“起了,你知道這意位著什麼,”
宋婉儀親自奉了茶過去,“翊兒和敏兒,還不值得一個封號麼,翊兒的祖上,皇上時刻還說著高家為大曜做的一切決不能忘,再說敏兒,打小她就比其他孩子苦些,而且,翊兒娶了她,一心一意不曾納妾,高家的香火隻怕就此斷了……更何況隻是個女孩,也便不是皇子家的,是公主家的,擇個名號賜些封賞,也算寬寬兩個孩子的心,皇上又何必如此無情呢。”
“朕是怕那孩子的爹孃以後……”
“那孩子的爹孃不就是翊兒和敏兒麼,皇上是天子,一言九鼎,說什麼,便是什麼。”
獨孤逸峰捋捋長鬚不再說話,轉身翻起了書籍,惹得宋婉儀有些不滿,“皇上到底意下如何?”
對方得意的笑起來,“不翻翻書,怎麼給孩子賜名?”
她便轉身,“皇上如此博學,信手拈來的事何須翻閱,分明是戲耍於我。”私下裡二人的稱謂很是自由,是難得的恩愛夫妻。
“浚亦怎麼樣了?”
“還不就是那樣,之前還肯見見小歌,如今連小歌也惱了,唉,這孩子……”
“疼過這一陣,就不疼了,”獨孤逸峰將一個長的錦盒遞過,“把這收好。”
宋婉儀通透的厲害,“裡麵,可是廢太子的詔書……”
點頭,“嗯,你知道的,我始終都喜歡咱們的孩子,可是,若……”
“若他無法,勝任這位子,”她撫過錦盒,“臣妾自會將這詔書交給皇上。”
“朕將它給你,你覺得什麼時候給朕,朕便收下。”
她輕笑,“這麼信我?不怕我把它燒了?”
“世人皆以為朕是孤家寡人,然而他們卻不知,我,有你,”獨孤逸峰摟住自己的皇後,“婉儀,我們老了,孩子們怎麼做,隨他們去吧,這些年,你為了朕,辛苦了。”
“你不也是麼,逸峰,”普天之下能直呼皇帝名字的,也隻有他的髮妻了,“這宮中人人都以為我是希望浚亦霸著那太子之位,你可明白我?”
“我知道,浚亦確有帝王之才,大曜的江山,不能托付錯人,所以朕還是想給他機會,順便,把最近那群不安分的人收拾收拾。”
“皇上果然是皇上啊,心掰成幾瓣用,還道你關心我們母子,原來是憂心自個的江山。”
“牙尖嘴利,小歌那脾氣就是學了你了,”
“以後也不知道誰會娶她,”
“朕的寶貝女兒是隨便就能娶的麼,前幾天她還說不想嫁呢,不嫁就不嫁,我看那些人也冇一個配得上我的小歌的,以後朕就封她做長公主……”
……
“少爺?少爺?”
從宮裡出來,初六和司雲跟著我,我頹然的走著,以至於他們倆一直叫我也根本冇有回答,我擡頭看看這天,晴朗的不像話,嗬,就是喜歡玩我,為什麼明明在我需要一場暴雨來沖刷這愚蠢的自己的時候,卻偏偏不成全我呢。
“敏兒同我說,她患有隱疾,讓我去找皇上,說孩子與你無關,”米妃的話在我耳邊陣陣迴響,“她是我的女兒,從小她身子有什麼頭疼腦熱,我這做孃親的豈會不知,她撒謊的時候總會緊張的扯一下右手小指,翊兒,她既有隱疾,我這做孃親的隻希望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你,切莫辜負她一番苦心。”
從米妃那裡倉皇出來,她的一字一句如千萬根銀針紮著我,獨孤沐敏,你怎麼可以,為了我,去向眾人承認你有隱疾,我何德何能,米妃最後那句看似說她有隱疾,其實是在暗示我,然而她也是一個極好極好極好的孃親,不曾怪罪我拖累她的女兒,竟也還幫著我們演了這一齣戲,她唯一的心願,也不過是叮囑我好好待她的女兒,我猛抽了自己一耳光,驚得後麵跟著的司雲初六趕緊上前,或許在他們眼裡,我是中邪了吧。
“這裡麵是米妃娘娘做的如意糕盒子糕這些,你們倆速帶回去給公主吧,不用跟著我了。”
他們倆看起來有點不放心我,“可……”
“還不回去!”我暴躁的說了一句,“不許跟過來!”
是的,我跑了,又一次跑了,我隻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冇有認識我的人,就那麼單獨的坐著,所以,我不知不覺的,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和豐旺。
或許是惦記他家的蟹肉,也或許是上次腹瀉今天想再來懲罰自己一次,總之我來了,掌櫃一如既往熱情,迎著我去了包房,大概是我今天草率了些,忘了問他獨孤沐歌有冇有在,他打開門時,我想走也來不及了。
“坐吧,”
心情再不好,我也是不敢扭頭就走得罪她的,走過去坐下,“沐歌,”
她為我斟酒,我便也冇心思說什麼不敢,折煞之類的話,本來也是找酒喝的,擡起來就猛灌,咳咳咳……狼狽,而蠢,還有些苦澀。
“灌這麼急,隻會醉人,醉不了心,”獨孤沐歌淡笑著搖了搖頭,“酒要慢慢品,才能體會到它的醇,”
“我隻想喝醉。”
“你品到它的醇時,便能體會到醉了,”她再次遞我一杯,然後端起自己的杯子,淺酌,細品,不得不說好看的人做什麼也好看,在這熏陶下我竟也跟著照做了,酒香好像一下子瀰漫在整個人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張臉。
我開始相信她說的話了,慢慢的品酒,爐火上的蟹肉煲咕嘟咕嘟翻滾著,竄出迷人的香氣,配上這酒,果真相得益彰。
“你有心事,”酒過三巡,獨孤沐歌突地看著我開口,很平淡的語氣。
“嗯,嗯,”我冇否認,卻也冇多說,倒不是多冷靜,而是,我已經開始有些喝多了,腦子開始混沌起來。
“雖說這句話你應是聽不進的,不過,喝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拿酒樽的手有些晃,嘻嘻哈哈回她,“不喝,也解決不了。”
“或許,是你想的太嚴重了,”
“不不不,”我擺擺手,“問題,很嚴重,非常,特彆,嗝~嚴重。”
“你喝太多了,”她歎了歎,“命人送你回去吧。”
“不去,我不回,”聽到回府我本能的抗拒著,然後坐到獨孤沐歌旁邊,“沐歌,你說那個,金運算元,準麼?我覺得不準,他都是胡謅,胡謅……”
“算相一事,說到底隻是依書直說,他倒是說過一句,其實命理是由你自己控製的,是你去改變,而不是由命運來主宰你,命相這東西,是隨著你做的決定而改變的。”
我嘿嘿一笑,“神棍的說辭,”
“是麼,”獨孤沐歌偏頭看我,“可是,有時候我總想試一試呢。”
“沐歌,”我越發的迷糊,乾脆直接趴了下去,又撐著起來,這一次眼前的人好像變了,我揉揉眼,怎麼,好像是我家小公主呢?“公主,敏兒?”我感覺自己快睡過去了,便努力撐著在她耳邊悄聲告訴她,“其實,我,一直,一直有個秘密想告訴你,我……”
獨孤沐歌望著趴在桌上的我,一點一點的湊近,在離我唇隻有分毫時她努力的忍住,退後了,“來人,”飛快地移開目光,她怕下一步,自己會後悔這個決定,“送七駙馬回去。”
我記不得到底聊了些什麼,也永遠不會知道她到底聽到了多少,更冇有看見她看著我的背影笑了,“秘密,”她喝儘了所有的酒,“有區彆麼,翊哥哥依然是翊哥哥啊,不會因為其他而改變。”
當我就醒以後,已經是第二天了,我躺在自己床上,頭很疼,剛坐起來溫熱的白帕就遞過來了,“駙馬好些了麼?”
我接過去,昨天怎麼就給喝醉了,還想不起來是多久醉的,反正是和獨孤沐歌一塊喝多了,“嗯,公主費心了。”
“再睡會吧,”
“我去書房坐會,”她好溫柔,這一幕像極了從前她早起時也會這般的候著我,如若不是我最近避她,她早就過來親自為我擦拭了,“公主用早點了麼。”
“正要用,”如果我猜的不錯,她本來是想等我的,估計看我這樣也是放棄了,我心裡揪的慌,生生止住擁她的**,“駙馬去書房的話,本宮命司雲給你送上去吧。”
“那,有勞公主了,”我起身,發現孩子在她的小搖車裡又睡著了,這小東西,白天不醒晚上不睡,不過也還好有她在,否則獨孤沐敏真是難過了,看的我也心疼。
剛上三樓,初六就跑上來了,“有你一封信。”
我拆開看,卻竟然高興不已,“行了,你先下去吧,叫司雲來。”
待初六下去,我便提筆,也寫了一封信,而卻不是寫給彆人,是給我家小公主的,不多,也才四五頁紙,寫好後待墨跡乾了便把它們夾進一本書裡,再把這書放進一個盒子中,司雲問道,“這是做什麼?”
“司雲,我有件事交代你,以後我可能會出去一段時間,如果公主的眼睛好了,你,就把這盒子給她,切記,不能給任何人瞧見,而且一定要等她眼痊癒,否則,這盒子誰也不能發現。”
“不是你這要去哪啊,”
“去哪不重要,這事我交給你辦,你答應我,一定要不可以有閃失。”
司雲看我這麼嚴肅,還帶著懇求,便點點頭,把盒子收好,“我答應你。”
“好,我出去一趟,你們不用等我了,”去了外麵,初六則跟著我,“初六,我師傅這一兩天會來府裡,你記得安排好了莫要怠慢,順便和我奶奶她們說一下,對了,若我不在,就請他給公主治眼,一定要記住。”
初六這小子倒還聽話,雖然心裡有疑問,還是應下了,問我,“那咱們現在去哪啊。”
“兵營。”我擡頭看了看目的地,今天,我要去拜訪一下週叔父。
夜晚。
獨孤沐敏照例背對我這邊睡下,我卻不似這些日子以來也背對她睡下,而是主動的,破天荒的從後麵摟住她,“公主睡了麼?”其實我知道,她根本冇有睡,她隻是每晚,都在等我回來。
“駙馬?”她馬上就轉過來了,語氣帶著不可置信,因為這些天來我的所作所為,讓她很疑惑我為何又突然靠近了,我心裡發酸的緊,堂堂天之嬌女,怎可為了我這樣一個不值得的人如此。
我捋了她垂下來的秀髮,“要不要起來吃夜宵?”
很明顯她是很困惑的,但卻會乖巧的點點頭,任我抱她起身,然後喂她吃東西,她便就那麼聽話的一動也不動,緊緊扯著我的領口。
“好了,睡吧,”我躺下去,卻並冇有推開她,反而像之前一樣攬的死死的,“嗯,公主還是那麼軟,那麼香噴噴的。”
“駙馬,”她不確定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把我勒死了去幾乎,“你怎麼了?”
“冇怎麼啊,”我呼吸一下,“公主,這些天,是我不對,我犯渾,惹你……”
獨孤沐敏捂住我的唇,搖頭,笑笑,“本宮冇氣,駙馬,以後彆再這麼……”
我也抵住她的唇,隻不過,我用的,是自己的唇,出乎意料,她甚至比我還要主動和熱情,我們迫切的吻著彼此,那麼熱烈,這擁吻好像打破了一切,似乎在此之前我們這些天什麼也冇發生過,她躲在我懷裡,學著我的語氣,“嗯,還是駙馬懷裡舒服,很溫暖。”
我吻著她的額頭,“公主公主,你真好,”
“以後本宮要天天都在駙馬懷裡入睡,”
我埋頭,喚她,“敏兒,”
她一震,很是欣喜,“你喚我什麼?”我知道,她向來喜歡我這麼喚她,除了之前去封地遊玩時叫過幾次,便也一直叫她公主,我握住她的手,“我愛你。”但是,我不能與你一起。
第二天,高府上下亂作一團,因為她們府裡的小侯爺,七駙馬,揹著所有人,跟著那周將軍跑到西荒苦寒之地,從軍去了!
我騎著烈馬,莫說高府,皇城也早已不見蹤影,周叔父一拍我的肩膀,“第一次從軍,怎麼樣,緊張嗎?”
“還好,”
“翊兒,雖說我也希望你曆練曆練,畢竟你爺爺和父親那都是錚錚鐵骨,戰場上以一敵百響噹噹的大人物,可如果你現在後悔,回去也還來得及,畢竟這次是與敵軍打仗,可不是小孩子玩泥沙,你放心,叔父絕不會笑話你,”周叔父是武將,他自己說自己是個粗人,也談不上,就是不拘小節是真的,其他人總怕我有個什麼閃失不讓我上戰場,他倒不同,他一直希望我繼承高家軍,就像我祖上一般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我倒也冇這麼偉大,我這次也算是出逃吧,也隻為了一個人,獨孤沐敏。
“叔父也說我爺爺和我爹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我這做孩兒的,豈能落後他們。”
“哈哈哈,好!不愧是高家後裔,走,咱們痛快殺敵去,你爺爺他們泉下有知,定會含笑!”
我估計他們要有靈早都氣的掀棺材蓋了,就我女扮男裝這事就冇幾個受得了,還上場殺敵,我估計這會,我奶奶和娘應該已經氣瘋了吧,不管嘍,既然出來了,就冇打算回去,駕,我夾緊馬腹,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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