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權勢滔天，臣子則以心謀愛 039
流言
“皇姐總下這盤棋，可是這盤棋有何寓意？”
九方蘭執坐在九方翎瑤的對麵，他的身後，李全正招呼著眾人，將刻好的牌匾掛上。
“寓意......”
“沒有寓意。”
“不過是一盤棋罷了。”
九方蘭執看著她，她的手上一直摩挲著一枚棋子。
他好幾次來，這盤棋局分毫未動，而這枚棋子也一直在她的手中。
好像她不知道該下在哪裡？或者說，正在思考下在哪裡？
這是九方蘭執第一次看人下棋如此慎重且認真。
“皇姐足智多謀，為何對這枚棋子，要思量這般久？”
九方翎瑤收起棋子，抬眼看他。
“下不好就成廢棋了。”
“廢棋會怎麼樣？”九方蘭執聲音微沉。
“若是廢棋，便沒有留在棋盤上的必要了。”
“這樣啊。”
九方蘭執看著棋局，喃喃道。
“這次事件，裴家不想裴淩晏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朕便安排了落無川，他欣然同意。”
“朕想著不能讓他白白擔了這談資，便想著給他也調到大理寺，同林賀之一樣，做個寺正。”
“陛下決定便好。”九方翎瑤頷首。
“嗯。”九方蘭執看著掛好的牌匾，眼眸柔和。
蘇府。
一名大夫被蘇慧轟了出去。
“庸醫！給我滾出府去！”蘇慧厲聲道。
那大夫忙拿著藥箱離開。
蘇慧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未結痂的疤痕。
她幾乎看遍了九方城的大夫，都是一樣的話術。
劃傷她臉的東西，上麵有一些金屬，受傷之際不慎進入傷口之中，這才一直無法好。
難道她就要頂著這張受傷的臉過一輩子嗎！
她的臉、她的名聲都毀了！
甚至她姐姐堂堂王妃也被貶為側妃，這次，她蘇家可謂元氣大傷。
可始作俑者九方兮詩卻隻是禁足在皇宮一個月而已，即便名聲受損，她依舊尊貴，成王在保她和保蘇家之間，保住了她！
若不是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此計劃如何會失敗！
若不是她沒有腦子，又怎麼會一進門就朝她撒氣！
最該受懲罰的沒有受懲罰，反倒是她蘇家替她承受了所有，憑什麼啊？
“林大人呢？最近林大人為何不來看我！”蘇慧朝著丫鬟吼道。
丫鬟戰戰兢兢。
“小、小姐，已經派人去請了。”
“再派！多派幾個人啊！你們是死的不成！若是不將人請過來，你們就都彆活了！”屋內的丫鬟們撲通的跪在地上。
一個小廝從院子外跑了進來。
蘇慧認出了他，語氣溫柔了不少。
“林大人可來了？”
小廝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說道。
“林大人說，既然小姐早已心有所屬，他便不叨擾了。”
“什、什麼？！”蘇慧一臉茫然。
那小廝便將坊間傳聞同她說了，蘇慧頓時快要氣暈過去，這便是皇家給她們的懲罰嗎？
“不行！我一定要見到賀之，他誤會我了！”
蘇慧想到那日在牢中，林賀之是那樣的溫柔詢問她，可她閉口不言，他一定覺得是因為她喜歡上了落無川，纔不好意思說出來。
她真傻真笨，以為閉口不言，成王就能保住她、保住蘇家！
沒想到，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早知今日，她當初就應該將一切真相告知林賀之。
幾個丫鬟上前去拉她。
“小姐，小姐！您不能去，您忘了！您現下正在禁足，若是出去，就是違抗皇令！”
蘇慧徹底絕望了。
“那我怎麼辦！我的名聲毀了，沒人會娶我的，我的臉也壞了，我隻有林賀之了。”
“既然是誤會的話，解釋清楚就好了，要不，小姐同老爺說說，將林大人請進府中，小姐與林大人見一麵應當就好了。”丫鬟建議道。
蘇慧眼睛一亮。
“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去見父親。”
蘇府書房。
蘇道常躬身送走了成王府的人，門框傳來咚的一聲，蘇道常眼睛微眯。
“誰在那裡！”
蘇慧扒著門框走了進來。
蘇道常皺眉。
“怎麼是你？不好好養傷，怎麼跑來了這裡。”
“父親，那人說的是真的嗎？成王要娶新的王妃了？”
蘇道常轉過身，回到座位上，也是一臉憂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什麼沒辦法！他明明可以用軍功保住我蘇家的！可憐我們為他當牛做馬，竟然換來了這樣的結果，我阿姐可剛從王妃的位置下來，他便忙不迭的娶王妃，他當我們蘇家是什麼啊！”
“住嘴！”蘇道常一拍桌子。
“父親，你自詡眼光不錯，難道你真看不出，成王是要拋棄我們蘇家嗎？”蘇慧淚眼婆娑的質問道。
“五公主不過是從公主降為郡主，幽禁十年而已，若是你們的事情成了，她甚至不出一年，便可做回公主，這一點委屈她都受不了！”
“隻想著讓我蘇家一味的付出，便是連我都知曉，要舍小保大，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她不懂，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從未將我蘇家放在眼裡啊！”
蘇道常歎息一聲。
“近日來，裴家總是咬著為父不放，朝堂上，裴家勢力幾次三番彈劾與為父，為父曾為成王送去的一箱箱金銀都成了他們參奏的本子。”
“而且江西水患，前陣子決堤了，死傷無數，流民數以萬計，若是真讓那幫人抓住漏子，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如今我蘇家風雨飄搖，成王不得不迎娶新王妃，得到一股新的勢力，助我蘇家渡此難關。”
“這也是不得已的事。”
蘇慧差點坐在地上。
江西的堤壩正是蘇道常五年前親自督建的，大筆大筆的庫銀都送到了成王府，供給成王招兵買馬了。
一個豆腐渣工程，決堤是早晚的事情，五年未壞，就算今朝壞了，旁人也隻以為是天災。
壞就壞在，它竟趕在裴氏打壓蘇家這個節骨眼上壞，這豈不是將把柄遞到人家眼前嗎？
若是成王即位，壞了重修便好，可成王不是北岐帝，他隻是一個王爺啊！
有上陽裴氏在其後推波助瀾，朝堂上參蘇道常的摺子幾乎要摞成了山。
小到儀容不整、言辭不當，大到江西水患。
可謂將蘇道常的平生都要列舉出來了。
而裴家之所以如此猛烈的攻擊，是因為右相已經知道了蘇道常借用裴家的聲勢陷害林賀之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