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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媚色撩人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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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心

啪——

瞌睡中的明知瞬間清醒,
他驚恐轉頭,隻見蘊空師兄低著頭,黑眸暗如深淵。他抬起修長冷白的手??腕,
漠然揮滅燭火。

明知嚇一跳,
撫著心臟連忙道歉,
“對不起??師兄,我睡著了??。”

他滿臉愧疚,
“師兄費心了??,
還??要特意叫醒我。”嗚嗚,
師兄真是太好了??。怕嚇到他,沒??直接拍醒他,
而是弄出一點聲音提醒。

不愧是佛子??,師兄真是太貼心了。

隔了??許久,
蘊空重新點燃蠟燭。

明滅火光映在漆黑眼底,彷彿沸騰的欲.望,
他啞聲應道,“嗯。”

這一晚,
公主??府西苑的燭火亮了??整夜。與此同時,城郊皇陵,曾經的四皇子??、如今的魯王越蕭然,房內的燈同樣晝夜燃燒。

當年三??皇子??造反失敗,
身為親弟弟,魯王越蕭然難逃乾係。申帝沒??有殺他,而是諭令他守太.祖皇陵,非召不得歸京。

名義上??,
越蕭然仍然是魯王,府邸也是親王的規格,
五進五出的大宅子??,府內戲園子??、假山、池塘……各種景緻一應俱全。

在仆人??的帶領下,禮部尚書穿過偌大的蓮花池。

他心底暗嗤,院子??再??大又如何,還??不是被關在籠子??的狗。

一直走到書房,管家輕聲叩響房門,“王爺,人??帶到了??。”

房內傳來一道溫潤舒朗的聲音,“進吧。”

房門推開,禮部尚書終於看見二十年未見的魯王,看見對方的容貌,尚書心中微驚。

魯王年長申帝六歲,今年正好是不惑之年。

比之二十年前,時光幾乎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執筆站在桌邊,依舊清雅溫和,最??多眼尾多了??幾道淺淺的皺紋,不難看,反而如同陳釀的酒,愈發??成熟平和。

但仔細打量,不難在眉心找出一點沉鬱。

果然,被困二十年,怎麼可能不怨。

禮部尚書有了??幾分底氣,拱手??道,“王爺,近來可好?”

越蕭然輕笑一聲,“尚書大人??買通守衛,特意見本王一麵。想必不是為了??問好,有事直說吧。”

他說這話時,並??無嘲諷之意,隻是淡然講出事實。

一下子??被戳穿,禮部尚書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這些姓越的,一個比一個自大,申帝是皇帝暫且不提,魯王一個被困在這裡的狗,竟敢和他這樣說話!

禮部尚書掩下心中不快,裝出一副懇求的模樣,重重一拜,“魯王,還??請您救救下官們,救救大申。”

越蕭然並??未開口,甚至沒??看過來。

禮部尚書握緊拳頭,眼底憤恨一閃而過,繼續哀道,“如今,皇上??被奸人??蠱惑,一心鏟除我們老臣。朝中奸惡橫行,外戚專政,若持續下去,大申危矣啊!”

“尚書大人??想讓本王規勸皇上???”越蕭然淡淡道。

“皇上??已經被奸人??所??惑,不聽勸告,”禮部尚書又是一拜,“臣懇請王爺出山,莫要讓大申易主??。”

雖然沒??明說,但顯而易見是造反的意思,房間內沉默良久,久到禮部尚書以為對方不會說話,越蕭然才??淡淡開口,“二十年前,本王就無心政事,二十年後也一樣。皇上??要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都與本王無關。”

禮部尚書急道,“可是……”

越蕭然揮手??,“我意已決。管家,送客。”

紅木大門開啟又關上??,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許久後,越蕭然怔怔抬頭,望著滿房間的山水畫,手??中的筆許久未動。

*

沒??說兩句話就被趕走,禮部尚書一臉陰沉,他回府後,錢太保看見他的模樣,心中有了??思量,他捋著鬍子??,悠悠詢問,“如何?”

禮部尚書搖頭,“是個能忍的,恐怕不好對付。”

錢太保晃了??晃頭,慢慢拿起??茶杯,“可老夫聽說,魯王的書房裡掛著許多山水畫,全都是江南景色。”

魯王鐘愛山水,年輕時曾遊曆江南,他的封地也在江南附近,若是三??皇子??沒??造反,他早已在江南安家落戶。

禮部尚書微愣,“您的意思是……”

錢太保抿口茶,意味深長道,“能不能忍尚且不好說。況且,魯王能忍,其他人??未必能忍。彆忘了??,宮裡還??有一位呢。”

禮部尚書立馬反應過來,“您說那位公主??。”

前皇後許念有三??個孩子??:造反失敗的三??皇子??、被關皇陵的四皇子??、還??有一位公主??,名叫越依依。

出事後,越依依與許念一同被囚冷宮,許念死了??,越依依還??活著。

錢太保意有所??指,“當年,魯王和胞妹關係甚篤,不如從她那裡入手??。”

禮部尚書臉上??一喜,“嶽父英明,小婿這就去辦。”

*

第二天清早,國子??監又放假,僧人??們直接去義診的地方。

明悟清點完藥材,忽然發??現少了??一人??。明知打著哈欠解釋,“蘊空師兄說他去廣覺寺,送整理好的經文。”

前幾日??,西域僧人??傳來的經文,蘊空已經全部整理、翻譯完成。他自己留下一份,帶回白雲寺,另一份則存在廣覺寺,供天下僧人??借閱。

廣覺寺裡,方丈慧景雙手??接過經文,親自珍藏於藏經閣書架上??,口中尊念,“阿彌陀佛。”

廣覺寺藏經閣已有百年之久,天下經文皆存於此處,即便如此,也僅僅占滿藏經閣的三??分之一。

其餘木架,皆空無一物。

蘊空望著空蕩蕩的書架,目光沉頓。

慧景轉頭時,正好看見年輕佛子??的視線,溫聲寬慰,“總有一天,經文將鋪滿藏經閣每一方土地,佛法亦能發??揚光大。”

方丈的聲音平和而安定,蘊空卻莫名生出一種迫切,這種迫切始終催促著他,讓他做些什??麼。許久後,蘊空俯身點頭,行禮離開。

還??未走出兩步,慧景叫住他,溫和慈悲的目光彷彿能看透一切,“蘊空,你似乎心中有惑。”

蘊空腳步微頓。

片刻後,他轉過身,聲音平靜,“弟子??的確有一疑問。”

手??指蜷了??蜷,他沉聲開口,“弟子??想知,……欲從何處起???”

這是最??簡單的問題,卻也是最??難的問題,更是僧人??修行一生,始終思索的問題。

慧景耐心回道,“若貧僧來答:欲非他處起??,欲從心生。蘊空,何不問問你的心。”

慧景蒼老的麵孔上??閃爍著睿智的光,他慈祥道,“你入世太久,心緒難靜。今夜便留在這,看清你心中所??想。”

蘊空垂眸,“好。”

……

做完晚課,蘊空來到慧景方丈為他準備的禪房。

為拋棄外慾,僧人??的禪房都很簡單,隻有一張木床一張木桌。

蘊空將佛經放在桌上??,和衣上??床。

整整五日??,他第一次在床上??入睡,手??握佛珠放在胸口,緩緩閉眼。

他要去尋求答案。

夜晚,夢境如期而至。

這一次的場景,是他初見她那日??。

白玉河畔,永照公主??跪坐在岸邊,紅色裙擺散在地上??,墨發??輕柔披散在身後,風吹過,裙擺與長發??纏繞交織,紅與黑在半空中相融又分散,顏色濃烈地驚人??。

她斜倚在旁邊石桌上??,姿態慵懶嫵媚,兩指捏著酒杯,紅唇微微揚起??。偶爾抬手??抿一口酒,袖擺揚起??,露出盈盈不足一握的柔軟腰肢。

有人??向她走來,永照公主??仰起??頭,玉頸高高揚起??,肌膚白膩瑩潤,在日??光下盈盈閃耀,如山間雪色。

轉瞬間,站在她麵前的人??變成他。

蘊空低頭,捏緊手??中佛珠,目光漠然冷淡,“你日??日??入我夢中,所??求為何?”

永照公主??笑了??,她微微坐直身體,布料隨著她的動作收緊,勾勒出起??伏曼妙的曲線,柔媚地如同一朵等待彆人??采摘的嬌豔花朵。

她伸出一根手??指,纖細柔軟的指尖輕輕抵在紅唇上??,笑音輕啞,“公子??說錯了??。”

她抬手??,勾住他垂落的衣帶,緩慢向下用力。

酒杯夾在她柔嫩的掌心與暗色衣帶之間,搖擺晃動,幾滴晶瑩的酒水漸落出來,順著袖子??蜿蜒而下,一直沒??入領口深處。

蘊空冷漠地注視她,不為所??動。

永照公主??笑得愈發??開心,豔麗的鳳眸笑彎,她勾勾手??指,紅唇微動,嗬氣道,“公子??低頭,我便告訴你答案。”

沉默片刻,蘊空麵無表情彎腰,目光冰冷。

直到兩人??隻有一絲距離,她才??停下動作。永照公主??望著他的眼睛,含笑開口,“非我入夢,而是你無論清醒或夢中,沒??有一刻不在想我。”

蘊空眼神一凝,就在這時,永照公主??忽然伸直腰肢,蛇一般纏上??來,兩臂環住他的脖頸,溫熱的軟軀撞入懷中,露出得逞的笑聲。

她伏在他耳畔道,“公子??,你可明白,這代表什??麼?”

眼底厲色乍起??,蘊空驟然後退,瞬間,縹緲幻夢褪去,他陡然清醒。就在他清醒的瞬間,隻聽見“嘩啦——”一聲。

他的念珠斷了??。

*

忙碌一整天,晚上??歇息時,越浮玉才??知道蘊空去了??廣覺寺,今夜不回來。

她握緊手??中特意找來的佛經,莫名有些不悅。

什??麼嘛,都沒??跟她請假就不來上??班,這算曠工吧。

暗戳戳罵了??對方幾句,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越浮玉怔了??怔,驀地笑了??。

她笑得極開心,肩膀都微微顫抖。

白櫻點燃房間裡的蠟燭,好奇道,“公主??,您笑什??麼?”

豔紅指尖捂著嘴,越浮玉眉眼彎彎,並??未開口。

她隻是笑,若是半年前,有人??告訴她,她會因為一個和尚失約沒??見她、而感到不高興,她一定會暴打對方一頓,並??質問對方說什??麼胡話。

她明明最??討厭和尚了??。

其實現在也差不多,她依舊討厭和尚,但不討厭蘊空。

這位年輕的佛子??,似乎和她見過的所??有僧人??都不一樣。

或許因為他真有幾分佛性;或許因為他和她一樣,都走在艱難的道途中;又或許因為……

越浮玉恍惚回憶起??醉酒那日??,夜色下,佛子??坐在蒲團上??。玄色僧袍的釦子??係在到最??上??麵,神情清冷目光漠然,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撥動念珠,一下又一下。他明明沒??做什??麼,但一舉一動都撩撥著她的神經,讓她想——

越浮玉笑容驟停。

*

第二日??清晨,蘊空拜離廣覺寺。

慧景並??沒??見他,而是讓弟子??轉告,“方丈說,這間禪房給??您留下,您可以隨時再??來。”

慧景這樣的高僧,每句話都有禪意。既然特意提及,他以後肯定會回來。

“謝方丈。”

蘊空下意識握住佛珠,等發??現手??中什??麼都沒??有時,他眸色深了??深,低頭道謝。

蘊空是走回公主??府的。

在認識永照公主??前,他們隻走路,從不坐車。但認識永照公主??後,她總有很多理由讓他們改變想法。比如有走路的時間不如多給??病人??看病、比如他們不坐車車夫就要失去差事、甚至比如她已經下令喂馬了??,他們不坐車,馬就吃撐了??。

認識她以後,很多事情都在改變。

蘊空垂眸,漠然想著。

快到正午時,他終於穿過西安門,抵達皇城。

要走到公主??府,中間需穿過一條很長的集市,周圍叫賣聲、吆喝聲人??聲鼎沸,蘊空彷彿未聞,冷淡的眉眼平淡無波。

他轉過某個街角時,茶攤上??的男子??忽然起??身,小聲對旁邊的錦衣公子??道,“主??子??,他來了??。”

錦衣公子??慢慢揚起??臉,正是那日??在國子??監怒罵女塾的沈方。

因為事情沒??辦成,沈方回家後,被叔父罵了??一頓。平日??幾個比不上??他的兄弟都陰陽怪氣嘲諷他,就連沈不隨那個廢物都罵他有病。

想起??這幾日??在家中的遭遇,沈方眼底閃過惡毒,他怨恨地看向不遠處的佛子??,慢慢攥起??拳頭。

都怪這個死和尚,昨日??竟如此戲耍他,害他在叔父麵前丟了??臉。

老子??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天下都說你天生佛子??,我倒要戳穿你的真麵目。

沈方一擺手??,侍從點點頭,示意開始行動。

“救命啊。”

柔弱的哭聲忽然響起??,一道純白色的纖瘦身影從巷子??裡衝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高壯大漢。

那柔弱女子??眼角掛著淚,慌亂張望,看見不遠處的清傲僧人??時,彷彿沙漠旅者看見綠洲,眼中凝出光。

她驚慌撲倒在僧人??麵前,泫然欲泣,“大師救我。”

女子??大概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白色孝衣,身姿玲瓏。衣領因為奔跑略微鬆開,露出一點嬌嫩膚色,眼角淚珠將落未落,看起??來楚楚可憐。

路人??見她如此可憐,試圖幫忙,但看見那幾個舉著刀的大漢,又麵露猶豫,緩緩後退。一時,熱鬨的街道上??隻剩蘊空和那名女子??,女子??小聲哭著,蘊空半垂著眸,平靜從容。

這麼明顯的目標,幾個大漢自然看見了??。他們大步走來,為首的刀疤男子??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惡狠狠道,“你哥哥已經把你賣給??我們,還??不跟我們走!”

“不,我不走!”女子??死命掙紮,終於掙脫對方的束縛,隻是手??腕留下一道紅痕,她哭喊後退,“我已經把錢還??給??你們了??,你們是強搶民女,大師,救我。”

最??後一句話,是對蘊空說的。

蘊空還??未開口,街上??的百姓已經紛紛罵起??來,

“竟敢當街強搶民女,太不要臉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就去報官。”

蘊空也終於抬頭,靜靜看了??幾人??一眼。

當日??東安門刺殺,很多百姓都看見佛子??的身手??。過後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說佛子??懂仙術。

大漢們互相對視,發??現今日??討不到好處,還??有被抓的危險,狠狠啐了??一口,很快跑了??。

姑娘鬆了??口氣,軟倒在地上??,被路人??扶起??來,才??小聲啜泣,解釋道,“父親過世,長兄長嫂五兩銀子??將我賣給??隔壁老爺做小妾。我這些年攢了??些銀錢,想把自己贖回來,誰想到他們非但不認,還??要抓我回去。”

任何年代,這樣的故事都遭人??同情,路人??們紛紛安慰,那姑娘一一道謝後,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走到蘊空前麵,“大師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

姑娘臉上??浮出一層薄紅,嬌柔美??麗,她小聲道,“願做牛做馬,報答大師。”

人??群擋住去路,蘊空沒??能離開,他冷淡看她片刻,忽然開口,“好。”

圍觀的路人??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女孩低垂的雙眸中飛快浮現出一絲得意,又很快掩飾住。她抬起??手??,恰好露出手??腕的薄紅,似乎想抓住佛子??的袖口。

然而她剛伸出手??,玄色僧袍就從她掌心滑過。

蘊空退後,淡漠道,“城西修建女塾,正在招雜工,你既然想以身相許,那就去罷。”

“什??麼?”姑娘傻了??,彷彿沒??聽懂。等她確認佛子??是認真的,焦急道,“可是他們還??會抓我的。”

蘊空冷淡搖頭,“女塾屬於永照公主??,有她在,他們不敢抓人??。”

看見人??群後方,沈方的臉色愈發??難看。

姑娘急了??,脫口而出,“可小女子??想……想跟著大師。”

周圍百姓慢慢看出不對勁。

怎麼回事,這姑娘好像在碰瓷?還??是個傻的?

他們勸道,

“姑娘,佛子??可是和尚,你跟著他做什??麼?”

“不如去做工吧,永照公主??心善,銀錢也多,還??有免費住處。”

我要住處有個屁用!

姑娘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路人??見狀,以為她不敢去,有個大娘自告奮勇,“丫頭彆怕,嬸子??正好要去女塾,帶你一起??走。”

大娘雷厲風行,拽起??姑娘就走,柔弱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走出半條街。餘光瞥見沈方如墨的臉色,姑娘狠狠哆嗦一下,趁著大娘不注意,飛快跑遠。

“哎,人??呢?怎麼跑了??呀。”大娘焦急道。

姑娘跑進街角,正好撞在錦袍男子??身上??。她看見自家主??子??猙獰的表情,心下一驚。故意挺了??挺胸,眼角垂淚,“公子??,那佛子??看見奴婢沒??有半點反應,恐怕是不行,沒??準他根本算不得男人??。”

這幾句正好罵到他心坎,沈方摸了??一把軟肉,聽見女子??嬌媚的細吟,心情勉強好轉,“這次先放過你。”

他隨手??把女子??扔給??手??下,隻是看向蘊空的目光,愈發??怨毒。

*

熱鬨沒??了??,人??群很快散開。蘊空撫平衣擺,目光平淡無波,彷彿剛才??的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他剛走一步,驀地轉頭。

黑眸淩厲掃過,恰好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不遠處,永照公主??正倚在門邊,扇子??遮住大半張臉,眉尾高挑,笑意盈盈。

見他望過來,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蘊空這才??意識到,這裡是寧溫寧暖姐妹的住處。他點點頭,想要離開,卻見永照公主??對他招招手??。

停頓片刻,蘊空向對方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越浮玉帶笑的聲音已經傳過來,“大師看出來了???”

蘊空平靜點頭,“很明顯。”

他的位置不明顯,女子??卻直直奔向他,後來掙脫壯漢的束縛,更是不可能之事。

越浮玉也覺得這出戲好假,但她眼珠一轉,忽然也學著女子??的模樣,屈膝行禮,她捏著嗓子??柔柔開口,“佛子??大恩大德,本宮無以為報,願……”

在佛子??冷淡的目光下,她紅唇微動,“願送您一本經書。”

昨天早上??,‘天下第一塾’的牌匾送到公主??府,越浮玉才??知道蘊空竟然真的幫了??她。

佛子??可能隻是無意為之,但於她而言,卻是幫了??大忙。

越浮玉不喜歡欠人??情,當即想表示感謝。但僧人??不要金銀,她思來想去,決定送他一本佛經。

佛經昨晚就想給??對方,可惜蘊空沒??回來。今天早上??出門時,也不知為何,她隨手??揣進袖子??裡,沒??想到真的派上??用處。

永照公主??今日??沒??上??妝,此時笑意盈盈望著他,多了??幾分俏皮可愛,不像往日??那般妖嬈嫵媚,更不像昨夜夢中……

黑眸漸深,蘊空接過佛經,“多謝公主??。”

“大師要去義診麼?”越浮玉沒??看見佛子??晦暗的目光,她玩夠了??,自顧自起??身,看眼天色,“等大師走到東安門,義診都結束了??,不如隨本宮回公主??府,正好收拾明天要拿去的藥材。”

蘊空垂眸,“好。”

*

回到西苑時,時間還??早,蘊空洗過澡,翻開永照公主??送給??他的佛經文。

看了??幾頁,平淡的麵容浮出一縷驚訝。

這本經文是最??早傳入中土的佛經之一,雖然現在已經廣為流傳,但能找到最??初的版本,能更好地理解佛經內容,機會難得。

而且還??有一點……墨跡是新的。

字跡規整清秀,紙上??帶著淡淡的花香,蘊空在東苑誦經時,曾看過永照公主??的字跡,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她親筆所??抄。

他捏著佛經邊緣,眼前彷彿出現永照公主??伏案抄書的樣子??,但很快,景象變換,變成剛才??那一幕。

永照公主??站在廊下,盈盈彎腰,“佛子??大恩大德,本宮無以為報,願……”

沒??有任何預料,她飽滿的紅唇吐出截然不同的話語,“以身相許。”

漆黑瞳孔浮出幾分錯愕,經書脫手??,劈啪一聲掉在地上??。這聲音如同洪鐘,猛烈地震動蘊空的思緒。

忽然間,他困惑已久的問題有了??解答。非她故意誘引,那欲從何處起???

原來自始至終,答案都隻有一個。

欲由心生。

是他亂了??心,暗生濁念。

是他,對她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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