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那鯊魚崽子又跑了 那魚完了…
那魚完了……
宥宥畢竟是個三分鐘熱度的小孩子,一會兒就忘記了那隻鯊魚崽子的存在,沒有來找長安把魚要回去。
長安對持玉表示,要養這隻鯊魚崽子,持玉連忙飛身趕去她的宮殿。
持玉到時,長安正在給鯊魚崽子餵食。
見自家姐姐來了,長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
“阿姐來了,快坐。”
持玉見到她用筷子給魚餵食,隻覺兩眼一黑,哪裡還有心思坐下來。
長安見自家姐姐盯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遂舉起碗裡的東西給她看,笑道:
“天膳房那邊送來了一些糕點,我想魚會吃吧。”
持玉繼續盯著她,見她用筷子將點心搗碎之後一點一點喂給魚。沒想到那魚真的吃這些東西,這讓一旁的持玉看得目瞪口呆。
持玉皺緊眉頭,抱手道:
“你真的要養它嗎?她可是海裡的凶獸,它長大了,你放在哪兒養?”
長安一邊給魚喂著東西,一邊淡定道:
“九重天那麼多神仙養坐騎,難道我不能養一個嗎?等到它長大了,我便將這宮殿裡灌滿水,任它怎麼遊都行。”
持玉表示,非常無語。
見持玉遲遲不曾說話,長安繼續道:
“阿姐,敖蛟一事有結果了嗎?那華清是否是搪塞我們?”
持玉抱手道:
“自上次審問之後,華清便再也沒有提起敖蛟一事。不過這也不意外,畢竟東海龍王和華清的關係匪淺,就算是其他人去抓敖蛟,他也會保下敖蛟,而不是單單跟我們作對。”
長安笑了起來,放下手中筷子和碗,為自家阿姐遞上一杯茶,道:
“所以,就算我們拿出人證物證,也不能讓敖蛟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了?”
持玉長歎一口氣,道: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現下,先保護好鮫人琉璃的安全。”
長安抿嘴,又看向自己養的鯊魚崽子。
這幾天她辛辛苦苦照顧著鯊魚崽子,可算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好在鯊魚崽子很爭氣,吃了很多東西,胖了一圈。
長安逗著魚器裡的魚,輕聲道:
“我若是養活一隻鯊魚,我讓它第一個吃掉華清。”
聽見吃人,鯊魚崽子在水裡齜牙咧嘴。
持玉被她的話逗笑,遂戳了戳她的腦袋,道:
“你呀,少想那些有的沒的。近日四界間異樣頻出,父君又閉關參破荒遊之境去了。太清殿的事情繁雜,我沒有時間去陪宥宥,她貪玩,你時而去看看她,檢查一下她的課業完成得怎麼樣了。”
長安聽罷,隻覺持玉的這句話多餘說了。
塗欽宥宥啊,就她自己呆著都能把九重天翻過來,哪裡是會覺得無聊的。課業嘛,她自己從小逃掉了仙宗所有的課,對於太乙師父安排的課業,她也看不明白。
持玉見長安都聽得不上心,遂一巴掌拍在長安的後腦勺,怒道:
“塗欽長安,你聽到沒有!”
長安發出尖銳的叫聲,躲著持玉道:
“聽到了聽到了!阿姐,彆打!”
持玉抱手歎氣:
“聽到了就好!”
…………
好不容易送走了姐姐,長安終於可以癱在床榻之上,暗自感慨,身為長姐的持玉不愧是要繼承父君衣缽的。
但長安覺得,持玉隻是很在意太清殿的案子,而不是那個九鼎至尊的位置。
在意位置的人嘛,總還是有的。
“公主,公主,您的小魚,您的小魚……”
剛躺下沒一會兒,仙娥便闖進了帷幔裡氣喘籲籲喊著長安。
長安依然躺在床上,帶著些訓斥的語氣說:
“淩紗,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不著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不要大驚小怪。”
見淩紗蹙著眉頭,用輕柔的聲音說著:
“您的小魚,好像翻肚皮了……”
翻肚皮!
長安下意識彈跳起來,立馬趕過去看那鯊魚崽子。好不容易弄到一隻混世魔王,怎麼說死就死了!
睜眼一看,那鯊魚崽子正翻著白肚皮,飄在水麵上。
長安顫抖著雙手,將魚撈出來。那魚就如同一張被水沾濕的布料一樣軟,像是沒救了……
“快……快,淩紗,快叫仙醫!”
長安望著已經皮軟了的鯊魚崽子,也隻能想著找仙醫來看看。
一旁的淩紗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一條小魚還沒有到要請仙醫的程度。
但自家主子如此在意,她也隻得帶著滿頭疑惑和不解去了仙醫宮。
仙醫宮的文竹來得很快,他見長安公主身邊的仙娥淩紗著急忙慌趕過去,原本以為是長安公主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直到他踏進長安公主的宮殿,長安公主掛著眼淚將手裡的魚遞給他時,他有些摸不到頭腦。
一旁的淩紗解釋道:
“文竹醫仙,我家公主的魚死了,找您來救一救……”
文竹瞪眼道:
“魚死了?要微臣來救?”
文竹是個有禮貌的醫仙,就算麵對這樣離譜的事情,他也沒有失了在公主殿下身前應有的禮數。
淩紗說罷,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救為了這一條小魚,興師動眾地把文竹請過來。
文竹接過軟糯糯又冰涼的小魚,不禁覺得哭笑不得,隻得動手試試。
隻見文竹檢查了一遍手裡的魚,擡眼對上長安公主炙熱又殷殷期盼的眼神,遂為自己打氣,道:
“所謂普救眾生,救魚也是救,微臣儘力一試。”
長安盯著他點頭,表示認同。
隻見他手指上閃過耀眼的光,手指拂過魚身。
隨後那魚在文竹的仙術之下緩緩上升,仙術圍繞著魚的周身。
長安看向正在施法的文竹,文竹冷汗都要下來了,遂又加大了自己的法術。
片刻之後,魚穩穩落在桌案上。文竹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卻見那魚沒有半點動靜,額頭的冷汗又冒出來了。
見長安愣在原地不曾動,文竹躊躇著,遂忐忑指著桌上的魚,顫抖的聲音說著:
“公……公主殿下恕罪……渾天法術也救不了那……那魚了……”
畢竟,那魚完了……
說罷,一旁的淩紗激動地拉著文竹的衣襟,用手捂住文竹的嘴,神秘兮兮道:
“文竹醫仙需謹言慎行!”
兩人轉頭望過去,發現長安終於有了一點動靜。緊接著,那桌上的魚如同咳嗽一般動了起來。
文竹和淩紗齊齊搖頭,感歎:
“還是頭一次見魚咳嗽。”
長安:你們以為我見過?
長安欣喜若狂,正要去拿起桌上的鯊魚崽子,卻見它從喉嚨裡吐了東西出來。
是長安喂下的,點心?
鯊魚崽子用魚鰭拍了拍自己的脖子,看樣子像是好多了。
長安也放心了一些,遂又將鯊魚崽子放回了魚器之中。
見鯊魚崽子還能在水裡遊來遊去,文竹算是救活了那魚。
長安笑道:
“今日要麻煩文竹醫仙跑一趟了,淩紗,拿些東西給文竹醫仙。”
淩紗領命後去準備給文竹的賞賜,文竹連忙行禮謝過長安公主。
見公主如此在意這條小魚,文竹道:
“公主殿下可是給魚餵了一些仙膳房的點心?”
長安有些心虛,卻也擡眼,道:
“我見這魚愛吃點心,就給它餵了一些。”
文竹笑得合不攏嘴,見長安犀利的眼神望向了自己,文竹放下嘴角,道:
“公主殿下,想必是小魚吃點心噎住了才會出現之前的情況。觀世音菩薩曾養了一條千年錦鯉,我曾有幸見過一次,見那仙鯉翩然於池水之間。
其體態豐腴而不失勻稱,宛若流雲拂月,肥美之中儘顯雅緻。鱗光閃爍,恍若星河傾瀉,每一轉、每一擺,皆含天地之靈韻。色如綺霞,斑斕交織,猶如織女巧手所繪,美不勝收。
公主若要養魚,自可以去南海觀世音菩薩那裡求一些經驗。”
聽罷他的這番描述,長安還真想見一見那觀音菩薩的千年錦鯉。
見長安正思索著,文竹又鬥膽道:
“公主殿下,這點心……是不能喂給魚吃了,否則下回,那魚就真的完了。”
長安有些心虛,此時的她也沒了剛開始的盛氣淩人,而是如同一個聽取師父吩咐的學生。
長安撈著頭,訕訕笑道:
“知道了,多謝文竹醫仙。”
聽見長安的這句語氣裡滿是歉意的感謝,文竹隻得將自己的腰彎得更低,寬袖擋住了自己的臉,他也不敢擡頭,道:
“公主殿下,折煞微臣了。”
長安看他那副害怕得不行的樣子,不禁懊惱不已。原本想多問幾句,但眼前的文竹身子在顫抖,長安暗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還是放了他吧。
淩紗拿來了錦盒,長安親手遞給他卻又想起他那副模樣,便隻好安排淩紗遞給文竹。
淩紗明瞭後,拿著錦盒,道:
“今日多謝文竹醫仙,這是我們公主的一點心意,請醫仙收下。”
文竹手疾眼快,收下了東西後連滾帶爬的出了門去。
長安盯著他狼狽的身影,不禁發問:
“我,很可怕嗎?”
淩紗一邊整理著剛醫治小魚的桌麵,一邊笑著說道:
“公主殿下不凶的,隻是這個文竹醫仙很膽小。但是他的醫術很高超,將來有可能會繼承仙醫宮的首席醫仙。”
長安點了點頭,感慨果然年少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