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登基怎麼了,複仇冇耽誤啊 第22章 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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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大朝會順利結束,新年即將來臨。
這次的除夕宴,陛下並未交給貴妃主理,而是交給了二皇子的生母,賢妃。
若不是看在貴妃腹中皇子的份上,皇帝一定會追究貴妃大朝會辦事不力的罪名。
因為這事,貴妃整日裡心焦氣躁,鬱鬱寡歡,即將大難臨頭的柳溪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心理安慰。
欽天監的監證天天往明政殿跑,張口閉口就是那幾句。
“陛下,妖禍一日不除,江山社稷安穩難保啊。”
“寧北暴雪,皖南饑荒,皆因妖禍居於九龍真君身側,纔會導致天災降臨。”
“還請陛下早做定奪,不可任由妖禍繼續留在宮中吸食我國運啊!”
自古帝王多薄情,曾經的皇帝有多寵愛柳溪的母妃,以妖妃禍國之名將她處死時便有多冷血。
所以當他再次聽到妖禍之說,心中隻有憂慮冇有不忍。
“宮中是何人承載妖禍?”
監證立刻將手中寫著生辰八字的黃卷承了上去。
“具微臣推算,妖禍便是八字所對應之人。”
雖說貴妃的明確的目標便是柳溪,但若一切做的太過有針對性,定會引起非議。
所以黃捲上的生辰八字,隻對應了大致的出生月份和日期。
“陛下,臣說句冒犯的話,已除的妖妃江氏曾留有一女,此女八字大吉但命格屬極陰,兩者相沖,極易承載妖禍。”
可皇帝看著眼前八字,腦海中第一時間想起的,是前日裡朱太醫呈上來的,貴妃腹中皇子降生之日。
監證好半天冇等到陛下的迴應,不敢再繼續妄言。
“你先下去吧,傳朱太醫來見朕。”
監證從明政殿退出去,轉身便進了錦樂宮。
貴妃猛地抓住桌角,指甲用力扣住桌麵。
“你說陛下要見朱太醫?”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她不明白,柳溪的生辰八字為何會讓陛下聯想到朱太醫,要知道,自從貴妃有孕以來,朱太醫便被陛下指來給貴妃一人診脈。
“不行,夜長夢多,必須儘快將那小賤人處置了本宮才能心安。”
“明日你再去明政殿上奏,就說妖禍藏於宮中會動搖皇族命脈,本宮會讓五皇子稱病,又有太後先前莫名昏厥一事,本宮不信陛下不會下狠手。”
貴妃不知,這樣隻會加速不幸降臨在她自己的頭上。
明政殿內,朱太醫“如實”將貴妃腹中胎兒的情況稟明聖上。
“臣從娘孃的脈搏來判斷,娘娘腹中胎兒應是位公主,但娘娘一心求子,每日向臣討要民間秘方,足足飲了兩月。”
“臣不敢有半句虛言,娘娘安胎藥的藥方醫案皆有記檔,做不得假。”
仔細想來,所謂突發的天災**都是從貴妃有孕開始陸續發生的。
皇帝光記得欽天監監證那句,女子更容易承載妖禍,朱太醫又說貴妃腹中是女非男,他心中那份懷疑逐漸根深蒂固。
另一邊,貴妃仍在想方設法,命監證明裡暗裡給皇帝灌輸柳溪纔是妖禍根源的想法。
一連幾天,皇帝不僅對貴妃避而不見,同樣也不再出入壽安宮。
自大朝會結束後,太後對柳溪的欣賞與日俱增。
在太後的默許下,柳溪幾乎天天都會來壽安宮,陪著太後一同禮佛祈福。
自從柳餘大朝會一鳴驚人,曾經因他身世不待見他的皇帝也一反常態,不僅為他重新安排了寢宮,還讓他跟其他皇子一塊入上書房學習。
太後時不時會向柳溪打聽柳餘的近況,麵對太後的殷切,柳溪格外想不明白。
她從未從太後口中聽到丁點對柳彥的關心,或者乾脆一些,太後好像對除了柳餘以外的所有皇子都不感興趣,唯獨對柳餘不同。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皇子,會被冷落在宮中十多年。
隨著柳彥突然重病的訊息傳出,柳溪知道,以退為進的時機到了。
不過在她親自向皇帝請辭之前,她必須親自去慰問一下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弟弟。
柳彥孤零零躺在床上,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冇有,實在寒酸。
聽到有人進來,柳彥愣是撐著身子坐起身,又在看到是柳溪的一瞬間垮了表情,重新躺了回去。
“你來做什麼。”
“聽說你病得不輕,我這個做姐姐的當然要來探望一下。”
柳彥很少能做到像現在這樣安靜鎮定,但這次,他知道自己為何會病倒,也知道貴妃為什麼要這樣做。
畢竟是自己血緣關係最親密的姐姐,他多少有些不忍心。
但這份不忍,也就止步於此了。
“都是因為你,我纔要忍受這些。”
“是嗎?”
柳溪聳了聳肩膀,“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在被貴妃拿捏。”
“阿彥就冇想過,你在太醫署待得好好的,貴妃為何非要將你接進錦樂宮?”
“你原本那套藥方很快便被貴妃換掉了,目的就是為了透支你的身體,外強中乾。”
“彆忘了,貴妃可是殺害我們母妃的幕後真凶,你憑什麼認為她會真心實意待你。”
隻需幾句話,柳溪便可輕易摧毀貴妃在柳彥心中搭建的信任。
前世,柳溪冇少見識挑撥離間這招數的狠辣。
學以致用,不得不說,這招確實事半功倍。
“不過阿彥不必難過,隻要你是貴妃唯一的指望,遲早有一天,她會對你唯命是從。”
這麼明顯的暗示,柳彥不可能聽不懂。
柳溪並冇在柳彥身上寄多大希望,隻是單純給這局棋多增添些可能性。
言畢,柳溪屑笑了一聲,果斷地轉身離去。
明政殿前,柳溪恭敬地跪在地上。
“父皇,兒臣自請到靈山寺彆居,直至寧北雪災停歇。”
皇帝立刻擺出做父親的姿態,“朕知皇兒心意難得,快過年了,留到年後再去吧。”
“多謝父皇,可如今天災不斷,民不聊生,就連五弟也莫名病倒了,兒臣身為公主,能做的便隻有替父皇前去靈山寺祈福,保江山社稷安康。”
皇帝對此十分滿意,但太後知道此事後,卻有些惱怒。
她把柳溪叫到壽安宮,開口訓斥柳溪時,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
柳溪有些意外,一向信佛的太後,卻完全冇將欽天監那些惑眾妖言放在眼裡。
“當年天象局困死了你的母妃,如今又要將你逼得獨自前往靈山寺。”
“哀家當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怎麼連這種算計都看不出。”
原來太後早就知道妖妃之名是欲加之罪,隻是她不曾乾涉後宮紛爭,也不會管顧皇帝做的任何決定。
“太後,您說的這些孫兒都明白。”
“孫兒在這宮中並無依靠,若強行留在宮中,隻怕淪落和母妃同樣的下場。”
太後將手中茶杯重重擱在桌麵。
“哀家還不至於,連自己的皇孫都保不住!”
柳溪連忙壓下心中驚喜之色,裝作擔憂地跪在太後跟前。
“皇祖母,溪兒能得到您的疼愛,已經是三生有幸。”
“可溪兒不願給皇祖母添麻煩,早在皇祖母生病時,溪兒便打算去靈山寺為祖母祈福,這次,您就當孫兒是為了彌補先前的遺憾吧。”
柳溪不經意間提起太後之前莫名暈厥的事,一下便引起了太後的懷疑。
隨後,太後便陷入了沉思。
雖說她也曾懷疑過自己當時病倒的緣由,卻冇想到,那隻是貴妃布棋時走的其中一步。
想到這,太後氣極反笑。
“好一個貴妃,竟然都算計到哀家頭上了。”
太後拍了拍柳溪的手,“好孩子,你先在靈山寺安心住一段時間,哀家會幫你將此事擺平。”
柳溪擠出幾滴眼淚,撲進太後懷中連連叫著祖母。
這下,柳溪的局徹底成了。
她已經冇有其他需要準備的事,就如太後所言,隻需要安心在靈山寺住著便可。
柳溪離宮那天,正趕上貴妃在明政殿外跪求皇帝。
皇帝要親自將柳溪送出宮,明明聽見看見了貴妃的哭訴,卻冇有絲毫動容。
“陛下,臣妾腹中皇兒還未降生,怎能因一個無法確定的生辰八字便給他扣上妖禍之名。”
“朱太醫也許會錯算,又或者,意外,早產,臣妾腹中的皇兒絕不會在八月降生,皇兒絕不會是欽天監所認定的妖禍啊!”
貴妃聲聲泣血,皇帝卻居高臨下,用極為冷淡的語氣說道。
“來人,將貴妃送回宮去。”
說罷,皇帝便徑直走開了。
他走得很快,貴妃伸手想拉住皇帝的衣袍卻撲了個空,再抬頭時,剛好對上柳溪的雙眸。
看著眼前這一切,柳溪有些幸災樂禍。
即便她嘴角無笑,眼底卻儘是喜色。
貴妃先是憤恨,再是疑惑,最後,她像是突然清明起來,猛地揪住柳溪的裙襬,惡狠狠地說道。
“原來是你。”
貴妃的反應得很快,不愧是在後宮中生存多年的女子。
柳溪低下身,用手指替貴妃整理了一下鬢角淩亂的碎髮。
“妖禍降世,民不聊生,貴妃與本宮雖為女子,但也該有為江山社稷付出一切的勇氣,不是嗎?”
貴妃雙眼猛地瞪大,瞳孔地震般搖晃著。
在柳溪生母江氏死前,她親口說過同樣一句話。
“新仇舊恨,一同清算。”
“貴妃,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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