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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麵首錄 第8章 第八章 孟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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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玉婚後數年無子,頭些年是未曾懷上,後來她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當下孕育子嗣不是個好選擇,便囑托紫荊給她尋來秘藥,偷偷下到孟錦臣的飯食中,那藥無色無味,僅有些許微弱的的毒性,卻可讓男子幾年內都不能使女子受孕。

乃是一隊奴隸販子從外族帶回的秘方,紫荊買來給玲瓏閣中紅倌們服用。

奈何這世上本無絕對的事,何況是藥。程玉這廂確實得到了想要的,沒料到孟錦臣私下置了外室,那女子大了肚子,或許擔憂孩子出身,孟錦臣領著外室趙氏進了駙馬府。

帝京眾人一片嘩然,閨閣小姐們哭壞了半城香帕。

局中人程玉起初是十分茫然,雖她對孟錦臣本無情意,但人非草木,多年的相處也讓她對他有了一絲信任。

她逐漸感到憤怒,心底像被闇火焚燒,秀雅平和的外表下,她卻是高傲至極的。

她給予彆人三分,就要親自收回七分甚至十分哪怕是一廂情願分出去的信任,也絕不容許有人踐踏!

她本想殺了孟錦臣,將趙氏接進府裡,讓她將孩子養大,也算是沒斷了他的血脈。

可她不好估量孟錦臣在母皇心裡的分量,若母皇下令嚴查,彼時的她太過弱小,無法保證絕對不留蛛絲馬跡。

小不忍則亂大謀。

在與紅梟商量之後,她選了另一條路,扮作一個為情所傷的荒唐公主,韜光養晦,以期來日。

親自向母皇請求和離時,程玉難得產生後怕,慶幸沒有衝動地殺了孟錦臣。她低估了孟錦臣在女皇心裡的地位——

也高估了她自己。

母皇竟未允她和離。

還好在她的計劃裡,和離與否並非關鍵。

她在帝京最顯眼的酒樓大醉三天,孟錦臣來接她數次,被她用酒盞砸破了額角。

過往百姓議論四起,她覺得鬨得夠大了,遂開啟公主府大門,放聲招納麵首男寵,母皇正是對她愧意最濃的時候,果然未多加阻攔,還壓下了許多禦史彈劾她的摺子。

恍然一看,事情竟過了四年有餘。這四年間,她與孟錦臣相見寥寥,偶爾幾次多是進宮赴宴。

到如今,她那點被背叛的不甘早就煙消雲散,隻要他不招惹到她的眼前,便可相安無事。

紫荊見程玉麵色平靜,便將備來開解她的話嚥了回去,隻一心為她按捏額角。

程玉不再看孟錦臣,這才見他的馬後還跟著一個騎馬的年輕男子,一身青衣,頭戴襆頭。

她眼前一亮,站起身子,這一動偏開了紫荊落下的手。

紫荊睫毛微垂,不動聲色地退到門口。

胡桃正守在門邊無所事事,她個子嬌小,正巧看到他手攥成拳,青筋驟起,指甲幾乎陷進肉裡。

她不解地看去,隻見程玉趴在窗邊,探出半個身子,遙遙望向河對麵像極了在看駙馬。

胡桃眼珠滴溜溜繞著紫荊程玉轉了幾圈,無奈歎了口氣。

屋裡發生的事程玉都不曾察覺,她現在心裡隻有馬上的青衣男子。

那男子名叫謝元朗,官任大理寺少卿,此次多半是陪孟錦臣一同出去辦案。

謝元朗不是關鍵,程玉是透過他想到了另一人,那人名叫謝元清,是謝元朗胞姐,曾也是名滿帝京的才女,幾年前不知何故,說是到廟裡做了個姑子。

但程玉卻知道此事真相並非如此。

謝元清自小聰慧,頗得父母疼寵,又憑借自身才華名滿帝京,頗有些恃才傲物,行事不羈。

她在幾年前未嫁先孕,竟懷了個孩子。謝府為遮家醜,將她送到鄉下莊子關了起來。

程玉看著驕陽高懸,萬裡無雲,胸中的鬱氣散了個乾淨。

她不在乎謝元清是否成婚是否生育,她隻在乎她的學識與才能。

得想個法子跟謝府走動走動或許,是時候見見孟錦臣了。

程玉和紅梟離了玲瓏閣就直接回到公主府,傍晚時分紅梟報予程玉說駙馬來了。

果不其然,跟以往一樣,孟錦臣總會在出門返京的當日前來公主府,隻以前程玉會命人趕了他去,今日她又要事待辦,遂命下人帶他到院內方亭。

程玉到時,孟錦臣正站在亭外看湖,岸邊的桃花開得將敗,湖邊之上一片芳菲,偶爾可見有錦鯉在花瓣下穿梭。

他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沉默著轉過身。

他比上次見消瘦了些,衣衫包裹下的腰肢更顯勁窄,許是這次的差事辦的不易。

程玉邊想著,自顧自地坐到亭裡,她招手示意一下,孟錦臣便穩穩坐到她的對麵。

“最近可安好?”程玉笑著客套道。

孟錦臣許久未見過她如此溫和的笑顏,此前她們相見進宮的時候,她多半是不言不語,視他如無物,遠比惡言相向更令他難受,他不捨得移開視線,頗有些怔楞地點點頭。

本就不善言辭,看程玉不再言語,他心理極度緊張,唯恐一夢醒來,恍然發覺自己依舊被攔在公主府的門外,她這一生都不打算再多見他。

湖裡的一條錦鯉忽然跳出水麵,一個擺尾濺起水花一片,亭中的兩人都聞聲看去。

連一條註定隻能活在水中的魚兒,都想掙得片刻自由,若是讓籠中鳥重歸於林,這鳥是否已經忘卻了一雙羽翼的用處,亦或更加珍惜這高牆之外的生活呢?

程玉想著,夜色般幽黑的眼睛掃了孟錦臣一眼,後者暗自繃直了身體,她慢條斯理地拈起一朵吹落到大紅裙擺上的桃花,置於眼前細細打對他的量,嘴裡和心裡卻全然在意著旁的事情,“那年你帶趙氏入府”

宛如一陣刺骨春風掃過,孟錦臣原就白皙的臉霎時失了血色,他慘白著一張臉,唇瓣抿成一線。

程玉不想跟他扯舊賬,但也更沒閒暇去做個“大度”的賢妻,她對他的反應視而不見,繼續道:“曾說過願為我做任何事,隻要不同你和離。”

當年孟錦臣領著趙氏過了明路,為求程玉原諒,在她的房門前跪了一夜,苦苦哀求她不要和離,願為她做任何事此生再不負她。

難得他“情真意切”,程玉第二日還是動身進宮,當時她怎麼回答來著——

“為我做任何事?不負我?就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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